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執酒共白首16

第177章 執酒共白首16

在長樂他們的規劃下,這座原始島嶼很快就進入到了高效率的發展中。

島上的原始人們也因長樂等人給的報酬很豐富,讓他們不再為過冬的食物和衣物擔憂,他們也不排斥給長樂他們做工。

幹得十分開心。

尤其是在他們看到長樂等人只是燒燒海水就能夠燒出鹽來的情況下,更加不排斥他們了。

因為他們知道,這群有智慧有能力還比他們更加文明的人,大概率是看不上他們的。

總有他們一天,他們會坐着來時那個用石頭都砸不壞的大傢伙離開他們。

而他們現在幫他們做工,可以學習他們的生活技巧,從而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

這並不是很難,用心學是可以學到的。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他們比其動物都還要聰慧。

長樂他們發現這些原始人在向他們學習的時候,並沒有阻止,有時候甚至還會提點他們幾句。

比如糯糯看到來幫他燒火熏制煙熏雞的兩個原始女人,帶着一個裝着清水,破破爛爛的瓦罐來上工時。

半比劃半猜得知他們部落里的瓦罐很珍貴,要燒制很久才能燒制出幾個好的瓦罐時。

毫不猶豫地就教給了他們正確的燒制方法。

他在做飯上沒有遺傳到許懷謙的天分,但在燒磚、做陶藝這方面的天分卻是實在實地從陳烈酒哪兒復刻到了。

幾乎不用人教,他就能泥巴盤一堆漂亮的瓦罐瓶子,跟許懷謙捏得那個丑得都可以當石頭砸人的花瓶完全不一樣。

至於做窯燒瓦罐,控制溫度、濕度這些更是手到擒來。

來到島上半個月的時間,糯糯給他們漏了這樣一手,並帶着幾個手巧地着手教他們怎麼燒出更好的可實用陶瓷后。

原來被吃了大戶的糯糯又富裕了起來。

因為島上的原始人表示,他教會了他們做陶瓷,他們可以不收糯糯的報酬,免費幫他割苧麻,一點點的加工一團團的麻線。

看到那裝滿了糧食的船隻被清空又變成了麻線。

陳千帆幾人:“……”

“陽陽哥,瞧見了吧。”垚垚得意道,“我哥本事大着呢。”

“……挺好。”陳千帆再次聽到垚垚的炫耀,扯了扯唇,“別忘了,用麻線將我的工錢結一下。”

陳千帆可沒有忘記,這裏面還有他的一份工錢呢。

滿心炫耀的垚垚被頂了回來,欺負人的心理落了一個空。

“沒事兒。”糯糯揉了揉他的腦袋,“就算給其他人結了工錢,我們也還是最富裕的。”

“嗯!”但被糯糯一安慰,垚垚又瞬間滿血復活了,“那我去讓他們加緊生產。”

島上的原始人雖然沒再多收糯糯他們的工錢,但他們沒有被系統化的管理過,言語又不通,並不會像縉朝便於管理的工人一樣,一心一意地撲在生產上。

他們很散漫,幹活慢慢悠悠的,甚至做到不想做了,隨時可以放下手中的活,去玩自己的。

得有人不停地盯着才是。

“我去吧。”拿了垚垚的工錢,陳千帆也不是什麼都不幹的,“我去還能跟他們多溝通。”

在耐心方面,一群人誰也比不過陳千帆,他能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教人說話,甚至去細心觀察他們的語言動作。

這半個月裏,陳千帆除了讓島上的原始人幹活,還勉強能夠跟他們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好。”垚垚也沒有拒絕,見陳千帆去了,又原地坐了回去。

他拿着兩根針織棒在學着織麻衣。

沒有織布機,織布了布,看糯糯一到熱的地方,就熱得想吐舌頭。

他想着這麻衣透氣性強,穿在身上也清涼,想給他哥做幾件麻衣,等到了暹羅果,他也不至於像在海港府那樣熱得難受了。

糯糯勸過他:“沒事,你不用干這些,等我到暹羅國的時候,我們拿錢去買麻布也是一樣。”

但被垚垚拒絕了:“我親自做的跟買的怎麼能一樣。”

“何況我給哥哥做也就是練練手,等我手藝起來了,我給爹爹阿爹他們也做兩件。”

垚垚把許懷謙和陳烈酒都搬了出來,糯糯就不再說什麼了。

只是看着垚垚那漸漸成型的衣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有了糯糯教原始人們做燒陶罐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其他人也不傻,盛聞燦立馬就意識到了免費勞動力的好處,第二天就帶着幾個人漫山遍野地去搜尋藥材。

這個地方既然有苧麻這種既可以做衣服又是藥材的植物,那就一定還有其他的藥材。

果不其然,在這個從未文明到來過的島嶼,隨便扯幾株草都是年份不低的草藥。

盛聞燦跟撿到寶一樣,成天帶着人在山裏竄着找藥材。

起初,原始人們還以為這個海外來的人喜歡吃草。

他們有看見盛聞燦拿藥材回去燉煮……

直到有一天,有個去幫他採藥材的人遇到猛獸,受了一身的傷,流了很多的血,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他們看見這人,三下五除二的給人止住了血不說,還拿藥材把人活生生地救了回來,最後傷好之後,又跟正常人一樣又蹦又跳了。

原始人:“!!!”

瞬間他們就對糯糯的佩服之情轉移到了盛聞燦身上。

還對盛聞燦又跪又拜的。

因為他們覺得這能讓人起死回身的本領,只有那天上的神仙能夠做到。

他們把盛聞燦奉為了神明,每個人都想向他學習這種神跡。

讓盛聞燦哭笑不得,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們,他不是神明,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夫而已。

但沒人相信。

最後沒辦法,他只能挑了兩個看上去挺聰慧還有點天賦的青年,傳授他們醫術。

醫術這一項博大精深,盛聞燦學了二十多年都不敢說自己學透學會了,他在這兒也不能一股腦把自己會的都教給他們。

就傳授了他們一些簡單的治療外傷、內傷、接骨以及生產、補氣血等他們能夠常用到的醫術。

時光不停地在跑,帶着這些人單純的人幹活,很快冬天就過去了,春天來了。

這裏雖說落後了點,但日子還是挺悠閑的,何況他們等縉朝來接應他們的船隻,也不急着走。

阿稚就把他的鋤頭給翻了出來,指揮他們開荒,開始在這裏實驗他新琢磨的種水稻的新法子,順便教會這些人種植。

六月,長樂他們拉回去的一船麻線順利被駐紮在海港府的海衛軍們接受。

得到他們的消息,海衛軍們又新派了船隻,通過他們描繪的航線圖,一路疾行來到了這片原始島嶼。

彼時阿稚正在教人收割稻穀,百稻城的稻穀在這裏雖然不如百稻城那般豐收,好歹是種植活了,只要這裏的人勤快一點,冬天也餓不死人了。

盛聞燦也給他們寫了一本《基礎醫術實用指南》,沒有語言,全是孟清歡給他們畫的圖,裏面還記錄了幾百中草藥。

糯糯更是已經開始教他們燒磚做房子了。

整個島嶼忙得不可開交,直到他們的到來,所有人才從忙碌中停下動作來,想了想他們得離開這裏了。

新的一年,新的苧麻又長了起來。

可能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苧麻在這裏長勢十分優異,一年能收三岔,不可謂不得天獨厚。

陳千帆跟他們說:“我們走後,你們繼續做麻線加工,會有人定期來跟你們交易的。”

縉朝人口很多,需要的布料也多。

何況苧麻不僅僅可以用來做衣服,用來做麻袋麻繩也是可以的,運用範圍十分的廣泛。

“好。”經過快一年時間的相處,這裏的人們已經能夠聽懂陳千帆他們的話了,聽他這麼交代,知道他們可能是要離開了,一時間離別的哀愁湧上心頭。

但他們也清楚,他們留不住這群有本事的人的。

人家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他們這樣的地方。

“有機會總會再見的。”陳千帆拍了拍那人。

這人就是第一次拿着雞來跟孟清歡交易果乾的人,他不僅膽子大,學東西越快。

聽陳千帆他們說過幾句話后,模仿學着說,然後陳千帆就跟他相互學了起來。

讓他們相互之間也能夠溝通了。

“嗯。”這人點點頭,等他們強大了,他也要乘坐他們說的那種叫船的東西,去到他們的國家看看。

因為對外面的好奇,能夠溝通后,這人就問了陳千帆許多外面世界的事。

得知除了他們這兒,外頭還有數不清的國家,甚至有些國家的國土疆域比他們這島還要大上百倍不止的時候,驚訝嘴都合不攏了。

坐井觀天的人沒有看到過外頭的景象是不會想出井的,但若是他看到同過井外更廣闊更美麗的天地,就算再辛苦,也會想方設法地從井底爬出來,到外頭去看看的。

“好了,好了,不要哭。”糯糯和盛聞燦也是,他們的徒弟得知他們要走後,傷心得不行。

有些甚至嚎啕大哭起來,不一樣他們走。

沒有他們的到來,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樣美好。

不用擔心外出受傷會死,也不用擔心冬天來了住在山洞裏,只是燒火做個飯都能自己把自己熏死,能住在暖洋洋又安全的磚瓦房裏,拿着漂亮的陶罐煮東西吃。

阿稚哪兒更誇張,一個羞羞答答的姑娘對他說:“我可以跟着你走嗎?”

雖說阿稚沒有糯糯和盛聞燦那麼神,但他教會了他們種植,讓島上的人們再也不會忍受饑寒的痛苦。

重要的是,他不嬌氣啊,每天都吃苦耐勞地紮根在天地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

跟其他人一點都不一樣。

不管是盛聞燦也好還是糯糯也好,這兩人都難免會有些嬌氣。什麼太陽大了,路途太遠都會忍不住抱怨一二。

但是阿稚從來沒有過,他像他們平時能夠接觸到的人普通人一樣,混在這一群人里格格不入,跟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因此他每次下地的時候,都有不少未婚的女孩子對他擠眉弄眼的。

甚至他要走了,還有心甘情願想要跟着他走的人。

阿稚的臉頓時燒紅得都快滴血了,對於這些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他只能報以抱歉:“對不起,我暫時還沒有這種想法。”

然後捂着臉快速地跑上了船。

“阿稚哥真的長大了。”垚垚看阿稚那慌不擇路逃跑的模樣,感慨道,“桃花運真旺。”

糯糯看了眼已經十八歲馬上就要十九歲,個子抽條,一雙綠色的眼睛把他襯托得膚白貌美的沈杳,說道,“等我們垚垚回了縉朝,桃花也多。”

“怎麼可能。”垚垚搖了搖頭,“他們都嫌棄我的眼睛。”

“那是他們沒眼光。”糯糯揉了揉垚垚的腦袋,“我們垚垚長得很好看,至少哥哥覺得你很好看。”

越來越看不夠了。

糯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最近總愛盯着垚垚看,尤其是早上醒來的時候,要看很久內心的躁動才能夠平靜下去。

“哥哥也好看!”垚垚抬頭看了看他哥,他哥總說他生得漂亮,他好像把他哥拉到鏡子前,讓他看看什麼叫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長大的哥哥,可是集了爹爹和阿爹的容貌為一體。

這得虧他哥是個男的,要是個女的,那還不得讓京城無數男人一見鍾情,求而不得,愛而發瘋。

就是他,多看他哥兩眼都心跳加速,頭暈腦脹的。

他哥怎麼這麼好看呢!!!

垚垚感覺自己身上起了一層滾燙的熱度,忙不迭地把目光從糯糯身上挪移開,不行不能再看他哥了。

沒次多看兩眼,他的身體就會泛起一陣不正常的熱度。

這個熱度還特別的羞恥,得發泄出來才會消下去。

垚垚不傻,況且陳烈酒也教過他,這是潮熱要來了的徵兆。

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到要來的時候了。

索性,現在有哥兒潮熱葯了,不用藉助於人,也能夠壓制下去。

垚垚怕出意外,走到哪兒都帶着。

兄弟兩互誇完,船隻就重新啟動了。

遠離了這片原始區域,他們來時的七大隻稻穀船變成了七大隻麻線船。

他們原本想原路返回,把麻線運到百稻城或者香茅島售賣一點。

但他們來時本就偏離了航線,後面過來的縉朝的船隻也是繞路來的。

回去的時候,阿稚就提議:“回去的時候,就不繞路回去了吧,就順着這條航線往回走,說不得距離更快?”

繞路可是要繞兩三個月啊,長樂和太后本就坐不得船,這麼一繞回去,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又得掉下去,多難受啊。

還不如勇往直前地往回走,不知道路途,還容易熬一些。

“好。”他的意見,長樂第一個贊同,她一想到回去還得再重新走上兩三個月的路程,唇就抿得緊緊的。

“那就這樣吧。”長樂同意了,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陳千帆主動代他們同意了下來,主動找船夫說了此事。

本以為他們這一路回去就算要不了兩三個月,至少一兩個月是要的。

但船一偏離航線,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了。

他們根本沒有走回去,誤打誤撞地走到了暹羅國。

“……嗯?”阿稚看着芝芝給他找人繪製的航海圖,“不是說一直往南走嗎,這方位,分明就是向西走的。”

“可能是旁人傳遞消息傳遞錯了。”暹羅和百稻城看着不遠,可他們的蒸汽船都要行駛一兩個月的時間,何況是帆船。

百稻城有自己的驕傲,是捨不得放下臉面主動去給其他國家交易示好的。

而暹羅國又全是些果類,等他們把水果運到百稻城早就爛了。

因此兩國並沒有什麼交易,消息都是偶爾流竄在兩國之間的商人傳遞的。

有誤也正常。

不過經歷了這麼一遭,他們好歹抵達了暹羅國。

暹羅國就跟他們先前所遇見的島嶼都不一樣了。

說是島嶼,這實際就是一塊陸地了。

而且還是發展得頗好的一個國家。

他們的船隻一靠岸,就看到在岸邊擺攤售賣水果的百姓們。

由於天氣原因,他們不穿衣服——

這裏的衣服是指縉朝那種里三層外三層,樣式繁瑣的衣服。

他們就用一塊布把自己給包裹住,那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隨時都要掉一樣。

但神奇的是,沒有一個人掉過。

垚垚原本還以為他給他哥做得衣服太另類,這會兒看到這些人的衣着,瞬間放心了。

“哥,你可以放心大膽地穿着衣服走在大街上。”

由於垚垚也沒怎麼學過針織,好多針法還是找陳千帆學的,而陳千帆看他手笨,覺得要他用麻線織出一套衣服來,未免也太難了。

於是他改了改,讓垚垚按照毛衣的方法織了一套麻布衣。

這就像什麼呢?

像入睡時穿的裏衣。

這樣的衣服讓傳慣了外套的人很不習慣,糯糯剛開始也很彆扭。

但他下船看了圍個麻布,露胳膊露腿的暹羅國人,瞬間就把那種尷尬拋之腦後。

跟他們一比,他穿個裏衣上街都是很保守的了。

“這個怎麼賣?”垚垚下了船,眼睛在周圍轉了一圈,看到一個頭上帶着花環,只圍了胸和身體,露着肩膀和大腿的賣水果的哥兒,走過去問道。

“紅紅辣辣——”哥兒又嘰里呱啦一通。

垚垚抿唇:“……”聽不懂啊啊啊啊啊啊!

想了想,他拿了一兩銀子出來試探他:“這個要嗎?”

他一手拿貨物一手拿銀子。

哥兒點點頭,給了他一個籮筐,幫他撿了一籮筐的果類,放在他面前,然後把他銀子收走了。

“這個呢?”垚垚看銀子在這裏能行,又從船上叫人挑來一籮筐水稻。

那哥兒看了看水稻,又給了他半籮筐水果。

垚垚看他水稻也收,笑得開心。

又從穿上運了一筐麻線下來,再問他:“這個呢?”

哥兒掂量了一下麻線,想了想,還掰了掰手指頭,給了他四筐水果。

“哎呀,麻線也收啊!”垚垚看到這情形,高興得不行。

這下他發財了,發財了。

想到他還有半船的鹽,又從船上取了一罐子鹽下來。

神神秘秘地把哥兒拉到一旁,揭開罐子上的布口,給他看了看裏面雪白的鹽。

他怕這個國家禁鹽,他們這樣明目張胆的用鹽交換東西,國王把他們給抓起來了。

但很顯然,垚垚想多了,那哥兒一看垚垚拿了這麼多的鹽出來,眼皮子跳了跳。

這次他直接把垚垚帶到攤子上,把剛剛垚垚給他的東西搬離。

抱着鹽罐子就要走了。

這意思是說,他攤子都不要了,送給你了。

垚垚抓了抓頭髮,問糯糯:“我這究竟是虧了還是賺了?”

一個攤子的果類還剩很多,估摸着有個五六筐的樣子,但垚垚那一罐子鹽也不少啊。

他算不準鹽的價格。

“隨他去吧。”糯糯笑,“他們這兒什麼都收,我們這次可算是來對了地方,不用為錢發愁了。”

“對啊。”垚垚也跟着笑了笑,“這次哥哥不用掙錢了,我們可以好好地玩耍一通了。”

之前幾個島嶼,他們不是在掙錢,就是在忙碌。

都沒有好好的逛過,這回可得把這座島嶼給好好的轉轉。

其他人也跟着一喜,因為吃大戶,他們也收了不少的麻繩,現在這個暹羅國收麻線,也就意味着麻線可以換成錢。

長樂道:“我們找個商人把麻線都賣了,帶着錢去逛,也比看上什麼再回來拿麻線的方便。”

“好啊。”垚垚沒有意見,他也想知道,他的麻線在暹羅國能換多少錢。

要是能在這裏換得錢財,原始島那邊的麻線也不用捨近求遠地運回縉朝,也可以直接拉到這兒來交易。

“問題是我們該怎麼找嚮導呢?”商人好找,在城裏的麻布鋪子問問就知道了,但他們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這些商人要坑他們,坑起來是一坑一個準。

“我待會兒再找個哥兒攤主問問吧。”垚垚看着那哥兒給他的一堆果類,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哎呀,這些果類應該怎麼吃啊!”

“這紅彤彤的是什麼?”

他戳着他剛買的水果問:“這個有黑柒柒的小球,上面跟朵花一樣的東西又是什麼?”

“還有這個紅色的,都是毛的東西又是什麼?!”

“啊——”

“這怎麼還有臭的!”

垚垚看着一堆他完全不認識的水果抓狂了。

花了錢,不知道怎麼吃,這不就跟錢打水漂了一樣,讓人很心痛嗎?

尤其是他看着一個大大的黃金色上面全是尖刺的東西,捂着嘴,一副很難受的樣子,更加委屈了。

怎麼會事兒。

他花了錢,還買到的是臭了的水果,這不就是被人給坑了。

“別急,我看看。”糯糯安撫他的情緒,他看了看周圍其他擺攤賣水果的攤子。

都是來碼頭擺攤餬口的,雖說不太有人捨得吃,但一些帶孩子的攤主,還是會時不時地挑一兩個沒那麼新鮮或者有點壞的水果,給自家孩子吃。

糯糯掃了一眼,看有人破開了一個垚垚剛剛說紅彤彤奇怪的水果,裏面長滿了跟西瓜一樣的籽。

他家小孩也不管那些,捧着一瓣瓜果就啃吃了起來。

“珠珠。”糯糯給裴泫珠使了個眼色。

珠珠撇嘴從身上摸出一柄鋒利的小刀來,學着那擺攤的婦人像剖西瓜一樣,剖成好幾瓣,擺在大家面前:“吃吧。”

哎,她好好的一把刀,跟了她就沒有發揮出它的作用,天天給哥哥姐姐們削水果。

這水果削得再好,不能上陣殺敵又有什麼作用。

“……”孟清歡看着這果類里密密麻麻想芝麻一樣的籽,看人家都是直接吞下去,不吐籽的猶疑道,“確定就這樣吃嗎?”

原諒她,還沒有見過吃瓜不吐籽的果類,她既奇怪又很好奇。

但又恐懼嘗試。

其他人也是一陣沉默:“而且這瓜的顏色也太詭異了,水粉色,真的沒毒嗎?”

他們從小到大沒見過這種果類也就罷了,而且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他們,顏色越鮮艷的東西就越有毒。

盛聞燦拿了根銀針出來扎了扎,沒見銀針變色,道:“應該沒有毒,而且島上的人都在吃,我來嘗嘗吧。”

他最大,他應該的。

“欸,燦燦哥——”孟清歡按住他,“再等等吧。”

她怕他吃了會有什麼意外。

盛聞燦心大:“沒事,要真有毒,他們能這麼明目張胆地拿出來賣嗎?”

說著他端起一枚果肉,小心翼翼地淺嘗了一口。

雖然很多籽影響他的口感,但他咀嚼了兩下:“!!!”

“怎樣?”他在嘗試的時候,所有人都看着他,見他眼睛亮了亮,他們忙不迭地問道。

“還不錯。”盛聞燦說著又咬了一大口,舌頭都粉了,“雖然這個籽沙沙的很影響口感,但是這果肉的味道很甜,完全可以把這個口感給掩蓋過去。”

說著他道:“你們也可試試,應該沒有毒。”

像這種果類的水果,要是有毒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中毒,舌頭髮麻,渾身麻痹,失去意識了,

而他現在還好好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不適,那就說明這個水果是好的。

聽他這麼一說,孟清歡也尋了一塊,一小口地淺嘗了一口。

剛開始覺得怪怪的,慢慢的品出味兒來了,也跟着評價道:“真的還不錯。”

隊伍里有兩個人都吃了,兩人都評價不錯,其他人秉承着要死一塊死的想法,也都跟着試了試。

這一試,都挑了眉眼:“真的還可以。”

甚至阿稚還嘗出了味兒,說道:“很好吃,沙沙甜甜的,配上冰一定很不錯。”

“晚上先到落腳處了,可以試試。”垚垚跟他想法差不多。

暹羅國果真氣候跟海港府一樣,又熱又悶,像人被籠罩在一個被火炙烤着的袋子裏,難受得緊。

這種氣候,最適合吃冰了。

“現在我們先把這些東西給處理掉吧。”知道這個紅彤彤像芝麻一樣的水果能吃后,垚垚就把剩下的給了幾艘船上的船夫們,“你們也拿去嘗嘗吧。”

暹羅國離着縉朝太遠了,繞是豐富的船長也沒有來過這裏,所以這種果子,他也是第一次見。

見垚垚把剩下的果子賞給了他們,船夫們給垚垚道了謝,高高興興地端着籮筐到一旁分享了起來。

剩下的——

垚垚看了眼那筐又大又臭的水果:“要不把這筐壞掉的扔海里吧,這也太臭了。”

他捂着鼻子,總感覺剛剛摸過那超大果子的手都是臭的。

“好——”其他人也覺得這味道不太好聞。

糯糯和陳千帆搭手,抬着籮筐要去把它倒了。

這時,那剛把攤子都扔給了他們的哥兒又跑了回來,身後還跟了個老漢:“誒——嘰里呱啦——誒——嘰里呱啦——”

他邊叫邊喊着,也不知道再喊些什麼。

看到他們,糯糯他們的動作停了下來。

怕錢沒給夠,或者出了什麼岔子,他們是來問他們要水果的。

老漢跑到他們跟前,氣喘吁吁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着他們說了一串他們聽不懂的話。

倒是那哥兒上前來,點了點頭。

那老漢從背篼里拿出一些麻線和鹽出來要還給糯糯他們。

糯糯一看背篼里麻線和鹽並不是他們給出去的全部,只是一部分,猜測到了這應該是他們給多了,這老漢是來還他們錢的。

“給你了你就拿着吧。”糯糯擺擺手沒有收,剛剛雙方已經銀貨兩訖了,那哥兒雖然多要了他們的東西,但也沒坑得太狠,這點錢不值得拿回來。

那老漢有嘰里呱啦說了一通,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看意思是要把東西還給他們。

垚垚看着那不多的兩樣東西,他們拿也不好拿,收也不好收,正在僵持的時候,突然從攤子上拿了一個水果,湊在他們面前,比劃了一個吃的動作:“這個怎麼吃?”

老漢正說得深情並茂的時候,被垚垚給打斷了,再一看垚垚手中拿着的水果的動作。

知道他們是外來人,可能不太會吃他們這兒的水果。

接過垚垚手中拿着的小黑球,掰開,露出裏面像棉花和大蒜一樣白色果肉來,然後將果肉塞進嘴裏,吃給了他們看。

垚垚一看:“!!!”

還有這樣的!

也學着他的模樣掰了一個小黑球,把裏面的果肉取出來吃,這一吃,他綠色的眼睛都亮得發光了。

“好甜!好甜!好甜!好好吃!好好吃!”

說著他又去果肉塞給糯糯:“哥哥,你也嘗嘗。”

“好。”垚垚的指尖觸碰在糯糯的唇邊,他不太自然地小幅度避了避,卻又大大方方地從他的指尖卷過果肉。

垚垚收回手的時候,蜷了蜷手指,把心上酥酥麻麻地感覺壓下去,抬頭問糯糯:“好吃嗎?哥?”

“甜!”糯糯點頭,如果說剛剛的紅色果子是水甜,那現在這個小黑球就是純甜了,像摻了砂糖一樣甜。

他們兩個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就不客氣了,紛紛掰起果子來。

女孩子麻,都比較偏好甜口的,尤其是這個果子,小小巧巧的,沒有那麼多汁水,不用擔心臟了衣裳,比起剛剛紅紅彤彤汁水比較多的果子,她們更喜歡這個。

“那這個呢?”一連兩個果子都比較滿意,垚垚又拿起一個紅色的帶着許多毛的小果子,問。

老漢把最後一個果子打開,露出裏面跟龍眼一般的晶瑩剔透的果肉來。

這個水果除了外表長得奇奇怪怪的,內里好歹是他們所熟識的。

這下垚垚不用老漢教也知道怎麼吃了。

他咬了一口果肉,道:“這味道跟荔枝差不多,沒什麼稀奇的,就是樣式古怪。”

盛聞燦取了一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好吃就行了。”

其他人也跟着一一嘗試,跟先前的比起來,這這最後一個果子,口味實在算不上什麼稀奇。

最後他們把目光放在垚垚說丑的那籮筐超大一個的果類上。

看在老漢主動退錢的舉動,垚垚問他:“為什麼,給我們臭掉的食物。”

他捏着鼻子,一副嫌棄的模樣。

老漢一看就哈哈大笑了兩聲,跟垚垚嘀咕了兩句。

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好像聽不懂。

指揮着自家哥兒去取果子。

“拿走拿走——”垚垚一看那哥兒拿着這個帶刺的又臭的果子過來,那股讓他聞着不舒服的味道又湧起來。

他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糯糯身後,難受道。

那哥兒看他反應這麼大,笑了笑,沒有說話,將水果掰開,露出裏面飽滿的果肉來。

同時那股濃郁的臭味也跟着散發了出來。

“唔……”

一行人都被熏得後退了幾大步。

這什麼味兒啊!

果子都壞成這樣了還捨不得丟,還拿出來賣?

但老漢和那哥兒像是沒有察覺似的,掰開果子后,直接將裏面飽滿的取了下來。

父子倆一人拿了一塊,慢慢地吃了起來。

邊吃還邊給他們嘀咕着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

聞到這味兒本就不舒服的垚垚,再一看到他們為了把這果子賣給他們,居然還吃下去了,整個就一頭皮發麻。

就連陳雪花也道:“他們可真夠拼的,換作是我,我做不到這一步。”

“別說是給錢了,給我金山銀山我不也不會吃的!”

“嚯——”

下了船,一直在一旁等着太后長樂兩人緩過暈船的勁的太上皇,好不容易見她兩好些了,帶他兩過來。

聞到那味兒,再一看父子倆吃着金黃色的食物,感嘆了一聲:“這兒怎麼還有人吃sh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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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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