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武
獨孤山，在京郊西北，之所以名為獨孤山，不是因為周圍沒有山，恰恰相反，獨孤山群山環繞，但在獨孤山千丈高度的對比下，周周的山峰都像就個個小土包一樣，這反而更凸顯獨出孤山好像很孤獨。
但其實獨孤山上熱鬧得很，在獨孤山常年被雲霧遮掩的峰頂上建有一座極大的軍用渡口。
隋和等人就是要在這座渡口乘坐渡船前往雍州，不然以大正版圖之遼闊，從京城走到雍州普通人一輩子也走不完。
沿着山道不斷向上，隋和這一行人來到山巔，整個山頂被削為平地，以供渡口的建設，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大正的兵將，渡口裏人來人往，但卻井然有序。
楚陵向山道盡頭候着的渡口管事出示了自己早已申請下來的乘渡憑據，管事檢查無誤后就帶着浩浩蕩蕩的幾千人向早已準備好的渡船走去。
隋和還是第一次看見浮空渡船，說是渡船，但其實形態各異，比如隋和就看見一座島嶼從遠處緩緩飛來，懸停在獨孤山旁，在獨孤山渡口陣法的牽引下，島嶼渡船在懸停狀態下消耗可以忽略不計，在島嶼不遠處的山上，一尊高塔拔地而起逐漸消失在隋和的視野中……
一旁的柳青看出隋和的驚迓，笑着說道:“我第一次看見浮空渡船的時候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這些軍用渡船以實用為主，花樣還算少的了，我以前在民用的渡口看見過由一顆參天古樹直接煉造成的渡船。”
柳青比隋和大五歲。性格很開朗大方，僅僅半天的時間，就和隋和混熟了，而吳先定則和隋和兩人差着輩，聊不到一起去。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早已停靠再此的渡船前，這艘渡船就是普通的船型，也是軍用渡船最常見的樣式。整艘渡船以運兵功能為主，一次能運上萬人。
“這麼大艘船啊，咱坐會不會有點浪費了啊。”柳青悄悄對楚陵說道。
楚陵看了他一眼，說道：“想什麼美事呢，中州所有的玄武軍新募都要坐這艘船，坐滿為止。不過咱們到的早，可以挑房間。”
柳青點了點頭說道：“那也不錯了，我要住靠近膳堂的房間，和小隋住一起。”
楚陵扯了扯嘴角說道：“是我給你們挑。”
從懸梯上了船，渡船裏面是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間間房間，現在房間門全開着，代表沒有人居住。
楚陵向後面喊道：“你們按排隊的順序進房間，一個房間住四人，滿了就進下一間。”
楚陵又轉身對隋和三人說道：“你們三個和我住一間，直接去最裏面那間就行。”說罷，就和其餘的幾位武官繼續指揮起後面的新兵。
柳青拉着隋和向後走去，還說道：“走，去看看都統的房間和普通的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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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區別嘛。”柳青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道。
房間裏的佈置非常簡單，除了四張床靠在牆靠在牆壁兩側，就只有一個桌子。
柳青把自己那個小的可憐的行囊扔在床鋪下面，然後轉身對隋和說道：“走啊，看看這個渡船裏面都有什麼。”
隋和只好把行李也塞到床下，準備和柳青一起出去。
柳青又邀請道：“吳叔，一起啊。”吳先定搖了搖頭說道：“我就不了，餓了，先吃點東西，正好幫你們看着點行李。”
柳青點了點頭說道：“麻煩了哈吳叔，你也少吃點，我去膳堂看看，說不定有什麼好吃的，
到時候給你帶點。”
說罷，就拉着隋和朝外走去，外面還在排隊，柳青就帶着隋和向走廊另一邊走去。
這間房本就是住宿區的最後一間，沒走兩步，就穿過了一道大門，來到了膳堂，可惜他們是第一批上船的，廚師還沒來得及準備飯菜，柳青只好失望地離開。
膳堂前面是玄梯，可以去甲板或者去下一層。“下面估計也都是客艙，儲物間之類，沒什麼意思，咱們到甲板上看看吧。”
甲板上，除了幾個維護甲板的匠人外，一個人都沒有，隋和踏上寬大的甲板，在甲板邊向外遠眺，一眼望去，是成片的潔白雲海，偶有幾座山峰的尖頂在雲海的翻湧中顯露出來，仿若一塊塊泛青的礁石。
更遠望，隋和感覺自己的心臟有那麼一瞬彷彿被攥住了。一輪金色大日緩緩沉入雲海，揮灑着柔和的輝光，給四周的雲染上赤色。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還是覺得很……很美。”柳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青哥，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啊。”隋和好奇地問道。
柳青懶洋洋地趴在甲板邊緣的欄杆上，出神地望着遠方，隨口回道:“沒什麼正經營生，我十四歲的時候就開始走南闖北，四海為家，沒錢了就隨便找點活，賺點小錢。”
“那你家裏面……”
柳青轉過身，向後一靠，胳膊架在欄杆上，用一種更舒服的姿勢看向隋和：“我從記事起就沒見過任何一個家裏的親人，包括我的父母，我一直在善堂里長大，後來有個經常來的鏢頭收我做義子，教我武功，再後來他就死了。”
隋和看見柳青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落寞，一雙多情似水的柳葉眼怔怔地望着隋和身後的天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要是不想說，你問了也是白問。”柳青笑着打斷了隋和的話，“走吧，挺晚的了，我估計楚都統也該安排好了。”
“再說我也餓了，不知道膳堂準備好飯了沒。”柳青揉着肚子嘟囔道。
兩人下去后，看見膳堂還是沒有動靜。
“看來今天只能啃干餅了。”柳青撇了撇嘴。
回到房間，吳先定早已吃完了，正在閉目養神。
柳青嘆了口氣，從自己的那個小包袱里拿出一塊餅子，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楚陵也已經躺在了床上。
隋和把自己的包袱從床鋪下拖出來，把早上順路買的肉乾翻了出來。
柳青正在那跟自己嘴裏的餅子較着勁，一看到隋和的肉乾，眼睛都直了。
隋和笑着把肉乾放到桌子上，開口說道：“這是我在西郊的李庄買的牛肉乾，我之前買過一次，味道挺不錯的，別客氣，都嘗嘗。”
柳青早在隋和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湊到他旁邊，隋和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牛肉乾塞到嘴裏，肉香混合著孜然的特殊香味伴隨着咀嚼不斷釋放出來，刺激着他的口水不停分泌，牛肉乾略柴的口感吃起來很有嚼勁。
柳青含糊地說道:“小隋你真好，都統大人，還有吳叔，你們也嘗嘗啊，真的很好吃。”
楚陵本來正在躺在床上看書，轉頭看到牛肉乾暗紅色的表皮泛着一層油亮的誘人光澤，剛想客氣兩句，手卻已經拿起了一根肉乾，只好微笑着對隋和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吳叔，你也嘗嘗吧，味道真的挺不錯的。”隋和說道。
吳先定擺了擺手說道:“謝謝了，我屬牛的，不吃牛肉。”
？？？
隋和聽說過因為各種原因不吃肉的，因為生肖不吃肉的還是頭一回見。
柳青早就吃完了自己的那根，正可憐巴巴地看着袋子裏的牛肉乾。隋和一轉頭，正好對上柳青的眼神。
隋和把牛皮紙袋朝柳青那邊推了推，笑着說道:“多拿點，我就說他們家的牛肉乾味道不錯吧。”
柳青連連點頭，嘴裏一邊叼着根牛肉乾嚷道：“小隋，我以後肯定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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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三天過去了，隨着最後一批新兵上船，渡船收起懸梯，慢慢駛離山頂。
渡船高度不斷升高，速度也不斷提升，很快就加速到了預定速度，渡船開始趨於平穩。
柳青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看隋和在一旁彎舉，肱二頭肌上的汗水反射着一層油亮的光澤。
“好無聊啊，這船上面什麼都沒有。”柳青百無聊賴地在床上來回打滾。
突然，柳青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湊到楚陵旁邊說道：“司馬大人，雖然咱們各郡的新兵內部都有切磋，但是各郡彼此之間還沒搭過手呢，不如您組織個比賽，大家比試比試，也好看看新兵的實力，您看好不好？”
楚陵摸了摸下巴，稍作思考，點頭道：“倒也行，我跟那幾個郡的負責人說一聲。”
不一會，楚陵就在外面的走廊喊道:“所有人，走廊里集合!“
柳青第一個竄出房門，身後還拽着隋和。
其他的房間裏也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很多都懶洋洋的。楚陵皺了皺眉，隨即又展開。
‘雖然有些散漫，但畢竟都是新兵，到時候狠狠操練一番，肯定一個比一個聽話’
這麼想着，楚陵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雖然渡船最多載萬人，但那是考慮到了士卒需要充足的空間，不然的話，就這些人在甲板上站着都還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隋和是第一批來到甲板上的，還在楚陵的要求下順手拎了幾個椅子上來，等到椅子搬上來，地上已經畫了一個大圈。
隋和把椅子放在圓圈旁，楚陵作為京城的負責人同樣是玄武軍這次在中州募兵的總負責人，自然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其餘三個郡的負責人和聞訊趕來的渡船船長則坐在旁邊。
人越聚越多，大約一個時辰后，所有人都聚在了渡船的甲板上。
又在軍官的示意下按郡站好，楚陵站起身，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作為玄武軍的新兵，需要對彼此有更深的了解，所以我決定在今天比武一場，每郡還有京城各選出十人，作為自己郡的代表，和其他人對戰。
每個人都有一次上場機會，如果打敗了對手，就可以繼續留在台上等待下一個人的挑戰，哪個郡要是沒有人了，他們郡就輸了，最終獲勝的郡，所有人往後三個月軍餉翻倍，參賽者視表現會有額外的獎勵。
好了，現在各郡可以選出自己的代表了，要是有對人選不服的，可以先內部比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