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幻覺
清晨,柔和的日光突破封鎖,散在了於智霖的屋子裏,他也緩緩醒來。
他打了打哈欠,伸了伸懶腰,但倦意還沒有怎麼消散。
“果然……探索夢境還是太消耗精神力了嗎?這一覺起來感覺還是很累啊……”
但他還是準備起身,因為今天還有早八要上。
索性精神力這東西恢復的途徑有很多,大不了今天的午覺多睡一會罷了。
於智霖疲憊的精神拖着軀體起了床。
……
今天的早八是一節文學理論課,授課的老師叫作宮瑞鵬,授課地點在文科樓的三樓。
而於智霖之所以會強忍倦意趕來上課,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宮瑞鵬。
因為他想考的就是這位副教授手下的研究生,這也是他目前人生階段的一個目標。
……
“喲!智霖!”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於智霖連回頭看都不需要就知道了是誰。
“少見啊,浩哥,今天居然沒有踩點來上課。”
“城堡每天都會提前開放,我不早點來公爵就不允許我進入了。”
“你說什麼?”
於智霖一下子立停住,他回過頭看向林浩。
而林浩則笑了笑,隨後開口道。
“我是說上課要早些點,不然老師不會讓你進教室的!”
一邊說著,林浩一邊小跑前行。
但於智霖依舊停在原地。
“宮老師會這麼嚴苛嗎?還有前面的城堡和公爵?是我聽錯了嗎?”
他自問道,但隨後便搖了搖頭。
“應該是精神力疲憊的緣故,出現幻聽了吧……”
於智霖又重新邁開腿。
“等等我,浩哥!”
……
七點三十五分。
二人已經來到了文科樓下,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
這座二十三層高的教學樓是冬江大學的中央地帶之一,大部分的人文學科都在這裏進行教學。
於智霖仰視着大樓,但下一刻……
幻景閃回,現代化的高樓忽然變成一座古樸的城堡,近乎實質地散發出一股凝重、壓抑的氛圍!
幾乎同時,劇痛竄上頭顱,於智霖痛得一下子閉上了眼,右手撕扯着頭髮。
但下一刻,痛苦褪去,他緊咬的牙床也放鬆了壓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建築變了回來,立在自己面前的依舊是熟悉的教學樓……
“這是……幻覺嗎?”
於智霖垂下頭喃喃道。
“如果不是的話……那我還在夢中?”
一個猜想萌生了出來,這接二連三的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到底有沒有醒來?
於智霖深呼吸一口氣,接着抬起了手,隨後凝聚心神。
“喂!你怎麼了?智霖?”林浩見狀問來。
於智霖沒有回應……
“怎麼不說話?智霖?”
他依舊沒有回應。
“智霖!智霖!”
他只死盯着指尖,期待着那一縷金焰的升起!
……
終究,沒有任何異象發生,別說火焰,於智霖的指尖連一絲火星都沒有冒出……
“看來……是幻覺嗎?”
他緩緩吐了口粗氣,緊繃的心神略微放鬆,於是,心底為了某種證實而輕鬆下來。
耳邊的詢問依舊沒有停下。
“喂!智霖!”
這一喊,徹底將於智霖喊得恢復了神智。
“啊……我……我剛才有點不舒服。”
“你要不要去趟校醫院?”
於智霖擺了擺手。
“不用了,就是昨天熬了夜,有些累罷了。走吧,先去上課。”
……
“所以說,我們當今的文學經歷了一個重要的階段,網絡數字文學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一位衣着深藍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在講台上揮斥着自己的見解。
他就是宮瑞鵬,三十六歲,如今已然是副教授的評級,平時待人和善,在學生圈子裏的口碑很好。
包括於智霖,這位“年輕權威”影響了他很多。
……
宮瑞鵬抬起手看了看時間,隨後開口。
“時間到了,下課吧,同學們。”
言畢,鈴聲便響了起來,宮瑞鵬從不拖堂。
“對了,小於啊,你可以留下來一會嗎?”
“嗯,好的。”
……
教室里,宮瑞鵬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於智霖坐在了下一排。
“這幾天怎麼樣了?”宮瑞鵬緩緩問道。
“嗯?”於智霖有些發愣。
下一刻宮瑞鵬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看來你是沒有什麼事情,我以為你們學生圈子發生了什麼狀況呢……你那幾個學長這幾天都不大對勁,我就想着問問你。”
言畢,他回過頭看着於智霖。
他所說的幾個學長都是自己手下的研究生,這幾個人私下和於智霖關係還不錯,可是這幾天……
“唉,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這陣子都有些躁動……”說著,宮瑞鵬眉頭緊鎖。
“我……我們這幾天都沒見面,他們怎麼了?”
“哈哈,沒怎麼,我也沒什麼要問的,下節還有課吧?你先走吧!”
言畢,宮瑞鵬緩緩起身,拎起了手提包準備離開。
於智霖面色稍僵。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宮瑞鵬到底在擔心什麼……
自己的學生近日反常,甚至是暴躁,這便是受到了夢境暴走的影響。並且不止這幾人,狂躁化的情緒已經如瘟疫一般在冬江大學擴散……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面前的這位老師情緒正常,並未受到影響,但於智霖依然放不下心。
這次的案件一刻不解決,冬江大學就越危險!
人是情緒的動物,不受自我控制的情緒……那簡直太可怕了。
他緊緊握住了拳頭,心中做好了覺悟。
“好的,宮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嗯,快走吧。”宮瑞鵬朝着於智霖一笑,一如往常的和藹。
而就當於智霖邁出教室的一刻……
灰濛濛的色調鋪滿教室,宮瑞鵬所着已然不是那一身西服,披着一身暗紅色的貴族禮服,腰間別著一把鑲滿寶石的短刃,他也不再是和善的表情。
他將殘忍、戲謔、淡漠寫在了臉上。
宮瑞鵬打了一個響指,隨後向後身仰去,坐在了鑲刻黃金的皮椅子中。他的右手捧着一個黃金杯,裏面盛滿了血色的紅酒……
“我有讓他踏進城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