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甄嬛侍寢
皇上新得了余鶯兒，滿宮上下，並未放在心上。
誰知，余鶯兒不是個省心的，爭起寵來更是厲害，僅僅做了月余的官女子，便被晉封為答應，更是因為崑曲唱得好，又賜號妙音娘子。
孫妙青得到消息，余鶯兒已經投靠了皇后，日日到皇后宮裏請安，親自為皇後端茶倒水，比之從前的夏冬春，更是勤懇。
“嫣貴人可曾聽聞，妙音娘子如今很得寵呢？”福常在來孫妙青的憐星閣，兩人笑着說話，福常在意有所指。
孫妙青淺笑，“妙音娘子是新人，又會唱崑曲，皇上賞着花，聽着曲，自然新鮮。只是妙音娘子因何攀附上了皇後娘娘？”
“嫣貴人有所不知。”福常在略思量片刻，壓低聲音繼續道：“皇後娘娘，眼瞅着宮裏頭的嬪妃越來越多，宮外頭又有華妃娘娘的妹妹，年家二小姐，虎視眈眈欲進宮陪王伴駕，亂了分寸，便想着扶持余答應……”
孫妙青愣了一下，“皇後娘娘，莫非是想要借余答應的肚子？”
“正是如此。”
福常在冷笑，一臉憤恨道：“皇後娘娘也是病急亂投醫，宮裏頭妃嬪這多，便是依附皇后的富察貴人、海常在、那常在，那也是正經的滿軍旗出身，偏偏選了余答應。”
孫答應淺笑，“余答應出身低，更好拿捏。皇後娘娘，想必就是看重這一點，才對余答應諸多照拂，只是……”
望了福常在一眼，孫妙青又道：“我竟不知，福常在的消息，如此靈通。”
“嬪妾的母家，是內務府的，內務府有專門的的消息渠道，嬪妾父兄雖不是什麼高位，但是打聽些不甚重要的小道消息，卻是可以的。”
語畢，福常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孫妙青，繼續道：“嬪妾得貴人照拂，方有今日，定當為貴人排憂解難。”
“難為你有心了！”
孫妙青點頭，出神的望着憐星閣裏頭，花瓶中綻放的杏花。
福常在順着孫妙青的目光望過去，見瓶中杏花盛開的格外得嬌艷，神色微頓，含笑着道：“嬪妾聽底下的人講，皇上近些日子，總愛往御花園去。”
孫妙青勾唇淺笑，“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三月裏頭，皇上來景陽宮，瞧見了我這裏的杏花，又聽了我用塤吹奏‘杏花天影’，贊了幾句御花園的杏花開得好。”
“嫣貴人那夜的塤，吹得極好。”福常在嫣然一笑，繼續道：“嬪妾粗笨，是斷斷學不會吹曲的，便是嫣貴人讓嬪妾練習跳舞，嬪妾也時常出錯，可氣壞了教導嬪妾的師傅。”
孫妙青道，“有幾分意境便可。”
五月初，宮中傳聞皇上在御花園，遇到了碎玉軒的甄嬛，隨後也賜了甄嬛湯泉行宮沐浴，單獨帶着甄嬛在湯泉行宮住了六七日。
回宮之後，甄嬛便被封了莞貴人，與孫妙青等幾個貴人位份的，每日一同到景仁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甄嬛與沈眉庄交好，每日不是在碎玉軒，就是在咸福宮沈眉庄處。
至於椒房之寵，皇上倒是不曾賜予甄嬛。一連半月，皇上進後宮，一半時間是去甄嬛的碎玉軒，其餘的時間則是華妃和孫妙青這裏。
“小主，皇上今兒個翻得是您的牌子。”綠筠從外頭進來，一臉喜色的對着孫妙青道。
孫妙青神色微愣，放下手中的毛筆。
沉吟片刻，柔聲道：“這個月，五日前皇上不是才來過嗎？今日是這月最後一日，除了莞貴人哪裏，便是我侍寢最多了……”
“是的，皇上一共來了咱們憐星閣四次。”綠筠笑盈盈道：“這個月皇上進後宮，足足有二十五日，除了莞貴人哪裏的六日，便是小主你的四日。”
孫妙青點頭，“還好有莞貴人的六日，不然明兒個請安，華妃又該甩臉色。”
“是啊！”福常在淺笑，繼而幸災樂禍道：“嬪妾雖沒有資格，隨貴人一道去皇后宮裏請安，但是也能想到景仁宮的熱鬧。”
“我倒是不想日日見這份熱鬧，今夜侍寢……”
孫妙青有心不想太出風頭，嘆了口氣，對着身邊綠筠吩咐道：“去回了御前的蘇公公，我今日身子不適，不能侍奉皇上。”
“小主……”
綠筠不解，孫妙青也不解釋，只讓綠筠速去回稟。
夜裏，鳳鸞春恩車依舊停在景陽宮門口，不過是來接印月居蘇答應的。綠筠去御前回了話，皇上只讓孫妙青好生養着身子，之後便讓鳳鸞春恩車來接蘇答應。
綠嬈嘟着嘴，“小主，今夜本該是你伺候皇上的。”
孫妙青嬌嗔的瞪了一眼綠嬈，漫不經心的道：“一個月三次，已經和華妃、沈貴人一樣了，若是今夜再承寵，明兒個華妃必定刁難。”
“小主思慮周全。”
綠嬈點頭，心中雖仍有不平，但卻沒有再說什麼。
孫妙青勾着唇，哼着曲子，心中感慨，她是不願被翻牌子的，畢竟翻牌子和皇上過來，是兩回事。翻牌子，她要被裹成粽子，由太監們抬進養心殿……
思及此，孫妙青心中不免有些羨慕甄嬛。甄嬛初次侍寢，與她一樣是在湯泉行宮，之後都是皇上去碎玉軒的。
次日，景仁宮請安，又是一番唇槍舌戰，孫妙青從頭到尾神色怏怏的，華妃譏諷了幾句孫妙青，見孫妙青唯唯諾諾的，便將炮火直對甄嬛。
甄嬛仗着得寵，不痛不癢的回了華妃幾句，華妃氣的揪爛了手上的帕子。
眾妃嬪，告退之後，宜修面上再也維持不住笑容了。“莞貴人？本宮瞧着莞貴人，是愈發的恃寵而驕了。”
“可不是嗎？”
剪秋壓低聲音，低聲道：“莞貴人仗着得寵，與華妃抗爭，娘娘您坐山觀虎鬥，待到她們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娘娘坐收漁翁之利。”
宜修冷聲，“這個月，便是本宮這裏，皇上也只來了兩次？昨兒個……”
“昨兒個，聽說皇上翻了嫣貴人的牌子，嫣貴人恰好身子不適。”剪秋接話，神色微微頓了頓又道：“後頭，皇上又翻了蘇答應的牌子。”
宜修若有所思，許久後方才道：“蘇答應也是景陽宮的。皇上可真抬舉嫣貴人，去年選秀的新人，除了莞貴人，便是嫣貴人頭一份了！”
“莞貴人、嫣貴人再得寵，那也是越不過娘娘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