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抬舉紅蓮
福答應畢竟年輕,得了孫妙青的點撥,心情愉悅,身子骨也漸好了,轉眼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孫妙青望向冒冒失失進來的綠嬈,笑道:“這是為何?如此匆匆忙忙的。”
綠嬈立馬跪下,嘟囔着嘴:“回小主,是皇上昨兒個,傳召了儲秀宮喬答應侍寢,據說……”
“據說是欣常在舉薦的。”
“不是讓你們,不要打聽這些事嗎?”孫妙青放下手中,綉了一半的香囊,勾唇淺笑:“欣常在是潛邸舊人,又育有公主,喬答應與欣常在同住儲秀宮,多少有些情分在。”
綠嬈撇嘴,喃喃道:“小主,宮裏頭都議論咱們景陽宮,風水不好,住着……住着三個久未承寵的小主,唯一一個伺候過皇上的福答應,還是病歪歪的。”
孫妙青笑了笑,無所謂的道:“如此,綠嬈你是準備另投明主了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綠嬈連連稱不敢,這時候綠筠去內務府領年賞回來,一進屋子便拉着個臉,“內務府的人,欺人太甚,欺負咱們小主不得寵,連年賞都剋扣了不少。”
“哦。”孫妙青聞言,神色一愣,“我的年賞都被剋扣了,那安答應她們的,只怕更是被剋扣不少。”
“綠筠,回頭給安答應,福答應、蘇答應和林答應,各送三十兩銀子去。”
綠筠聞言,柔聲道:“小主,咱們帶進宮的銀子是不少,但也架不住如此三天兩頭的送出去啊!小主該為自個兒着想才是……”
“無妨。”孫妙青言笑晏晏道:“不過三五十兩,咱們在宮外有田莊鋪子,多少有些收益。此外,這些日子那次給安妹妹她們送了銀子過去,她們轉頭不是又送了回禮,咱們虧不了多少。”
綠筠點頭,“小主所言甚是。”
午睡過後,孫妙青召來紅蓮,紅蓮低斂着眉眼,走進了些:“小主,今日傳召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抬起頭來,讓本小主看看。”
紅蓮抬起頭來,杏眼桃腮,纖細的脖頸,白嫩如玉。孫妙青勾唇淺笑道:“本小主聽聞,這兩日你愈發憊懶了,可是本小主這裏,已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想要另謀了高枝去?”
撲通一聲跪下,紅蓮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你三兩日便不在景陽宮,是作甚去了?”孫妙青有些惱怒,“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休怪本小主,將你送去慎刑司。”
紅蓮面色蒼白,咚咚磕頭道:“奴婢進宮前,與鄰家妹妹交好,又是一同進宮的,奴婢運氣好,進了景陽宮伺候小主,可奴婢那好姐妹,卻是命苦的,被安排去了倚梅園當差。前些日子,奴婢那好姐妹染了風寒,奴婢便抽空去看望了幾回。”
“小主恕罪,小主恕罪,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孫妙青心神一動,淺笑着道:“你那好姐妹,叫什麼名字?”
“回小主,奴婢的好姐妹,名喚余鶯兒。”
“起來吧。”孫妙青莞爾一笑,“難為你是個顧念舊情的,我瞧着你這模樣倒也不差,若是悉心打扮起來,也是個清秀的美人兒。”
“奴婢……”
紅蓮不知該如何回答,囁嚅了許久,硬着頭皮道:“奴婢蒲柳之姿,不敢當小主的誇讚。”
孫妙青勾唇淺笑,“我這有兩匹妝花緞子,杏色和水粉色的,你拿着回去做兩身衣裳,好生打扮打扮,在我身邊伺候,我瞧着也舒心一些。”
紅蓮歡喜道:“奴婢多謝小主賞賜,奴婢定當盡心儘力,侍奉小主。”
“綠筠,記得咱們從宮外帶進宮的首飾裏頭,有一支絞絲的荷花簪子,紅蓮名字裏頭的蓮,與荷花異曲同工,荷花簪子你拿給紅蓮。”
“奴婢……”
紅蓮又準備跪下謝恩,孫妙青笑着制止道:“剛才已經謝過了,不必再謝了,下去吧!”
紅蓮得了孫妙青賞的料子,歡喜得很,日日在屋裏頭做衣裳,臘月二十八這一日,一身水粉色的衣裳,佩戴着荷花簪子,髮髻邊上點綴了些許絨花,倒也俏麗得緊。
“的確是個美人兒。”
孫妙青誇讚了幾句,便讓紅蓮下去做事,綠筠和綠嬈欲說什麼,卻是被孫妙青制止了。“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小主,吟得一首好詩,奴婢聽着都彷彿感覺聞到了梅花的香味呢。”綠筠恰巧從外頭回來,笑盈盈的道:“小主,秦太醫已經稟報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說臨近年關,你的身子骨剛好,不宜折騰,等到過了年,第一個將小主你的綠頭牌掛上。”
孫妙青神色一頓,隨即展顏,“皇後娘娘思慮周全。”
“小主,奴婢聽紅蓮提及,倚梅園的梅花已經開了不少,小主若是喜歡,奴婢去倚梅園摘幾支回來做個插瓶。”
綠筠笑盈盈的提議,孫妙青面色一怔,“讓紅蓮去吧。紅蓮和倚梅園的余鶯兒,是好姐妹,正好摘些開得好的……”
“是,小主。”
一個時辰之後,紅蓮手捧幾支梅花進來,“小主,奴婢選了幾支盛開得最好的梅花,小主瞧着可喜歡?”
孫妙青點頭:“自然是極好的。”
頓了頓,又道:“你那好姐妹,風寒可大好了,讓你提點倚梅園管事公公的,可做了。”
“小主心善,如今鶯兒已經被安排去做輕省的活計了。”紅蓮笑顏如花的道:“鶯兒還讓奴婢,替她拜謝小主的大恩呢。”
孫妙青拿起一枝梅花,“宮女也是人,你侍奉我盡心,她既是你的好姐妹,我照拂一二,也是應當的。”
“小主仁善。”
紅蓮又行了一禮,之後被孫妙青支使出去做事。“馬上就是除夕了,只是合宮家宴,我大病初癒,是不能參加的,只能留在憐星閣里守歲了。”
綠筠笑着安慰,“小主貌美,明年定能得皇上恩寵,到時還缺一個合宮家宴嗎?”
“就你憑嘴。”孫妙青嬌嗔的瞪了一眼綠筠,“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不是你我凡夫俗子,能夠決定了,一切順其自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