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唐杏x顧寒洲(3)
“……”這男的是在諷刺她吧?
一定是。
唐杏不甘示弱地說:“那也不像有的人,到現在連女孩兒的手都沒摸過。”
“誰說的?”顧寒洲盯着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唐杏嘴角一抽:“小時候做遊戲不算。”
顧寒洲又笑了一下,嘲諷的意思溢於言表。
唐杏瞪他:“沒談過戀愛的人就是苦大仇深。”
“倒也沒苦大仇深。”顧寒洲輕描淡寫地說,“不過麻煩你以後擦亮眼,別從垃圾堆撿男人。”
話不好聽,但唐杏知道這人說得沒錯,自己聰明一世,可在選男人這事兒上就是不開竅,垃圾一撿一個準。
偏偏她還不信邪,越挫越勇,要換成別的女孩,心早就碎成玻璃渣拼都拼不起來了,這輩子不想再靠近男人。
走了一個林湛,也還沒清靜多久,如果不是這次生病住院,她是想忙完項目就再找個帥哥談戀愛的。
談戀愛很解壓。
雖然結局說不定,但剛開始的初衷,一定是快樂的。
她談戀愛只是為了快樂,雙方都來去自由,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再找下一個喜歡的。在一起的時候很相愛很投入,分開的時候也很果斷很瀟洒。所以即便遭遇那麼多渣男,也沒有哪一個讓她刻骨銘心,肝腸寸斷過。
消沉期最長的是當年在國外談的初戀,也就掉了兩三斤眼淚,渾渾噩噩在宿舍睡了四五天,醒來后滿血復活。
這些顧寒洲全都知道。
可以說,她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談了一個又一個戀愛,鍥而不捨地換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
黑歷史都被這人看得明明白白,唐杏瞥他一眼:“你又不疼了。”
“嘶,疼。”顧寒洲捂着肚子滿臉痛苦,“疼死了。”
唐杏涼颼颼呵了一聲:“裝。”
“真的疼。”顧寒洲眉頭皺得像小山川,“把你胃切了你試試。”
想起之前聽見劉醫生和護士說的話,唐杏有點於心不忍,低聲嘟噥:“活該,讓你不及時治療,沒拖死你算好的。”
顧寒洲虛弱地在病床上哼哼。
唐杏嘆了口氣,不再數落他,把被子給他掖好:“我去打個電話,你自己別亂動。”
“知道了。”
她讓同事把工作進度發過來,沒去工作室,就在醫院裏邊辦公邊看着顧寒洲。
“你說你啊,堂堂總裁混得這麼差,生個病都沒人照顧。”
“高處不勝寒,你懂什麼?”
“我看你就是不得人心。”
“行,你長得漂亮說什麼都對。”
“……”唐杏無語地從電腦後面抬頭,對上男人揶揄的目光。
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他臉上,把發梢和眉睫都染成淺金色,本就有幾分病態蒼白的臉被照得有些半透明質感,清俊中帶着易碎的美。
總有人說顧寒洲長得好看,只不過唐杏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早就沒了帥哥濾鏡,也從來沒認真瞧過他這張臉。
也許是今天的陽光太明媚,也許是獨處的氣氛使然,此刻唐杏望着他,居然臉頰微微發熱。
他好像,是比她之前找的那些所謂人間極品都要更極品一些。可這麼極品的人,怎麼就不談戀愛呢?
好想知道他談戀愛是什麼樣子,還有那雙薄唇,看起來很軟,親上去應該很舒服。
似乎察覺到她走神,男人眼底揶揄更甚,她像是觸了電,連忙低下頭認真地畫稿,注意力集中在筆尖上,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剔除出去。
色字頭上一把刀,她真的是瘋了,居然會對顧寒洲想入非非。
可事實是,此刻她更想找個人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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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洲的秘書說好的周末回來,卻因為暴風雨航班取消,被困在了國外。
唐杏只能再多照顧他兩天。
倒也不是毫無收穫,最近她發現科室新來了個男醫生,稍微打聽了一下,是帝國理工的高材生,28歲博士畢業,回來報效祖國的。
長得帥,個子高,身材好,三觀還正,唐杏每次看他過來查房,都不禁蠢蠢欲動。
那醫生姓陳,單名一個宙,聽上去就很有文化底蘊。
“劉主任出差,最近這邊我管床,有哪兒不舒服的話隨時叫你女朋友找我。”陳醫生幫他調了調輸液管滴速。
顧寒洲還沒應答,唐杏忙不迭否認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顧寒洲抽着嘴角瞥了她一眼。
陳醫生卻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行。”
說完轉身離開了。
“擦擦,口水掉地上了。”隔壁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
唐杏慌忙抽了張紙,結果發現這人在騙他:“顧寒洲,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男人要笑不笑地瞥她一眼,輸液的手還在電腦上敲字。
“……”唐杏瞪他一眼,“好好養你的病。”
“小李明天回來,你可以回去了。”顧寒洲收回目光。
唐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李是他秘書,一臉正經地說:“沒事的,我最近項目剛結束,小李要幫你處理工作,就別給他增加負擔了。”
“還會體恤我的員工。”顧寒洲呵了一聲,“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唐杏嘴角一抽,她哪能承認,“我就是覺得人家跟着你挺辛苦的,作為老闆,你確實要體恤一些。”
“我的員工我自己有數。”顧寒洲板著臉戴上耳塞。
唐杏見他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腹誹着這人莫名其妙鬧什麼脾氣,從病房出去了。
陳醫生跟着劉醫生查完房,沒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在護士站看病歷。唐杏稍微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又把鬢角捋下來幾根,然後調整好表情捂着肚子走過去。
唐杏長得漂亮,皺眉的樣子格外令人心疼,她也深知自己的長處,用刻意修飾過的嬌弱嗓音對陳宙說:“醫生,我肚子有點疼,好像是胃病又犯了……”
陳宙轉過頭,似乎對她有點印象,眉梢動了一下:“哪兒?”
唐杏低下頭,用手摸了摸:“這兒。”
“這是肝。”陳宙望着她,有點無語但還是保持禮貌,“很疼嗎?我去給你檢查一下?”
“也……還好。”直覺這男人挺精的,不是能隨意拿捏的類型,唐杏轉變策略,語調可憐兮兮,泫然欲泣,“最近總是有一陣沒一陣的,可能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吧。工作忙,一忙起來就忘了……上次還叫了120,差點疼死在家裏。”
她說了這麼多,陳宙卻只是點了點頭,很冷淡:“身體的毛病可大可小,自己注意一些。”
唐杏沖他眨了眨眼睛:“可以加你個微信嗎?以後不舒服的時候我就問問你。”
“不可以。”男人把病歷收起來,冷酷無情地說,“不舒服就去門診挂號,告辭。”
“……”看着陳宙頭也不回地離開,唐杏愣住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麼冷淡地對待。以往憑她這張臉,隨便說兩句那些男人就上鉤。
是今天不夠漂亮嗎?
還是她不夠溫柔可愛嗎?
為什麼?
唐杏苦着張臉回到病房,顧寒洲瞥了瞥她,瞭然道:“失敗了?”
“……”
“不意外。”顧寒洲輕飄飄道,“就憑你這三腳貓工夫,也就能撿撿垃圾。”
唐杏瞪他:“你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顧寒洲扯了扯唇:“過來。”
唐杏杵在門口就是不動,沒好氣道:“幹嘛?”
顧寒洲把電腦放到身側,語氣也放軟了些,拍拍床沿:“過來。”
一瞬間,炸起的毛彷彿都被他這聲軟話撫平,唐杏難得收斂了脾氣,乖乖走到他面前。
顧寒洲傷口癒合得不錯,臉色也沒前幾天那麼蒼白虛弱了,恢復了七八分神采。再恢復到九十分,應該就變回那個牛逼轟轟的顧總了,病號服實在有點減分。
“就那麼想談戀愛?”他望着她的眼睛問。
唐杏從來沒覺得他的眼睛有這麼深邃,漆黑的像磁鐵一般,能把人的心魂都勾進去,困在裏面尋不到出口。
她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
顧寒洲拉着她坐下來,唐杏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栽,差點撲在他身上,害怕碰到他傷口,連忙撐住床:“你幹嘛?小心點。”
顧寒洲的手臂攔在她后腰,沒讓她起來。
她只能繼續用手撐着,體溫和呼吸都與他近在咫尺地交融。
上次離他這麼近還是他十六歲的時候,在廣場上把她舉起來看錶演。
少年和男人是很不一樣的,那時她也還是個小姑娘,連情竇初開都沒有。而如今這個三十歲的男人,陌生的荷爾蒙氣息將她牢牢地包裹起來,令她不由自主地慌亂。
心跳逐漸失了節奏,臉頰和耳朵也不受控制地發燙,所有的信號都在她身體裏叫囂着——大事不妙。
箍在她腰后的手臂收緊,渾然不覺針頭貼着血管刺痛,他眼裏只有女孩羞赧泛紅的臉,和她眼底掩飾不住的慌亂,早知如此,他何必等到今天。
“不是想談戀愛嗎?”嗓音幾乎變成了氣,在她耳朵旁輕呵,“你看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