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調查資金流向
“你,這是在跟我提條件?”
李立怒不可遏,他沒想到陸漢興膽子竟然這麼大,面對情報處的任務還敢討價還價。
“你是我的上級嗎?你有給我指派任務的權力嗎?”
陸漢興笑眯眯地反問道,畢竟他雖然還不知道這個計劃的全貌,但是也能看出來李立在其中的位置並不算關鍵。
起碼,等他到日本之後,估計李立就再也管不到他了。
“那你想要什麼?”
李立沒有繼續再糾結這個問題,看來蘇怡然的判斷是對的,陸漢興也是無利不起早之人。
“不多,我看過這筆資金一共是一百根大黃魚,我要一成做我的經費,預付。”
陸漢興在心裏盤算着,這樣再算上之前師兄給他的錢,到日本之後,足夠他在商業上有所作為了。
畢竟最高級的潛伏當然不能只是自己去搞情報。
黃金白銀,才是能在各國自由流動的最高級間諜。
“這……”
李立猶豫地看了一眼蘇怡然,畢竟這筆金額顯然超出了他的權限,而且還要預付。
見蘇怡然微微點頭,他才接著說道,
“可以,但要你找出案件的關鍵線索之後,錢會折成匯票給你,你到日本之後可以去取。”
這些限制是蘇怡然提前跟他交代好的。
陸漢興聽了也表示沒有什麼意見,不過他剛剛一直都在盯着李立。
看到了李立的眼神向蘇怡然那裏瞟了很久,這倒是令人有些奇怪呢。
“現在是上午十點,我們要乘下午三點的火車前往上海,午飯我會叫人送過來。
你就在這裏看卷宗吧,卷宗不能夠帶走,希望……”
李立看了看房間裏掛着的表,說道。
“如果沒找到線索,我會把卷宗背下來的。”
不過陸漢興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事情的話,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了,別忘了,提前準備好我的經費。”
聽了這話,李立心裏那叫一個氣,什麼時候一個沒軍銜的小兵都能拿這種語氣跟他講話了。
但是看到了蘇怡然冷漠的眼神,他又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脾氣。
長得帥的人就了不起啊,他心裏暗罵道,就是個小白臉,誰知道有沒有真本事。
像這樣沒有半點線索的無頭公案,就這麼幾個小時,難道你還能查出什麼來不成。
李立想着,便自顧自地走了出去,只留下陸漢興和蘇怡然在房間裏。
陸漢興很快便又把卷宗完完整整地看過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什麼問題。
他抬頭,看到蘇怡然正在旁邊百無聊賴地在紙上畫著什麼。
陸漢興把頭湊過去,想要看一眼她在畫什麼。
沒想到蘇怡然馬上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連忙把紙捂在懷裏,不讓他看。
“蘇小姐,你還學過畫畫?在畫什麼呢?”
陸漢興好奇地問道,眼神一直向那張紙瞟過去,可惜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嗯,小時候跟家裏的老師學過一點。”
蘇怡然小聲回答道,臉上悄悄飛上了一抹紅霞。
“你還學過素描嗎?那種西洋畫法。”
陸漢興看到蘇怡然手掌側面黑乎乎的鉛筆印,像極了剛剛掏過煤灰的小貓。
“是呢,學長,你怎麼知道的?”
蘇怡然好奇地問道,她知道陸漢興剛剛不可能看見這紙上畫的內容。
“還說呢,你看看你手上,都沾滿鉛筆灰了。”
陸漢興指了指,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帕,洇了洇水,遞給了她。
“啊。”
蘇怡然驚呼一聲,翻開手掌看了看,接過了手帕。
就在她用力地擦着手上的污漬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那張畫紙已經落入了陸漢興手裏。
“畫得真棒啊,栩栩如生一般。”
陸漢興誇讚道,他沒想到蘇怡然這畫技畫出來的人物跟真人基本上是一般無二,這完全就是一台人形照相機啊。
那畫紙上畫的正是他仔細翻看卷宗時的樣子,連他皺着眉頭咬筆桿的神態都畫得惟妙惟肖。
“蘇小姐,你這畫畫的手藝,一點也不比那些大家教授差啊。”
端詳着這張畫,陸漢興心裏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啊,學長你好壞啊。”
蘇怡然趕忙把手帕扔在桌子上,用圍巾把臉捂了起來,只留下蔥白的手指在外面微微顫抖。
陸漢興看到這幕,純情如他,哪經受過這種考驗,趕忙把眼睛挪回了畫紙和卷宗上。
不過這次,他倒是看出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蘇小姐,你這個在畫上做的編號有什麼說法嗎?”
陸漢興指着那副畫上“蘇怡然”簽名下面的一連串數字問道。
“啊?什麼?”
蘇怡然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從手指的縫隙中鑽出來,看向了陸漢興。
“就是這個,看起來不像是日期啊。”
陸漢興舉起畫,用手指點了點。
“這代表了乙亥年丁亥月乙卯日,從01到10是十個天干,01到12是十二地支。
也就是今天,十二月五號。”
蘇怡然小聲回答道,羞答答的眼神有些不敢直視陸漢興。
“這是之前教我畫畫的先生常用的,所以我也就這麼記日期了。”
“是啊,是啊。”
陸漢興一拍腦門,他想到了,對啊,這個年代的人們還習慣於天干地支紀年法,而這恰恰也是那張銀行匯票上編號的方式啊。
他再次仔細地觀察起了卷宗,拿出那張銀行匯票。
那頁卷宗上還附着這張匯票不能兌換的理由,是“編號未生效”。
李立他們只當這是張假的了,問明了這編號就代表匯票的生效日期,便沒有深究。
畢竟對有心人來說,這編號就是日期的規律不難發現,隨意寫個未生效的編號也是正常。
但僅僅這個理由,是不是說明這張匯票在這個日期之後就會生效了呢。
這麼說來,這張匯票很可能是真的,只是有人在賭,賭兌換票據的人不會在這個日期前取款。
那麼很可能有人挪用了這筆錢,而在那個生效日期之後,才會補上這個窟窿。
想到此,陸漢興不由得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這種手腳一定是銀行內部的人做的。
“學長,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蘇怡然這時候已經放下了圍巾,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