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切斯特與偵探
倫丁尼，這個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城市。
世界第一台內燃機在此地被發明。
這是兩百年前不列顛愛貝蘭半島遭受隕石撞擊后迎來的第二春天。
人們將其稱之為維多利亞時代。
隕石帶來的全世界輻射影響着全世界的動植物，導致食物產量驟減。
而在倫丁尼發明的的內燃機帶來了生活上的便利和龐大的工作崗位，導致整個歐洲的人們爭先恐後的進入這個蒸汽之城。
在下城區，一名叫做勞倫斯的男人身穿黑色風衣在路旁漫步。
他的樣貌不太像傳統的歐洲人，反而更像是一種歐亞混血，不過這在全是移民的下城區並不罕見。
畢竟在每天都有着無數的移民和貧民來到下城區，這座倫丁尼的垃圾桶。
薄弱的管理和龐大的移民量帶來了諸多的問題。
這裏是犯罪者的天堂，是各路幫派的主營地，走私在這路屢見不鮮，致幻劑已然成災。
這裏是混沌的代名詞。
勞倫斯的手中握着一個紙條，上面寫着一處住址。
他哼着不知名的古老維京歌謠，眼神向街邊兩側的門牌一個個掃過去。
直到在一所破爛公寓樓的門口停了下來。
勞倫斯輕笑着站定，他步伐輕快的走進公寓樓里，繞開樓梯里雜亂無章的廢棄物品，跨過躺在樓道里因吸食過量致幻劑而呻吟的癮君子。來到三樓。
勞倫斯站在門前，正了正被風吹垮的衣領，保證藏在裏面的溫切斯特散彈槍不會被看見。
在一切準備就緒后，他伸出手叩響了房門。
半晌，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和魚腥味的邋遢男人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隙。
他眯着眼從門縫裏打量着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陌生人。
“你好，我叫勞倫斯，是一名偵探。”
男人皺起了眉。
“我接到一個委託，聽說你們的船‘爵士號’走私了一點奇特的東西。能...”
“你找錯人了。”
“嘿，老兄，都是道上的別裝了。”勞倫斯眼疾手快的直接用身體抵住了房門。
他說著，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枚老舊的英鎊。
男人的眼神落在那枚硬幣上，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要知道，在這樣一個食物短缺的時代，一枚英鎊可以保證自己半年不愁吃穿。
他又仔細的打量起來眼前這個男人。
一頭雜亂的黑髮無力的耷拉在頭上，湛藍的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偵探，倒像是一個騙子。
“誰告訴你的？”男人問道。
“貪婪的臭氣老鼠。”勞倫斯答。
男人點了點頭，這是東區的地下中介人稱呼，看來這個男人確實是在道上的。
“進來吧。”男人打開了房門。
“打擾了。”勞倫斯招呼了一聲，抬腿邁進了男人的屋裏。
屋子亂得不成樣，應該是很久沒人打理了，窗戶旁落滿了灰塵和黴菌。
男人坐在扔滿衣服和酒瓶的座位上，拿起一旁還沒喝完的劣質酒水又猛灌了一口。
勞倫斯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暗自與自己得到的情報相比對，是同一人沒錯。
唯一的區別是男人的一隻手上纏滿了繃帶。
而那繃帶似乎在不斷的鬆動。
勞倫斯挑挑眉毛，並沒過多在意。
他抬手將那枚全是褐色污漬的一英鎊扔給了邋遢男人。
男人接住英鎊，打量了一番，除了上面過多的污漬以外沒有任何問題，確定是一枚真鈔。
“說吧，你有什麼想問的。先說好，我就是個水手。知道的不算太多。”
“很簡單，講一講你們那艘船在上次航行時走私的過程。詳細一點。”
男人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後再次猛灌了一口酒，他回憶道
“我們的船雖然是是往來於羅馬和倫丁尼之間的貨運船，但船長偶爾還會幹一些私活什麼的。
比如幫助那些被羅馬教廷迫害的人偷渡來到倫丁尼，或者乾脆直接暗地販賣人口什麼的。來錢快嘛！
上次我們也是這樣打算的，把貨送到羅馬，休息幾天，找幾個偷渡客再回來。
那天晚上，船長帶着我們在一間小酒館賭博，他連輸了幾十把，輸了很多錢，那天晚上回旅館的時候他臉都綠了。我們哥幾個都以為回去完蛋了。
結果第二天他就表情洋溢的告訴我們接到一個大活兒，足足一百英鎊。我們每個人都能分到5英鎊！
我們這輩子哪見過這麼多錢啊！一個個都興奮地不得了，趕緊問船長是什麼東西。
船長說是一些遭到輻射感染的珍貴野獸，一些癖好奇怪的貴族老爺們想要買去飼養。
當天晚上就有幾個帶着面罩的人偷偷送過來幾個籠子，那籠子還挺大的，一個籠子大概能裝幾頭熊，籠子的外面擋着幾層布，看不清楚裏面的東西。
送貨的人說裏面的玩意怕光，得拿布擋着，叫我們別掀開。
於是我們帶着那些變異的生物連夜開船回來。送到指定位置后，帶給幾個帶着面罩的人接收了。”
說完男人喝完瓶中最後一點的酒，乜斜着眼睛說
“你說你是個偵探？不管你的僱主給了你多少錢我都建議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邋遢男人面色凝重起來，他不安的樣子暴露在臉上。他顫抖着說
“那東西，我曾經在給它們餵食的時候看過一眼，該死，我不知道那是腿還是什麼！
那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生物應該有的，我看見細小的黑色絨毛腐爛在表皮下蠕動。以及......某種血紅的像眼睛的東西。
該死！該死我得忘掉那些畫面！該死!”
說著邋遢男人站了起來，開始在四周搜尋起沒開封的酒來。
勞倫斯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我想我知道你們運了什麼了。”
勞倫斯一邊說著一邊向邋遢男子走近。
“我不想知道！別告訴我！該死，我只想忘掉”
邋遢男人一邊後退，看着這個奇怪的偵探，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
勞倫斯的目光盯着男人那條纏着繃帶的手臂，繃帶的鬆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在那白色的紗布之下有着什麼在掙脫着。
“你們運送了幾隻妖魔啊，我想你也不知道你運的是什麼吧？”
勞倫斯跟邋遢男子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聽好了我的朋友，所謂妖魔這種東西啊，可是人類受到輻射感染以後而被侵蝕的生物，它們噬血狂暴，愛好殺戮，力量速度更是一個男子的好幾倍。
而更加恐怖的是啊，一旦離它們過近，你也會開始被輻射侵蝕。變成妖魔。”
“不要再說了！”邋遢男人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抄起一旁的酒瓶向勞倫斯砸去。
而勞倫斯只是用左手輕輕扣住男人的手腕關節，就讓男人再無反抗。
緊接着勞倫斯用另一隻手掏出了一直藏在風衣里的溫切斯特。
拇指輕微扣動扳機，火花從槍管中炸裂而出。
一發便將男人打成了篩子。連同着他手臂那被侵蝕的妖魔一同死去。
“真是送來一個大麻煩啊。”
勞倫斯說完，接着哼起那不知名的古老維京歌謠，有條不紊的藏起他的獵槍，拿起放在桌子被濺起血跡染紅的一英鎊，向門外走去。
樓道里一切寂靜，只有那古老的歌謠還在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