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二天,八位嘉賓坐上大巴車,趕往今天的任務地。
林野和顧銘澤坐在後排的位置,兩人各塞一枚耳機,倚着彼此肩膀安靜聽歌。
「他倆太歲月靜好了。」
「今天又沒通知去哪?」
「生離死別都玩過了,跪求來點陽間遊戲。」
「節目組挺有心的,雖然有點損哈哈哈。」
汽車顛簸了幾個小時,到達了錄製的地點,一家位置偏僻的縣城敬老院。
「要提前感受老年的生活?」
「這節目生老病死都考慮了。」
「會這麼簡單?我不信。」
按照節目要求,每組嘉賓需照顧一位患病老人,且要在三天裏,儘可能滿足老人的心愿,獲得老人的信任,順利拿到他們手中的戀愛通行證。
而這四位老人,要麼終身未曾嫁娶,要麼喪偶多年。
工作人員拿出老人的人設卡,由嘉賓隨機抽取。
田昧第一個抽:【天真又爛漫】
「是愛笑的爺爺和奶奶嗎?」
「還挺適合他的。」
易景琛抽到了【人生不值得】
楚唯是【快樂沒頭腦】
最後一張留給林野和顧銘澤,後者翻開卡面:【固執臭脾氣】
顧銘澤笑道:“和你還挺像。”
林野扯嘴,“我才不這樣。”
「別懷疑,你就這樣。」
「不會抽到個老林野吧,」
卡面巴掌大小,只印有老人的姓名、年齡和房間號,老人的性別和長相還有生活習慣都不得而知。
林野繼續往下看。
姓名:寧心
年齡:73
房號:103
「應該是個奶奶。」
「名字有點好聽。」
院長看到顧銘澤手裏的卡,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這位老人性格古怪,要麻煩兩位多給點耐心了。”
“我們會的。”顧銘澤自然托住林野的腰,“走吧,去看看老了以後的你。”
“才不是我。”
兩個人來到【固執臭脾氣】老人的103號房。
房門敲了好幾遍,都無人應答。
林野:“這個點還睡覺?”
顧銘澤看時間,“上午十點,你睡覺嗎?”
“不。”有這時間,林野寧願用來彈曲子。
“你不睡,她一定也不睡。”
“別敲了,寧奶奶白天不在屋,都在門口花園守着呢!”路過的護工提醒二人。
“麻煩問下,老人穿着什麼衣服。”
護工指着窗戶外,“你們就去涼亭,打扮最個性的就是她。”
過去的路上,林野還在想,所謂的打扮個性,到底是怎樣的個性。是奇裝異服,還是形態誇張,或者是一些他想不到的東西。
他們走到門口,兩個人同時停下腳,相互對視。
眼前的景象確實很“個性”,但這裏個性,是個褒義詞。
剛步入盛夏的燦爛花園,站着一位身穿旗袍,腳踩高跟鞋,身型纖瘦的女士。
她打扮精緻,體態輕盈,單看背影,有種八十年代,上海富家闊太小姐的風韻。
但花白的頭髮也印證着她的年齡,這樣的背影,總引人想去目睹真容。
“奶奶您好。”顧銘澤站在她兩米外。
老人轉過身,歲月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仍遮擋不掉她與生俱來的美麗。
“是誰?”老人雙目放空,反應有些不合常理的木訥。
林野心臟一沉,轉頭向身邊的顧銘澤確認。
顧銘澤抬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毫無反應。
有的人很美,但遺憾自己欣賞不到。
顧銘澤溫和禮貌,“奶奶您好,我們新是來的志願者,我叫……”
“不需要,走。”老人板著臉。
“哦。”林野拽着顧銘澤回身。
「……我就知道。」
「喂喂,別真走啊!」
顧銘澤反手扣住他,把人往回拉,示意林野不要多說話。
顧銘澤保持和氣,“奶奶,您別這麼大敵意,我們沒別的意思。”
“不需要!”老人很兇,面子也不給,“不知好歹的混小子,離我遠點。”
「嘶,這老太太還挺倔的。」
「哈哈真和野哥點像。」
聽不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老人踩着高跟鞋自行遠離。還走沒兩步,就被腳下的石子絆倒,她眼睛受阻,身子一斜。
“小心!”
「啊啊啊啊啊嚇死了。」
「還好顧總速度快。」
顧銘澤扶住她,“您沒事吧?”
林野推來輪椅,扶老人坐下。
“都怪你們。”老人陰沉着臉,“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摔。”
「這老太太咋這麼不知好歹。」
「這麼說太過分了吧。」
「好生氣,不要理她了。」
「還得從她那裏拿通行證呢。」
“您歇着,我們不打擾了。”
感受到林野的火氣,顧銘澤拍拍他,先帶着人離開。
“這人脾氣真臭。”林野不爽,“就跟欠她錢似的。”
「話雖沒問題,怎麼從拽王嘴裏說出來,就覺得不對勁。」
「哈哈哈你也沒好到哪去。」
「拽王對自己認知不清。」
“消消氣。”顧銘澤揉他頭髮,“強攻不行,咱們還可以智取。”
“怎麼智取?”
“先去了解一下她。”
“還去?”剛被打回來,林野半點興趣都沒有。
“不去找她。”
林野:“那找誰?”
“會會其他老人。”
*
上午十點,正是老人們的休閑時間。
他們來到娛樂室,桌牌旁聚集了不少人,周圍吵吵嚷嚷的。
“哎哎,你們幹嘛,玩不過就耍賴啊。”一名光頭老人穿着跨欄背心,指着另一位老人罵罵咧咧,“不就是一包煙的事嘛,窮酸摳門的老東西。”
“你這臭老頭子,你耍賴悔棋,誰愛給你玩。”另一位老人也不客氣,“煙我泡水泡腳也不便宜你!”
“愛玩不玩,老子我自己玩!”
顧銘澤拉着林野,坐到光頭老人面前,“老伯,要和我們玩一局嗎?”
老人白他一眼,輕蔑又不屑,“你們有煙嗎?”
“煙倒是沒有,不過有這個,您要嗎?”顧銘澤掏出一串紫檀木珠子。
老人轉了轉自己手裏的串珠,對着顧銘澤那串放光,“小子,輸了你真給我?”
「有識貨的給看看嗎?」
「只能說,老頭那串不值錢,顧總那串不便宜。」
“當然。”顧銘澤把串珠放在桌面。
光頭老人重新擺棋盤,“行嘞,就沖你敞亮,我勉為其難和你玩一把。”
他們玩,林野就坐在顧銘澤旁邊看。
顧銘澤以前常和姨夫下象棋,他技術很高,雖然棋是姨夫教的,但後來姨夫根本打不過他。
下象棋是個耗費時間的遊戲,林野沒有耐心,但也知道些簡單規則。
隨着棋局的深入,顧銘澤說:“老伯,您知道103號房的寧奶奶嗎?”
老人表情有些微妙變化,又很快拉下臉,“提那個老太婆幹嘛?老固執,離她遠點。”
顧銘澤並不隱瞞,把他們來這裏的緣由全部道清楚。
老人擺了擺手,“我勸你們放棄,那個老太婆,沒用的。”
“你瞧她打扮的人摸鬼樣,實際就是個母老虎,那種瘋子,誰要她。”
光頭老人早年喪妻,兒女工作又忙,單身十餘年的他,半年前搬到敬老院。他來這兒的第一天,就被站在大門口,打扮精緻靚麗的寧心所吸引。
他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老太太,第二天便開啟了強勢追求,結果人沒追上,還碰了一鼻子灰,被人嘲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老太太脾氣臭,毛病還多,不愛吃院裏的飯,成天要做小灶。現在好了吧,瞎了,我看她怎麼做,餓不死她。”
「這老頭嘴真臭。」
「有種得不到就毀掉的感覺?」
「這個敬老院盛產毒舌嗎?」
顧銘澤試探性問:“她的眼睛是近期才出問題的?”
“可不是嘛,明明能治好的病,非為了漂亮不治。”老人把顧銘澤的珠串握進手裏,“這下好了吧,成了廢人一個。”
“我還聽說,她這病不動手術最多一年,先瞎再癱,越晚越難治。”
三個月前,寧心腦袋裏查出長有腫瘤,但好在是良性,按照醫生的意思,若能及時切除,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但寧心聽說做手術要剃光頭髮,恢復期長達三個月之久,她死活不同意手術,她不想剃頭變醜,不想耽誤時間,她只想在敬老院門口守着。
但腫瘤壓迫了視覺神經,她從上個月開始,慢慢看不清東西。
“她在等什麼人嗎?”
所有的疑問,似乎都印證着這個原因。
“那誰知道。”老人氣沖沖的,“聽說她在這兒住了十幾年了,每天只穿那身一模一樣的旗袍,在門口可勁瞅,也沒見誰來找過她。”
院長和工作人員也曾試圖和她交心,但固執的寧心,根本不理會,也不肯向任何人敞開心扉。
「導演這是給他倆出難題呢?」
「節目要結束了,還不和諧點?」
隨着聊天的繼續,棋局也接近尾聲。
“啪!”一聲,老人的象佔據了顧銘澤的帥的位置,“贏了!”
“老伯,您確實厲害。”顧銘澤看着早被對方據為己有的手串,“願賭服輸,東西歸您了。”
老人笑得合不攏嘴,“你小子真不賴,玩得起,輸得起。”
“您過獎了。”
“對了,再和你們透露個消息。”老人笑呵呵,“她眼睛沒瞎的時候,每周都會去市裡買栗子酥。”
但眼睛失明,只能被迫停滯。
“我知道了,謝謝您。”
老人對他們擺手,“以後有好東西了,再來玩啊。”
林野跟着顧銘澤離開,忍不住問:“幹嘛要故意輸給他?”
剛開始打的時候,林野可以理解顧銘澤是想從他那裏得到點消息,可後面,顧銘澤輸得太明顯了,他這種菜鳥級別的都看得出。
“讓他開心點,不好么?”
“哦,你還挺會哄老人。”
「感覺野哥口氣有點酸巴巴。」
「怎麼連老頭子的醋都吃呢。」
顧銘澤勾了一下他的鼻尖,“最會的,還是哄你。”
「啊啊啊啊!甜死了!」
「突然來句情話真受不住。」
“走了。”顧銘澤拉着他,“餓了嗎?我去準備午飯。”
“嗯。”林野回憶老伯的話,“栗子酥什麼時候買?”
“那個不急,我家小野吃飯最重要。”
“誰是你家的。”林野打了個哆嗦,臉又紅又燙,“肉麻。”
「這節目真快看不下去了。」
「單身狗的末日。」
「為別人愛情流淚的一天。」
「是我夢中愛情的樣子。」
午飯準備好,兩人特意把飯菜端到門口的涼亭。
寧心的眼睛看不清,但鼻子和耳朵十分靈敏。識別到他們過來,她語氣並不和善,“誰讓你們來的,有多遠走多遠。”
顧銘澤把飯菜放到石台上,“您別誤會,餐廳太擠,我們就來這裏吃個午飯。”
見兩個人也不主動和他攀談,寧心沒再多問,她坐在涼亭旁邊的輪椅上,衝著大門的方向。
“來,吃塊排骨。”顧銘澤把大塊夾到林野碗裏。
林野明白顧銘澤的目的,他故意放大聲,“排骨太好吃了,鮮嫩多汁,肥而不膩,軟硬適中,入口即化。”
顧銘澤笑着揉揉他的頭,又把雞湯遞給他,“別光顧着吃肉,湯也多喝點,補身體。”
鮮香的味道引起寧心的注意,她的眼睛看不清,但其它感覺器官完好,不自主往涼亭那邊移。
顧銘澤假裝沒看到,又加菜給林野,“多吃點,還有很多。”
林野則對寧心說:“這也太多了,吃不完怎麼辦?總不能浪費吧。”
「這是在套路奶奶嗎?」
「皮欺負奶奶眼神不好。」
「心機和小機靈。」
“要不找別人分擔點?”顧銘澤轉到寧心那邊,“奶奶,您吃午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寧心雙手按在輪椅上,鼻子嗅了嗅,“今天食堂加餐了?”
“沒有,食堂的飯沒胃口,我自己做了些。”
“哼,我就說食堂的飯難吃,他們還嫌我難伺候。”寧心說:“你這肉,味兒聞着倒是不賴。”
“您要來嘗嘗么?也許吃起來更好。”
寧心也沒那麼容易勸服,又把輪子往後推,“少用那些小把戲收買我。”
“您多心了,我們只是東西做的太多,吃不下要浪費。”
林野在旁邊應和,“浪費糧食可恥。”
顧銘澤已經起身,把老人連輪子一併推過來。
“你個臭小子,你幹什麼?”寧心坐在輪椅上,慌慌張張亂晃。
她掙扎的間隙,顧銘澤早已把人推至桌邊。
林野遞來筷子給她,碗也送到手邊,“您也吃點吧,別浪費。”
香氣打動了寧心的味蕾,她也不是完全看不到,藉著些光,她摸到了碗,裏面盛滿林野和顧銘澤夾給她的菜。
寧心試探性咬下一口,半分鐘后,又咬下了第二口。
“臭小子,手藝了得。”寧心滿意道:“將來你媳婦兒可是有福氣嘍。”
“奶奶,我沒媳婦兒,但有個前男友,就在您旁邊。”
“噗!”林野被剛下嘴的湯嗆住,“咳咳咳......”
顧銘澤連忙給他擦嘴又拍後背,“慢點,你急什麼。”
「哈哈哈野哥臉紅了。」
「怎麼跟見家長似的。」
「哈哈奶奶是見證人。」
「快答應前男友吧。」
寧心努力識別出林野的輪廓,“你這男朋友好好的,這怎麼和人家分手了呢?”
“我、我沒。”林野被問得接不上話。
“還說沒有,人家小夥子……”寧心頓了一下,轉到顧銘澤那邊,“小夥子,怎麼稱呼?”
“顧銘澤。”
寧心又轉到林野那邊,“人家小顧剛才都說了,你是他前男友,那還不是你把人家甩了。”
「來自奶奶的靈魂拷問。」
「這麼好的男人都敢甩。」
「奶奶脾氣臭,但是個明白人。」
林野覺得頭大,又有點不服氣,“怎麼就不能是他甩我。”
寧心:“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哈哈哈奶奶看透所有。」
「你別想耍賴。」
“他這麼喜歡你,怎麼捨得甩。”老人敲了敲碗邊,“他要是不喜歡,哪能做這麼多好吃的給你。”
「哈哈野哥你快從了吧。」
「就是奶奶都這麼說了。」
林野小聲嘀咕,“說的好像您什麼都懂似的。”
“我是過來人,我當然懂。”
“奶奶,您和您的丈夫,想必也十分恩愛吧。”顧銘澤說。
“我沒結過婚。”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
林野不擅長這個,但又很激動,他把後面的專註點都交給顧銘澤。
顧銘澤決定賭一把,“那您每天都在這裏,等待的人誰?”
剛才還笑嘻嘻的老人瞬間變了臉色,她放下筷子,推着輪椅轉身就走。
最後只留下一句,“小小年紀,不要學人家多管閑事。”
「哇靠,什麼情況?」
「哎呀,你們沒事瞎提什麼?」
「剛剛還挺和諧的場面,現在又白瞎了。」
顧銘澤早就料到老人不好對付,但沒想到只是隨口的一句話,卻有如此大的反應。
不願意被人提及,卻這麼執著日復一日的等待,除了愛得太深,似乎也沒有別的理由了。
“要去追嗎?”林野看着老人推輪椅的背影,他搞不定這些,但相信顧銘澤。
“不用,讓她靜靜吧。”
“老年人真難對付。”
顧銘澤夾菜給他,“嗯,是沒你好哄。”
「哈哈哈這咋又臉紅。」
「還不是怪前夫哥的嘴。」
「男朋友的嘴甜也煩。」
林野繼續扒拉米飯,他頭埋得很低,嘀嘀咕咕說了幾個字,“我才不用哄。”
可顧銘澤聽得一清二楚,“是我非要哄的,與你無關。”
“你煩不煩,吃飯。”
「哈哈小情侶調情太甜了。」
「嗚嗚嗚我愛這種溫馨鏡頭。」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老人的脾氣,經過當天中午的事情,寧心連門口都不守了,乾脆憋在房間裏,門都不出。
下午,他們嘗試去敲門,寧心隔着門對他們大發雷霆。
「怎麼一提到她等的人,奶奶就這樣?」
「寧奶奶有什麼秘密呀?」
「會不會被戀人傷害了。」
*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要住在敬老院。
當晚,林野和顧銘澤安排在一間房,這裏都是統一的兩張單人床配置。環境也比不上酒店,但房間收拾得還算乾淨。
林野洗完澡,坐在自己的床邊翻手機。
十幾分鐘后,顧銘澤洗完澡出來,“還不睡?”
林野放下手機,拽了拽薄薄一層的毛巾被,“這兒溫度挺低的,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冷。”
顧銘澤走到林野床邊,毫無徵兆的,攔腰將人抱起。
“顧銘澤你幹嘛!”林野身體失重,急忙摟住他的肩膀。
顧銘澤把他人抱到自己床上,和他擠在一起,“這樣就不冷了。”
敬老院的雙人床很窄,兩個人要緊密相貼。
“哦。”林野低着頭,往他懷裏鑽。
“睡吧。”
門口的動靜驚擾了兩個人,顧銘澤警惕下床,確認外面不再有動靜,他打開門,地上有個小籃筐。
裏面放着幾塊小糕點,似乎是栗子酥,還熱着,看樣子像是剛做好。
糕點上的花紋明顯點偏了位置,一般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唯一可能的,這個人的眼神不太好。
“是寧奶奶送來的?”林野說。
“應該是。”顧銘澤拿出一塊,放在他嘴邊,“嘗嘗么?”
林野咬下半塊,品了品,“和如意坊的很像。”
不論是包裝還是口感。
那家店是百年老字號,上世紀戰爭時期就在開。
“看來,明天必須要去趟如意坊了。”
“嗯。”
顧銘澤看着林野,“好吃么?”
“還行。”林野把栗子酥遞過來,“你嘗嘗?”
“不了。”顧銘澤剛刷過牙,“你吃完要再去刷牙。”
“哦。”林野塞完剩餘的多半快。
顧銘澤幫他取下嘴角的甜渣,注意力全在他嘴上。
林野舔了下唇,莫名緊張。
顧銘澤的手掌貼在他的手背,輕緩摩挲,“林野,很晚了,咱們該睡了。”
“哦。”可林野嘴角的栗子酥還很甜。
“要來個晚安吻么?”
“哦。”林野胸口鼓着氣,人也開始興奮,他又舔了一圈栗子渣,撐身下床,“等我刷牙。”
“急什麼。”顧銘澤把人扯回,吻上他略微潮濕的嘴唇,“我又不嫌。”
作者有話要說:
吻比栗子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