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弱貴妃白月光3
李德祿剛走，楚玄雲的眼神就變得充滿敵意與恨意，卻在楚清清看過來后隱藏在眼眸深處。
楚清清心下瞭然卻道:“身在宮中，切記喜怒不形於色。”
楚玄雲點點頭，楚清清又道:“若是你願意，可以喚我一聲母妃。”
楚玄雲驚訝的抬眸，眼底劃過詫異的神色，隨即又垂下了眸子，眼中掙扎，他不想喊她母妃，但看着楚清清平靜的神色，深知自己現在還太弱小，心下苦澀，沉默了片刻還是喊不出口。
楚清清看了出來便道：“如若不想，便繼續喚姐姐吧。”
看着楚玄雲重新揚起的笑臉，楚清清輕輕一笑，摸了摸他柔軟的發頂，還是沒忍住咳嗽出聲。
“小姐！”錦玉緊張的看着楚清清道。
“無礙。”搖了搖頭，心道還是得徐徐圖之。
楚玄雲聽到楚清清咳嗽，忙伸出自己的雙手幫助楚清清順氣，雖然動作笨拙，但還是儘力的做好，生怕楚清清會不舒服。
楚清清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他別擔心，這具身體的病情實際上比較嚴重，但自己來了之後也在慢慢修復，只不過需要時間。
“晚膳時楚瀛洲會來，按捺住自己的情緒。”楚清清看着楚玄雲叮囑道。
楚玄雲驚訝於她對於自己名義上父皇的稱呼，卻還是忍不住開心了一瞬，那是不是代表姐姐根本就不愛那個男人。
但面上不顯，乖巧的應:“是。”
姐姐喜歡乖孩子。
......
晚上楚瀛洲果然來了，一踏入寢宮，他就看到，穿着一襲白衣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升仙的女子正倚窗而立，似乎在看窗外景色。
楚瀛洲腳步不禁一滯，眼睛獃獃的盯着那個背影，直到楚清清緩緩的回過身來。
看着那熟悉的卻又變得更加動人心魄的容顏，心下才放鬆一瞬，剛剛好似有種清兒要離自己而去的情緒。
因着心裏的想法楚瀛洲頓了一下，然後走過去站在離楚清清三步遠的距離問:“清兒身子好點了么？”
楚玄雲低垂着的眸子裏滿是對眼前男人的恨意，想起下午姐姐對自己說的話很快便藏匿起來，只剩下了淡然和平靜。
卻在心裏咀嚼着“清兒”二字，姐姐的名字真好聽。
“嗯，好了。”楚清清漫不經心地應道。
“那就好。”楚瀛洲心下鬆了口氣，又道:“朕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說罷朝門外招招手，“宣旨。”
話音剛落，就有個太監捧着聖旨走了進來，跪在地上，高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溫純貴妃，柔嘉淑順，風姿雅悅，端莊淑睿，克令克柔，安貞葉吉，雍和粹純，着即冊封為溫純皇貴妃。朕之皇子年幼，特養於溫純皇貴妃膝下，欽此！”
楚清清淡漠的看向那份明黃色的聖旨。
“臣妾領旨謝恩。”楚清清微微欠身道。
楚玄雲看到這一幕，本來能天天和楚清清在一起的喜悅也被這一幕惹得心中陰鬱。衣袖下的手握成拳頭，這個男人根本配不上姐姐，還要委屈姐姐欠身接旨。
好像聽到了楚玄雲的心聲，“以後清兒聽旨不必如此。”楚瀛洲說罷又道:“不日，鎮國將軍便會班師回朝，清兒也可與你父親團聚了。”
此時楚清清才勾唇淺淺一笑，“多謝陛下。”
那笑容晃花了楚瀛洲的眼，女子似有所感抬眸看向這個一國之君。
俊逸的臉龐輪廓堅毅，眉目如刀鋒，鼻樑挺拔，薄唇微抿，整個人透露出威嚴的霸道，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這種霸道對待楚清清卻半分效用都沒有。
楚瀛洲心臟悸動，兩年了，清兒也對自己有了笑顏，不由得伸手撫上了楚清清的臉頰。
“清兒......”他喃喃低語。
楚清清微微側身避開，淡淡地開口道:“陛下，先用膳吧。”
楚瀛洲收回手，神情黯然的看了楚清清一眼，“好。”
楚清清不等楚瀛洲，拉着小皇子的手率先坐到了桌旁。
這時，楚瀛洲才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大皇子，長得極為似自己，面部線條硬朗，但太過瘦弱。
端看五官劍眉星眸，鼻樑挺拔，嘴角抿起，神色透露着平靜，神態倒也有些像清兒，有種好像是自己和清兒的孩子一般，思及此也對那雙藍色的眸子沒有那麼不喜了。
楚清清吩咐小宮女布菜，然後便不理會楚瀛洲，只不時給楚玄天夾菜。
看着楚瀛洲有些許艷羨的目光，楚清清手微頓，公筷夾了一根青菜放在楚瀛洲的碗裏。
他心裏有些雀躍，看着那根青菜，有些遲疑的看着楚清清，他不敢相信楚清清竟然會主動給他夾菜。
楚清清面無表情，什麼也沒有解釋，轉頭繼續給楚玄雲夾菜，一邊說道:“以後便不用餓肚子了。”
楚瀛洲剛對小皇子產生愧疚心理，便聽見小皇子堅定的“嗯！”的一聲，隨後滿臉帶着肉眼可見的對楚瀛洲的顯擺，愧疚心理蕩然無存。
臉黑了一瞬，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畢竟好不容易清兒對自己有了進一步進展，若是貿然說出什麼話，恐怕會適得其反。
其次，心底暗嘆，自己到底是虧欠了這個兒子良多。
晚飯吃到一半，外面突然傳來通報，說是國師求見。
楚瀛洲皺眉，心下有些煩躁，捨不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溫馨，但國師每次出關必有大事，心下雖有些不舍，但還是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開，只是腳步相較從前慢了許多。
楚清清沒有起身去送，楚玄天雖然心裏不願意，但礙於孝道，還是起身恭送了男人出門，但也只有一瞬很快便坐回原位，坐在那裏偷偷的看着楚清清。
走到門口，楚瀛洲回頭看了用膳的一大一小，就好像是不入凡塵的清兒也沾染上了凡人氣息，不再那麼的不入凡塵。
他心裏忽然湧起莫名的情愫，有些眷戀又有些酸澀，輕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楚清清沒有錯過楚瀛洲看她的目光，只不過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低下了頭。
楚瀛洲離開后，她看向一邊的小宮女，輕聲細語道:“去把門關上吧。”
小宮女忙答了聲“是”，然後關上了房門。
小皇子看着關閉的房間的門，有些開心，現在只有自己和姐姐兩個人了。
楚清清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小傢伙稍安勿躁。
“玄雲。”
楚玄雲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楚清清，“怎麼了？姐姐。”母妃二字終究是喚不出口，彷彿喚出來后便再也沒有可能了。
“你知道為何我會留下你么？”楚清清笑着道。
楚玄雲歪了歪腦袋，抿起唇角還是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因為嗯...姐姐想要以後有所依靠？”
楚清清搖頭道:“因為這個天下該換一個君主了。”
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和他很像，記憶中也有一個名喚玄雲的少年也曾這樣看着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彷彿蘊含萬千星辰，耀眼奪目，美麗璀璨。但可惜的是他早已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
楚玄雲卻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他雖然一直無人教導，但彷彿在這方面被仙人眷顧了一般，一點就通。
姐姐，我會如你所願的。
到那時，你是否能夠垂憐我一次，是否能為我而留下。
楚清清沒有發現楚玄雲的變化，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繁星閃爍。
“玄雲，我們走吧。”她柔聲道。
“嗯嗯。”楚玄天乖巧的應道。
夜涼如水，皎潔的月華灑落在地上，小皇子回頭望去，只見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交織成兩幅唯美而溫暖的畫卷。
後來很多年，他一直在想，如果時間就在這裏停止，該有多好。
......
楚瀛洲走在御書房門口，遠處的宮牆映照在他的眼裏，恍惚間他覺得自己正行駛在時空隧道中，一切都在往後退。
“陛下。”一道似乎夾雜着無盡霜雪的男聲響起。
楚瀛洲才從剛剛的恍惚中反應過來，只見一襲白髮傾瀉而下的國師轉身正看向自己，卻是不同於楚清清一般的超脫凡塵。
若說楚清清是宛若高山之巔的純凈聖蓮，那麼國師便是深藏不露的寒潭，冰封千里的凜冽寒氣，孤傲清高而遙不可攀。
“國師。”楚瀛洲道。
國師朝他行了一禮，說道:“臣拜見陛下。”
楚瀛洲點點頭，“今日國師突然到訪可是出了何事。”
國師道:“臣昨日觀天象，發現帝王命格之人已經出世。”
楚瀛洲面上一冷，問道:“可知此人何人？”
國師面上沒有任何神情，彷彿天下萬物都不能讓他有什麼變化，“天數混沌，無法窺測。”仟仟尛哾
楚瀛洲沉吟片刻，道:“朕知曉了。”
“臣告退。”
國師說完，抬腳便走，只剩下楚瀛洲一人站在原地。
楚瀛洲站在原地，看着國師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
自古天降福澤者，皆為上蒼所鍾愛，這是一種天賜福澤。
可這種福澤，卻並不是人人可享。
天命所歸者，註定要付出比別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
天下人都羨慕那些天生擁有天命的人，但誰知道那些人付出了多少汗水與鮮血，甚至於死亡。
楚瀛洲微眯了下眼眸，手掌握緊，眼裏閃過一抹狠厲，帝王之氣傾巢而出，剛進殿的李德祿嚇得跪倒在地，心臟劇烈的狂跳，差點喘不過氣來，等到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敢呼吸。
“去查，朕倒想知道，到底是哪個逆賊膽敢竊取朕的江山社稷！”楚瀛洲聲音森冷，殺伐果決。
“遵旨。”李德祿擦了擦額頭上流出來的虛汗，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