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透視眼，老虎口中拔顆牙
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可人在矮檐下，又有什麼辦法？
他們的人清理出一張桌子，在上面擺上一副撲克。
王德發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知道你平時不怎麼玩，那咱就拼運氣，一千塊錢的底，二十一點比大小，別說我欺負你。”
我心中苦笑，這還不是欺負我？
你看我身前身後，站了那麼多的人，我手裏摸什麼牌，還不被你們看得清清楚楚？
可事到如此，也只好硬着頭皮答應，只能寄希望於藏在我懷裏的那個小子。
我伸出手來，顫顫巍巍地摸了三張。
按在桌子上翹起一角，偷偷地看了兩眼。
運氣還行，倆6一個5，17點。
雖然我平時不怎麼玩，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知道這點數已經不小了。
心裏暗暗地祈禱，看來是我那死去的爹娘和我那沒見面的媳婦兒在保佑我。
王德發也抽了三張，冷笑着扔出一萬塊錢，說:
“一萬，你跟不跟？”
我剛想摸錢，三千在耳邊小聲說:
“別跟……”
我愣了一下，有點猶豫，三千又說了一句:
“我叫你別跟，他比你大。”
我只好把手中的牌扣在桌子上，搖了搖頭說:
“我不跟。”
王德發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那個傢伙，一撇嘴，把手裏的牌摔在桌子上，我瞪眼一看，可不是嗎，十八點，真的比我大。
我輸了一千的底錢，有點肉疼，但想到三千這小子的確挺靠譜的，心裏多少有了點底。
很快我們摸了第二把，我的牌又不錯。可三千還是告訴我別跟。
結果，王德發的牌還是比我大。
就這樣，我一連扔了十四把，輸了一萬四的底，一把都沒有跟成。
王德發有些急了，顯然他的目的並不僅僅是我就這樣輸到底錢，他一定是想從我身上再搞個大的。
於是他啪地一拍桌子，說道:
“你小子會不會？照這麼下去，你的兩萬塊一會兒就沒了。”
我一臉委屈地說:
“發哥，運氣不好呀，我也沒辦法。”
他哼了一聲，坐回到椅子，我們繼續玩牌。
可這把，我剛摸完牌，三千在我耳邊小聲說:
“放下，別看，跟！剩下的錢都跟了。”
有了剛才幾把三千的幫忙，我對他徹底的信服。
我假裝無奈，搞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說:
“發哥，我豁出去了，這把也不看了，全下了！聽天由命。”
說完，剩下的六千全扔了進去。
王德發一愣，抬頭看了看我身後的那兩個人。
雖然我沒回頭，也能知道身後人的表情。三千不讓我看牌，身後的人也沒看到。
王德發順手抽出兩萬六扔了進去，冷笑道:
好，算你小子有膽子，我多跟兩萬，贏了都是你的，輸了，你再給我寫兩萬的欠條。
我假裝皺起眉頭，咬了咬牙，說:
“好，我豁出去了。”
王德發站起身來，用力把手裏的三張牌往桌子上一摔，
操，看好了，老子二十一點，最大的牌，哈哈！
我眼前一黑，心想完了，被三千這小子害慘了。就算我再幸運，也不可能大過這二十一點啊。
正發愣，王德發手下的人伸手抓起我面前的牌，一下子摔在枱面上。
眾人低頭看去，都哈哈笑了。
兩二一個三，七點，要多小，有多小。
我眼前一黑，心想完蛋了，後悔自己腦抽，為啥就如此相信這兩個屁大點兒的孩子。
欠條兩萬，這又多搭上了一萬，利滾利，這輩子別想還完。
原本是想藉著王德發的手報復一下他女人劉玉梅，沒想到，這就跳進了一個巨大的火坑。
王德發的手段我知道，欠他的錢不還，他能讓我生不如死。
“小子，來吧，寫欠條，回家賣房賣地，準備還錢吧，哈哈哈……”
王德發狂浪地大笑地大笑起來。
他身邊的幾個手下，也跟着起鬨。
有人拿過一張欠條，抓着我的手，讓我按手印。
我無力掙扎，忽然，耳邊響起三千的聲音。
“抓牌，你還能抓牌。”
沒錯，我還是能抓牌，按照這個玩法的規矩，只要我沒超過二十一點，沒爆掉，就可以抓，但那要多大的運氣，才能恰好追平二十一點啊。
“聽我的，抓牌。”
三千很堅定，在我的耳邊說。
“等等，我……我還能抓牌……”
雖然希望渺茫，但我還是壯着膽子說道。
王德發又哈哈地笑了起來。揮手示意他的手下放開我。
“小子，我提醒你，底本的錢是我出的，按照我的規矩，平局也是你輸，所以就算你小子有狗屎運，抓了二十一點，也是你輸。不過我讓你抓，別說我壞規矩。哈哈……”
我使勁演了一口唾沫，伸手抓牌，是張2。加在一起，9點。
“再抓！”
三千又說道。
我的心早就涼了，可既然三千說了，我就只好再摸了一張。
還是個2。加在一起十一點。
王德發哈哈大笑，
“四個2？牌不錯啊，可惜咱們這不是鬥地主啊，哈哈，你認命吧。”
我的汗都下來了，獃獃地望着王德發，不知偶所措。
“五小龍，你贏了。”
忽然，三千在我耳邊說道。
“五小龍，我贏了……”
我機械地重複道。
可此話一出，現場一下安靜下來。
王德發收住笑容，低頭看着桌面上的撲克。
他的幾個手下也都愣住，旁邊幾張桌子上打麻將的人們也都放下手裏的牌，湊過來看熱鬧。
“卧槽，二十一點碰上五小龍，這絕了啊。這小子啥狗屎運啊！”
“是啊，是啊，這也太他媽的幸了吧！”
我一臉茫然，我不會玩牌，這規矩也是略知一二，根本不懂五小龍是啥意思。
“連抓五張牌還沒爆，就叫五小龍，比二十一點大。”
三千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一下緩過神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五小龍，比你的二十一點大，我……我贏了……”
我膽怯地看着王德發，他的臉都綠了。
“發哥，人家贏了啊，給錢吧。”
“是啊，二十一點遇到五小龍，輸得不冤，給錢吧。”
幾個人跟着起鬨。
“哼！算你小子運氣好，給錢！”
王德發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地說道。
他的手下把桌子上的錢收了起來，裝在一個紙袋子裏，遞給了我。
我迅速地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桌面上三萬二，去掉他借我的兩萬的底，我居然還贏了一萬二。
心裏正高興，三千忽然在耳邊說:
“快走，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