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怎麼了?怎麼起火了?”一個急促的男聲,以一連串發問的方式由遠及近。
兩名偵探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病號衣服的男子從病房的方向走過來。
“着火了?怎麼回事?喲,這不是院長的辦公室嗎?怎麼會起火?”又是一連串的發問,然後,這名男子看了看偵探,又看着鷗情結,關切的問到:“你,你沒事吧?”
鷗情結哭着抱着病號男子的手說:“裏面,有人,有人被燒死了。”
“死人了?”病號男子先是驚訝,然後湊近門邊想看個究竟。
“你是什麼人?”蒲助理攔住病號男子。
病號男子見是偵探,便自我介紹到:“我是這裏的病人,我叫撒歡喆。”
狄仁白看着眼前的病號男子和女清潔工,眼鏡眯成一條線,心想,一個醫院的女清潔工怎麼會摟着一個醫院患者的手在哭呢?看樣子這裏面可沒那麼簡單。
“火已經差不多滅了。”狄仁白說:“請問,鷗情結,這裏面有應急燈設備嗎?”
“哦,有的,應該是有的。”
“在哪裏,告訴我,我去打開它。”
鷗情結站在門口,指了指靠門的牆邊說,“應該在那。”
狄仁白用手電筒照了照鷗情結指的方向,確定應急燈就在那裏。然後捂着鼻子,進去打開了應急燈。
刷!整個辦公室瞬間亮堂了起來了。
燈光下,一具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赫然展現在四個人面前。
“天啊!甄院長?這,這是甄院長嗎?”病人撒歡喆的聲音有些顫抖,藉著樓道的燈光,依稀可以看清撒歡喆的右臉有些不對稱。
“你的臉怎麼了?”狄仁白盯着撒歡喆問。
“哦,來這兒整形出了些問題,所以才在這兒住的院。”撒歡喆回答說。
“據我所知,這家整形醫院確實不咋地。”
“你剛才說,這個被燒死的人是誰?”
“應該就是我們的甄院長。”
“你確定嗎?”
鷗情結很肯定地點點頭說,“我看見他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回來,進了辦公室。”
“他看見你了?”
“嗯,我們還打了招呼。”
“他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沒,沒。”
“你今天有見過甄院長嗎?”狄仁白問撒歡喆。
“我已經一年多沒見到他了。”
“一年多?”
“對呀,他去年就不聲不響就消失了,不是因為火災我還不會來到這裏呢,沒想到再見竟是一具燒焦的屍體。”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撒歡喆那不對撐的右臉依然閃現一抹嘲諷。
狄仁白在心裏琢磨着,一個消失了一年的人,在今天回來,就被燒成一具屍體,這可有點意思了。
“燒成這個樣子,已經無法辨認到底是不是甄院長了,只能喊法醫公司的人來了。”
“好的,我現在就聯繫他們。”
狄仁白轉過身來,指着撒歡喆和鷗情結說,“以我多年的查案經驗來看,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你們還有什麼重要線索,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跟我的助理說。”
“明白,探長!”
說完,狄仁白戴上探案手套,縱身躍進那仍舊星火竄動,濃煙繚繞的甄院長辦公室里。
在辦公桌上,擺着一瓶只剩一半的伏特加。
酒和火很容易讓人聯想在一起。
一般來說,
這樣的火勢不可能只把人的臉和手等關鍵部位燒掉,這肯定是一場蓄意謀殺,而且兇手顯然在刻意掩飾某些東西。
狄仁白問鷗情結,“你們甄院長不是失蹤一年了嗎?”
“是的。”
“難道這一年,你就一次都沒進來打掃過這間辦公室嗎?”
“沒有,我沒有這間辦公室的鑰匙。”
在甄院長的書架上,擺着兩個相框,一張是結婚照,應該是甄院長和他妻子,另一張照片上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甄院長。
狄仁白看着另外兩個陌生面孔,心想,至少不是現在站在外面的那位撒歡喆。
“你們認識這兩個人嗎?”狄仁白指着這張三人照片,問鷗情結和撒歡喆。
“這個,是我們的副院長,叫何福源。”鷗情結指着照片里右邊的一位說:“他是甄院長的弟弟。”
“對,是他,我住院的這一年,我的臉部修復手術就是何副院長給我做的,做的還挺好。”撒歡喆摸着自己的臉頰說。
狄仁白看了看撒歡喆那不太對稱的臉。繼續問:“另外這個人,你們都不認識?”
兩人再仔細查看,還是搖頭。
狄仁白開始翻動死者燒剩下的衣服褲子,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關鍵性證據。
果然,他從死者的褲兜里翻出了一張燒得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身份證原件。
狄仁白拿起身份證殘件的一角,在燈光下仔細查看:上面的姓名處只留下一個甄字,身份證證件號只留下了出生年份。
如果年份正確,又是姓甄,此人就是甄院長的可能性就很大了。當然也不能排除同年份出生的甄姓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