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凋零的童話
【限制級霸寵099第一頁】
大酒店之所以叫大酒店,估摸着就是因為它大,大的可以容下上千人的婚喪嫁娶,不過它也很小,小的竟然可以讓人這麼狗血的狹路相逢。
在一路系滿鮮花的旋轉樓梯盡頭,是一個鮮花扎滿的鞦韆,那鞦韆上坐者兩個漂亮的粘着水晶的小熊,她們的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個鮮花兒插的小花球兒,一隻斜帶着俏皮的小禮帽兒,一隻縫着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兩個小傢伙兒的嘴都特意用線縫了一個幾乎開至臉盡頭的大大的弧度,看得出來,她們笑的很開心,很幸福,卡哇伊的向所有來賓大方的曬著幸福。
插滿鮮花兒的花門兒看上去跟樓下的歸齊的那套出於一家兒禮儀公司,都是那些單調卻又昂貴的花兒,無論是扎法兒還是型號,都是一模一樣兒的,不同的是,樓下是粉色絲帶,樓上是綠色絲帶。
活了20幾年冷暖第一次覺得,粉色並不代表幸福,而綠色並不能代言生機。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永遠像現在這般美麗,因為我生而為愛痴迷,如果你有情,這世界可以不需要在有四季,我的心早已經色彩分明……
“姐,這歌真好聽,叫什麼名兒啊?”
“呃……我……我和春天有個約會,我們小時候一個特出名兒的電視劇的主題曲吧~”
冷暖掏空自己20多年的定力和淡然盡量的讓自己輕鬆,可是她還是沒控制住的結巴了。
“嗯,春天是快到了。”
摸着自己的肚子,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小丫頭扯了一個比這一下午所有的笑都更燦爛的笑。
可看着那宴會廳門上邊兒那醒目的黑底兒紅色發光的led轉動字,冷暖錯愕了,果然過於燦爛的笑,都太假了。
就連她都不明所以的扯開了唇角兒。
歡迎各位親朋好友蒞臨皇甫燁先生和柴清小姐的婚禮。
果然丁歡的略顯得意,是有利器在手的,可利器它之所以利不是因為它是從誰的嘴裏說出來的,傷人的不過因為這就是一個無力擦掉的事實。
然而事實都不如想像中的悲傷和煽情,當一切來臨的時候其實一切都不過是淡淡的。
“呀,這衣服穿上還真好看,我倆在米蘭的時候我選的,有眼光兒吧~”
一比一高的新娘新郎長挂圖兒前,男人穿着一身精緻的白西裝,不同於歸齊的那件兒隨便選的,他身上的這件兒精工細作,就連口袋的邊緣還鑲嵌着貴族王子似的金邊兒。
“嗯,挺好看的。”
冷暖沒有理由說假話,皇甫燁確實長得很好,他有一張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精緻完美的臉,如果說凌犀更有一種北方漢子的荒蠻的帥,那他真的是這片土地之上的奇葩,他更像是雕像里的那種天使拉斐爾一類的你挑不出毛病的美。
他長得很好,可真的只是長得很好。
“滴滴,陪我出去走走?”
冷暖試探性兒的問着那個右腳尖儼然已經朝向那喧鬧的宴會廳的小丫頭,她並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伸手去拉扯她。
因為這一切平靜的太過讓人意外了,超出預料的反應,通常不是不在乎,就是刺激過度的懵了。
當然,那個掛象上的人是她那個圓滾滾的肚子裏孩子的爸爸,所以沒有所謂的不在乎。
“姐,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伸着因為懷孕而發腫的肉嘟嘟的手指,為了baby健康沒化妝的喬滴滴看着更像是一個小孩兒,即便是無理取鬧,也讓人無法拒絕。
其實冷暖可以拒絕,她可以強硬的拉着小丫頭就拽下樓梯,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別往心裏去。
可這些糊弄小孩子都夠嗆的磕兒,誰也嘮不出來。
多少愛情正甜蜜,多少童話在凋零,然而我始終相信,我將得到永恆的幸運,再也不必為情所苦,真愛不用再分離,只要能用心經營,就會幸福到底……
大廳里的音樂聲兒更立體,那首背景音樂還在反覆的播着,不知道是不是婚禮策劃師想讓自己的idea更與眾不同,選了一個這麼經典又沉澱的老歌兒,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認真聽過歌詞,這樣一首歌似乎不適合婚禮,在祝福的同時也在祭奠着幻滅。
大廳里的人一點兒都不比樓下的那個少,可這回,沒有兩萬塊錢的禮份子,婚禮進行一半兒,她們只能隨便坐到沒人招待,自生自滅的門口桌兒。
婚禮,有心的人衣香鬢影,蓋冠雲集,無心的人,吵吵鬧鬧,盯盯咣咣。
在歸齊的婚禮,喬滴滴百無聊賴的玩兒着椅背上粉色絲帶和鮮花兒,而在這個大廳,才一落座她還是首先手欠的解下了椅背上的綠色絲帶,不過這回的花兒,也許是尾桌兒,玫瑰花瓣兒有點兒黃,好像是爛心兒了。
“這禮儀公司,真不要臉,趁着人家忙,就在這兒爛花兒充數~”
“滴滴,咱們走吧。”
說是要看一眼,可小丫頭卻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沒有抬過頭,可冷暖看見了,有些事實不是解奧林匹克幾何題,費勁吧啦的解出來不見得就很興奮。
雖然堆積了一肚子怒火的冷暖特別想衝上台去啪啪扇那個在那兒被司儀調侃的皇甫燁兩個大嘴巴,可這樣做難看的不只是他,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小丫頭好過一點兒。
“201314結婚的真多啊,真是,這幫人都忒俗,結個婚還都湊這種熱鬧。”
“滴滴……”
看着小丫頭也不抬頭兒在那兒與平常無異的碎嘴子,冷暖心裏堵的慌。
可她知道,她的堵,不如小丫頭的冰山一角兒。
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多俗套,多狗血的劇情啊。
這樣的夢,她也做過,她也夢見過凌犀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新娘不是她,那個時候她跟他的感情還遠不如現在,可那樣的夢都足以讓她滿身大汗的從夢中嚇醒。
那準備給那個男人生兒育女,繾綣一生的喬滴滴呢?
那樣的痛,冷暖想像不出來。
這樣的殘忍讓冷暖心生退意,而喬滴滴固執的屁股沾上了椅子,就沒有離開的意思。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不是不想走,而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覺到了腿被灌了鉛,動也不能動是什麼滋味兒。
“姐,那是你家凌犀吧,嘖嘖……站一堆人里瞅着真精神~”
好半晌,當那朵兒爛花兒被撕的連花骨朵兒都找不到殘屍了之後,喬滴滴抬頭兒了,她的視線觸及那全廳燈光最充足的那一堆人里,可不知道是不是那高挑的女人一身鑲鑽的婚紗把那白色西裝顯的太刺眼了,她還是退而求其次的把視線落到了一旁的黑色團隊。
“精神個屁……”
冷暖當然早就看見那個在司儀的調侃下,笑的一臉燦爛的該死的男人,別跟他提凌犀,她現在真想先把他掐死,再自己上吊弔死。
她恨死了他對這事兒竟然隻字不提,她更恨下午來參加婚禮的時候沒跟他交待一下地點!
一把刀直接插入心臟和喝慢性毒藥是兩種死法兒,現在這般,太慘烈了。
不知道是不是冷暖的怨氣太過於強大,穿越層層人群,那個剛剛還跟一干兄弟們笑鬧着皇甫燁從那兒開始睡跟他差不多高的東方美的時候兒,身體倏的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人家洞房,你哆嗦個屁啊!”
難得脫了白大褂也能穿個人樣兒的陳小生見凌犀那樣兒,大手一拍,各種嘲笑,結果凌犀一點兒都沒感染他的幽默,憑藉著野獸一般的敏銳和跟那個女人的wifi連接。
霎那間,四目相對。
“操,麻煩了……”
胳膊肘撞了撞陳小生,兩個人瞬間卸掉了一臉的笑鬧,都掏出了插兜兒的手。
“她怎麼來了?”
“別他媽看我,我也不知道……”
離老遠,就算看不請冷暖,可用腳趾頭猜,他也能想到冷暖現在八成兒在那兒憋着氣兒呢。
他這個女人的性子他了解,蔫兒茄子結刺兒秧兒,她一般不鬧,可這悶勁兒一憋起來,更讓人煩。
“哎呦喂,我的天,可別鬧,今兒這場鬧了,以後皇甫家兜抬不起頭兒來~”
向來嬉笑怒罵的陳小生就瞅了那邊兒一眼,緊接着就掐起了肉嘟嘟的一張臉上沒有多少的鼻梁兒,上火的做起了眼保健操第二節,擠按睛明穴。
在場唯一知道喬滴滴肚子裏揣着皇甫燁的種的兩個人,比誰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兒,燁子這個人花名兒在外,要是真就是一個女人在這兒鬧,還真就沒什麼大事兒,可要是說那肚子裏還有一個皇甫家的種,那這個玩笑就大了。
雖然凌犀一直就不太贊同燁子這個處理方式,但是哥們兒之間誰他媽娘們唧唧的去管那些私事兒。
修長的手指端着手中的高腳杯,凌犀一口飲盡了杯中酒,看着還沒發現情況兒的自家兄弟,心裏琢磨着怎麼控制可能的局面。
可恨的是練練姐去送那個喝的跟爛柿子的史小米兒回家了,不然的話,想必她現在比他們這些男人說話都好使的多。
不過有準備的仗將軍都能安排一下,可對於突襲,神仙也沒招兒。
“暈菜,完了,過來了……”
看着那兩個已經上了紅毯t台奔着這邊兒禮台走過來的兩個女人,陳小生的肉乎乎的手全都撐到整張臉唯一還算好看的眼睛上了。
這下凌犀也沒什麼能做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肘撞撞那個當著活玩偶一直跟絡繹不絕的賓客合影兒的皇甫燁。
“燁子……說話別太過分……看樣兒她不像鬧的……”
凌犀不太熟喬滴滴,可是他知道冷暖,她不是一個讓局面在狀況之外的瘋狂女人,她這個人,對人對己都有譜兒。
其實喬滴滴死不死都跟他沒關係,別說他冷血,是真的沒關係,不過他私心的不想讓那個女人因為這點兒無足輕重的事兒跟他鬧矛盾。
“黃先生,你傻吧,二婚吶,還晚上結~”
當挺着個小肚子的喬滴滴傻嘻嘻的說了這麼一個開場白之後,包括皇甫燁,所有的人都有種狀況外的感覺。
誰也沒想過她會笑着來,是真的笑着,沒有藏刀的那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