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盜
“哦呼！嗚呼！”
“嘻哈！咦嘻！”
深夜的海盜船上傳來了海盜們的縱情歡呼，安東尼笑着斜靠在船長室的陽台上，手中的烈酒微微搖晃，他俯視着甲板上的海盜們。
在這片廣袤而兇險的大海上，安東尼一人便組織起了這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團隊，依靠着劫掠船隻成為了這片大海上的傳說。
眼下這遍佈海域的海盜船隊，便是他這一生的豐碑！
“嘿，弗勒，咱倆比劃比劃？”甲板上有一個海盜向他的老對手說道。
“來，誰怕誰！賭多少？”
“一千鐵。”
“來！小小蘭科可笑可笑，看我直接白賺你一千鐵！”
旁邊的海盜們立刻起鬨道：“嘿！弗勒，加油，嘿！蘭科，加油，嘿，扳一個呦扳一個！”
“開賭了開賭了，賭弗勒的放右邊，賭蘭科的放左邊，買定離手啊！”有機靈的海盜瞬間大喊起來，引得附近的同伴全都圍了過來。
一堆海盜亂鬨哄地將賭注放在桌子的兩旁，下面有一個海盜向著頭上的安東尼大喊：“老大，你壓誰？”
“賭弗勒贏！”說著，安東尼將從船隻上搶到的鐵質工藝品丟了下去。
底下的海盜一勾手，靈巧地接住了從船長室拋下來的工藝品，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呼呼，老大都不看好你，蘭科你小子輸定了！”弗勒咧着嘴嘲笑起蘭科。
“嘿！只有娘炮才在意嘴上功夫，老子我可是海上響噹噹的硬漢子！”蘭科不服輸地嚷嚷道。
兩個人說著就把手握在了一起，沒等裁判宣佈就開始了他們的比賽，海上可不憑言語決勝負，一切都要靠實際行動來解決。
他倆的胳膊抵着桌子上的粉筆線，前臂豎直，虎口跟虎口緊緊扣在一起，兩個人都想直接把對方的手壓倒在桌面上，但很遺憾的是，他們僵持在了一起。
下注的海盜都在為自己下注的對象加油打氣着，有的人甚至給自己支持的一方灌了點烈酒，想讓他一鼓作氣幹掉對手。
海盜們的賭注下得很大，搶來的錢就是應當即搶即用，把錢用在賭局上，說不定一夜就能暴富！
搖曳的燈光下，喝醉酒的海盜在甲板上進進出出，可弗勒和蘭科依舊僵持在一起。
僵持了二十分鐘后，一旁圍觀的海盜們有些覺得無趣了，有幾個甚至已經先去睡覺了。
“行不行啊，老弗勒，我再壓你500鐵，不行的話就換我上！”
“你行不行啊，細狗！”
“溜了溜了，我先睡了，明天我還要洗甲板呢。”
那些壓下了賭注的海盜們給蘭科喝了朗姆酒，甚至還給他點了幾支香煙。
看着對面幾個和自己平日裏不對付的海盜又往蘭科身上壓了幾百鐵，弗勒的嘴角微微揚起，右手猛然使勁，本來僵持在一起的雙手開始向左傾倒。
蘭科看到了突然開始移動的雙手，臉上的驚訝按耐不住，明明剛才還是勢均力敵的樣子，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這不可能！
抓着桌子的邊緣，蘭科死命地中間用力，企圖把手掰回原來的地方。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在弗勒的微笑中，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手被一點一點掰下去，直到觸碰到桌子上的白線。
“弗勒贏嘍！”
當裁判的海盜興奮地吹起了口哨，他也往弗勒身上壓了點錢，這下子能夠翻翻了。
弗勒從桌子邊站起身，
炫耀似的朝周圍展示着他那碩大的肌肉。
“我是！戰無不勝的弗勒！”
說完他拿起桌上最大的一瓶啤酒，一口氣喝光以後，又猛然拍到桌上。
“爽！”
此時也差不多到了清晨，鬧哄哄的海盜們也差不多該休息了，贏的人收下了贏來的賭注，輸的人也心情低落的給自己多灌了幾瓶酒，所有的海盜都準備將自己交給夜神了。
這一次的劫掠收穫實在是太過豐盛，可以說抵得上他們平日裏劫掠四艘商船了，一想到接下來能過好長一段悠閑日子，所有人都徹徹底底地放鬆下來。
整個船隊上的燈光都逐漸熄滅了下來，船上海盜們的聲音也停歇了，所有船隻都寂靜的像幽靈船一樣，在呼嘯的海風下隨着海上波浪的起伏而不斷搖晃着。
歡慶了一夜后，只有船長安東尼仍舊在船長室里清點着這次劫掠的戰利品，除去通用貨幣，能量棒，淡水，維修機械人，槍支彈藥之類的硬通貨。這艘科考船上還有着很多他不認識的東西，一些用賤金屬做成的首飾，一塊不斷變小的水晶，幾塊很大的鐵棒……
“說吧，你們帶來的這些東西是什麼？”安東尼拷問着面前的這位中年男子。這個中年人是科考船的船長，
“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找到了一塊陸地！一塊會動的陸地！”中年男子的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全然不顧他的生命還掌握在眼前的海盜手中。
“不可能！”安東尼下意識的否定道。
“夜神保佑，我們也不相信那一切，但那確實是真的，所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是我們從陸地上帶回來的！整塊陸地都是由那種會不斷變小的水晶組成的。”中年男子繼續說了下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安東尼喃喃自語道，“那些低賤的海底獸的傳說不可能是真的！”
像是世界觀受到了衝擊一般，安東尼不自覺地撫摸起了那塊拳頭大小的水晶，發現水晶由內而外的滲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他的手觸碰的地方逐漸流下了透明的液體。
“如果說那些海底獸的傳說是真的，那麼神明永不停息注視着那一塊被詛咒的陸地，而這一塊從那裏帶來的水晶也一定充滿了詛咒，說不定像我這樣觸碰水晶的人都會被詛咒！”
想到這裏，安東尼渾身一顫，縮回了手，那塊冰涼的水晶瞬間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你們是屬於哪個城市的科考船？”安東尼繼續追問道。
“皇都。”中年人的話立刻讓安東尼吃了一驚，自己竟然劫掠了皇都的科考船，無怪乎船上的物資是如此地豐富與充足。
既然自己劫掠了來自皇都的船隻，也就是說皇都的軍隊隨時可能來到這片海域，不管這件事的真假，只要有那麼一絲可能，就得把這件事當真的，這是安東尼在大海上生存的法則之一。
想到這裏，安東尼立刻走出了船艙，拉響了貫穿全船的警報器，鈴聲瞬間響起，安東尼的聲音順着線路傳向了海盜們的寢室。
“敵襲！敵襲！你們這群軟蛋全都給我起來！”安東尼大喊道。
隨着安東尼的坐船開始亮起燈光，船隊裏的每一艘船都逐漸醒了過來，張揚的燈光開始照亮整個海面，驚走了海面下的魚群。
與此同時，已經包圍了這片海域的皇都軍隊的指揮所內，一位年輕的將領用潛望鏡看着逐漸亮起了燈光的海盜船隊，下達了允許開火的命令。
“呯！”隨着軍隊的第一聲炮響，雙方之間的戰爭在晨光中開始了。
儘管海盜船隊被突如其來的炮火打了個措手不及，尚未還擊就損失了兩艘護衛艦，但在海上馳騁的他們可不是什麼軟蛋，只一下就組織起了有效的還擊！
“彈藥艙的王八蛋！快把炮彈搬過來！”
“快點！快點！動起來！”
所有的海盜們在甲板上跑動着，調轉炮口對着皇都的軍隊開始進行了炮擊，開花彈，實心彈，汽油彈不停在在兩方的船隻上炸開來。
絢麗的火花劃過夜空，像是火的精靈在空中舞蹈，但在這一閃即逝的火花中消逝了多少生命，交戰的雙方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在隆隆的炮聲中，頂着起火的船艙，海盜里的傳令官跑到了安東尼面前：“船長！我們已經損失了兩艘護衛艦，四門主炮，死了將近一百來個兄弟了！”
安東尼咬了咬牙，抬手一槍斃了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對着屬下說道：“放棄之前的科考船，我們帶着硬通貨走！”
兩艘護衛艦的損失並不大，但是四門主炮的損失就不容小覷了，畢竟現下這個時代沒可有人能夠建造完整的主炮，只能靠維修機械人這類的產品不斷的維護重修那些古代的重炮，如果重炮損毀就徹底沒用了。
至於人手則不成任何問題，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不想工作，只期盼着不勞而獲的人了。
“可是上面的東西還沒搬空啊！”手下大喊。
“沒辦法了，老鷹留下翅膀，才能飛越高山。”
斷開了連接着坐船與科考船的連接鏈，海盜船們順着各個方向一鬨而散，這便是海盜的最大優勢了，可以隨時隨地不必在乎輸贏，搶完就跑。
硬生生地衝出了皇都軍隊的包圍圈，安東尼望着被甩在了身後的船隻，咬牙切齒道：“媽的，給我等着，皇都的走狗，老子遲早有一天要報仇！”
象徵性地派了幾艘軍艦前去追逐海盜船，皇都的艦隊護衛住了科考船隊。
隨着艦橋的搭建，軍艦上的軍隊很快便接管了整艘科考船，在徹底檢查了整船過後，軍隊的將領接見了科考船的副艦長，正艦長據說被海盜帶走了，至於生死可想而知。
年輕的將領望着前面這位中年男子，微笑着說道：“晚上好，先生，我是陳峰，這是一個璀璨的夜晚，不是嗎？”
聽到陳峰的名字后，中年男子的臉上瞬間冒出了諂媚的笑容，跪在了地上開始親吻起陳峰的鞋子，要知道，陳姓家族可是皇都軍隊裏的一把手，不管面前的將領到底是哪一支，舔就是了。
“大人，您說的是，十分感謝您能夠帶領軍隊救下了我們這些卑賤的身軀，我代表全船人員向您奉上最崇高的敬意。”
“起來吧，而且這次也是多虧了你們一直開着信號定位器，我們才能追蹤到你們的位置。”
“有什麼收穫嗎？我是指這次的調查行動。”陳峰開始向對方詢問起其這次的收穫，科研船一般同時擔任着商船的職責，往往會有一些奇淫技巧的貨物，作為解救他們的報酬，上層軍官一般都會獲得一份不算少的贈禮。
一說到這件事，中年男子就開始激動起來，：“稟告大人，我們這次的行動發現了陸地，一塊由水晶構成的大陸，那是一塊真的大陸，也許比皇都還要大……”
陳峰皺了皺眉頭，打斷了他的話，“你覺得我像是很好騙的樣子嗎？不要再重複那些海底獸口中的離奇傳說了，告訴我你們此次的收穫！”
“可是將軍，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甚至從那塊大陸上切割下了一塊水晶。”中年男子早就預料到了這件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願意相信那些海底獸的傳說是真的。
陳峰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稍稍沉吟了一會，他對着中年男子說：“帶我去看看，看看你口中所謂的水晶。”
跟着中年男子來到了科考船的船尾，陳峰突然發現，在科考船的船尾，竟然用簡易的鐵皮裝置圍起了一塊巨大的水晶，水晶只有一部分露在水面上，其餘的似乎都在水下。
“咦？還有一塊呢？”中年男子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還是向陳峰說：“大人，這就是我們從那座被神詛咒的大陸上帶回來的東西。”
“神明，哼，這就是與那些神明有關的東西嗎？”陳峰仰望着面前這塊巨大的水晶，感受着由內而外的寒意滲透出來。-
陳峰伸出手，像是撫摸精美瓷器一般撫摸着面前的這塊水晶，品味着水晶上每一絲細微的紋路，感受着那由內而外透露出的深深寒意。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件有可能關於神明的東西？”陳峰朝着中年男子發問道，語氣裏帶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全船的人都看見了啊，這麼大一個水晶，是人都會看見啊。”中年男子有些奇怪陳峰為什麼會這樣問。
一把槍對準了他的腦袋，隨着嘭的一聲巨響，中年男子的腦袋便隨着海風飄散在了海面上。
“我軍奮勇戰鬥，擊潰了海盜，但是科考隊成員不幸在戰鬥中全數陣亡，科考船上的物資被海盜瓜分，很可惜，我們上船的時候已經遲了。”
一旁的書記官記錄下了這句即將成為事實的謊言。
陳峰想也沒想就做出了獨吞水晶的決定，無論真假，這都是無法再遇見的機遇，也可能是憑藉凡人之軀竊取神明力量的唯一辦法。
在這樣的可能下，一切都必須得為之讓步！
處死所有科考成員的指令在夜色中下發到了陳峰的親衛手中。
“你們帶着這塊水晶先回陳城，途中千萬不要暴露任何信息！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成就偉大！如果失敗，不用我多說，寧可毀掉這一切，也不要留下任何證據。”
船長室內，陳峰在親信面前踱步着，他在回皇都交還指揮權之前不能回陳城，一切都只能命令自己的親信去做。
“把水晶交給我在科研院的三叔，他應該能研究出一些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