第8章:道士
“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家?”
蘇慕北看着眼前豪華的三層別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薛元謹。
“嗯,對啊,怎麼了?”
薛元謹當然知道蘇慕北在想些什麼,畢竟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比這還誇張。可他還是裝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眯着眼,笑着看着蘇慕北。他莫名覺得蘇慕北那驚訝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喂喂喂,這不對吧,市中心,三層別墅,上千平米......這這這,這不對吧?”
這或許是他生下來以來遇到的最有錢的一個人的,也是遇到的最為豪華的房子了。
薛元謹沒有回他,只是邁上門口的台階,按下了門鈴。
“請進,薛同學。”
來迎接的人身着一襲西裝,左手貼在腹部,帶着手套,右手背在身後,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氣質。
“啊,好久不見,王叔。”
“您客氣了。”
王叔熟練地接過薛元謹的外套,搭在了左胳膊上。他微微點頭示意,緊接着便扭頭,看向了還傻傻地站在院子外面的蘇慕北。
“這位是......您說的那位蘇同學?”
“嗯,是的。”
“那快請進吧。”
王叔連忙走下門口的台階,來到了蘇慕北面前,伸出了左手。薛元謹也趕忙招招手,示意蘇慕北趕緊進來。
“您的外套便交給我吧,還請隨我來,不必拘謹。”
“嗯,啊,好。”
說蘇慕北不緊張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來到這麼豪華的別墅。他恭敬地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邁入了門口的院子,遞給了王叔。
“哈哈哈,別怕別怕,就當自己家一樣。”
王叔微笑着接過蘇慕北的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便轉身走在了前面。
“跟我來。先生有請。”
“薛同學也請,這邊走。”
走進了別墅,蘇慕北更是被其中的豪華給震驚到了。
半柜子的古董玩物,紅木傢具,幾幅不認識但很好看的畫,雖然蘇慕北對此絲毫不了解,但怎麼說,擺在這種人家的,應該都是價值千萬的古物吧。
“還請在此稍等。”
趁着王叔去掛衣服,蘇慕北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他也不敢動,只是稍微轉頭,打量着家裏的佈置。
門口玄關處,有個透明的抽屜里貌似整整齊齊擺着的都是車鑰匙,有他認識的保時捷,蘭博基尼,賓利,也更有他不認識的品牌的車鑰匙。底下一層的抽屜似乎是忘記關嚴了,露出了點小縫。蘇慕北眯着眼,想看清那裏面存着的是什麼,可還是太黑了,看不清楚。
“給,可樂。哦,那裏面是手錶。”
王叔拿來兩瓶冰鎮的可樂,遞給薛元謹和蘇慕北一人一瓶。看到蘇慕北正盯着那個未關的抽屜,便上前拉開來,給蘇慕北展示了一下。
全是蘇慕北沒見過的牌子。
但應該都很貴吧。
“還請坐在這裏休息一下,先生在接待客人,馬上就好。等一會我會來叫你們的。”
王叔指了指邊上的沙發,直待二人都坐下,才微笑着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王叔,陳少爺呢?”
薛元謹連忙問道。畢竟要讓蘇慕北來幫的,其實是陳轍,陳少爺的拜託。如今帶蘇慕北來了卻見不到他人的話,解釋不清啊。
“哦,抱歉忘記和你們說了,陳少爺剛剛出去有點事,大概半個小時后回來。”
“嗯好,王叔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了。”
“好,有需要就叫我。”
“喂喂喂,這王叔是......”
蘇慕北壓低了聲音,靠近薛元謹的耳邊,輕聲問道。看着他驚訝的神色,薛元謹不由得輕聲笑了出來。
“管家。王叔是他們家的管家。”
“哎呀放輕鬆,他們都很和善的,放輕鬆。”
“嗷,嗯,好......”
蘇慕北含糊着答應了他。
但怎麼可能能冷靜下來啊。
蘇慕北灌了一口可樂,仍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地狂跳。
“那個,我說啊,要是等一會占卜不好怎麼辦?”
蘇慕北緊張地問道。
這可是個大人物啊。能請來的占卜師數不勝數,怎麼會瞧得上蘇慕北這種不入流的小占卜師?到時候要是因為自己磕巴,被轟出來了怎麼辦?
“唉,說實話吧,其實主要是......陳轍,就是我的那個朋友,家裏的陳少爺,一直和他爸吵架,所以請你來呢,主要其實是緩和他倆的氣氛。等一會我就說你是陳轍拜託我找的占卜師,然後你就這樣答應下來就行。主要就是圖個心意嘛,不強求你能占出什麼。”
聽到這裏,蘇慕北才稍微放寬了心。
既然不強求要占卜的很準確,那就往好的方面靠唄,權當是個祝福了。
一樓最深處的房間門突然被推開了。
蘇慕北好奇地望去,卻看見一位穿着道袍的人緩緩走了出來,微微搖着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跟在他後面的是王叔,一改方才的和善,慈祥,也是一臉緊張與無奈的神色。但他深吸了口氣,又再一次微笑着,朝薛元謹二人走來。
“這是......道士么?”
蘇慕北喃喃自語道。
“這邊請,跟我來吧。”
走進了房間,蘇慕北才注意到房間的床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儘管年紀看起來並不是很大,五十不到的樣子,可卻看起來十分的虛弱,面色蒼白。
“呦,元謹來啦。陳轍剛剛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謝謝你還能來看我這個老人家哈哈。”
滄桑而無力的聲音在床上那人嘴唇微弱的一張一合中輕輕發了出來。
“這是什麼話,陳叔,我來看你不是應該的么。還有,這位是蘇慕北,我的同學。前幾天陳轍拜託我找一位占卜師,可我哪裏有那麼厲害的人脈,所以只能找來他了,他只是稍微會一點皮毛,老爺別抱太大希望啊。”
蘇慕北明顯看到,在床上那人聽到“陳轍拜託”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睛明顯亮了幾分,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似乎是因此感到很開心與滿足吧。
“沒事,沒事,放心占卜吧,需要我怎麼配合就直說。哦對,還沒和蘇同學好好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陳洵。耳東陳,蘇洵的洵,叫我陳叔就行。”
陳洵費勁地將自己撐起,饒有興緻地看着蘇慕北。
“那我......要麼給你算一個凱爾特十字吧。”
雖然是個大型牌陣,可不知為何,蘇慕北總覺得自己能夠算出來,能夠算出事情的真相。
“好。”
蘇慕北沉下心來,攤開桌布,開始為陳洵占卜。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蘇慕北一愣,略微有些分了心,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沒事,你占你的,小王,去看一下是哪位。”
“嗯,好......”
蘇慕北深吸了一口氣,一張又一張的,按順序翻開了塔羅牌。
“喂!老頭子,我說啊,只有我能救你,你還不明白么?”
一個身着黑色運動服的男子沖了進來,滿年的不耐煩與氣憤。
“不就一個念珠么,難道那個念珠還能比你命貴不成?”
那男子雙手抱在胸前,滿不在乎地斜着眼盯着陳洵。
“呦,連這種小屁孩都請來給你占卜了,你可真是不挑啊。”
“給我滾出我的家門!”
陳洵漲紅了臉,怒目圓睜,盯着那男子。
“塔羅牌?還真是崇洋媚外......別忙活了,你今天趕不走我。今天是你的最後一天,要麼念珠給我,我救你,要麼你就等死吧。連我這個正統的道士都不信,嘖嘖嘖,可悲啊可悲啊......”
他湊上前來,俯身看了看桌子上的塔羅牌,輕拍了拍蘇慕北的臉。
“可悲呀。”
這句話彷彿是故意說給蘇慕北聽的一樣。
他夾在二人的爭吵之中,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也不敢再解牌了。
“喂,慕北,別理他,你占你的。王叔,幫我報警。”
王叔也是趕忙拿出手機,倒也不客氣,直接撥打了110。
“呵。希望今晚你不要跪着來求我。”
那人一看陳洵來真的,便冷笑了一聲,轉身大搖大擺走出了屋子。
“唉......他是會道術的那種有法力的道士,所以這麼囂張......算了,慕北,你應該不知道,也不用在乎這種事,不用理會他。”
“陳叔,你......是不是最近做噩夢,然後夢裏經常有一隻奇怪的蛇,勒着你,讓你喘不過來氣?”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陳洵和王叔皆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事除了那幾個道士和他們二人,便沒人知道了,即便是陳轍,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陳叔......這個現象應該剛有個一周左右吧......就一天比一天虛弱,每天都會夢到那條蛇。”
“嗯,是的,正如你所說,我每天夢裏都會遇到一隻詭異的蛇,然後起床之後就會感覺虛弱了許多。”
陳洵和王叔皆是一改方才的慈祥的笑容,而是認真地看着蘇慕北,仔細地聽着他所說的話。
薛元謹也更是瞪大了眼,驚訝地看着蘇慕北。但他也不敢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個動作打擾了蘇慕北。
“我占卜出來的話......您是被人害了。然後......您是不是最近得到過一個玉手鐲?”
“是,是的。小王,快去取來。”
“我正好是上一周集市裡淘來的這個手鐲,當時還覺得貪了個便宜,因為價格很便宜......難道說......”
“是的陳叔。我估計是......有人通過這個手鐲給你下咒了。”
見自己心底的一切都與現實相匹配,蘇慕北也是堅定了內心,看着陳叔,無比自信地如此說道。
王叔也已經把那玉手鐲取來了。
確實是個精美的玉手鐲,玉質通透,潤澤光滑。雖然蘇慕北不懂,但確實覺得這手鐲很是精美。
“那我......應該怎麼做?該把這個手鐲扔掉么?慕北你有解決辦法么?”
陳叔緊張而又焦急地問道。
“有......”
邊說,蘇慕北邊翻出了魔術師這張大阿卡那牌,緊接着將其背面朝上,搭在了手鐲上。
蘇慕北其實也不是很肯定這到底行不行,到底有沒有用,但只能憑着直覺試一試了。
沒有人注意到,一根血紅的細線從魔術師卡牌的正面延伸而出,貼在了手鐲上。過了兩三秒,那細線便縮了回去。
“應該是成了。”
蘇慕北拿回搭在上面的塔羅牌。
陳叔只感覺身體一陣輕巧,某種無形的壓力就如此憑空消失了。
“突然感覺,壓力好像沒了,那種窒息感也消失了......蘇同學,謝謝你,有什麼想要的你就和我說。小王,快快快,給他拿張一百萬的銀行卡。”
儘管出於客套,他很想拒絕,但是憑良心講,那是一百萬啊!是蘇慕北這輩子都沒接觸過的錢財!這想必無論是誰都是難以說出拒絕的話語的吧。
“那就......謝謝陳叔了。話說,我可以問點問題么?”
“你問,你隨便問。”
“我想知道,道士是什麼,那個念珠,又是什麼。”
陳叔的臉色明顯變得凝重。
“這其實也是我當年機緣巧合才碰見的,理論上是不能外傳的,是會引來大麻煩的。不過蘇兄弟既然這麼問了,那我破例告訴你一回也無妨。”
“首先我要你明白,這世上真的存在會斬妖除魔,施展法術的那種,小說中的道士,真的存在那種‘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