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錦再次醒來是被噩夢嚇醒的,夢裏他無法逃離循環的樓梯,一個叫卡琳的女人被怪物撕成碎片,又再怪物的體內重生,女人弱不禁風的身體撐開怪物的肚子,從他的身體裏爬出。
一身冷汗,他猛然睜開眼,他感覺到自己坐在一張柔軟的皮質沙發上,眼前是一張低矮的茶几,醒酒器在茶几上晃動,室內的燈光昏暗,暖黃色的蠟燭影影綽綽,影子也在牆上跳躍。
溫馨的環境讓他都以為自己剛剛死裏逃生的經歷的是一場噩夢。然而一個熟悉聲音打破了他的幻想:“醒了?”
裴錦轉頭向著身側聲音的來源,柯珩悠閑地癱坐在沙發上,一隻手上拿着一顆棒棒糖,另一隻手上拿着手機,還在看着娛樂八卦。
裴錦想開口說話,可是一開口就咳嗽不止。
柯珩看着他嘆了口氣:“別說話了,你傷的太重。沒保護好你是我的失職。不過你也真是厲害,沒有異能都能活下來。”
裴錦大概的感受了一些自己傷勢,身上的致命傷好了大半,現在吊著個命也死不了。他又閉上了眼,腦海里有浮現出卡琳微笑的表情:她該不會沒想過要殺我吧?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柯珩輕笑了一聲,有些得意地說:“你身上大部分傷我都給你治得差不多,要是能活着出去,應該不會留後遺症。”
“我們不能活着出去嗎?”裴錦虛弱地開口,但是他很快把握住重點。
“難說,這是個A級的夢境,我現在都不能保證我能安然無恙地出去,更何況是帶着你。”柯珩看向他,又道:“當時在斗獸場情況危機我沒來得及細想,按理說普通人看到與異能相關的的神秘學符號會出現眩暈噁心的情況,像那個A級怪物身上的花紋會讓普通人直接失控成畸形怪物;而你不但沒有失控,反而被拉進夢境,這是怎麼回事呢?你要知道可以被拉進來還沒失控的起碼得是D級以上。”
裴錦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柯珩:“你遇到什麼了,傷成這樣怎麼逃出來的?”
裴錦簡單地把發生在樓梯間的事概括出來:“我遇到一個額頭刻着奇怪花紋的怪物和一個克制一樣圖案的女人。她叫卡琳,我救了女人,她讓我逃,然後他抓我。”
柯珩眉頭一挑,笑着打趣道:“嚯,你還挺幸運,那個叫卡琳的怪物救了你。這個循環樓梯一般情況下走不出去,樓梯間裏會隨機出現怪物,只要被怪物一直追就能跑出循環,她追你不是為了殺你,是為了讓你逃出去。”
裴錦問道:“為什麼不能帶我出去?”
“因為規則,無論是世界還是夢境,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則,她不知道出口在哪,也沒法帶你出去,出口是隨機出現的。遵守她追你逃的規則,就能觸發出口條件。”柯珩耐心地解釋道。
就在兩人談話間,身後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打扮精緻的紅髮少女推門而入,紅色繁複的小洋裙跟環境融合一體。
少女走近,虛提裙擺向著兩人行李,優雅地禮儀讓她像是一個貴族小姐。
少女行完禮走到了茶几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女巫?”柯珩看着眼前精緻的像是玩偶一樣的女人問到。
“你好,我確實是有女巫血統。”少女甜甜地聲音響起。她身上一塵不染,可見在外面的循環樓梯間裏並沒有發生什麼打鬥,可見實力不容小覷。
“女巫?”裴錦不解地反問。
少女微微一笑,手指纏上紅色的馬尾髮辮:“紅髮是女巫的象徵,女巫在社會上又象徵著邪惡,不詳,災厄。幾十年前的女巫運動讓女巫的數量急劇減少。因此現在女巫挺少見的,特別是紅髮女巫哦~”
“女巫還象徵著靈能傳承,女巫血統是絕對的異能者。普通異能者夫妻生下的孩子不一定會覺醒異能,但是女巫血統絕對會。有這樣的異能覺醒擔保,女巫的勢力開始壯大,因此產生了一個威脅集團的宗教——魔女教,她們宣揚女性至上,奴役男性……極端地會做出獵殺男性或者溺死剛出生的男嬰。”柯珩道。
“先生,您對女巫很了解哦~”少女微微歪頭,看着柯珩眼底對着男人充滿了好奇。
裴錦微微點頭,他也確實聽說了幾十年前的女巫運動。
幾人的聊着,身後的門被劇烈撞開,進來的是一個戴着兔子頭套身穿服務生制服的人,他攙扶着一個跟裴錦有這八分像的男人進入房間,在裴錦身旁坐下。
柯珩打趣道:“哇,你們兩兄弟都挂彩了。”
裴錦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不久后又陸續進來了幾個人,現在溫馨的房間裏一共有十個人。
進來的人有的坐在沙發上,有的劫後餘生般癱倒在地上。
好一會才有個人開口:“你們好!大家都是被拉入夢境了嗎?咱們也算是一條同甘共苦了,都介紹一下自己吧。”開口的男人很自來熟,幾句話和在場的拉近關係。男人又說:“我叫黃煒,一個C級的異能者。”他似乎對自己的異能等級很自信。
一個女人下意識地靠近紅髮少女,在同性旁邊會讓她更有安全感,她對叫黃煒這種主動組織的很有信任,緊跟着黃煒說道:“方欣”
“余喬喬。”一個女人開口了,原本精緻地長款晚禮服已經被撕爛,只有膝蓋長度,做了造型的頭髮也在逃跑的時候弄亂,此時她赤着雙腳,高跟鞋也不知道丟到了哪,別提多狼狽了,她說自己名字時,才有人發現她是當紅的女明星余喬喬。
裴錦好意地落下自己外套,拍了拍蹭上的石灰給她遞給了她。
一個五官深邃,身材健碩的男人,雙腳搭在茶几上,眼睛微眯,好似根本沒把眾人放在眼裏,他冷冷地說道:“漢森。”
柯珩笑意盈地說:“我叫柯珩。”
裴錦和裴珏都沒開口就有人搶着說:“我認識你們。”說話的人有些激動,指着裴錦說:“誒,你是裴家那個繼承人吧?”
另一個人指着,一旁癱坐的裴珏:“你是裴珏吧?”
方欣小聲低喃:“裴錦不是普通人嗎?怎麼繼承家業?”她這樣想也不是沒有理由,畢竟異能強大的異能者繼承家業是一種現在社會根深蒂固的常識
柯珩聽到抬頭看向方欣,方欣一驚連忙閉嘴躲開柯珩的眼神。他又看向裴錦和裴珏兩兄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嘖。裴錦有些不爽,就像是跟在網上嘲諷他的人線下面基了一樣。
裴珏很識相地沒說話,他的身旁戴着兔子頭套,身穿服務生馬甲的人輕聲道:“諾爾。”
紅髮少女甜甜一笑道:“菲漪。”眾人看着她宛如紅綢緞一樣的紅色微捲髮和一身精緻繁複的宮廷風小洋裙,再看看自己身上灰塵血漬佈滿了全身,狼狽不堪;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坐在角落裏,一個長相陰鬱的男人,緩緩開口:“徐志楓。”男人下眼下掛着厚重的黑眼圈,頭髮耷拉在頭上,脖頸上還帶着一副耳機,就像是網癮少年。
一群人圍着茶几坐了一圈,昏暗的燭光搖曳着,幾人小聲交流着。
裴錦身上痛得沒說話,柯珩也在一旁玩手機。那個叫黃煒的男人環視了一圈,指着柯珩手上的手機,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柯珩先生,這裏不是怪物的夢境嗎,電子產品和熱武器都沒法在這裏面呈現,你的手機是哪來的?”
柯珩笑着比了個手勢,開玩笑一樣笑道:“就這樣,嘩一下子變出來的。”
黃煒覺得他一定在開玩笑,看着他沒有很想回答自己,也不好意思問,摸了摸鼻子也沒在說話。
紅髮少女菲漪拿出一張黑色的邀請卡放到桌面,燙金花紋的邀請卡在燭光下閃着一絲金光。
她笑着說道:“你們誰還有這張邀請卡?”
黃煒看見這張邀請卡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貪婪神色。不僅僅是黃煒,連方欣都有些躁動。
裴珏也從衣服內襯裏拿出一張一樣的黑色邀請卡。
小透明人徐志楓,也有一張邀請卡,遞上去的時候眾人都看向他,徐志楓手一抖,他很不習慣被人注視,感覺要窒息。
“才三張?”裴珏低喃道。
“什麼意思?”裴錦問道。
裴珏開口解釋:“給我這張邀請卡的人說,這個卡一共有五張。”
黃煒也拿出一張黑色邀請卡,這張邀請卡很另外三張不一樣,這張卡上有些黑色的顆粒,燭光太暗看不清黑色顆粒是什麼。
他很激動開口反駁到:“不對!一共有一百張,但是真正有效的只有五張。”
裴錦問道:“這張邀請卡有什麼用?”
黃煒的眼神變得即貪婪又虔誠:“有用,當然有用,這個是神明的邀請函,參加祂的聚會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柯珩盯着他眼神有些莫名,裴珏噗嗤一下笑出來聲:“別開玩笑了。”
“別不信,你們知道上帝真眼嗎?”黃煒壓低聲音,嚴肅地說道。
這一說眾人倒是說起了前幾個月熱搜的事:幾個月前忽然間,眾多網民的手機電腦系統被黑,他們都手機都無一例外地收到一個名叫上帝真眼的ID發出來的帖子。帖子裏出現許多血腥的惡性殺人案件,而且兇手都是下落不明,作案手段殘忍,有的連屍體都找不到。然而被黑掉的手機上不僅有比警方更全面的案件過程還有兇手和受害人的地點。
這件事很快就上了熱搜,警方和網民根據神秘的圖片去找,還真找到了受害者,案件也水落石出,然後兇手具有極強的反偵查意識,竟然逃跑了。結果第二天,廣場公屏上就放上了兇手遇害的照片,手段極其殘忍。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這些照片大多是俯拍,就上天上有隻眼睛注視着他。
如果僅僅是以惡報惡的惡性案件熱度很快就下去了,結果沒幾天一樣的方式留下的卻是一則預言:夢境會籠罩都市,人們在夢中沉淪,彼時夢境會與現實交融。
這個預言發出沒有多久引人發熱議,但是很快就被認為炒作。沒過多久突然有了一個叫厄維斯教的教派橫空出世,本以為集團會武力鎮壓結果,卻大力推崇。
事件很快開始愈演愈烈,莫名地只要了解過很快就會開始信仰祂,就像是有什麼蠱惑人心的魔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