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迪滋艾的變相警告
蘇子偕和田家老爺子的對話，讓錢有才對蘇子偕愈發敬重。
因為蘇子偕年紀輕輕就明白了“得與失”的微秒平衡，他知道敬重，將切蛋糕的餐刀交給了身為主人的田家。
錢有才不知道蘇子偕與李復眞已經建立聯繫，在他看來蘇子偕為李復眞爭取了一份利益，除此以外，將剩下7成利潤交由田家分配，這種決策，絕大部分人做不出來。
“錢先生，你的魚咬餌了。”田老爺子放下自己手裏的桿，看向錢有才，面色溫和。
“是老爺子你的魚，我們不過是借您之手，有了釣魚的機會。
至於釣上來的魚，怎麼處理，處理完怎麼分盤，這是老爺子您才能決定的，我們只是借您平台獲得了展示才華的機會。”
“平台平台，大家抬才能抬平吶。”
水裏的魚掙扎的愈發利害，已經有脫鉤的趨勢，但錢有才不敢動。
老爺子見此，對錢有才做了個請的手勢，“錢先生可別讓魚跑了，中午我還指望你這條魚燉湯，飽飽口腹之慾唷。”
錢有才依舊不敢動。
“蘇家主啊，你可不能讓錢先生放跑這條魚咯。”
“老錢，老爺子給機會你要珍惜。”
“是，蘇少。”
見錢有才這才將魚提起來，田老爺子站起身，背着雙手對自己兒子招招手，“弘華啊，你讓成亮去找個網兜，我跟錢先生再釣會，爭取中午弄個三菜兩湯，請鄰居一塊吃個魚宴。”
“老爺子——”
蘇子偕暗道一聲越老心越黑，笑道，“三菜兩湯會浪費太多食材，湯湯水水的我留了餘地，老爺子要是有需要走動走動的鄰居，也可以一起叫上，菜管夠。”
“哈哈，那老頭子就先謝謝蘇家主了，這樣，這幾天錢先生就在寒舍做客，蘇家主既然有如此自信，想必已經有了計劃。”
見錢有才已經將魚提上來，田老爺子從一旁拿來一根綁着攝像頭的探桿放入水內，通過模糊的電腦屏幕看到水下魚的動向後，提起一根長矛刺進水下。
清澈的湖面暈染出一片紅暈，錢有才微微張嘴，良久才道，“老爺子好身手。”
“蘇家主給我計劃，只要合適，其他事交給老頭子吧。”
“勞您費心。”
掛完電話，蘇子偕翻身打開電腦里田老爺子的照片，看到未來幾天的動向後，面色稍緩，未來改變了。
之前的未來里，起初進展不錯，因為田家的知恩圖報，蘇子偕完成了一半目的，心中所想也得以實現，但這一切沒持續多久。
因為田家沒被他綁在同一條船上，李復眞是上位了，但蘇子偕本身並沒有獲得實質性的好處。
李復眞的友誼？
或許有一些，但能保持多久？
誰也無法確定。
過去是既定事實，沒有變數，確實能通過別人的過去針對性的做些什麼，但未來呢？
未來的變數太多了。
而人與人之間最永恆的是關係永遠是，感情+利益。
不談感情，只談利益，那是做買賣，做買賣的關係不穩定，會受諸多因素影響。
不談利益，只講感情，那是耍流氓，沒誰天生應該為你付出，即便是你的父母。
劉大龍事件只是給蘇子偕提了個醒，因為這件事他做好了充足的預防準備，甚至通過劉大龍，蘇子偕還結識到自己的第一員大將——錢有才。
雖然錢有才目前算不上他的心腹，
但做一個代言人已經綽綽有餘。
何家旭才真正給蘇子偕上了一課。
要不是有周明成等人在，蘇子偕最後可能連肇禍司機背後是誰都不知道！
預知未來不是萬能的，就像前世的《死神來了》5部曲，就算主角能預知一角未來又如何？
他們最後尋求保護，甚至都會被當成神經病，活得最久的那個女主角ClearRivers，在第二部為了幫助被死神選中的主角一行人，選擇走出精神病院，最後被醫院的氧氣罐爆炸炸死。
其實如果這些人有自己的勢力、有班底、有資源，最後就算不能一直活下去，但想藉助類似ClearRivers的方式多活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根本原因，還是他們自己的實力太薄弱。
豪輝集團的股票也一樣，蘇子偕為什麼不自己做？
為什麼不借用武輕楹的平台？非要交給李復眞？
因為圈子就這麼大，搶了別人的蛋糕，跟結仇沒兩樣。
武輕楹後面的武家跟葉家是一個圈子的，讓武輕楹做，如果武家給她施壓怎麼辦？
還是要先加強自己實力，並且要在被人發覺前，於深海之下築成冰山。
同樣，股票也不是一買一賣這麼簡單的事，幾十、上百、過千的專業精英盯着，24小時幾班輪換值守看盤，會有你摸魚的機會？
真讓你摸到了，人家來個斷電，甚至失火，你找誰說理？
更別說在這個圈子裏，信息都是透明的，稍微過分一點，就會被盯上。
大盤漲跌之前，莊家都把劇本寫好了，你三三兩兩掙點零花錢還說得過去，可能想在人家的盤子裏撈，那是作死。
黑水公司那樣的存在不僅是少數，更重要的是，黑水後面實力錯綜複雜，才能專門靠派商業間諜這種方式，從上市公司挖肉。
蘇子偕自己就相當於一個黑手公司，但他現在還沒有支撐自己這麼干，又能保證自己安全的能力。
有實力的時候，對方會吃個啞巴虧，現在沒實力呢？
靠別人的黑料威脅？
別的地方不說，在泡菜國你敢這麼干，就有愣頭青能跟你拚命，願意為那些大佬進去的，隊能排到泡菜國外去。
至於威脅更高層級的人，想太多。
如果這個秘密有很多人知道，你還有活命的可能，但如果只有你自己知道，被消失了解一下？
“你很謹慎。”
迪滋艾的聲音在蘇子偕腦海里響起，“總算遇到一個有點腦子的契約者。”
“什麼意思？”
“過去有不少蠢貨得到過去未來眼，但這幫活在自己世界裏、不讀書的蠢貨，得到能力不是拿着黑料去威脅上位者，就是用這能力去賭石、炒股淘金，結果活不過兩天全死了。
你知道嗎？我恨不得把人類世界的知識塞進這些小可愛的腦瓜子裏，告訴他們，知識改變命運，能力再逆天，自己沒有眼界沒有格局，也是枉然。
我不止一次想將那些消失在歷史長河裏、被掩蓋的黑暗歷史和齷齪大事件翻出來警告他們；
但我的能力賦予人類，自己就無法使用，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些沒耐心安穩發展，只會噴、只會怨天尤人的契約者，天胡開局，然後死翹翹。”
“這不像魔鬼該說的話。”
蘇子偕手指杵着下巴，他從迪滋艾的語氣里聽出無數怨念，甚至比之前見到杜雨凝爺爺時的怨念更甚，“在人類的認知里，魔鬼的契約里總有陰謀。”
“請別把魔鬼和你們人類相提並論，謝謝，契約精神是我們存在的根本。”說完迪滋艾又道，“所謂陰謀，不過是你們人類背叛契約而已。
按照契約，魔鬼會在契約者自然死亡之際收走契約者的靈魂，但大部分人從零走上巔峰之後，開始逃避、畏懼死亡，最終留下很多魔鬼的惡名——
雖然我們不在乎。
畢竟一個從普通升華至璀璨的靈魂，在彌留之際的絕望質變，會令其更具深度，更有收藏價值。”
聽到這話，蘇子偕只能感嘆魔鬼真會玩，“我還以為你希望我快點死了。”
“想什麼好事？”蘇子偕居然從迪滋艾的語氣里聽到無語，-“一無是處的靈魂有什麼價值？”
不知為何，蘇子偕詭異的發現，氣急敗壞的迪滋艾，居然有點可愛？
趕快甩頭將腦海里可怕的想法甩開，蘇子偕喝了口水壓壓驚。
“確實沒有價值。”這一點蘇子偕格外認同，“所以你今天出來，就是為了跟我抱怨兩句？”
“我只是想警告你，謹慎利用過去，小心對待未來。
就像何家旭事件，你處理的很果斷，你手下的人也沒留下馬腳；
但你要知道，在上位待久的人，不會看山下人死活的。
何家不知道綁走何家旭的是你，但你作為杜雨凝和何家旭的直接接觸者，這個事實就足以讓他們對你動手，他們不需要理由；
我不能告訴你未來更多的變化，會違背契約。”
“我不記得契約里寫過，你不能幫助我這件事？”蘇子偕皺起眉，之前那張契約里確實沒有標註。
“那是魔鬼之間的契約。”迪滋艾語氣有點飄忽，“魔鬼不止我一個，當然，每個世界只有一個；
每一名魔鬼都會從不同世界挑選出一名契約者，最終我們這些魔鬼里的上位者，會從我們選擇的契約者里選出一位最優質的契約者，使其獲得晉陞魔鬼的資格，而其契約魔鬼，同樣會因此得到晉陞；
失敗者，會成為晉陞者的食物，因為魔鬼晉陞時——
會很餓。”
蘇子偕抿了抿嘴，他聽明白了迪滋艾的意思，“所以你曾經也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