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二
蘇宥現在成了市場部B組的組長,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他本來工作就認真,再加上因為他和傅臨洲的關係,免不了被公司其他人背後說閑話,所以他更想用工作能力來證明自己。
傅臨洲也忙,自從譚羲和加入之後,公司愈發受到關注,還擴建了兩個工廠。
兩個人能一連好幾天在公司里見不到面,屋漏偏逢連夜雨,工廠建成之後,傅臨洲隔幾個月就要出差視察。
對於傅臨洲出差幾天不在家這件事,蘇宥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把傅臨洲送到機場時也沒怎麼哭。直到晚上洗完澡,一個人躺在床上滾了兩圈,他才忽然感到寂寞,因為沒人把他撈到懷裏。
他好像已經離不開傅臨洲了。
十點多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傅臨洲,傅臨洲剛從飯局回到酒店,接到蘇宥電話時,他的嗓音里還帶着微醺的醉意,“宥宥?”
“喝酒了嗎?”
“喝了一點,”傅臨洲低笑一聲:“宥宥別生氣,喝得不多。”
“我沒有生氣,應酬喝酒是很正常的。”
“那宥宥打電話過來是幹什麼?查崗嗎?”
蘇宥覺得奇怪,嘟囔着:“為什麼一定要有目的,我就單純想你啊。”
“你什麼?”傅臨洲故意逗他。
蘇宥整個人都縮在被窩裏,小聲說:“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
傅臨洲收斂笑容,“我也是。”
蘇宥突然察覺到傅臨洲的聲音里不僅有醉意還有濃重的鼻音,“臨洲,你感冒了嗎?”
“沒有。”
蘇宥起了疑心,可傅臨洲矢口否認,他還淡定自若地問蘇宥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完全忽略了蘇宥的擔心,蘇宥知道傅臨洲的性格,也不多問,一掛電話就打給了姚雨。
“姚姐,傅總是不是感冒了?”
姚雨一開始支支吾吾的,最後瞞不住了,就說了實話:“傅總確實是感冒了,今天還被盛達的老總灌了兩杯酒。”
蘇宥心疼壞了。
輾轉到半夜還是睡不着,他想了想,坐起來訂了下午去遙州的機票,正好趕上周末,也不用請假,蘇宥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收拾了兩件換洗衣服,就匆匆去了機場。
傅臨洲在視察工作結束后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和另外幾個人打了招呼之後就坐在車後座,揉了揉太陽穴,一副不適的模樣。
姚雨說:“傅總,晚上也沒有飯局了,您回酒店好好休息吧。”
“嗯。”
姚雨停了幾秒,又說:“小蘇寄來一份禮物,我放在您房間了。”
傅臨洲動作頓住,“好。”
一回到房間,傅臨洲就看到客廳里擺着一個半人高的粉黑色禮物盒。
傅臨洲心裏隱隱有種預感,他走過去,握着盒蓋邊緣,輕輕一提,盒子四面的擋板落下來,傅臨洲一低頭,就看到了盤腿坐在盒中央的蘇宥。
他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捲髮蓬軟,臉頰微紅。抬頭望向傅臨洲時,他的雙瞳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辰無數。
傅臨洲的煩躁一下子被撫平了。
“噹噹噹噹!”蘇宥拍了兩下手,然後猛地抬起來,朝傅臨洲張開雙臂,“驚喜嗎?”
傅臨洲蹲下來抱住他,難掩開心道:“好驚喜,謝謝宥宥。”
蘇宥歪着腦袋,倚在他肩上,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你騙我,我還沒貼着你就感覺到你身上的熱度了,你量過體溫嗎?”
“不高。”
蘇宥起身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體溫計,測了一下傅臨洲的耳溫。
“37度6,”蘇宥眉頭都皺起來,當面質問傅臨洲:“這還不高?早上吃過葯
了嗎?”
“吃過了。”
蘇宥看了眼時間,他抽出傅臨洲剛吃過的葯,說:“也差不多了,再吃一粒,然後好好睡一覺。”
傅臨洲聽話地吃了葯,然後坐在床邊。
蘇宥站在他兩腿間,幫他脫衣服。
先是西裝外套,接着是領帶,蘇宥解他領帶的時候,傅臨洲的手就已經很不老實地放在了蘇宥的腰上,開始來回摩挲,還撩起蘇宥的衣擺。
“你還好意思摸我?”蘇宥氣呼呼地說:“連生病都要瞞着,你當自己是什麼?當我是什麼?”
傅臨洲抱着蘇宥的細腰,解釋道:“是我不好,我本來想着只是換季流感,沒當回事,結果這兒比寧江冷很多,一下子就嚴重了,反正這裏工作還沒完全結束,我就打算感冒完全好了之後再回去,以免傳染給你。”
蘇宥幫他解開襯衣紐扣,“說這些都沒用,你是膽小鬼。”
傅臨洲把臉埋在蘇宥的身上,點頭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讓宥宥擔心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是蘇宥先笑出聲,傅臨洲隨即抬頭,看着蘇宥笑而不語,蘇宥摸了摸傅臨洲的臉,“躺下來吧。”
蘇宥也脫了衣服躺到傅臨洲身邊。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傅臨洲靠過來,傅臨洲半個身子都壓在蘇宥身上。
平日裏位置都是調換的,都是蘇宥在傅臨洲身上滾來滾去,傅臨洲從來都是任他玩鬧。現在傅臨洲一點都沒動,只是壓上來,蘇宥竟然就覺得重了。
平時傅臨洲都是怎麼忍受他的?
他抱着傅臨洲,拍了拍傅臨洲的肩膀,輕聲問:“視察碰到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都很好。”
“那盛達的老總是誰?他為什麼要逼你喝酒?”
“他是銷售大型機械的,和工廠有業務往來,而且他和我爸是幾十年的朋友,我也不好推辭。”
“以後這種事,你把我帶着吧,對外就說我是你的助理,我幫你擋酒。”
“你幫我擋酒?”傅臨洲笑着說:“寶寶你知道自己的酒量嗎?”
蘇宥忘了這一茬,紅了紅臉。
“你之前經常去徐初言的酒吧喝酒,喝醉了還給我發外星語,徐初言說給你喝的是□□度的雞尾酒。”
蘇宥很不服氣地嘟囔:“練一練說不定就練好了,酒量不都是練出來的嗎?”
“我怎麼捨得讓你喝酒?”
蘇宥咬了咬唇,“那怎麼辦呢?”
“這不是什麼大事,宥宥,昨天我只喝了兩杯,是因為和對方平日裏又往來,以前那麼多次應酬,我醉過幾次?”
“也對,你有你的方法。”蘇宥親了親傅臨洲的額頭,“但是你需要我的時候,就立即告訴我,好不好?”
“好。”
“我真的會很擔心,你生一點點病,我都很擔心。”
傅臨洲咬着蘇宥脖頸露出來的嫩白肌膚,“為什麼?”
“因為我很愛你,我對你的愛才不比你的少,我多愛了你三年呢。”
傅臨洲笑了笑,“是啊,宥宥多愛三年,要多多被愛,才能補回來。”
蘇宥鼻尖一酸,抱緊了傅臨洲。
夜幕降臨,星星散落天際,酒店的窗戶映着外面的車水馬龍,慢慢地歸於平靜,深夜卧室里的一雙人相擁在一起,說著絮絮叨叨的生活。
“今天在飛機上遇到一個小朋友,才七歲,他來遙州找他媽媽,我問他怎麼一個人坐飛機來?他說他爸爸很忙,而且他經常一個人坐飛機的,他一點都不怕。”
“好勇敢。”傅臨洲閉着眼睛說。
“我在飛機上看廣告書,他非要湊過來和我一起看,看了好
幾頁,然後他就睡著了。”
傅臨洲輕笑。
“下飛機的時候他還給了我一顆糖,荔枝味的糖,他說他緊張的時候就會吃顆糖。我說看來你一個人坐飛機還是緊張的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可是我媽媽讓我做一個勇敢的男子漢。”
“你說什麼?”
“我說你已經是了,你非常勇敢!”
“嗯,七歲的小朋友能獨自出遠門,已經很勇敢了。”
“然後在來酒店的路上,我看到一個水族館,就忽然想起來在香港的時候,那個酒店裏的巨型魚缸,裏面還養了鯊魚,你還嚇唬我。”
“宥宥怎麼這麼記仇啊?”
“我從小就害怕鯊魚,因為看了一個大白鯊的電影,給我造成了童年陰影。”
“宥宥還有什麼童年陰影?”
“還有蛇,我害怕夜晚的池塘,總覺得裏面有條大蛇,還有……我還害怕夜晚一個人上樓梯,總覺得有鬼跟着我。”
“那你之前住在清林路,那個樓梯的聲控燈不是不太好嗎?”
“是啊,所以我晚上都不敢出去的,我因此完全沒有夜生活。”
傅臨洲笑着說:“聽起來還有點遺憾?”
蘇宥哼了哼,“去了初言的酒吧我才知道外面有那麼多帥哥,要是我那個時候天天出去玩,說不定——”
傅臨洲打斷他:“說不定什麼?”
他捏着蘇宥的腰,裝作兇巴巴的樣子:“說不定什麼?”
蘇宥躲着傅臨洲作惡的手,笑得氣喘吁吁:“沒有說不定,我根本不會喜歡上別人。”
他停下來,撲到傅臨洲懷裏,喃喃道:“怎麼會喜歡上別人呢?”
你出現得太驚艷了。
傅臨洲和他枕着一隻枕頭,輕聲問:“最近宥宥工作很忙,有碰到什麼難事嗎?”
“沒有,大家都對我很好,也很聽我的指揮,就是……如果他們不喊我老闆娘的話,就更好了。”
傅臨洲手背搭在額頭上,笑道:“就讓他們說去吧,當面調侃總比背後說壞話好一些,而且他們也沒有惡意。”
“是啊,所以我沒有發火。”
“宥宥進步很大。”
蘇宥看了他一眼,“哪裏進步了?”
“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了,要是以前遇到這樣的問題,你大概會想,是不是我表現得太高調了?是不是我太不合群了?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讓她們討厭我了?”
“我已經好久沒這樣想過了,我現在的想法就是,認真工作,做出更好的成就,不是為了讓他們認可我,是為了我自己,還有你。”
傅臨洲笑了笑,側身親他,“謝謝寶寶。”
蘇宥又說了很多工作上的事,“你會覺得無聊嗎?我一直在絮絮叨叨。”
“不會,我喜歡聽。”
蘇宥又說了一會兒,轉頭才發現傅臨洲已經睡著了,他連忙噤了聲。
他輕輕拉起被子,蓋住傅臨洲的肩膀。
他在傅臨洲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像幼獸一樣蜷縮在傅臨洲旁邊,才安心睡着。
原來相愛的人在一起,做什麼都是幸福的,明明和傅臨洲相遇之後,有那麼多浪漫的瞬間,可是最讓蘇宥動容的還是,入睡前的這個吻,能撫平人世間所有的煩惱。
一切都太溫柔。
蘇宥現在只能感受到幸福,好像遇到傅臨洲之後,風雨都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