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氣運

第98章 氣運

雲中城外。

離開了賽場后,不倦仙尊卻沒有跟着霞仙子去她的雲池。

雖然霞仙子很想招待仙尊過去:

“仙尊大人,您都到了雲中城,竟然不願意來我的雲池坐一坐,是嫌棄雲池不好嗎?”

霞仙子嘆息的問道。

她一副老態龍鐘的扮相,眼下還淚眼婆娑,活脫脫像是個空巢老人,能把所有人對比成不肖子孫,進而產生罪惡感的那種。

縱使實際年齡上,不倦仙尊其實比霞仙子要大,看她這樣還是有點哭笑不得。

“我很想回應您的邀請,可惜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周誨推辭道。

他不可能去的。

倒不是雲池有什麼不好,只是按照霞仙子那宴會的節奏,一年舉辦兩次,一次持續半年,這還算是時間短的了,最離譜的一次宴會好像是持續了三百年的,那次好像是霞仙子得了什麼美酒,一群人醉醺醺的三百年沒醒,想來周誨如果願意參加,只怕她又拿出什麼“好東西”;來,那就真什麼事都別做了。

不過客套話還是得說,周誨用遺憾的口氣道:“下次我一定主動拜訪……雲池可是我們這一界最美的地方沒有之一,就算為了讓我家徒弟開開眼,遲早也想要去一次的。”

伴隨着周誨的話語,站在周誨身後的曲千星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個期盼的笑容,那牡丹微綻的樣子,閃花了霞仙子的眼睛。

霞仙子的老臉不由紅了紅。

看在美人的份上,霞仙子沒有糾纏下去:“好吧,今日仙法大會召開,就知道仙尊您坐不住,不過下次來雲中城,可一定要來我雲池啊!”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周誨微笑道。

他帶着幾個弟子卻如一道霞光,轉瞬消失在了皚皚白雲中。

霞仙子遺憾的目送不倦仙尊等人離開,然後才看向了天道盟典禮院來的“貴客”。

她的口氣頓時不如剛剛面對周誨的時候熱絡了,只帶着疏離的客套:“司吾長老,難得來雲中城,是否有意來老身府上一敘呢?”她甚至沒提自己的雲池。

司吾哪裏受過這種慢待,往日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定會發怒,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不倦仙尊的靈壓徹底嚇到了的緣故,他只漫不經心的冷哼了一聲:

“不用。我是準備去淵海深處遺迹的,途經雲中城不過是為了稍作修整,並沒有驚擾你們的意思。現在,告辭!”

他這麼說著,不等霞仙子的回答,就也化作了霞光,向著跟周誨截然相反的方向飛去。

顯然,他早就想跑了,只不過畏於不倦仙尊的威勢而不敢跑而已。

對於霞仙子等人,司吾自然沒什麼可畏懼的,剛剛那句話也算是交代了自己的行程,她自覺沒有其他義務,又不想繼續丟臉,就這麼離開了。

而霞仙子自然沒有想要招待這等惡客的意思,冷笑着看着他離開了。

倒是等司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天邊,一個來參加宴會的大乘修士說道:

“……雖然典禮院一貫看不起人,但司吾這次行為還是有點過了,恐怕有什麼內情。”

“什麼內情,他不過就是覺得我們中境比不上北境,想要添亂而已吧!”另一個大乘修士冷哼着說道,“如果不是不倦仙尊正好撞破了,你們想想這次事件傳出去會是什麼樣子!不要說仙法大會成為笑談,我們中境修士的臉也丟光了!”

“所以我才覺得有點奇怪,”那位大乘修士道,“司吾完全沒理由引起中境和北境的矛盾吧?對他們天道盟也沒好處……其實這次仙法大會,還和天道盟合作的。”

“唔,不過司吾自己也說了,他是準備先去淵海——這件事我聽說過,東籬苑似乎找到了什麼好東西,特地邀請了典禮院,這對司吾來說才是正事,至於路過雲中城看見仙法大會,他臨時起意,也算說得過去。”霞仙子笑道。

有人想說什麼。

但霞仙子拍了拍手道:“好了,即使真有意外,還不是在不倦仙尊的掌控中!出不了大事,我們繼續我們的宴會!”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成。

其實所有人都是要成仙的老怪了,怎麼看不出今日事情的古怪,不過涉及典禮院和雲中城還有不倦仙尊甚至能上升到中境和北境的和平,調查起來太麻煩了,歸結到司吾的個人行為上比較輕鬆。

連霞仙子都表示不去追查的意思,自然沒人再說什麼。

這群高階修士興沖沖的向著雲池飛去,似乎將剛剛的意外忘在了腦後。

不過在他們離開后,帶領着眾人離開的霞仙子的聲音卻在厚實的雲層中響了起來:

“調查司吾來到中境的路線。”

“查明孽童子這些年的經歷。”

“去東籬苑問問他們到底對典禮院提出了什麼邀請!”

伴隨着這幾道命令,周圍的幾團雲彩發出了“嗡嗡”的聲音,接着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一大群雲朵化作的雨燕從雲層中飛了出來。

它們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其中一隻白雲化作的雨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空中掠過,在風中留下了如同水紋的波紋。

在波紋中,竟然有人影依稀顯露出來,竟然是最先離開的周誨等人。

他們不再隱瞞身姿,只看着雨燕從自己身邊掠過。

“看來霞仙子大人要調查這件事呢!”其中青陽輕語說道,“不倦師尊大人,我們也要調查嗎?”如果您有意願,我可以出動青陽家的人員。

輕語想說的是她沒說的那句話。

可惜不倦仙尊似乎對司吾沒什麼興趣。

“不用,霞仙子的雨燕足夠機靈了,它們會調查出發生了什麼的。”

這是客套話。

青陽輕語覺得。

像是霞仙子這樣交遊甚廣,又比較出名的大乘修士,主要功法和常用招式都不是什麼秘密,難免被其他修士點評,輕語就聽自己祖宗說過:

霞仙子並不以信息收集能力見長,倒是她的雨燕消息傳播能力夠強,霞仙子有心想要問一個八卦,只要半天就能問遍整個中境,給她一天能找遍整個修仙界的大能。

啊,這樣一想,突然覺得司吾長老有點慘。

很難說霞仙子是真心想要調查,倒不如說這一群雨燕飛出去,下到淵海,上到天上城,所有人都會知道司吾長老在仙法大會上吃癟的事情了。

而且聽說這些雨燕是能化作雨幕回放一些畫面的……

輕語想到這裏,決定不參合大乘大佬的行事,人家心思的高深莫測不是她個金丹期能想像的。

“走,我們回去看仙法大會。”周誨提議道。

曲千星和青陽輕語沒有異議的跟在師尊的身後。

他們看出來了,果然“不倦”仙尊不會有沒有意義的行為。

像是出來玩一下就碰上個大乘長老搗亂就不會是個“偶然”,而仙尊並沒有離開雲中城,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周誨並不知道弟子們心中的敬畏。

他帶着弟子去而復返,重新來到了仙法大會的會場中。

不過周誨這次沒有再去觀戰的長廊,而是來到了雲層之上的高空,已經沒有雲層的經過的地方,再往外飛行就是虛空了。

從這個位置向下眺望,整個賽場都凈收眼底。

“千星,從這裏看仙法大會,你感覺怎樣?”周誨問道。

曲千星愣了愣,眺望着下面道:“不愧是師尊舉辦的大賽,非常壯觀,就是秩序需要調整,避免今天的事情發生——”

“做得很好了,剛剛如果不是我故意封住了的話,霞仙子他們早就解除了禁制進入到賽場。以應對大乘修士的標準而言,已經足夠了。”周誨打斷了二徒弟的反省。

這孩子為什麼什麼事都想得那麼嚴肅。

周誨問道:“我是說,你看見下面的場景的感受。”

“……像是層層疊疊擺放的盤子一樣。”曲千星看了周誨一眼,不明白師尊的意思,緩慢的回答道。

周誨鼓勵的問道:“還有呢?比如正在比賽的人們?”

“他們像是在盤子上爬動的蟲子。”

“……”

……你的文采呢?前探花閣下!

看到這個景象,你的感想就這個?

周誨扶額想道。

本來青陽輕語還興緻盎然的向下眺望,聽到曲千星那麼說,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顯然不想要再看什麼“爬滿蟲子的盤子”了。

曲千星當即感覺到了自己的“真實感想”不太讓師尊滿意,他又不確定師尊有什麼高深的用意,只能無辜的看着周誨:“師尊,您有什麼教誨嗎?”

“我說過,今天是出來玩的吧?你不能做點更合適遊玩的事情?”周誨無奈道。

“遊玩?”曲千星並不覺得他們今天行程跟遊玩有什麼關係,但既然師尊都那麼說了,他抽了抽嘴角,做出了符合社會期待的表情來,開心的說道,“那麼,我為這次仙法大會賦詩一首……?”

你是被迫才藝表演的小朋友嗎?

“不,倒也不用。”周誨搖了搖頭。

他確定自己不合適當文科系的老師了,看看好好一個文曲星跟在自己身邊兩百年,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周誨嘆息道:“本來希望你高興點的,但這個樣子,只好使用一些法器了。”

“?不,能和師尊出來,我很開心啊!”曲千星急忙道。

看到餐盤上蟲子的那種開心嗎?

周誨並不理會他,而是在袖子裏摸了摸,拿出了一個法寶。

那是個小巧的青玉葫蘆,上面刻畫著精緻的符文。

青陽輕語看了眼睛一亮:“不倦師尊,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氣運法寶?!”

“沒錯。”

周誨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對着下面的雲層丟出了葫蘆,就看見葫蘆膨脹了起來,從中吹出了陣陣清風,那些清風從下方的賽場上吹過,可以看見飄揚着光芒正從賽場上升起。

“這些是氣運,”周誨解釋道,“像是這種人群聚集,又有勝負爭執的地方,最容易吸引來氣運的聚集,因此誕生大氣運之人。”

“我聽祖宗說過,但還是第一次實際看到呢!”輕語驚嘆道。

看起來更像是長蟲的盤子了,發霉的那種。

曲千星心裏想道,臉上微笑道:“清風欲轉——”

“可以了,我說了不用。”周誨拍了曲千星後腦勺一下,無情指着下面說道,“你直接到氣運……不,到你說的長蟲盤子上方的雲層中去,開始運功修鍊。”

“???”

曲千星呆然的看着周誨。

周誨嘆了口氣:“去吧!你的氣運一直很糟糕,這是個多少能給你一點氣運的機會,不過心情高興一點,氣運會更垂青開心樂觀的人。”

沒錯,這就是周誨出來的“正事”了。

雖然周誨承認,他感知到了司吾那龐大的靈力出現在了仙法大會的會場——周誨不知道司吾怎麼想的,一個大乘修士,竟然以為自己的靈力竟然能瞞過一個渡劫,他以為自己是神識是修假的嗎?——才來到了剛剛的賽場,但這次確實更多是為了曲千星而來的。

在天道腳本中,曲千星作為天靈派掌門被“主角”殺死。

姑且不提怎麼被殺的,命運既然已經點名道姓的指定了,要改變起來非常困難,而周誨當時想到的就是讓索性讓曲千星“死”一次,瞞天過海。

不過這個計劃要執行,非大氣運者才可以騙過天道。

偏偏曲千星的運氣一直不怎麼好的感覺——被天道選定就不說了,就說他以前丟了狀元成探花,當個凡人官員能被魔修盯上的經歷,就足夠倒霉透頂了。

所以周誨才讓曲千星來汲取一點氣運。

不過看着曲千星那個“全世界都欠我一萬兩”的表情,周誨對結果不抱希望。

曲千星並不知道師尊的腹誹。

“……是,師尊。”

他聞言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對周誨一稽首,向著下方飛去。

周誨又對青陽輕語道:“輕語,你也去吧!”

“謝謝不倦師尊。”輕語盡量高興的說道。

本來可以蹭點氣運也是難得的機緣,但聽了曲千星那個比喻后,她看着下面的氣運洪流覺得有無數蟲子在身上爬。

這個心態顯然不利於蹭氣運了,輕語只能抱着不放過機緣的想法,能蹭多少算多少。

她告訴自己不要理會曲千星說了什麼,也向著下面飛去。

並且躲在了離曲千星遠遠的地方。

“嚶嚶!”

看到師弟師妹(臨時)飛走,小黑羊發出了焦急的聲音,顯然也想下去。

它才不在意曲千星說得鬼話呢!

什麼長蟲的盤子,讓它下去舔一遍,不要說蟲子,連盤子都可以沒有了。

“你不行,”周誨卻無情的按住了小羊,“凶獸本來就被天地所鄙棄,沒有氣運一說,所以那種東西你吃下去也沒有任何用處。”

“嚶嚶!”我就嘗個味!

宇文軒裝羊久了,似乎忘記了其實沒其他人在,它其實是可以說話的,只掙扎着四個蹄子,發出聲音,想要跟過去的樣子。

周誨看它這樣,也不跟它啰嗦,只拎住它的兩個后蹄,將它倒過來,用力的抖了抖。

“嚶!”

小黑羊突然被這樣對待,瞪大了眼睛,發出了驚叫聲。

伴隨着周誨的東西,卻有一堆的東西從黑黑的小捲毛中落了出來。

這些都是宇文軒剛剛在賽場中搞到的東西,其中既有糖葫蘆茶壺茶點這類周誨購買了的物品,還有一些丹藥草藥靈食之類的,也不知道它從頭到尾趴在周誨懷裏,是怎麼弄來的。

“我沒偷東西!”宇文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道,“這些我有老老實實的留下等價的靈石的!”

“包括這個嗎?”周誨從中挑出了一個法器問道。

那是一面銅鏡。

看似普普通通,但上面透着一股仙氣,即使被小黑羊(x)饕餮貪婪的舔了一遍,上面的仙氣竟然沒有完全消失。

在周誨眼中,這個就跟坐在仙法大會元嬰修士中間的大乘期修士一樣顯眼。

事實上,這東西就夾雜着那位大乘修士的氣味。

“你從司吾長老那裏偷來的?”周誨質問道,“你竟然偷東西?!”

“不是,我才沒有偷,我就是……”宇文軒下意識的想要辯解。

不過他猛然想起了司吾幹了什麼,就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就是給他個教訓怎麼了!誰讓他欺負師尊,破壞仙法大會的?!”

到底誰欺負誰啊?司吾聽了一定不會同意這個說法。

“那也不能用那麼骯髒的手段。”周誨敲了宇文軒的腦袋一下。

小黑羊委屈的哼哼了兩聲:

要是師尊真的反對,那時候就應該阻止我啊!沒阻止還不是因為同意了!

“恩,因為我對這個也很好奇,”周誨像是看穿了宇文軒的委屈,大方的承認道,“這個看起來像是真仙界的物品。”

“真仙界的物品?”小黑羊頓時了委屈,眼睛亮亮的問道:“好吃嗎?”

“好不好吃我不知道,看着像是個聯絡裝置……”周誨低聲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和真仙界聯繫?”

“我覺得好吃的,我聞着它最香,所以拿來了!”小黑羊興緻勃勃的說道,並且試圖長大嘴巴,將這面鏡子吞下去。

周誨再次敲了它額頭一記:“說了是聯絡裝置了,你還吃!”

“嚶嚶,明明是我拿來的!”小黑羊不甘心的哭啼了起來。

“……你只偷了這個嗎?”周誨拿着鏡子,卻不放心的跟自家孩子質問道。

周誨當時感覺到了宇文軒的小動作,卻沒有阻止,原因倒不是為了這個物品,而是宇文軒在行動的時候,周誨有了強烈心悸的感覺。

之前就說過,像是周誨這樣的修士,幾乎不會有心悸這種“生理上的行為”,所以這種心悸跟千古山莊的青陽莊主對自家被滅門一樣,有本能的預感。

也正是因為這樣,周誨才沒阻止宇文軒,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

可這面鏡子普普通通,就算是個聯絡裝置,也不至於導致天靈派滅門啊!周誨還以為至少是“主角”的外掛武器,比如噬仙劍之類的存在。

不過如果是“主角”的外掛,也不太可能被宇文軒偷到?

宇文軒搖着頭:“沒有了,我真的沒有偷了!也是這個好香,還勾着我的舌頭,才跟着我回來的,不是我主動偷…拿的……嚶!”

“偷就偷了,不要推卸責任。”周誨說道。

他拿着鏡子再次仔細研究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端倪,只能確定這是個“普通的”仙鏡,司吾作為典禮院祭天大典的主持者,理論上這一界最後能跟真仙界彙報情況的存在,帶着這樣一個真仙遺物是很正常的。

“回頭找青陽莊主看看?他才是研究真仙的專家……要是確定沒什麼問題,就還給司吾好了。”周誨只能如此決定道。

“明明是我的……”

小黑羊看似將腦袋埋在周誨懷裏嚶嚶假哭着,卻偷偷窺視着師尊的臉。

看起來,師尊沒有疑心了呢?!

雖然“拿”走的東西是這個,但他確實不是為了偷東西才過去的啊!它可是為了好好的感謝貴客關照,好心“送”東西過去的!

不知道那位貴客是不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好意啊!

嚶!

*

“司吾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師尊,這件事不能這樣就算了……啊!”

孽童子臉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只能捂着臉蹲了下去,他那本來就沒被周誨捏好的外形顯得更扭曲了。

而司吾對於自己這個“死而復生”的徒弟,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他今天丟了大臉,按照司吾的性子,無論如何都是要找回場子的,只是想到周誨展現的靈威,司吾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才不是怕了呢!

“我們還去天靈派做什麼?再去被他打臉嗎?!”司吾呵斥道,他覺得自己用法術治好的臉又抽痛起來。

司吾冷聲道:“別管什麼天靈派和仙法大會了!這事本就不該我管,我們按照原定計劃,去淵海找東籬苑!”

他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

司吾抖了抖袖子,向著魔神遺迹的方向飛去。

一群弟子門人連忙跟上。

孽童子也慌張跟在後面,他心裏嘀咕着:

膽小鬼。

他憤恨的瞪着司吾的背影,卻不反省自己的行為,只生氣司吾不為他報仇。

也就是這時候,他好像看見司吾衣擺上好像有點像是餅渣似的東西,但在那白色的袖子如白雲般的翻滾中很快又不見了。

是錯覺吧!

那麼有潔癖的司吾,是不會讓自己沾到任何灰塵了,更別說食物殘渣了。

孽童子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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