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認了個弟弟
馬文才早一步就收到了兒子的報訊，完全是來摘桃子的，結果卻看到趴在了血泊里的兒子，頭皮不由一麻，心中不禁一痛。
“爹，救我。”絕望的馬峰看到馬文才，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馬文才心思飛快，撲通一聲跪倒:“知縣大人，卑職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萬死倒不至於，不過活罪難逃，田勝，給我拿下。”
“大人，你……”
“你想反抗？”何松倒想看看馬文才拉攏了多少人，不介意藉此機會清洗一番。
結果，馬文才讓他很失望，直接慫了，“卑職不敢。”直接束手就擒。
至此，塵埃落定。
對面一座酒樓上，龐得易幹了杯中酒，“戲看完了，回吧。”
“好。”周驚蟄盈盈起身，“老師，你覺的這小子如何？”
“有趣得緊。”
聽到這話，周驚蟄美眸一片異彩，龐得易可是帝師，得他一句評價，高進很難再籍籍無名。
再說，收到詩詞的表哥，已經在來的路上。
她瞥了眼樓下街道上，那個幾近虛脫被人扶進轎子裏的高進，心頭喃喃，“小傢伙，我會不遺餘力的幫你，但是能走到哪一步，還要靠你自己……”
高進並不知道有人一直暗中關注他，他想要回書院，卻被何松帶進了縣衙。
“高進啊！救命之恩，本縣不知該如何報答。”
何松換了衣衫，上了葯，也命人給高進取了一套何軍的衣服換上。
這會兒端着茶杯，言辭懇切。
高進搖頭:“何縣，我說了，你是受了我的連累，所以……”
“不不不。”何松擺手打斷，“我是擋了某些人的路。”
“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某些人懷有不臣之心。”
高進笑笑，“當然，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追求進步無可厚非，只是手段必須正大光明。”
“說得好。”何松不吝稱讚，“高進啊，跟你還真是有點相見恨晚呢！要不是你跟何軍稱兄道弟，我都想跟你磕頭拜把子。”
“何縣你言重了。”高進笑着搖頭。
“一點兒也不，假以時日，你必非池中物，我說的。”何松一臉篤定。
“您過譽了。”高進笑笑。
何松如同長輩一般和顏悅色:“高進啊，跟我詳細說說馬峰和田勝為何要對你趕盡殺絕？”
高進和盤托出:“馬峰因為一個女人，或者說徐家產業；田勝被我擺了一道，面子過不去，僅此而已。”
何松隨口一句:“你希望我如何懲治他們？”
高進搖頭:“何縣不用考慮我，按你自己的想法來。”
“馬峰該死。”何松略一沉吟，“但這事兒還牽扯徐大官的妻女，要不要本縣一併法辦？”
高進想了想:“馬峰算是廢了，他應該會攀咬旁人，但岳父徐大官對我還算不錯，所以，就適當給她們母女一個教訓吧！”
“了解。恩怨分明，不錯不錯。”何松點頭，一臉讚許，“那麼，你對馬文才和田勝怎麼看？”
高進笑笑:“何縣，你是考我呢？”
何松也笑了:“就當是考你，說說看。”
高進點頭:“馬文才的縣丞之位勢必要讓出來，兒子廢了，對他打擊必定不小，加上他當縣丞多年，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退下了后他自顧不暇，已然無懼。”
“年輕人，你看得很透嘛！”何松目光炯炯，“再說說如何安排田勝。”
“田勝是您的人？”高進看着何松。
何松點頭慨嘆:“是啊，養起來的一條狗，差點咬死了主人。”
“養寇自重？”
“嘿嘿，什麼都瞞不過你。”
“二龍山易守難攻，田勝成了土大王，早已經尾大不掉。”
“那麼，咔嚓？”何松眼神一冷，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殺馬文才還需要報備，殺田勝完全沒必要，剿匪殺寇，上頭還會嘉獎呢！
高進搖頭:“敲掉田勝，二龍山還在，還有張勝、王勝，除非何縣你早已埋下暗子，能夠取代田勝統領二龍山，還對您言聽計從。”
何松實事求是:“眼線是有的，但還不夠資格取代田勝。”
高進點頭:“那我建議，對田勝敲打敲打，拿住他的命脈，然後，放他歸山，繼續為你效力。”
“命脈？”何松眼睛亮起，“比如呢？”
“質子。”
“好！”何松激動的一拍桌子，“高進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縣的二號師爺。”
“高進何德何能。”
“還有一事。”何松突然想到什麼，“關於登月樓……”
高進有些激動:“登月樓背景應該很大，何縣能拿下來？”
何松冷笑:“本縣差點死在那兒，馬掌柜畏罪潛逃，所以，登月樓作為賠償並不過分。”
高進:“若是如此，咱們酒的銷路算是打開了。”
“等拿下了，讓你做大掌柜。”何松哈哈大笑，“我現在信心十足，你說咱們的酒起個啥名？”
高進笑笑:“產地青雲，分屬四季。”
何松馬上接過話頭:“青雲春、青雲夏、青雲秋、青雲冬，口味各不相同，價格也有變化。”
高進點頭:“青雲冬最烈，價格最高，青雲夏最溫和，價格最低。”
“高進，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何松來回踱步，“來人，速請青雲酒坊江師傅。”
“何縣，很晚了，你不休息？”
“哪裏睡得着？”
“可是我該回書院了。”
“回去幹什麼？我還要跟你秉燭夜談呢！”
“啊？”高進心裏頭彆扭的不行，他才不要跟一個大爺秉燭夜談。
“父親！你沒事吧！”這時，何軍衝進門來，拉着何松的手，滿臉關切。
“沒事了，一點皮外傷，無妨。”何松輕輕搖頭，看到兒子緊張自己，笑得很開心。
“馬峰在哪裏，我去殺了他！”
“站住，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何松一把拉住兒子，“今天要不是高進，為父早已葬身火海。”
高進苦笑:“何縣，你這麼說，我很內疚。”
“高進，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何軍的兄長。”何軍鄭重其事的抱拳行禮，“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別呀！”高進托住何軍，“你好像比我大呢！”
何軍搖頭一笑:“年齡有個屁用，你比我厲害，對我有恩，我服你，你就是大哥。”
“這……”
“高進，何軍說的不錯，你就不要再推遲了。”何松馬上命人準備結拜的東西，他看高進不凡，未來可期，就想將他跟自家兒子綁在一起。
很快，天井裏，月光下，擺着香案豬頭。
高進同何軍雙雙跪倒磕頭，歃血盟誓，完成了結拜。
何軍顯得很認真，顯然在他們的認知當中，這種儀式很神聖。
高進就覺得挺新鮮，當然也絕不會把“同生共死”當一回事。
但何軍很激動，拉着高進的手，熱切的看着“大哥”。
高進不好打擊對方熱情，於是也佯裝激動的喊了一聲“二弟”。
原本何松還要擺酒慶祝，被高進婉拒了。
最後，高進還是要求回書院。
何松竟然堅持送他，何軍就是順便的了。
三人乘坐一輛馬車，不是何松平日裏公幹的座駕。
結果，來到書院門口，高進剛下車，又被一幫拿着刀槍棍棒的混混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