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傅臨洲半夜醒來,身邊無人。
他頓時心慌,連忙下床,卻發現蘇宥坐在窗台上,頭抵着玻璃,目光渙散。
直到傅臨洲靠近他,他才回過神,朝傅臨洲歉疚地笑了笑,“怎麼醒了啊?”
傅臨洲坐到他身邊,“怎麼還沒睡?”
蘇宥歪靠在傅臨洲的肩上,“有一點點失眠。”
“因為今天晚上那通電話嗎?”
“嗯。”
“你應該猜出來的,我媽她就是故意那樣說,想離間拆散我們,宥宥怎麼這樣意志不堅定?被她幾句話就嚇得退縮了。”
蘇宥抱緊傅臨洲的胳膊,為自己辯解:“沒有退縮,我怎麼會退縮呢?都約好下輩子了。”
傅臨洲摸了一下他的臉。
“我明天、不是,已經是今天了,我今天想去看一下周醫生。”
“好。”
“傅總,我已經有好轉了。”
“當然。”
“我沒有抓胳膊,”蘇宥捲起袖子給傅臨洲看,上面一條新傷都沒有,“最難受的時候也沒有抓傷自己。”
“宥宥好棒。”
“但是心口悶悶的,喘不上來氣。”
傅臨洲把蘇宥攬進懷裏,然後伸手去揉他的胸口,蘇宥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仰頭看向傅臨洲:“傅總,跟我講講你的事吧,講一小會兒就好。”
“講什麼呢?”
“隨便什麼都好。”
傅臨洲思索片刻,然後緩緩道:“我初中開始接觸編程,高中的時候開始寫代碼賺錢,那個時候我一個月能賺十幾萬,雖然和我的家境比起來,這不算什麼,但我還是挺驕傲的。”
傅臨洲彎了彎嘴角,蘇宥滿眼崇拜:“這怎麼能是挺驕傲呢,這應該是非常驕傲!我要是有這麼厲害,我走路都橫着走。”
“橫着走?你是小螃蟹嗎?”
外號狂魔又給蘇宥起了個外號。
蘇宥撅起嘴,拒絕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外號。
“高二的時候我閑着沒事開發了一個社交類app,想賣出去,又怕賣不到好價錢,我就開始套路江堯,跟他說這種app將來肯定會非常火,現在買下來,他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江堯一聽就來勁了,立即慫恿他爸掏錢把這個系統買下來,他爸答應了。”
蘇宥咯咯地笑。
“其實我也沒坑他,我那個系統寫得很好,只是我當時只對寫代碼感興趣,對後期的維護和運營特別反感,所以就給了江堯。”
“然後呢?”
“我一開始的想法是開發一個類似微博的app,但是江堯歪腦筋太多,他把系統拿到手之後,找人改成了同城交友,最後因為尺度太大,還被警察找去喝了茶。”
蘇宥嫌棄地“咦”了一聲,“他怎麼這樣啊,十幾歲不學好,現在還是一點正行都沒有,我再也不要撮合他和初言了。”
“他倆合不合適也難說,就看他倆自己的緣分造化了。”
蘇宥想了想,“也是。”
“不過從那之後我就改變了想法,我覺得光懂技術是不行的,你不知道你的系統被人買下來之後會被開發成什麼樣,一切都是未知數,在國外讀書那幾年,我就在想我將來要做些什麼。”
“然後呢?”
“我父親是做房地產的,我母親開了很多家美容院,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我想,我也該有一個自己的事業。”
“後來正好認識了一個專門研究智能家居的朋友,他給我介紹了這個產業的前景,我覺得不錯,就嘗試着做了。”
“我把我手上所有能賣的系統和遊戲都賣了,大概有三百多萬的本金,然後江
堯又投進來一百萬,公司就這麼開起來了。”
“江堯當時跟我說,我的公司要是黃了,他就要被他爸掃地出門,他說他下半輩子就要賴着我了,我得管他吃喝拉撒。”
蘇宥歪頭看着傅臨洲。
“我竟然覺得挺有趣的,我從小到大過得都很順遂,我讀書時學習很好,編程也是一學就上手,除了家庭方面有些不可避免的缺憾,我的人生其實沒經歷過什麼風浪,所以江堯那樣說的時候,我還挺開心。”
“我挺享受那種偶爾來點小麻煩小挑戰的生活,我不覺得是困擾。”
蘇宥終於聽懂傅臨洲想表達什麼。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和江堯性格迥異,三觀也不太合,但這麼多年依然能夠玩在一起,就是因為他信任我,需要我。”
“宥宥,你明白嗎?”
蘇宥訥訥道:“明白。”
“失眠就失眠,沒什麼的,我陪着你。”
蘇宥把臉埋在傅臨洲的頸窩裏,說話都含糊不清:“傅總,我需要你、信任你、愛你。”
傅臨洲笑了笑:“那太好了,明天就把江堯開除。”
蘇宥噗嗤一聲笑出來。
傅臨洲把他抱在懷裏,輕輕地陪着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說著當年如何創辦公司的瑣事,蘇宥慢慢被困意侵襲,眼皮打架,伏在傅臨洲懷裏,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蘇宥坐在周醫生面前。
他問:“周醫生,兩個月還不至於產生抗藥性,對嗎?”
“是。”
“可我的情緒已經有了動蕩。”
“小蘇,你要更正一個觀念,情緒本身就應該有動蕩,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他一天也有可能經歷一輪喜怒哀樂,這有什麼的?”
周醫生坐下來,把玫瑰茶放在蘇宥面前,輕聲說:“每個人都會有喜悲,抑鬱症只是延伸了悲傷的程度,你現在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滑向極端,這不是藥物在控制,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您的意思是,我的抑鬱症沒有複發。”
“至少這一次沒有。”
周醫生把就診記錄拿給蘇宥看:“你是我這兒的病人里痊癒最快的一個。”
“謝謝您。”
“不用謝,我覺得我沒幫到什麼忙,主要還是因為你有一個很好的愛人,有時候一段好的戀愛能給人帶來很大的影響。”
“周醫生,我還是會自卑。”
“跟誰比呢?”
“和一位博士,他是傅臨洲的合作夥伴,他們很聊得來,聊的都是我聽不懂的東西。”
“你覺得你比不上他?”
“嗯。”
“但我始終記得你第一次來的時候,傅臨洲在外面等着你,你從我這兒出來,他立即站起來看向你,不是看病人的眼神,也不是心疼,就是一束充滿愛意的目光。”
蘇宥怔怔地抬起頭。
“那束目光給我的感受是,你是他眼裏的星星,你在他眼裏熠熠生輝。”
“這還不夠嗎?”
*
蘇宥回到公司,剛投入工作就聽到旁邊人說傅總的母親剛剛來巡視了一番。
蘇宥拿起水杯的手頓住。
“傅總媽媽是不是又來催婚啊?”茜姐捂嘴笑道:“原來像傅總這樣優秀的人也免不了被催婚,我心裏平衡了。”
“你們說傅總最後到底會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傅總不是獨身主義嗎?”
“不是哇,那天開會的時候,我看見傅總的脖子上有個小草莓!”
“真的假的?”
“真的!我坐得最近,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說
,傅總有對象了?”
“你們說他這樣的人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對象才算是門當戶對啊?”
“市長的女兒?”
眾人鬨笑。
蘇宥聽得心裏一涼,但他想着周醫生的話,然後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不要被別人影響,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他從樓梯間走到頂層,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看到傅臨洲的辦公室門沒有關。
姚雨餘光瞥到蘇宥的身影,嚇了一跳,連忙壓着聲音說:“你怎麼來了?你別去,傅總的媽媽在裏面。”
蘇宥停下腳步,咬住嘴唇,內心還在天人交戰。
該不該往前走一步?
要正面交鋒嗎?
傅臨洲說了他父母的事情由他解決,但蘇宥不想給傅臨洲太大壓力,他起碼應該表明態度。
不能每次都是李韻鬧一次,他就抑鬱發作一次,傅臨洲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傅臨洲本來不需要承受這些。
他對姚雨說:“沒事的。”然後就繼續往前走,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傅臨洲的聲音,“進來。”
“傅總,”蘇宥走了進去,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李韻,主動問好:“阿姨好。”
李韻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倏然起身,質問蘇宥:“你來幹什麼?”
傅臨洲快步走過來,想把蘇宥護在身後,但蘇宥搖了搖頭,說:“阿姨,我知道您不滿意我,您希望臨洲能回歸正途,和女孩子結婚生子,但現在事實已經如此,我也只能對您說一聲抱歉。”
“誰要你這聲對不起?你掂量過自己幾斤幾兩嗎?你知道他身價多少嗎?我的產業他爸的產業將來都是他的,他不稀罕,我不信你不稀罕!”
“我絕對不是為了錢才和臨洲在一起的,您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你見過葉湛清嗎?”
“見過。”
“他母親和我是朋友,他向我透露過他對臨洲有好感,你覺得你和他能比嗎?”
傅臨洲走過握住蘇宥的手臂,“宥宥,我來處理,你先回去工作。”
蘇宥看向他,抿唇笑了笑,“我覺得我應該和你一起面對。”
他重新望向李韻,努力保持鎮定:“我不需要和他比,如果臨洲在乎家境和學歷那些條件,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和我在一起。”
李韻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阿姨,您特別愛臨洲,我也是,我們都希望他幸福,我之前狀態不好,有很嚴重的自厭情緒,也跟臨洲鬧過幾次分手,讓他心力交瘁,如果您在那個時候出現警告我,我一定會退縮,但我現在改變了想法。”
李韻神色鬆動,她瞥了一眼蘇宥。
“臨洲對我很好,好到我無以為報,我不會再輕易放棄,我會學着做一個很好的愛人,給他最大程度的幸福,我一定能做到,讓他永遠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李韻本來以為蘇宥是一隻很好捏的軟柿子,而且聽聞他有抑鬱症,以為隨便一個小小的離間計,就可以刺激到他,但沒想到,蘇宥竟然有膽量走到她面前袒露心聲。
李韻哽咽地問:“你能給他什麼幸福?無兒無女的幸福?”
“有兒有女也未必能幸福。”
“你希望他像江堯那樣走到哪裏都被人議論紛紛,都被人嘲諷是同性戀嗎?”
“可是就連江總那樣的人,也沒有因為別人的議論紛紛而改變自己的性向,更何況臨洲呢?”
李韻怔住,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蘇宥說的沒錯,連江堯都沒有改變,她怎麼能指望傅臨洲改變呢?
她應該是最了解她兒子的人。
她的兒子十幾歲就和家裏切斷了一切經濟往來,一個人可以創辦一個容納上千人就業的公司,她生意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她兒子都可以幫着解決。
傅臨洲今年二十九歲了,他脫離父母掌控已經將近十五年。
李韻明明很驕傲的。
可為什麼偏偏是同性戀呢?父母失敗的婚姻對他的影響這麼大嗎?
李韻含着淚望向傅臨洲,“可是錯在傅文昇啊,出軌的人是他,媽媽有什麼錯?媽媽難道不能為自己考慮嗎?媽媽也要保住在社交圈子裏的顏面,不縱容你爸,不讓他犯更大的錯誤,就分不到更多的賠償,媽媽是自私,但自私有錯嗎?”
“沒有,所以我沒有怪過您。”
傅臨洲在李韻面前蹲下。
李韻摸了摸傅臨洲的頭髮,眼淚滑落,她痛心疾首地說:“我的婚姻很失敗,可是我想讓你有一個很幸福的婚姻,臨洲,有一個孩子是不一樣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但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不、不——”
“媽,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和您爭吵,你改變不了我,我也改變不了您,一切只能用時間來證明。”
“真的改變不了嗎?”
傅臨洲回頭看了蘇宥一眼,說:“改變不了。”
“即使要承受很多人的議論,即使再過十年,你就會開始羨慕別人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晚年的時候別人都子孫繞膝,而你孤獨一人,”李韻指着蘇宥,問傅臨洲:“即使這樣,你還要和他在一起?”
“是。”
“如果你執意要當同性戀,傅文昇的家產就不會留給你。”
“我不在乎。”
李韻脫力一般地收回手,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傅臨洲毫不猶豫的回答,給了她重重一擊。
許久之後,她說:“好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是對是錯,交給時間。”
一切都交給時間。
李韻離開之後,蘇宥捂着胸口重重地舒出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恍惚。
傅臨洲關上門,還擰了鎖。
咔噠一聲,蘇宥呆住,警惕道:“為什麼鎖門?”
傅臨洲眼神里藏着笑,走到蘇宥面前,蘇宥咽了下口水,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呀?”
“你剛剛喊我什麼?”
蘇宥的臉頰慢慢變成緋紅色,他剛要低頭就被傅臨洲捏住下巴,“你剛剛喊我什麼?”
“傅總。”
“不是。”
蘇宥知道逃不過,紅着臉說:“臨洲。”
“再喊一遍。”
“臨洲。”
話音剛落,傅臨洲就把他抱起來,放在辦公桌上,蘇宥嚇得連忙掙扎,可傅臨洲的吻先落下來,蘇宥躲無可躲,只能承受。
瘋狂的吻結束后,蘇宥小口小口地喘着氣,傅臨洲微微彎腰,額頭抵着蘇宥的肩膀,像是依偎在蘇宥懷裏。
他很少有這樣的舉動,蘇宥呆了呆,連忙抱住傅臨洲。
“宥宥好勇敢。”傅臨洲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很感動。”
蘇宥害羞地彎起嘴角,緊緊抱着傅臨洲的肩膀。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勇敢舉動里,都沒發現自己的褲扣已經被解開了,被傅臨洲推倒在辦公桌上的時候,他還一臉懵。
反應過來的時候,牛仔褲已經被扔到一邊,桌面有些涼,蘇宥抬了抬腿,腳尖抵着傅臨洲的腰,阻止他再往前走,他撅起嘴求饒:“不可以……”
現在是下午四點,而且是工作日的下午四點。
“我還有工作呢。”
“明天再做。”
“這是你的辦公室,姚雨姐還在外面呢。”
“鎖門了,而且辦公桌離門口很遠。”
“不行!”蘇宥奮力掙扎,最後也只是從仰躺變成側躺,倒遂了傅臨洲的心意,蘇宥哭唧唧地說:“騙子,你根本不是性冷淡,傳言都是騙人的!”
“我是,只是被宥宥治好了。”
“誰治你了?”
“宥宥啊,”傅臨洲捏了捏蘇宥的腰,靠近他耳邊,輕聲問:“宥宥是藥丸還是膠囊?哪種效果更好?是直接含在嘴裏,還是要撕開外衣?”
蘇宥用胳膊擋住臉,“不想理你。”
傅臨洲輕笑,他向下瞟了一眼,說:“宥宥,今天狀態不錯。”
蘇宥本來想說自己不行,但礙於男人的自尊,還是紅着臉承認,“哦。”
傅臨洲從休息室里拿出東西,問:“也就是說,今天可以?”
五月初陽光明媚,從落地窗灑進來猶如金光點點,漂亮如油畫。蘇宥的目光從地毯,轉移到茶几,再到一旁的綠植,最後轉移到桌上茶杯里不停晃動的水。
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夢裏和暗戀的人相愛,就連在夢裏接個吻,第二天醒來他都會感到愧疚。
可現在呢?
在青天白日,在辦公室。
但他轉念一想,是傅臨洲,他身後這個人是傅臨洲啊。
是傅臨洲,所以一切都可以。
……
蘇宥發燒了。
沈燃星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嗓子都啞了,縮在被窩裏,額頭上蓋着涼毛巾,有氣無力地說:“喂,你好。”
沈燃星停了幾秒,“你生病了?”
“不是,”蘇宥聽出來沈燃星的聲音,“燃星,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生病了?”
蘇宥不好意思說,剛想找個借口,傅臨洲就走進來,“宥宥,把葯喝了,待會兒我再給你後面擦點葯。”
沈燃星啪嗒掛了電話。
“……”蘇宥紅通通的小臉已經沒有更紅的餘地了,他瞪着傅臨洲,“我在接電話!”
“誰的電話?”
“沈燃星。”
傅臨洲無所謂地說:“那更好。”
蘇宥有氣無力地放下電話,一邊瞪傅臨洲一邊喝葯。
傅臨洲低頭親了親他,歉然道:“是我不好。”
“從四點到八點!我的腰和大腿都被桌子磨紅了!”蘇宥憤憤不平道。
“後來不是進休息室了嗎?”
“那是很後來了!”
傅臨洲當然捨不得,把碗放在一邊,然後躺下把蘇宥抱到懷裏,可還沒抱多久就又開始對蘇宥動手動腳。
蘇宥一口咬住傅臨洲的手。
傅臨洲低低笑道:“我錯了,寶寶,我錯了。”
“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傅臨洲了!我……我濾鏡碎了一地。”
想想三年前初遇時那個猶如高嶺之花般禁慾清冷的傅臨洲,再看看這個在他身上留下一身啃咬印記的壞蛋,蘇宥嘆了口氣。
怪只能怪他自己。
身體稍微沒那麼難受了,蘇宥才下床吃飯,喝了點粥就飽了,又慢吞吞地回到床上,傅臨洲洗完澡之後,帶着一身的水汽過來抱住他。
他像傅臨洲的人形玩偶,傅臨洲時不時就要捏捏他,抱抱他。
蘇宥突然想起來,沒好氣地說:“差點忘了葉博士的事。”
他轉過身,氣呼呼地盯着傅臨洲,“你解釋一下,你就和他接觸了兩三回,他怎麼就對你有好感了?”
“這要我怎麼解釋?”傅臨洲很是無辜。
“那你還要和他合
作嗎?”
“不了。”
蘇宥皺了皺眉,“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因為我們的私事影響了公司。”
“這算什麼影響?本來也沒有做好決定,安騰有很多研發人員,而且剛剛引進了一個國外的實驗室,其實並不太需要他的團隊,只是他的理論很新穎,我有點感興趣罷了,不合作也沒什麼。”
蘇宥重新躺到傅臨洲懷裏,“好吧。”
“宥宥別多想。”
蘇宥眼珠一轉,突然又問:“如果你沒遇到我,你會喜歡葉博士那種類型嗎?”
“宥宥,沒有這種假設,”傅臨洲頓了頓,又說:“不過我覺得不會,我在讀大學的時候遇到過很多他那樣的人,也沒動過心。”
蘇宥嘿嘿傻笑。
“笑什麼?”
“像很俗套的愛情劇,王子和灰姑娘。”
“不是的。”
“是也沒關係,”蘇宥翻了個身,翻到傅臨洲身上,軟綿綿地說:“因為你的愛,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珍貴。”
“不,你本來就很珍貴。”
傅臨洲想,如果他是收藏家的話,那蘇宥就是他傾盡家財也要納入囊中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