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闆是個女人

第10章:老闆是個女人

溫雪晴捧起一個比自己頭還大的象棋盒,蹦蹦跳跳的來到何長安身前。

“你會下?”何長安問她。

“會呀。”溫雪晴點了點頭。

“翻棋?”

“不是,就是象棋,你會嗎?”

“一點點。”

溫雪晴拉着他的衣袖往外面跑,兩人來到高二教學樓側面的文化長廊。

長廊地勢很高,兩側有寬大的長石椅,整體呈現紅黃色調,太陽已經開始傾斜,光線均勻鋪灑在整個長廊上,美不勝收。

何長安和溫雪晴側着身子相對而坐,溫和的陽光照耀在兩人身上。

何長安看向溫雪晴,一瞬間光影與佳人交相輝映,他覺得這個下午,這條長廊一定是學校里風景最好的地方。

何長安將紅方棋子禮讓給溫雪晴,溫雪晴也不推辭,兩人將象棋擺好,溫雪晴先行,將第二枚紅兵推進向前,走出一招仙人指路,這一刻何長安知道,溫雪晴的象棋棋技不低。

兩人棋逢對手,下得有來有回,三局過後,溫雪晴眉開眼笑,興緻盎然。

“你沒讓我吧?”她輕咬着下唇等待何長安回應,有兩局她都處於劣勢,但又都反敗為勝,有一局風吹過來把棋給弄亂了不算。

“你很強。”何長安由衷的說道。

確實很強,但對何長安來說還是不夠看,他並沒有自吹自擂,剛剛他只用了最簡單的棋路來和溫雪晴對弈。

若是他全力以赴地想贏溫雪晴,那他覺得溫雪晴應該沒有多少勝算。

但象棋可不是非贏不可的遊戲,在初中的時候,他很喜歡下象棋,可大家都不願和他下,因為下不過他……

後來他從電視上得到一個老教授點醒,教授說,真正會下棋的人,都是讓對方覺得馬上就要輸的時候,再讓對方贏,如果一直輸,對方肯定就不玩了,畢竟沒人願意一直輸,但一直贏,對方也不玩,對方覺得你不配成為他的對手,下起來沒勁。

老教授還說,象棋是為數不多有和棋的棋類,他還針對這個,引出了什麼其它的思想研究。這些何長安都沒記住,他就記得一定要讓對手極其艱難地獲得勝利,這樣才能維持一個很好的對弈局面。

又下了兩局,何長安假意獲得一局勝利——他要把戲演充分。

整節課下來,溫雪晴一直都在愉悅地歡叫着,何長安可以看出她很喜歡下象棋,這是何長安沒想到的。

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像溫雪晴這種學霸,擁有一兩個隱藏技能算不上奇怪。

他(她)們大多思維溢出,多到無處安放,接觸點課外的東西讓思緒分散,反而更利於學習——何長安記得這些是初中政治課講到的,他還有些印象,叫作勞逸結合吧好像是……

下課鈴響起,何長安在長廊上坐着不動,說繼續下,溫雪晴說改日再戰,她把象棋收拾好后,拖着何長安往體育室走,讓他不要想着曠課,何長安不樂意的撇了撇嘴,但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

兩人回到教室里,何長安問她:“沒看出來啊,你下象棋這麼厲害?”

“你也不差。”被何長安誇獎,溫雪晴心中暗喜。

何長安又問道:“誰教的你象棋?”

“你呢?”

“我老爹。”

溫雪晴眼神撲閃,似是追憶往事,片刻后她說道:

“我爸……我媽都不會下象棋,小學的時候我家附近有個少年宮,我媽送我去那裏學硬筆,

書法老師經常給我們佈置任務,他說,臨完一篇字帖就可以休息,我每次都很快寫完,然後就跑到隔壁……嗯……是隔壁的隔壁,那裏就是象棋室,我偷偷溜進去跟他們學,那個象棋老師很好說話,她教了我許多棋招……剛剛絕殺你的‘大刀剜心’和‘雙馬飲泉’就是她教給我的!”

何長安靜靜聽她述說,沒有打斷,他還是第一次聽溫雪晴說這麼一大通話。

何長安說:“怪不得呢,”他對溫雪晴豎了個拇指,“你是這個。”

溫雪晴笑了笑,而後神色有些低落地說道:“後來我小學畢業的時候,那個少年宮就被拆了,我就沒得繼續去那裏玩,算一下我已經5年多沒下棋了。”

何長安驚訝道:“5年?虧你記性這麼好,到現在還記得以前學的棋路。”

“嗯,何長安,謝謝你陪我下棋。”溫雪晴很溫柔地說道。

“下個棋你都要謝,你的謝謝不要錢是吧?那你給我說100遍‘謝謝’。”

“我……”溫雪晴臉色糾結,何長安嘿嘿一笑,沒再逗她,說自己是開玩笑的,匆匆將事情略過。

下午放周末假,這次何長安回了一趟家,厚着臉皮收下老媽塞給他的幾百塊錢,然後在周日下午重新返回縣城。

在縣城的道路兩旁滿是餐飲方面的店鋪,不過大多都是快餐店和米粉店還有奶茶店,小食的攤販則全部遷移到了舊街附近。

何長安在城裏逛了大半圈,終於一個巷子口看到了蒸玉米的推車,旁邊還有烤紅薯和一些油炸攤,不過他只買了兩根玉米便回到學校。

晚上第一節晚讀課時,何長安將一根玉米遞給溫雪晴,他早先已經去體育室用侯國德的鍋熱過了,很暖和。

看着溫雪晴接過玉米,何長安對她問道:“你家在東巷那邊呀?”

“東巷?不是呀,是在文娛廣場旁邊。”

何長安眉頭緊鎖,文娛廣場在校門左側,距離近一公里左右,東巷距離學校也是一公里左右,不過是在左前側方。

若是從文娛廣場出發,經過東巷再到學校,路程整整是2倍之多,原本不到十分鐘的路程要走20多分鐘……

何長安思緒片刻,眼神銳利地盯着溫雪晴說道:“我從廣場那邊一路過來,也沒看到有賣玉米的呀?”

“哦……我問過那個老闆,他只在早上出攤。”溫雪晴目光躲閃。

何長安點點頭,繼續對溫雪晴說道:“說不定我們見到的是同個老闆,他上午在廣場那邊,下午就跑到東巷這邊了?”

“嗯……不會的吧?”

“那你說說,老闆長什麼樣?說不定我們能對上?”

“他呀……他是一個女老闆——”

“哦,那不是了。”

何長安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今晚他沒再將錢塞給溫雪晴,溫雪晴有點疑惑,但沒有開口詢問。

整個晚上何長安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回想起下午他買玉米的時候,站在玉米車前和老闆吹牛的過程。

“老闆你這玉米很嫩啊。”

“來兩根?”

“多少錢一根?”

“6塊。”

“6塊?”何長安嘴巴歪到一邊,“看我年輕想坑我?”

“都這個價,車站附近還賣8塊呢。”

“車站能比嗎?這樣,我買兩根,一共10塊。”何長安將錢遞過去,老闆沒接。

“小夥子,我這玉米成本不低,掙不了什麼錢。”

何長安真心實意地說:“以後我一有時間就過來跟你買,現在算預支我這個老顧客的特權,就5塊,過兩天我讓班裏的同學也過來跟你買。”

老闆將頭上的藍色鴨舌帽摘下,露出毛髮稀疏的腦袋,他捋了捋所剩無幾的長毛,用鴨舌帽指了指何長安又指了指蒸玉米的桶。

“你給我100塊,我這桶玉米都給你,行嗎?”

“叔啊,你這話說的,就算我買得起,也吃不完啊。你有沒有孩子在二高讀書的,說不定我和他(她)還是同學來着,到時候上你家去玩。”

“別叫我叔,你這大塊頭,叫我一聲哥就差不多了。”

“行,哥,怎麼樣?說說唄,萬一我真和你家孩子是同學,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學習成績好,回學校借作業給他(她)抄。”

老闆放聲大笑,用鴨舌帽點着他,篤定地說:“你,你們這些買東西敢和我吹牛皮的,學習成績能在班裏排進前30,我把攤位送給你!”

“咳咳,呵呵……”何長安撓着頭,“哥你看人真准。”

“准?一天路過我這裏買玉米的學生,沒有100也有80吧,背着個書包,帶着個眼鏡,有時候看都不看我一眼,買完玉米就走,這樣的,你說他(她)在班裏考第一,我能信,你這樣的,小夥子,不是哥貶低你,不太行。”老闆搖頭。

“喲,你還學起人觀相來啦?那你說說,我成績具體什麼水平。”

老闆打量了一下他,搖個頭說道:“不好說,你腦子挺靈光的,能考個中下游吧。”

“不準,你還是適合干老本行,觀相差點。”

“嘿,我給你往好了猜,你還不樂意啊?”

何長安被看穿有些尷尬,這老闆看人還真有一手,他拱手說道:“老哥抬舉。”

“你這小夥子,跟我買個玉米,玩這麼多花花腸子,”老闆重新把藍色鴨舌帽扣到頭上,扯下透明膠袋,開始裝玉米,“行吧,給你5塊錢一根,以後多過來我這裏買噢,把你同學也叫來。”

“那必須的呀,”何長安接過老闆遞過來的兩根玉米,又對老闆問道:“前兩天有沒有個女孩子大早上路過這裏買玉米的。”

“有啊,但不是一個,是百八十個。”

“嘖嘶,不是,一個很漂亮的,背個粉色書包,穿個大紅棉襖。”

“哦,你說那個閨女啊,”老闆搓着下巴,“怎麼?你認識?同個學校?還是同個班?你對人家有意思?我可告訴你啊,這麼乖的一個丫頭你可別去招惹人家,聽到沒有。”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何長安翻了個白眼,自己看上去有這麼陳世美嗎?

老闆笑了笑問道:“小夥子是練體育的吧?”

“你猜。”

“你這大塊頭,我一猜就是啊,我雖然談不上能給人看相,但看人多半很准,你們練體育的臭小子最容易把小姑娘拐跑,那些丫頭也容易對你們有意思。現在你們不知道讀書的重要,總想談戀愛,耽誤成績不說,畢業的時候你覺得還能在一起嗎?你去東邊,她去北邊,隔着幾千里地,想見一面都難,所以還是好好學習,情情愛愛的,在高中不要亂搞。”

“你想多了,我就是問一下而已,怎麼在你腦里還演了場電影呢?”

“你最好沒有這個想法,那閨女一看以後就是能考一本大學的料,你可不能壞了人家的成績。”

聽着老闆警告似的語氣,何長安臉都黑了,又是成績,他的形象在大家看來就是專門破壞人成績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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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叛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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