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點的兔兔么
韓崇明的臉剎那拉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這意思不是很明了了么,就是今天開始,你被公司辭退了。”別的人可能怕他,同為老員工的財務主管可不怕他,一天到晚板着個臉,嚇唬誰呢。
“我就是問這是什麼意思!”韓崇明用力拍着財務桌子,大聲嚷嚷:
“他憑什麼,一個新來的第一天就把我給炒了他憑什麼?!”
“憑他是老闆!”
財務主管也火了,直接懟他:
“之前那些個經理說到底也是個打工的,你愛使臉色不使,現在這個是正正經經的老闆,你自己不想干,難道還要老闆求着你幹麼?”
韓崇明臉上清白交加,連工資條都沒簽就直接沖了出去。
他心裏不是不知道財務說的話,但他確實沒想到那個文文弱弱賣屁股給別人的小男人能有這樣的膽魄,他心裏又氣又臊,但讓他拉下臉去求和他也做不到。
他思來想去,突然拿出手機給董靜怡打了個電話。
董靜怡起初也是一驚,聽完他的話后,溫溫柔柔地說: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鹿喬是老闆,他做出的決定我也不好干涉,如果是誤會,你去跟他說開就沒事了。”
“你,可是我......”
董靜怡文文氣氣地說:“我相信鹿喬的為人,他這麼豁達地立刻買下畫廊,肯定是想着它好的,有什麼事您跟他解釋清楚就好,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她就不待韓崇明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韓崇明這個人,她也是知道的,只是礙於自己不過是幫忙,加上韓崇明對她還算恭敬,兩人相安無事。如今他惹怒了鹿喬踢到了鐵板,她自然不可能幫着他去對付鹿喬。
這邊董靜怡轉頭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而韓崇明卻因她拒絕了自己氣得發狂,他在辦公室里憤怒地砸着東西發泄了一會怒氣,過了會他才稍稍冷靜下來。忽地眼睛一亮,從通訊錄里挖出一個號碼。
“喂,盛太太......”
上午九點多,某個平城知名早茶店內,盛太太正和幾位朋友一起吃早茶,她看到來電顯示時微微一怔,韓崇明是她之前辦藝術展的時候加過的,但兩人一直沒聯繫,不知道他怎麼會想起找自己。
等到她接了電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的陳述,兩隻眼睛慢慢地亮了起來。
“啊,竟然會這樣!”
對面兩位太太也停下了喝茶的動作,好奇地看向她。盛太太面露不贊同之色,嘆息着說:
“是年紀太小了,韓先生在藝術界也是有名望的,還是畫廊原主人的朋友,他怎麼就.....你放心,我會勸他的。”
等掛斷電話,兩位朋友連連問怎麼了。
盛太太嘆了口氣,道:
“陌寒舟新娶的那位夫人你們知道吧,之前我帶他去一家畫廊參觀畫展,他看中了那家畫廊就買了下來。沒想到才上班兩天呢,他就和一位老員工發生了口角,衝動之下把人辭退了。大家都不容易,那位陌夫人也是年紀太小,沒入過社會,不容易體諒別人。”
“是啊,是啊。”朋友也點頭道:
“現在的年輕人,都太以自我為中心了......”
盛太太說是要勸,卻沒有勸說鹿喬,而是在某天某個商業場合,直接對陌寒舟提了出來。
那是一個私人性質的酒會,主辦方是陌寒舟一個客戶,不好拒絕,陌寒舟難得露面,正準備離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叫住:
“陌總。”
盛太太一身旖旎長裙,妝容精緻優雅,朝着陌寒舟緩步走來:
“陌總啊,您家那位夫人跟畫廊里的老員工發生口角,直接把人辭退了,人家員工也不容易,求到我頭上,您看看,能不能回去和陌夫人說一說?”
陌寒舟將手上的紅酒杯遞給一旁方仲白,冰冰冷冷地看着她。
陌寒舟這幾年修身養性,但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忘了五年前他是怎麼在平城掀起的驚濤駭浪,盛太太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瞧,下意識駭得後退了一步,好一會兒才撫着胸口緩過來。
“陌,陌總......”
陌寒舟盯着面前一臉驚魂未定表情的女人,眉目戾氣如白光初現時天際的星辰般漸漸褪去。他的眼中還帶着冷意,只是那種駭人的氣勢已經不見了。
他謙謙有禮地道:
“夫人若是對我家阿喬有意見,可以直接和他說,他雖然年紀小,卻不是橫蠻不懂事的人。”
盛太太連連道:“是,是。”
會場中暖氣開得很足,燈光和笑聲彷彿恰到好處,處處彰顯着上流人士的品味,陌寒舟卻忽然覺得膩煩,他走出宴客廳,吸了一口屋外十一月清涼的空氣。
方仲白在後面道:“陌總,是去公司還是回家?”
“現在還沒到五點是么?”
方仲白一愣,回道:“是。”
“去簡心畫廊。”
“接夫人。”
——
畫廊的下班時間是六點,到了五點,鹿喬已經在盼望下班了。他有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人一天最多只能上班七個小時,如果可以,六個小時也不錯,他正支着腦袋思考要不要縮短畫廊正常上班時間。
畫廊其他員工也還不知道他們未來的幸福正在他們年輕的老闆腦中逐漸形成,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們最多只能看到有一輛黑色商務豪車緩緩靠近畫廊正門,而在車子停下前三分鐘左右,有一個電話打進了正在辦公室里發獃的男孩手機里。
“喂。”
先生這個點怎麼會打電話給他,難道是晚上有事不回來或者邀請他出去吃飯?鹿喬心中閃過幾個可能,接起電話。
“先生。”
“猜猜我在哪。”
細小的聽筒孔中傳來男人帶着笑的聲音,鹿喬愣了愣,然後腦中飛快地聚攏起一個猜測:
“在我的畫廊門口!”
“啊,你怎麼這麼聰明啊,收拾準備下班啊,還是大老闆想等到下班的點再走?”
“走走走,我現在就走!”
鹿喬飛快摁斷電話,把鑰匙和手機一拿就果斷往畫廊門口走。他走到門口時正好陌寒舟的車子也到了,他立刻大力地揮手。
“老闆你要走了啊?”
兩個員工跟他打招呼,鹿喬人活潑又沒有架子,很快就和員工熟悉了起來,現在畫廊里又沒有某個“教導主任”時刻盯着,整個畫廊的氣氛都活躍了許多。
“對,我先走了,大家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啊。”
鹿喬朝他們擺擺手就飛快地朝着車子奔了過來。陌寒舟看着他臉上熱切的笑臉,伸手捻起一根粘在臉頰的頭髮。
“慢慢走就好了,跑什麼啊。”
“想快點見到先生嘛。”
鹿喬朝着陌寒舟笑,上揚的唇角弧度就彷彿盛了一勺蜜糖,甜得讓人心顫。陌寒舟眼中帶上暖意,又抬眸看了眼走進畫廊里得兩個員工。
“你跟同事相處得不錯。”
“是員工!”鹿喬糾正他。
“是,那我的阿喬跟員工相處得不錯。”
“嗯,大家都很熱情友善,工作態度也很積極。”鹿喬一副老闆點評下屬的樣子:
“我很滿意。”
“那,有沒有遇到不開心的事?”
“沒有啊。”鹿喬奇怪地看着他:“為什麼這麼問?”
“關心你啊。”
“我就知道先生最喜歡我了!”
兩人嘻嘻哈哈鬧了一會,沒有再討論更多工作相關的事。他們回了家,日常地吃了晚餐,餐后又散步了會。
到了晚上,方仲白給陌寒舟打來電話。
“陌總,我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事情是這樣的......”
陌寒舟傾聽着方仲白的陳述,神色端正而從容,與他聽取公司工作彙報時沒有任何區別,只在最後方仲白說起鹿喬對韓崇明的處置時抬了抬眸。
“我知道了,好了,你今晚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他剛掛斷電話,忽然眼睛被一雙柔軟的手掌蒙住了。
陌寒舟好笑地搖搖頭,配合地說:“是哪個調皮鬼啊?”
下一刻,他身體一沉,有人坐到了他腿上。
“你猜啊。”聲音甜甜糯糯。
陌寒舟:“嗯......是朱莉么?”
“......不是。”
“那是丹娜。”
“不是!”
“哦,那一定是貝拉了!”
鹿喬氣鼓鼓地放下手,兇惡地質問道:
“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
陌寒舟伸手抱住他的腰:
“你是妹妹么?”
“我當然是啊。”
鹿喬一臉的“我就是”表情,壓着陌寒舟大腿的臀部回來搖擺着蹭着他某個部位,甜膩膩地說:
“如果我不是妹妹,怎麼能用XX吃先生的XX啊。”
對於鹿喬的那些大膽的話,陌寒舟都不知道該做出正常男人的反應還是應該笑,他身體有些微反應,心裏卻還在笑他。
趁着事態還未到不可遏制的地步,陌寒舟推了推他,道:“我去洗澡。”
鹿喬知道他有潔癖,那個前一定要洗澡,沒有再糾纏,乖乖跳下來,道:
“那你要快一點哦。”
陌寒舟搖搖頭:“小妖精。”
“這就小妖精了。”鹿喬嘟囔了一句,陌寒舟沒聽到。
等到陌寒舟出來,看到床上人時只有怔住。
鹿喬把幾盞壁燈都關上了,一路旖旎燈光從從浴室蜿蜒地蔓至鋪着雪白床單的雙人大床上。
床頭所有燈都聚攏在床中央的男孩身上,他跪坐在床上,緊緊地合攏雙腿,輕飄飄的藍色水手服遮不住太多,他不安地攪着胸前的領結。
“今,今天是你點的兔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