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棺

第二天一早，崔晨拖着孫大娘，往吳秀才的墳走去。孫大娘一腳高一腳低，差點摔倒。“趕緊走，孫大人在和墳頭等着我們，一會天色大亮，來人看到了就麻煩了”

孫大娘一臉愁苦的說道：“沒和人家說好你們就開棺了啊，怎麼又來這套，吳秀才的寡婦上次就要縣衙撞牆，這可怎麼收場。”

崔晨連忙回道：“我們接到確鑿線報，吳秀才是為人所毒殺，你趕緊去驗屍吧。”

“啊，確實嗎，我之前沒看出來啊，露出來肌膚都很正常，絕無可能啊。我先去看看，只要是證據確鑿，也不怕他們鬧。”孫大娘說完，立馬收聲默默趕路。如果真是毒殺，她這個仵作第一個就要吃板子。

孫嘉良在墳頭旁站着，看到孫大娘來了才說道：“昨晚我們接到密報，吳秀才是被下毒以致身亡的，我部不敢耽擱案情，立馬就來開棺驗屍了，孫大娘，你再來看一看，雖然事關緊急，但是卷宗還是要補齊的。”

“是的，大人”孫大娘叉着腰喘了一會兒，看了看地上已經被扒開的墳頭，吳秀才的棺木已經打開，屍體已經有點腐敗，屍體的面上有點發青。心說，這是什麼么蛾子，我反正先把驗屍程序都做一遍，你們神仙要打架可別誤傷我這個老婆子。然後拿出身後背囊里的工具包，向屍身走去。

“大人，一隊幫忙維護秩序的衙役馬上就到，趁他們集合的時候，我就先拖着孫大娘跑來了。”崔晨彙報道。

“做得好，等下天色大光了，人來人往就麻煩了，你們也算來得及時，趕在小寡婦之前到來就好了。不過估計人馬上就要來了，剛才有個人看到了這裏，已經回村去了，估計消息一會兒就回傳開。”孫嘉良說道。

“小人明白，小人之前吃了那麼多虧，那些揍也不是白挨的。這事我現在也是專業的。”崔晨沖墳頭瞟了一眼，咧嘴一笑。干他們這行，開棺哪裏會受到什麼好的待遇，大部分都是偷偷挖墳，驗完了沒問題就給他人家原樣埋好，之前好幾次都是復原的時候被苦主發現，他跑得慢了就會被胖揍一頓，善後也很是麻煩。不過次數多了，對這個事倒也熟悉。

一個時辰過後，五個衙役陸續到來，在墳頭附近拉了繩子，三三兩兩站在外圍一圈警戒。他們本來有些忐忑吳家村的人會來鬧事，不過當聽到說吳秀才是中毒而死的，他們一個個立馬收聲，人命關天他們的底氣就足了。

孫大娘也收了工具包，小路小跑走到孫嘉良身邊，理了理思緒說道：“稟告大人，小人用銀針查驗，吳秀才胃部和腹部皆有中毒徵兆，銀針發黑，皮膚也已有發黑的徵兆，初步判斷應該是慢性毒藥，之前在河邊被發現時還未發作，未顯露於體表。等請示了縣令，我想要打開屍體，檢驗屍身胃部和內臟部分。”

聽了這話，孫嘉良微微一笑，這實打實的線索終於找到了，也不用自己用什麼手段了，後面憑自己的本事慢慢發掘總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其實之前孫嘉良自己就先驗了一遍，發現了屍體有毒，就讓崔晨去叫人了，卷宗流程上必須要有當地仵作的證言方可。

“既然這個案子有疑點，那我即日行文縣衙，由大理寺主導重審該案。”孫嘉良說道。

孫大娘低頭回話：“是，小人這就回去寫驗屍的卷宗呈給縣令大人，小人都聽大人安排。”

“你讓縣衙的人去知會一下族長和陳氏，讓他們下午去縣衙問話。你讓衙役的班頭來一下，說我要他去佈置人手詢問沿河的人家，看看之前那幾天有沒有人見過吳秀才。”孫嘉良說道，這有個真憑實據就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夠說三道四的了。後續還需要更多的線索來判斷疑犯，目前也只有再問問陳氏，看看有沒有新線索了。衙役這些人也是想要儘快結案的，否則縣令手上有未結的命案，在大晉朝，每月的縣衙奏報里，縣裏的未結案件，特別是命案都是要報備更新的，誰也不想自己的政績被這個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