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失竊
夜晚,陳天靜靜的躺在床上。
外面,是依舊熱鬧的夜晚,旁邊,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陳天重生后,事情連軸轉一樣的發生,沒想到讓他靜下心盤算和思考的,卻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
正在想着,睡在上鋪的陳饒突然出聲:“熊哥,你睡了沒有。”
“啥事。”
“你想家嗎?”
“出門時,我把家裝在心裏了。”一夜再無話,第二天迎來的又是勞累的工地勞作。
半個月後,陳饒、陳耀二人就從原來的激動和興奮,變成了抱怨和疲憊,不止一次在陳天面前提出想回家,陳天也不怎麼搭理,二人現在的心裏感受就和自己前世一樣,等再過半個月,他們就會逐漸習慣的。
培養一個習慣還需要21天時間,適應一個新環境怎麼也需要一個月。
不過,在這半個月裏,陳天刻意經營之下,他的個人卻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陳天前世從一個自卑的農家子弟,最後能拉起一支班底,吃過的苦自不必說,但語言和社交能力卻是大大的提高。
在工地幹活的日子是單調和苦悶的,在那個沒有手機的年代裏,工人們娛樂手段尤其匱乏
最常見的,就是下班后工人聚在一起打撲克,或者侃大山。
有一天晚飯後,工人們聚在一起閑聊時,陳天突然開始講段子。
陳天前世在酒桌上拼殺十幾年,積累的黃段子可能比別人讀的書還多,而且還特別有代入感。
陳天咳了一聲,說道:“一和尚與一陌生尼姑,進一小店住宿,恰巧只剩下一間房,小二說: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二位同房一宿,沒什麼!兩人想也是,就同意了。一人睡一端同床共寢。夜半,尼姑的腳碰到和尚的老二,就問:那是什麼?和尚想想說:那是死人!一會兒,和尚的腳碰到尼姑的小妹,就問:那是什麼?尼姑說:那是棺材,專門裝你的死人!”
一來二去,陳天居然有了知名度,其他施工隊的人都會專門跑來聽陳天說段子。
不過,陳天說段子時,誰給煙都不要,相反他還會積極的散煙,有時候一天要散好幾包煙。
陳天手裏握着4000元也不心疼,花起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霍七和幾個舍友都勸了幾次了,說道:“你出來是打工的,錢還沒掙到,怎麼花錢這麼大手大腳?”
陳天笑呵呵的,話照聽,但事也照做。
陳饒、陳耀也有些不明所以,講段子不接別人的煙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給別人散煙?
陳天笑了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說道:“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
二人還不能理解陳天的心思,如果陳天收了別人的煙,可能就會成為一個“伶人”。
伶人,講一些嘩眾取寵的話,逗別人開心,但獎勵就是一根煙。
陳天要的可不止這點東西。
所以陳天不僅不要,還專門自費買煙給別人抽。
因為,他要的是人心和幫手!
很快,陳天的舉動就有了效果,身邊的馬仔多了三個,不過都是沒超過18歲的少年人。
原來的陳天比較白凈,還有點瘦弱文靜,現在天天給紫外線進行光合作用,看上去結實了不少。
在這塊工地揮灑汗水一個月後,陳天終於拿到了第一份工資,220元。
工資到是和前一世沒什麼變化,還是被劃去了20塊錢當保護費。
陳天眯着眼,看了看那幫遼東人住的地方——這些遼東人有錢后,就在工地宿舍旁自己搭建一個房子,不和其他人混住。
看了幾眼后也就轉過頭去,看向了被自己團結在身邊的幾人。
發小,陳饒,陳耀,
舍友,曾傑西,肖致遠,張上揚
馬仔,丁永建,江松賢,徐浩,
可以展開計劃了。
陳天打算進軍服裝業,經過這一個月的考量,鑽研,周圍的服裝市場當前的款式銷量都呈頹勢,港城的潮流已經開始影響市場了,只要現在入場,進購寬鬆女仔褲,男士寬鬆夾克,長裙,亮片服飾諸如此類的服裝便可以先撈一筆。
甚至這一個月的收買人心也只是為了找幾個幫手一起賣貨。
心中已經做好了考量,陳天甚至早早就找好了貨源,現在可謂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現在東風也來了。
只要這開頭第一炮打的響,身邊也有了這麼多幫手,就可以迅速擴張,發展大量個體戶,成為二級經銷商。
陳天帶着身後幾人默默走向宿舍,內心甚至已經完成了對商業版圖的謀划,現在只需要去宿舍取錢,進貨就行。
陳天對另外幾人說讓他們在那等着后,便帶着發小二人快步走向宿舍取錢。
陳天推開宿舍大門,見屋內亂糟糟一片,儲物櫃櫃門大開,被子也被掀翻在地。
陳天,陳饒,陳耀三人一下就慌了臉色。
這是進賊了?
三人衝進宿舍,各自奔向自己的風衣所在地,一頓摸索之後,陳饒、陳耀哭喪着臉,朝陳天走去。
“哥,錢全沒了。”
“哥,我這也是。”
“好,我知道了。”陳天咬緊牙,不緊不慢地吐出這幾個字。難道計劃要夭折了?陳天不甘的想到,陳天想不到重生之後的天胡開局怎麼會變成眼前這般境地。
“你倆去問一下隔壁宿舍的人看沒看到有人進咱們宿舍,我這的錢還在。先別急說不定還可以追回來。”陳天朝二人說道。
聽到陳天的話,那二人麻木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一絲希望,便沖了出去。
陳天只是坐在地上思考,不是舍友乾的,那能是誰?是我這一個月太招搖了嗎?是啊每天散那麼多煙確實有些樹大招風了。一般人應該不敢偷我的東西,那應該是......
“哥,是潮州幫的人!”
“在咱們走後,是他們砸了咱們的東西,偷了咱們的錢。”
二人紅着眼,扯着嗓子朝陳天說道。
果然,那這錢要不回來了,欸。
“冷靜下,這錢要不回來了。”
“天哥,那咱的錢就白讓人拿了?就拱手讓人了?”陳耀受不起這委屈,紅着眼,聲音竟夾雜着一絲哭腔。
“當然不會,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別急,咱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發家致富。”說著陳天眼裏還閃過一絲狠辣。
我只想拉扯一點人拿自己的錢去外邊賺點小錢,你為什麼要這麼狠,要把我逼上絕路啊!陳天在內心嘶吼道。
陳天扶起坐在地上的陳耀,讓他和陳饒都去洗把臉,別讓外面的人看出問題,說完也就先一步走出宿舍門。
本來想給他們講講賣衣服的計劃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講點其他東西了。
陳天點了支煙,邊抽邊搖頭,煙霧遮住了陳天的視線,未來的走向一下子變化得讓人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