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光(一)
記得有一天早上去村裡老舅家裏玩,老舅家是兩個男孩,其中一個舅舅帶我翻牆去他鄰居家玩小霸王遊戲,那是我第一次玩遊戲機,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很快八歲了,村子裏的學堂要拆除了,要去大一點的村子裏去讀書,父親為了方便照顧我,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子,門外有塊青石板,房子很小,四個人一起住,父親在一家鋼鐵廠當裝卸工。
我們那一屆是小學六年制的開始,我生日比較小分班時分到了小(一)班,那時小一班也有兩個班。
妹妹天生膽子比較大,不怕生人,有一次戴着一塊毛巾去我讀的學校找我,害的母親一頓好找,旁人說“孩子是不是去學校找她哥哥去了”,母親便去了學校,恰逢妹妹從校門口戴着快毛巾走出來。母親對她講:“你再亂跑,小心流浪漢把你抱走。”妹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為了補貼家用,母親決定在門口擺個地攤,賣鉛筆,本子,小零食之類,為了幫母親,我在教室里宣傳,我家開了個小賣部,賣一些學習用品,但那時學校裏面和外面都有小賣部,為了吸引學生來買,母親每樣東西都比其他小賣部便宜一毛錢。剛開始還吸引了一部分學生來買,好景不長,由於沒賺到錢,小賣部倒閉了。
我們租住的那戶人家,男主人喜歡喝酒,每次喝完酒都要跟女主人吵架,甚至動手,有一天我晚上放學回家,在吃晚飯的時候聽到了隔壁房間碗碎的聲音,接着傳來陣吵聲,我在家裏大氣不敢出。過了會兒聽到隔壁的聲音平靜下來。母親母親帶着我去安慰女主人,剛進屋入眼滿是狼藉,女主人坐在地上哭。母親把女主人扶到椅子上。安慰着女主人,順便收拾了下,讓房間看起來不那麼亂糟糟。母親安慰了一會兒女主人,便帶着我回到了租住的屋子。
沒過多久的一個晚上,吃完晚飯我跟妹妹休息了。待我跟妹妹睡熟后,母親出門了,半夜我突然驚醒,看到母親不在身邊。被拋棄的感覺瞬間湧上大腦,我叫醒了,睡眼惺忪的妹妹。帶着妹妹去找母親,在寂靜的夜裏,我一聲一聲的喊着:“媽,媽,媽……”但並沒有傳來回應,我只好在附近一家一家的去找,在找到一間小藥鋪的時候,我推開了藥鋪的門,看見母親正在跟別人一塊打撲克,眼淚瞬間從眼眶流了下來。我撲到母親身上抱着母親大聲的哭着。妹妹看着不知所措,也跟着哭了起來。母親放下了手裏的撲克,帶着我跟妹妹回家了。從那以後母親晚上再也沒有不跟我和妹妹打招呼就出門。
很快期末考試就到了,那時只考兩門課,語文和數學,很快緊張的考試結束了。我,數學考了100分,語文考了99分。錯的那一個是因為用春組三個詞。我寫了“春天,春節,春人”。因為“春人”我扣了一分。當時我的理解是春天的人,兩個班裏有兩個單親家庭小男孩得了雙百分,一個叫王凱,一個叫劉國慶,但都不在我們班。
寒假的生活對小孩子來說總是那麼的愉快,尤其是臨近春節,可以有新衣服穿,有甜美的糖果吃,在一次趕集的時候,母親帶着我和妹妹去一家商場買東西,妹妹喜歡玩,母親一不留神,妹妹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這下可急壞了母親。母親帶着我到處去找妹妹,最終在一家服裝的店裏,找到了正在衣服後面躲貓貓妹妹。母親氣不打一處來,給了妹妹屁股兩巴掌,領着我們回家了。那一年我們在別人家過了春節。
後來因為家庭拮据,
因為租房子要付房租金,母親找了到了一位遠房的表親,人家家裏有三間窯洞,其中有一間空着,窯洞距離學校有五六分鐘的腳程,於是我們在過完春節我還沒有開學的時候搬進了窯洞。
在那間院子裏有一棵杏樹,屋頂有幾棵榆樹,門口處有幾棵石榴樹,主人家裏養着一條大狼狗,院子外面是一個小溝。在院子外的不遠處,還有一棵桑樹。緊鄰的還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有三口人。那個孩子叫青山,小我一歲,在讀幼兒園。跟他在一塊的,是他的父親和他的奶奶。他家裏有個彩色電視機,還有一些音樂光碟,放假的時候,我都到他家裏去蹭電視看,有時看的聚精會神,母親喊我吃飯的聲音沒有聽到,這時母親便拿着擀麵杖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回家。我記憶最深刻的,是曾經的一首歌-《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一生朋友你會懂……屋頂上,春雨過後,榆樹榦上便長滿了木耳,那時母親便會把木耳採下來,晾乾留着冬天吃。
有一天放學回家了,我在家裏閑着無聊,那時剛學過一篇課文,瓦特看着沸騰的水頂開壺蓋發明了蒸汽機,閑着無聊,我也看着燒着的茶壺,為了看得更清楚,我揭開了壺蓋,把壺蓋放在了火爐的鐵圈上。這一看就是20多分鐘,漸漸的水燒開了,母親聽到了水燒開的聲音,叫我把茶壺拎進去。我拎着沒有壺蓋的茶壺給了母親,母親問我:“壺蓋呢?”“在爐子上,我去拿”。我回應到,帶我出去的時候,壺蓋上面的黑色塑料把手已經燒化了半邊,我沒有注意,拿着壺蓋就往屋裏走。母親聽見“啊”的一聲,接着傳來壺蓋落地的聲音。母親忙走出來問“怎麼了?怎麼了?”母親看着地上的壺蓋,又看了看我的手,給我手上抹上了牙膏,又用鐵鉗把壺蓋夾着放到了屋門口的角落。
很快夏天到了,院子裏的杏樹很高。想吃杏子只能等到杏子熟透了,落下來,在地上撿杏子吃。那時的家庭並不富裕,所以零食是一種奢望。地上的杏子便是不可多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