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

李清峰靜靜的看着程司，發現過了好幾分鐘了，程司還是沒有繼續往下開口。

他等了等，然後向程司問道：“沒了？”

“沒了。”

程司就說了兩個字。

李清峰挑了挑眉，看向程司：“我倒是感覺有點意猶未盡啊。”

程司看了看李清峰，又望向沙發上的於璃，沒有說話。

其實自那之後，他也一直都想不通，於璃為什麼要對他開槍？

是因為害怕所以想要活下去亂了分寸，還是她發現了其實就算開槍也殺不死那個要除掉他的人，還是其他原因，程司都沒有辦法無從知曉。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送到醫院來的，也不明白為什麼那晚那個年輕人沒有殺他，還放過了他和於璃，他都沒有辦法知道。

因為唯一知道這一切的於璃，自那之後，便離開了原來她的那所學校，程司也發現自己關於於璃的所有聯繫方式都失效了，兩人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後來程司來到了聖方學院，在這裏他見到了已經變得成熟漂亮的於璃，雖然幾年未見，但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於璃。

於璃也發現了他，但除了最初的尷尬與緊張之後，兩人都沒有過多的交流。

直到後來因為一場意外，程司結識了楚離，而楚離又與於璃是朋友。

所以，也可以說是命運使然，他和於璃又不得不見面。

其實那個時候，程司並沒有多麼的去恨於璃，他只是覺得那時候的於璃的行為有些突兀罷了，如果當時兩人交換了身份，他也不敢確定自己就一定不會和於璃一樣。

總之，兩人見面之後，都沒有去提過去的往事，就像是新見面的朋友一樣相互問好。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自那之後，於璃彷彿也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開始和程司又相識起來，甚至，慢慢的，有關兩人的謠言也在聖方學院開始流傳。

程司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而於璃也很奇怪，並沒有出面解釋。

就這樣，他和於璃，楚離就一直這樣普普通通的生活，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和碰見了李清峰師兄弟，程司是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平平凡凡的過完這一輩子。

可惜，有些東西，是躲不過去的。

“那當年要殺你那個人，你沒有調查過嗎？”

程司嘆了口氣，說：“我當時把我遇見的所有事情，都一字不差的告訴了我的父親，我放棄讓我不要去理會這些事情，他會想辦法去調查的。”

“那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程司看着李清峰無奈的說道：“我後來也去過那個墓園調查過，結果是一點點痕迹都沒有，我本來想報警，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警方那邊似乎直接無視了我。

而我父親的調查，自那之後也是杳無音信。”

“我說啊。”

李清峰看着程司，忍不住的搖頭嘆息：“我怎麼感覺你好可憐啊，先不說你出生到現在沒見過你媽，你連你媽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

然後又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的記憶還是虛假的，這就算了，結果又被自己的好朋友開槍，好不容易安安穩穩到了大學，結果又差點去世。”

李清峰走到程司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得不說，程司，你活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是活的悲劇，還是幸運呢？”

“也許你說的對。

”

程司苦笑着嘆了口氣：“也許，當初那個年輕人說的沒錯，死亡於我而言，是一種幸運。”

“別垂頭喪氣的啊。”

李清峰拍了拍程司的肩，說道：“你能活到現在，老天已經給你面子了啊。”

“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在安慰我。”

“是嗎？”李清峰撓了撓頭，笑着說：“我以前就是這樣安慰我師兄師弟的。”

程司：“…………”

程司沒有和李清峰繼續說下去，反而是看向一旁的於璃，問：“所以，於璃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李清峰收斂了笑容，看着於璃，又看了看程司，說：“其實，這應該算是一種心魔。”

“心魔？”

“沒錯！”

李清峰看着程司，想了想，說：“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一樣，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其實一直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物和力量圍繞在你們身邊，只是這中間有一堵牆，把你們和這些東西分割開了而已。

但是，這堵牆並不牢固，它是可以打破的，雖然很難，但是真的有人可以在無意識之間打破這堵牆，從而接觸到另一邊的那種匪夷所思的力量。

可惜，這樣的人很少，幾千萬的人中可能只有一個，就據我所知，整個大陸上，能打破這堵牆的，不會超過三位數。

而你的小女朋友很幸運，她就是其中之一。”

程司看着李清峰，接受者他話語中的信息，感覺還是非常的不可思議。

幾千萬之一的概率，竟然會被於璃給碰見。

“那這些人，和你一樣厲害嗎？”

“怎麼說呢？”李清峰看着程司，然後想空中揮了揮手，“基本上算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程司看着於璃和李清峰，不自覺的動了動喉嚨。

李清峰的實力他是有目共睹，按照他所說的，於璃以後很有可能也會變得和他一樣強大。

想到之前他自己對於璃的冷淡態度，程司就感覺到一陣心慌。

“不過，”李清峰突然話鋒一轉，說道：“這只是理論上的罷了，天賦固然重要，但努力也不可少，按你小女朋友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差不多一個月前才發現自己的這種天賦。

她已經錯過了學習這種天賦的最佳時間了，就算現在開始學習，也基本沒什麼用了。”

聽到李清峰這樣說，程司心裏有點慶幸，又有點遺憾。

不過，他突然注意到了李清峰話語中的一個問題：“等等，按你的話來說，這種天賦不是天生的嗎？

為什麼，於璃在一個月前才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

李清峰看着程司，說：“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心魔嗎？”

程司皺了皺眉頭：“記得啊，怎麼了？”

李清峰一字一句的說道：“心魔，在我們眼裏，便是將心裏最不能接受的東西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投影到現實之中，並且，改變現實中人們對這件東西的認知。

而之間東西，可以事物，可以是事，也可以是人。

總之，他是一個人心裏的某種執念。”

然後，他指了指程司脖子上的那把銀色小劍說道：“至於剛才，你應該是被你小女朋友心裏投映出來的心魔給控制了，然後，我留給你的飛劍就斬滅了那道心魔。”

程司低頭，看着脖子上的那把銀色小劍，有點驚訝。

僅僅一劍，就斬滅了於璃的心魔。

雖然不知道那個心魔有多厲害，但是從剛才李清峰的話語中，程司也能感覺到那個心魔的厲害。

畢竟，可以影響現實的力量，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

而李清峰的飛劍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滅心魔，那李清峰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呢？

程司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無關之事。

不過，他突然想到什麼，疑惑的看向李清峰：“你不是說心魔影響了現實嗎，那按理來說，心魔已經被消滅了，但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記憶和周圍的環境都沒什麼變化啊？”

李清峰看着程司，突然笑了一下，說：“也許你該上二樓看看。”

程司皺了皺眉頭，看着李清峰，搞不清楚他心裏又在搞什麼算盤。

不過，他知道李清峰不會害自己，於是想了想，還是向著二樓走了上去。

李清峰坐在沙發上，看着程司上了了二樓之後，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煙，正準備點燃的時候，看了看一旁昏迷的於璃，想了想，還是把煙收了起來。

看着一旁昏迷的於璃，他嘆了口氣：

“該說這一切是場無妄之災，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