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穫
吳憶吵鬧着說想吃中餐，因為昨天找莫霖那會兒時間太倉促，都沒去那裏的小餐館隨便吃點什麼。她對東方的特色菜垂涎已久，抱着遺憾回來，想着還能不能彌補一下。
但是廚房只有他們三人，天玄的其他人居然都沒影。三人互相提問，一問才發現，這三個人里唯一會做飯的何奕，拿手好菜是酸辣土豆絲搭蛋炒飯......
這是沒朋友的莫霖第一次在這麼“熱鬧”的情況下聚餐。
為什麼熱鬧，完全是因為吳憶。吳憶一邊控訴着“何奕你就不能多學幾個菜嗎”，一邊把盤子裏的土豆絲都夾走。
莫霖倒是無所謂，他一直吃得都不多。只是他看着一臉幸福的吳憶，又仔細打量着對方，終於忍不住問道：“吳憶，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吳憶一邊吃飯一邊回應。
“我以後就一直這樣嘛？”莫霖剛說出口就看見對方有些疑惑的眼神，連忙又說，“我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有些迷茫。”
“那是你太不理解魔法師了。”吳憶順便喝了口水，“現代的魔法師基本有了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多少歲做什麼事，他們早就規劃好了。比如說，利用家族和組織的傳承，能夠讓他們快速適應魔法師的身份。一個‘正統的’魔法師，在6歲時接受覺醒，隨後進入學校學習魔法，14歲左右就能考取低階魔法師的身份，他們會接受師長的提議，與同齡人一同外出遊歷一段時間。”
“聽上去就和夏令營差不多。”莫霖隨口說道，雖然他沒有這段經歷。每次學校舉行郊遊肯定沒有他的份，莫霖只想快點回家，在一個人的卧室里做自己的事。
“經過了這段遊歷，他們才會被稱作真正的魔法師，而他們在這段經歷中所感受到的東西，都會成為他們以後學習魔法的助力。之後就是修鍊，成為強者，生兒育女，為家族灌入新鮮血脈，然後死去。”
莫霖眨眨眼：“毫無新意的一生，這也太壓抑了吧。”
“家族給了他們榮耀和力量，所以他們也得為家族奉獻一切。”說到這裏，吳憶虛眯着眼，諷刺道，“就像一條忠誠的狗。”
一旁默默收拾飯桌的何奕發話了：“吳憶，吃完了把筷子收好。”
“哦。”吳憶非常配合的將一乾二淨的碗疊在一起，再一起丟進水槽，“哇，好累啊，我想回去睡覺了。”
“你今天就沒幹什麼事吧。”何奕冷冷開口，“睡到日上三竿，吃完又想睡覺，難怪你這輩子升不到中階。”
“我升不到中階是我的錯，但這並不能代表我懶！”吳憶反駁，“還有何奕，你不是最看不上魔法協會的評定標準嗎，為什麼偏偏這麼在意我的等級？”
“你是卡里烏斯唯一的學生，你的行為甚至會影響到他。他的名聲在里世界本來就夠低了，你甚至還在拉他後腿。”
“哦，雖然在大家的眼裏老師一直都不靠譜，可你說得這麼直接，我也有些受打擊。”吳憶撇撇嘴，“可他也對大家的評價不感興趣啊，一直以來都是肆意妄為，不然他也不會讓你加入天玄了，來路不明的何奕。”
“我會來到天玄不過是恰好沒地方住而已。”何奕言簡意賅。
吳憶心知一定沒這麼簡單，卻依舊不好拆穿他，本想去找吳霖說會兒話，誰料後者已經起身要離開了。
“莫霖，你這麼快就想繼續練習啦？”從來都是弔兒郎當練習魔法的吳憶問道。
“不，只是簡單的看書而已，反正閑的沒事幹。”莫霖笑了笑，“明明已經成功施展了法術，但還是感覺有些不真實。”
“畢竟你是魔法使嘛，當然會對這種新東西感到新奇了。”吳憶一臉過來人的樣子，“等你接觸久了，就會意識到魔法的學習是多麼枯燥，記住每一道中高階的魔法陣、咒語，年復一年的練習，終身對魔法的追求，或許會讓人重生，或許會讓人喪命。”
“畢竟魔法真的很新奇嘛。”
何奕突然插話：“想練習的話，去地下室更好一點，那裏是專門練習魔法的地方。”
莫霖點點頭。
何奕揮揮手：“吳憶，你帶他去。”
“啊？”吳憶有些不願意。
“反正你今天也沒做多少事，我待會兒會過去看着他。”
“嗯，你這樣倒顯得我沒擔當了。”吳憶無奈起身，“沒辦法，走吧吳霖，去地下室練習的確要好一點。”
別墅的地下室和一般樓層也沒什麼分別，由石頭堆砌的牆壁散發著安全感，四周立着的燈柱照亮了整個空間，空曠的環境足夠魔法師發揮。吳霖尋思這是往下挖了多少，天空島怎麼說也只是個浮在天上的小島吧，真的不會被挖穿嗎？
吳憶從一旁的簡易書架里拿下《基礎魔法教學（見習版）》，直接丟給莫霖，然後就給了對方一個瀟洒的背影，直接溜了。
莫霖眨眨眼，嘆了口氣，翻開書籍，引入眼帘的是書本對於魔法使的解釋：普通世界出身，缺乏基本的知識與傳承，從未被魔法協會承認的魔法的使用者。
他的手在“從未”那裏輕劃過去，在他眼裏，這個詞語代表着里世界對外來者的排斥，也是對他本人的嘲笑。
果然，無論在哪裏，這種事情都不算少見。莫霖扯了扯嘴角，給了自己一個嘲諷的微笑，專心研究法術去了。
......
《基礎魔法教學（見習版）》並不多，或許它真的是給6歲兒童觀看的，直到莫霖合上書本查看時間，不過下午3點。他看向不知何時來的，站在一旁閉目養神的何奕——對方居然就這麼一直站立着玩手機——啊不，是監督他學習。
莫霖和他搭話：“喂，何奕，天空島到底是怎麼浮在上空的啊？”
何奕說：“以卡里烏斯的魔力，區區一個島嶼，還是能夠控制的。”
“聽起來......真的很奇妙。”
“奇妙的是卡里烏斯，如果說里世界是以普通世界為藍本創建的，隱藏在普通世界的看不見的地區；那天玄的本部就是隱藏在里世界的夾縫，一般的魔法師根本找不到。”
“卡里烏斯，他很強大嗎？”
“雖然他的出身和經歷都是謎，但他毫無疑問是現代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無論是誰都要給他面子的。不過比起他的來歷，更奇妙的還是他本人所使用的空間魔法。”何奕解釋道，“空間魔法太過神秘，一般魔法師所能施展的也不過是‘轉移’或者‘封鎖’這種簡單魔法。但卡里烏斯不同，雖然他有時候真的不靠譜......他也的確很強，天玄是他本人親自開闢空間創立的區域，就連魔法協會也無法探測到具體位置。”
莫霖有些吃驚：“那麼厲害，那天玄應該也很出名吧？”
何奕嘆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里世界的格局劃分嗎？最後的一段：七罪九天十二宮。”
“記得是記得，可我也不知道這裏的罪和星指的什麼啊。”莫霖說，“十二宮？黃道十二宮，星座？”
“差不多吧......七罪是里世界的七名罪人，而九天的全稱是天玄九星......好像是因為卡里烏斯有段時間特別沉迷於星空，就給自己的組織取了這個組織。”
“所以，我們就是九天？”
“對。”何奕點頭，“雖然知名度和成員都遠遠比不上三協會，但都很神秘，因為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有九名成員，卻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信息。”
“聽上去就和哪裏的神秘組織一樣。”莫霖隨口一說，“一般這種人設都是作為幕後黑手。”
“......少看點電視劇。”
莫霖默默撓頭，看電視有什麼不好的？
“叩叩叩。”有人敲了敲地下室的牆壁。莫霖看向來者，一名20多歲，衣着花哨的金髮年輕男人站在樓梯口，吹了聲口哨。
“喲，這是新人嗎？”來者向他們揮了揮手。
莫霖也下意識招手：“你好......”
下一秒，莫霖就感覺有些不對，他下意識看向何奕：“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說。”
“為什麼我能聽懂他說話？”
何奕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你們都是人，能聽懂很正常。”
莫霖指了指對面沒搞清楚狀況的金髮男人：“不是，這小哥明顯是外國人啊？”
“所以？”
“我們不是應該語言不通嗎？”
“......”回答他的是何奕的白眼。
金髮男人也聽到了莫霖的疑惑，微笑着走到他們身邊：“放心吧，千塵*神理的饋贈，每一位覺醒了的魔法師在里世界都能夠通過‘契約’互相交流。”
“這還真是便利......”莫霖冷汗直冒，他還以為自己的的英文進步飛速，從高中水平進化到研究生水平，“就是說我以後出國旅行也能無障礙交流嗎？”
“都說了只有里世界才可以。”何奕說，“而且只限人類，在里世界還有其他族群，他們也有專門的語言。”
金髮男人聳了聳肩：“沒有辦法，誰叫那位創世神沒能與其他族群立下‘契約’呢。”
莫霖還是很驚訝：“語言共同，太偉大了吧。嗯，這位小哥你是......”
男人這才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他笑着朝莫霖伸出手：“格雷澤，雖然我的真名不能告訴你，但你的確可以叫我這個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