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中招
往後堂里望去一片空蕩蕩，房間內沒有任何的傢具，也沒有任何沒有窗戶，和走廊一樣只有幾個雕花的鏤空透進來光，能看見的只有四周由暗紅色的木頭構成的牆壁，以及屋子角落裏有幾柱香正緩慢燃燒着，飄出的煙霧在屋頂盤旋久久不散。
泉途微微一聞便知道這香也與黃泉道脫不開關係。
雖然疑惑但泉途也只是腳步一頓便隨着紅姥姥踏入了室內。
紅姥姥先步入後堂，然後用拐杖輕輕一點地面然後紅木地面竟開始抽芽生長扭曲交織，紅姥姥彎腰坐下，在坐下的瞬間那紅木也交織成了一張精緻的躺椅。
紅姥姥又是敲了下地面，一張精緻的椅子就在泉途面前編製而成，紅姥姥指了指椅子示意泉途坐下。
“多謝姥姥”
坐下后在紅姥姥與泉途之間又升起一張紅木桌子，平日裏泉途也是如此與紅姥姥商談的。
不過這次不等紅姥姥開口寒暄想要速戰速決的泉途便直入主題。
“紅姥姥，我這次來是想要賣了我的酒水配方。”說罷泉途便將早已寫好了的配方放在了木桌上。
“泉哥怎麼的突然要賣配方了？”紅姥姥在泉途的印象里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往常對泉途照顧有加，先前泉途的酒水也是賣給紅姥姥名下的酒肆。
“紅姥姥您又不是不知道，馬上就是授靈大典了，我身上的赤石又全栽在了那小獸上，這也是迫不得已。”泉途苦笑兩聲說道。
紅姥姥對於那獸人並不陌生，先前泉途用來培育小獸的資源也全是紅姥姥在名下的店鋪購買的，不知道買什麼也是紅姥姥所推薦的。
“哦，那小獸呢，你回來后就沒見過了。”紅姥姥隨意撇了眼桌上的配方問道。
泉途雖感覺有些奇怪還是如實回答道
“在我掉下山崖后就不知跑哪去了。”
紅姥姥眼睛一眯追問到
“是哪個山崖掉下去的？”
泉途心中頓時升起了些違和，紅姥姥為何如此在意那小獸的蹤跡。
“姥姥這不重要吧，不過是一個小獸罷了，我們談談價錢吧。”泉途神色有些僵硬，想要轉移話題。
“是嗎，是姥姥我多嘴了。”紅姥姥見泉途生硬的轉移話題也不繼續問下去，反而呵呵一笑順着泉途的意思往下講。
“那泉哥兒，這酒水配方你想換些啥呢。”
“都可以的，赤石還是其他的什麼..”泉途皺起了眉頭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到，剛才紅姥姥的追問讓泉途感到的違和逐漸發酵。
“我什麼一定要來草堂與紅姥姥面談呢？隨意一個酒肆的管事都可以幫我變現的啊。”在違和感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泉途開始對於自己先前的決定感到困惑。
“是嗎，那地契如何？”紅姥姥隨意的翻了翻桌上的配方說道。
“最好還是赤石這樣子方便攜帶的資源。”泉途畢恭畢敬的回答道，但是心中的疑惑卻更甚。
“為什麼呢？我這有張酒樓的地契，只要經營的好比起這配方價值只高不低呢。”紅姥姥輕聲問道
在紅姥姥的輕聲細語之下，泉途眼中的紅姥姥的形象越發的慈祥，就像是自己的親奶奶爺爺，泉途不由得將疑惑拋之腦後。
“如此為我着想的長輩，透露一點讓她趁早避難也沒事吧？”
“那....那是因為我想趁早離開赤土寨。”泉途恭敬態度的就像一個向長輩講述自己的志向般。
“是赤土寨哪兒不好嗎？”紅姥姥關切的問道，繚繞的煙霧使得紅姥姥的形象在泉途眼中愈發高大。
“我怎麼能讓這樣一個老人被黑潮吞沒呢？”也許是因為環繞在身邊的煙霧熏了眼睛，泉途的眼中有些濕潤。
“不是的，是因為......”泉途話還沒出口，忽然就傳來敲門聲。
“奶奶，我拿茶水來了。”清脆的童聲從門口傳來，是香兒端來茶水來了。
紅姥姥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用拐杖一點地板打開了門讓香兒將茶水端了進來。
紅姥姥先是摸了摸香兒的頭誇獎了兩句，並囑咐之後不要來打擾便讓香兒出去了。
泉途此時卻是一愣，隨後心頭狂震。
“淦，中招了。”
原本盤旋與屋頂的煙霧不知什麼時候便圍繞在了泉途的身周，濃郁到泉途的每一次呼吸都帶動着煙霧的竄動。
識海中的仙靈也散發著微微的愉悅，在被帶回來之後仙靈已經不具備任何的感知危險的能力只剩下了黃泉靈的本能，而能讓黃泉靈感到愉悅的環境。
“就只能是黃泉道靈性的環境啊！”一滴冷汗從泉途額頭上冒出，泉途再一仔細觀察便知道了這是“老人香”
是黃泉道的靈材，燒之可使聞到之人對年長的人升起敬愛之情。
一想到先前與紅姥姥商談也都是在這種環境中，泉途便意識自己中招已久，不然不至於敬愛如此地步。
“從先前小獸事件自己會如此容釋懷就應該反應過來的，而我卻歸咎於餘燼花的功效，還有那麼多的不尋常我卻都沒有察覺到。”泉途冷汗直流，不論是先前相信一個黃泉魔修的理智，還是嗅到不明的煙霧卻不以為意，這都是致命的失誤，這其中固然有老人香的緣故，但以泉途經歷過了五百年記憶來說，這都是絕不該犯的錯誤。
這是泉途在得到第二次眷顧之後又飄了，龍傲天想法的複發才是根本的原因。
但現在卻不是懊悔的時候，眼下的燃眉之急是如何全身而退。
看着紅姥姥依舊慈祥的面容，一想到自己剛剛險些將最大的秘密脫口而出泉途就感到不寒而慄。
在抿了口茶之後紅姥姥點頭示意泉途接著說下去。
泉途只得硬着頭皮說道
“是因為我憧憬着外面的世界，也想要去追查出殺死我父母的真兇。”泉途此世的父母雖是死於獸潮但也處處透露出蹊蹺，泉途早就放棄了對於真兇的調查，畢竟泉途連他們的面都沒見過，而此時將他們拉出來擋槍。
“是嗎，我也是看着你父母長大的，你能有這份心很好。”紅姥姥似是接受這個理由，點了點頭。
隨後拿起了泉途的那杯茶，就這麼當著泉途的面取出了包顆粒物撒了下去。
“紅姥姥這是？”興許是煙霧過於濃密了吧，泉途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這是犒勞你有這份孝心，給你加點糖豆，來喝了吧。”紅姥姥笑呵呵的將茶水推到了泉途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