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華生與偵探
第二天的《維多利亞日報》上,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小角落裏,你可以發現一則新聞。
簡述着一名下城區的男子在家中被殺害,提醒各位市民注意安全。
當然這對於看報紙的民眾來說純屬大驚小怪。
在下城區,死幾個人可太正常了,倒不如說是不死人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往大的說有着地下幫派之間的鬥爭,往小的說每天會發生的搶劫案件。
而倫丁尼的政府對下城區秉持着放任的態度,畢竟生活在這裏的無外乎就是些窮鬼和逃難的外地人。
如果打壓這些犯罪活動導致那些偷渡客和癮君子跑到別的城區怎麼辦?
倒不如把他們聚在一堆反而能增加社會的穩定性。
反正都是連稅都交不上的窮鬼罷了。
這就是勞倫斯生活街區的每日寫照。
一大早上勞倫斯從自己的破爛沙發上起來。
簡單的洗漱以後,拿起曬在完全沒有陽光的陽台上的風衣。
翻來覆去檢查一番,確認沒有血跡殘留在上面,穿了起來。
來到餐桌旁,他看着餐盤上擺着的黑色硬塊物不免抽了抽嘴角。
旁邊的小小廚房裏一名有着蒼白頭髮的少女正在對着空空如也的儲物櫃發愁。
“華生,能不能換個東西啊,這麵包比法蘭克人的法棍還難咬開。”
名叫華生的女孩回過頭來,她用那蒼白的瞳孔看了看勞倫斯,指了指儲物櫃回答道
“當然可以,勞倫斯先生,如果你可以找到比這種麵包更加便宜的食物的話
又或者你可以將你身上那枚英鎊拿去買些鬆軟的食物回來。”
“那可不行,如果這枚英鎊用掉了,我還怎麼賄賂別人。”
華生譏諷道
“什麼?你不是一直用你手上的溫斯特子彈來賄賂他人的嗎?
你知道因為你亂殺人毀掉了多少調查委託嗎?
就在上次,好不容易來了個大單,上城區的瑪姬小姐要你調查她的伯爵老公出軌,你竟然直接一槍崩死了那老爵士和他的情婦!”
“嘿,華生,可不能這麼說。那伯爵和他的情婦當時已經吸食致幻劑吸食過量了,我只不過是進行一點小小的助人為樂。”
勞倫斯一邊進行着辯解一邊咬了一口那黑色的硬塊麵包。
只聽見牙齒與某種硬物的激烈碰撞聲不斷傳出。
在勞倫斯硬咬了三十多秒以後,他終於放棄了,將那塊石子一樣的麵包吐了出來。
“泡點水吧,‘大偵探’。”
華生從廚房裏拿出一杯冷水放在勞倫斯的面前。
“現在可是十一月份了,雖然還沒有下雪但還是好冷啊,能不能弄點熱水、”
“當然沒問題勞倫斯,但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們家中並沒有能燒水的東西,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支付2便士去外面買一大壺熱水回來。”
勞倫斯聽到這話不免又頭疼起來,自從半年前做委託時順便將這個流浪的白化病少女撿回來以後,自己隨遇而安的生活一下子就消失了。
天天都會聽到這個不到十七的少女念叨着錢,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一個未成年的少女對着錢有這麼大的執念。
“華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應該像別的女孩找個喜歡的興趣培養,不要總是為錢而擔心嘛。”
“勞倫斯先生,就是因為你對金錢完全沒有什麼概念,才會生活在下城區。
”
勞倫斯實在是無力再反駁了。
我當時是不是不應該雇傭她當我的助手。
勞倫斯帶着這種想法,拿起泡在水裏的一小塊黑麵包,嚼都沒有嚼,一口吞下。
硬度的事就應該交給胃酸。
終於結束了這頓並不美好的早餐,勞倫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溫切斯特獵槍。
這可是他的心愛之物,不管每天回來的多晚,他都會坐在桌前認認真真的給這把老舊的獵槍上一次油。
“還是你對我好,從來不會嫌棄我窮。”勞倫斯瞥了一眼華生的背影,譏諷的說道。
他輕輕撫摸了下獵槍,在華生鄙夷的眼神中,將獵槍放入風衣里出了門。
今年冬季的倫丁尼比往年更加寒冷,明明還沒有下雪。氣溫卻已經降到零度以下了。
在這樣的天氣下,下城區的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群。
勞倫斯輕快的走在大街上,在去目的地的路上,他閑來無事猜測着路旁經過的路人是混黑幫的還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畢竟這種天氣還在外面閑逛的就只有這兩種人了。
哦,好像還有他自己。
穿過一大堆像是在幾個世紀就存在的破敗公寓樓,他來到了一家地下酒吧的門口。
門口的景象也是破敗不堪,龐大的建工垃圾堆放在門口,門上全是奇奇怪怪毫無藝術可言的塗鴉。唯有的一塊破爛木牌述說著酒吧的名字。
“昨日”
一個不知所云的名字。
勞倫斯穿過那破爛的木門,門內的兩個維京人保安上前攔住他。
“例行公事,先生。”
勞倫斯輕嘆了口氣,摘下帽子露出被遮住的半張臉。
“抱歉。”看清來者真容后的保安低下頭,默默退回原地。
酒吧的內部環境可以說與外部截然相反,裏面高貴的裝飾讓人像是走進了白金漢宮一樣。
富麗堂皇的黃金裝飾,潔白的大理石的地面上,高雅的酒保執事們正在給戴着各種奇怪面具的客人們倒酒。
即使是在暴力統治的下城區,也需要這麼一個地方來讓幫派掌權者進行書桌上的談判,讓上城區貴族們的洗錢。
這間酒館的幕後老闆無疑做到了。老闆的邀請是酒館唯一的入場券。
而被邀請的至少也得是個下城區的黑幫頭領或者伯爵貴族專門用來洗黑錢的白手套。
當然,勞倫斯既不是什麼幫派的談判官也不是什麼貴族的白手套。
他只是一個下城區的偵探。
他今天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跟僱主彙報昨日得到的情報。
勞倫斯掃視了一圈酒館內的客人們,找到了自己的僱主。
一個穿着那種誇張童話戲服的男人,他透過那同樣帶著兒童風格的面具掃了一眼勞倫斯。
勞倫斯在男人的面前坐下,帶着笑容開口道
“嘿,伏提庚先生,不請我喝一杯嗎?我昨天找到了重要的情報。”
伏提庚並未說什麼,只是手臂微微抬起,一旁的服務生便走了過來,給勞倫斯續上了一杯上好的伏特加。
隨後勞倫斯開口講述了關於昨天他在水手家發生的一切,只不過將妖魔的信息進行了一定的扭曲,畢竟讓普通民眾得知妖魔的存在就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民眾被妖魔給侵蝕。
“所以勞倫斯,你把那個水手殺了?你在沒有得到貨物運送位置的詳細地址下,把那個水手給殺死了?”
名叫伏提庚的男人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水手,我的朋友,重點是這個人。”
勞倫斯拿出一張畫作,這是他在聽聞之前調查的水手的描述下畫出的爵士號的船長素描。
“我找到了這個男人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