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歡喜,偷雞不成蝕把米
天黑之後,我帶着三千,在劉玉梅家門外蹲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她出來了。
劉玉梅三十多歲,徐娘半老,打扮得花枝招展。
臉抹得煞白,嘴唇塗得通紅,扭着肥碩的屁股,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趕緊在衚衕里推出我那輛小電動,大燈也不敢開,帶着三千玩命地追了好一陣,終於看到出租車停在了南郊外的一幢大房子門口。
我左右張望,四外沒人,院裏沒狗。
便躡手躡腳捏腳地來到一扇開燈的窗前,慢慢蹲下,壯着膽子,探頭探腦地往屋子裏望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我心驚肉跳。
劉玉梅脫得光溜溜地躺在一張床上,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光着膀子,正趴在她身上。
我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鼻血,摸出手機,瞄準屋子裏這香艷的場面,按下了快門。
咔嚓……
眼前白光一閃,媽的,忘記關閃光燈了。
屋子裏傳出啊的一聲吼叫,顯然是被驚動了。
我心頭一驚,起身就跑,跨上我的小摩托,帶着三千一口氣跑回了家。
努力的穩定心神,摸出手機,給劉玉梅發了條信息。
“我都拍下來了,要是不想讓你爺們知道,就把錢還我。”
想想不解恨,又補充了一條:
“不行,要再加四千,湊整兩萬。”
發完信息,我嘿嘿笑了。
心想就劉玉梅她男人的脾氣,要是知道了還不打斷她的腿。所以她劉玉梅絕對不敢不給錢。
可我和三千滿懷信心地等了兩天,劉玉梅都沒回消息。
索性直接打電話過去,可一連打了七八個,就是沒人接。
我火了,看來劉玉梅這傢伙是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恨恨地對三千說:
“走,咱倆去找她爺們!錢不給我,我就出口氣!”
三千又變成一隻小老鼠,跳到我的肩頭,鑽到我的衣領里。
我們騎着小電動,離開了家。
劉玉梅的男人叫王德發,在城南的一條衚衕里開了一家麻將館。
表面上是麻將館,實際上後院是個地下賭場,還順便做些放高利貸的生意。
他養了七八個打手,在這一帶橫行霸道,沒人敢惹他們。
我壯着膽子,來到他的麻將館。
挑開門帘一進屋,屋子裏烏煙瘴氣,我被嗆的咳嗽了好一陣。
王德發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我,嘴巴一抽,冷笑說:
“操,這不魏德寶嗎?咋?你這窮逼也打算來我這玩兩把?”
說實話我有點膽怯,但既然來了,也只能壯着膽子。
我擠出點笑容來,說:
“發哥,我今天來,是給你通風報信兒的。”
話音一落,王德發哈哈大笑起來。
“咋地,報啥信兒?條子要來抄我的麻將館?得了吧,在合陽縣還沒誰能抄我的館子!滾滾滾,別來老子這找不自在。”
他身後的幾個打手也哈哈地大笑起來。
“這傻子是窮瘋了吧,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發哥用得着你報信兒,哈哈……”
看着他們的樣子,我心裏暗笑,等你看了照片就笑不出來了。
我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相冊,遞了過去,說:
“發哥,你這麼大的人物,也不希望頭上戴一頂綠帽子吧?”
說完,我身子後仰,靠在椅子背上,雙手抱在胸前,微笑着看着王德發。
就等着他臉色變綠,啪地一拍桌子,找到劉玉梅打斷她的腿,好出了我心頭的這口惡氣。
王德發摸起手機看了看,抬頭看着我冷笑道:
“咋的,你拿我當禮拜天啊…是不是皮子緊了,活膩歪了?”
說著啪的一聲把手機扔了回來。
我心裏納悶,媳婦出軌,這麼刺激的照片,王德發這麼愛面子的人怎麼能無動於衷?
等我低頭看去,頓時傻眼了。
手機上那張劉玉梅跟那男人滾在床上的香艷照片居然變的烏漆嘛黑,啥也看不出來。
不對啊,那天晚上我看了,屋子裏有燈,閃光燈也亮了,明明拍得很清楚,咋就變這樣了。
我一臉茫然,手足無措。
對面王德發沉下臉來,啪地一拍桌子,罵道:
“媽的,你他媽的敢跑這來當著大夥的面胡說八道,壞我名聲,真他娘的活夠了。”
說完一擺手,身後那幾個大漢一下衝上來,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腦袋按在桌子上。
我趕緊求饒:
“發哥,發哥,我沒騙你,是我手機壞了,照片……”
沒等我說完,王德發拿出兩個啤酒瓶,砰砰地立在我面前,說:
“小子,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想欺負你,不過你跑來壞我名聲這事,總得有個說法,我給你兩條道,第一,我就用這酒瓶子把你腦袋開個瓢,死不死看你小子運氣。第二條道,我是開館子的,咱賭一把,你贏了,咱這篇就翻過去。你自己選。”
說完,坐回對面的椅子,蹺起二郎腿,有人遞過一支煙,他悠閑地抽了起來。
我都快嚇尿了,兩條腿一個勁兒哆嗦,要不是被那兩個人按着,估計就跪地上了。
我趕緊服軟:
“發哥,我選第二條道,可我沒錢啊,您知道我,窮逼一個,哪有錢啊……”
王德發哈哈一下,打了個響指,一個手下轉身拿過一個膠袋,裏面大概有一兩萬塊錢的樣子。
“我可以借你啊,你打個欠條,利息么,就按老規矩,九出十三歸,我也不坑你。”
我心頭一涼,這小子就是放高利貸的,平時就用這手段,坑害了不少的人。
勾引人賭博,背後作弊贏錢,逼着你簽下欠條,九出十三歸的利息,利滾利,這輩子都別想還清。
我打死也不能上他們的套,可不簽就要挨一頓毒打,搞不好小命就沒了。
正不知所措,忽然聽到三千在我的衣領里小聲說:
“跟他賭,別怕,我幫你。”
他的聲音很小,也只能我聽得到。
我心頭一震。
這小子是個妖,有陰陽眼,能看到劉玉梅身上的老色鬼。
可這賭博的事,他到底能不能幫得上忙?
我心裏沒底,但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了。
咬咬牙,點頭答應:
“好好,發哥,我跟你賭……”
那幾個人放開了我,我摸起筆來,手有點顫抖,歪歪扭扭地簽下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