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騎兵和秘密戰線的規劃

從孝昌到夏口（漢口）的官道上，一個錦衣青年，騎着一匹高大的駿馬，悠悠閑閑，瀟洒而行，後面跟着十幾個漢子。

幾輛牛車上裝滿了米酒、麻糖、鳳凰茶等。那青年正是王興。

鄂州與汝南（駐馬店）、南陽，中間隔着信陽、隨州，戰事波及，豫州不少逃難的人，願意停留在這裏。離家不算遠，又有緩衝之地。

有錢能使鬼推磨，王興、張剛他們幾個先來的，在孝昌不僅洗白了身份，而且成立了正規商社，貿易也慢慢做了起來。

為了給華勝（鄭東）他們三百人搞到路引，花的錢不是小數目。這群戰敗了的黃巾，將分作幾批，離開孝昌。

商社本來資金就不是很雄厚，接下來運轉就越發困難了。

比起王興，華勝畢竟在公司實習過，公司里狗眼看人低的事經常發生。

離開的前幾天，他對王興說道：“你這身打扮，可不像個能做大買賣的人。”

王興好奇，問道：“做買賣還需要樣子不成。”

華勝淡淡一笑，“我們做生意的主要目的何在。”

王興：“不就是為了買馬和收集各地的信息嗎？我有多少錢，就買多少馬。就像徐公子說的，誠信能行天下。”

華勝頓時被噎住了。

想想後世的那些資金有限的商人，起步的時候對穿着打扮、交通工具等非常在意，這裏面是有深刻的道理的。

就像你要去求職，公司對你一無所知，首先要看的是文憑，可以初步判斷你是個什麼水平的人。這個文憑，就是一個人的臉面。至於真實能力，也得招進來后，在實際工作中才能知道。

要想大批量購買馬匹，你一個街頭小販的模樣，又沒有資金，誰願意跟你打交道。不跟他們打交道，哪裏知道行市，被人騙了，恐怕還得幫人數錢。

這就需要包裝，在氣勢上引起對方的重視。

初次合作，對方總不能來翻你的賬本，看看你有多少資金，經營了多少年，還不是憑着第一印象與你交道。

過了第一關，再憑着誠實經營，取得販馬的大商人的信用，才不會耽誤騎兵建立的時間。

冀州中山張世平、蘇雙貲累千金，販馬周旋於涿郡（河北涿州市）。兩人都是投機者，看好誰，甚至贈送馬匹都有可能。

可惜自己是黃巾，不是劉備，沒有大漢皇親的招牌，他們看不上眼的。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與他們塔上線。

沉吟了一下，華勝耐心地解釋道：“徐公子說的不錯，誠信是做買賣的重中之重，但那是買賣做起來之後的事。”

“你知道一匹馬需要多少錢嗎？我們又需要多少馬？這是個大數目，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買得起。”

“沒錢就不做了嗎？未雨綢繆，我們首先得認識那些販馬的人，而且必須是大商人，要想跟他們打交道，得到他們認可，你這個樣子，他們願意結識你嗎！所以，在面子上做些文章，拿出氣勢來，把這條線勾住。”

”再說，要打探信息，也得找有點來頭的人打交道，不包裝行嗎。“

這麼說通了王興，他們才上路。

一路上談談講講，不知不覺就到了夏口。

夏口因漢水入長江而得名，現在只是一普通大縣。

漢獻帝初平元年（190年），朝廷任命劉表為荊州牧。劉表依靠當地大族平定荊襄，酬功表江夏大族、安陸黃氏的黃祖為江夏太守。

黃祖為了防備江東孫氏，將江夏治所搬到了更加安全的夏口，也就是今天的武漢市漢陽區境內。

在這裏，黃祖修了一座城，就是後來被江東孫氏毀掉的卻月城。

在夏口沒呆一天，王興又要與華勝分別，他黯然說道：“都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這次可不是返回廣宗，有幾十萬兄弟在一起。這麼大的風險，讓你一個人去承受，我跟剛子卻幫不上半點忙。”

想起黃巾靠不住，這樣昏聵的朝廷不值得投靠，當世的大佬對自己又虎視眈眈，前路可謂荊棘密佈。華勝板著臉，聲音突然嚴厲起來，“我有一句話，你跟剛子一定得刻在腦里，記在心裏，倘若我有什麼不幸，如果你們倆想着給我報仇，那就算我們白相識一場。地獄碰面，別怪我不認你們。”

“世上的事，有很多是無法解釋清楚的。我耗盡了我的心力，盼着為黃巾翻盤，黃巾不能翻盤。我想救五萬投河之人，也沒救得成。”

“那都是我不能自主的時候發生的事，黃巾也就算了，我愧對那五萬屈死的冤魂。”

“現在我能自主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命令，還請你們倆個一定得成全我這份心愿，不要讓我再愧對你們。”

王興與張剛不敢回聲，暗暗落淚。

華勝放緩語氣，“你到夏口，生意能不能做大暫且不說，寧願吃點虧，也一定得在這裏搞好名聲，多交朋友，和氣才能生財。”

“商業圈子其實最重名聲，因為牽涉的都是金錢，誰願意跟一個信譽不好的人往來。”

“站穩腳跟后，慢慢開始建立秘密聯絡網，要讓觸角伸展到每一個大郡。聯絡點還是用商社的形式籌辦，可以是酒樓，也可以是客棧等等。”

“怎麼招人，怎麼培訓，酒樓客棧的借貸式記賬方法，我都跟你說過，主要還是你自己多上心。”

“這需要很多的錢，我會想辦法的。“

”接下來，時時留意這裏的馬市。我聽說涿郡有兩個馬販子，叫張世平和蘇雙，他們的生意做得很大，能夠滿足我的需要。他們的生意應該也做到了此處，最好跟他們交上朋友。不行的話，也得把他們的行蹤打聽清楚。“

”什麼事也講究投緣，緣分之事，飄渺難測。我們盡了力，還是得不到張、蘇回應，那就算了。等我們資金緩過勁來，你親自去北方，自己找那些游牧之人。”

“馬的事不要向徐庶透露。估計他現在也沒時間來考慮這些事。我與他的賭約只有一年時間，這一年，如果學有所成，他會離開這裏，到外面去遊學的。他是我將來主要的幫手，也不知這個冷灶，燒不燒得熱。”

“之所以讓商社開在夏口，除了這裏是南北交匯的中心，消息和生意都在這裏集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你還有一條退路，可以躲到悟山去。”

“你現在與徐庶分開，對他也有好處，免得他牽涉到裏面。他的老母親很精明的，不能讓她知道其中的事情。”

“若我不是以黃巾之名在蒼梧站住了腳，那就可以把他們搬到這裏來。你的擔子不輕，需要徐氏母子的幫忙。”

“欲得徐庶之心，光靠誠意還不夠，他也有家要養。我們寧願自己苦一點，也要給徐母提供一個好的居住環境，解決他的後顧之憂。”

“此去蒼梧，前途雖然艱難，我有信心，一定會為我們打下一塊根據地的，你們放心。”

交代完畢，華勝毅然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