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玩笑
仙法大會終於開始了!
雲中城元嬰修士盧陣站在長廊上,眺望着遠方的天幕。
伴隨着雄渾的仙樂的響起,天幕上正放映着仙人棋的預告pv。
這一版pv改編自天靈拍賣會那一版開場pv,同樣由上古修仙界毀於魔神戰爭開始,但在不倦仙尊……的手(本人依然沒有出鏡)丟開酒爵后,出現的中境各大仙城門派的影像,還有各大勢力的代表人物的空白剪影。
雖然這些門派剪影有廣告的嫌疑,但顯然比上一版更有說服力。
修士們想入非非,希望自己的形象能填入到那些空白剪影中去,發出了瘋狂的歡呼聲。
而像是回應人群的狂熱,空氣中漂浮起了略帶着冰晶味道的花香,清風夾雜着花瓣和亮晶晶的靈雨對着長廊兩端的修士們迎面吹來,吹得修士們不僅身上一輕,身上的靈力更加順暢的流動了起來,大腦中也產生了淺淺的微醺感覺,感覺自己燃起了戰意,恨不得能立刻跳上擂台。
當然,這種程度的法術影響是修仙界公認允許的。
修士們只要運轉一圈自身的靈力就可以排除掉這點精神影響,還可以讓自己的靈力和神識基礎更加牢固,算是仙法大賽的一點小福利了。
不過大多數要參加比賽的修士並不是祛除這些影響,保持些許戰意會讓他們在比賽中發揮得更加出色。
盧陣就沒有掐滅戰意。
他一邊感受着心思浮動,眺望着擂台,一邊卻抓緊了手中的書卷。
那是一份叫做《法術》的期刊。
該期刊是幾天前才發佈的,由天靈派的不倦仙尊主編,收納了包括大乘期修士青陽莊主和仙法大會組委會成員編寫的“論文”,聽說最低也是煉虛期修士寫的。
這些期刊放在天靈派的各大仙人棋會館售賣,價格還挺貴,因此銷量並不好。
盧陣並不覺得自己能懂。
他只為了蹭一口高階修士的仙氣才購買的。
事實上,會買這個期刊的大多數盧陣這個想法。
可拿到期刊后,盧陣卻有些驚訝。
雖然期刊上的內容確實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完全看不懂,但並沒有盧陣想像中像是看天書的感覺,有些選題甚至挺“有趣”的,即使盧陣現在完全無法理解,但隱約明白,等待他到了那個層次,這些論文都可以給他提供切實的幫助。
而理論上最難的那一篇,也就是青陽莊主所寫的那篇“論文”,元嬰期的盧陣卻完完整整的看懂了。
顯然,青陽莊主為了仙法大會的推廣,選了一個比較淺薄的論題:
《論靈力和仙力的不同》。
不過大佬的“淺薄”和普通修士的“淺薄”是完全不一樣的。
盧陣對其中的論點聞所未聞,耳目一新。
最為難能可貴的是,青陽莊主的“論文”寫法和以前那些功法秘籍不同——這麼說的話,整本期刊的寫法都和以前不一樣,看起來一目了然,很是舒服——文筆淺顯易懂,說理深入淺出,更有大量例子作為佐證,其中甚至還透露了一點煉製仙器的小技巧。
中境的修士,只要探索過淵海的,誰手頭沒有一兩件魔神戰爭的法寶殘片呢?
不過這類殘片,大多數時候等於雞肋。
畢竟它們已經無法修復,也無法再次鍛造,幾乎沒有店鋪會收,但丟了又覺得可惜,這些殘片或者還有靈力或者材料珍惜,尤其是對沒有門派支撐的散仙而言,丟棄是很可恥的。
如今看了青陽莊主的論文,盧陣竟然發現自己收集的那堆“垃圾”中有些是可以煉化,甚至逼出其中仙力的,他自己試了試,還成功了!
盧陣因此得到了一對帶仙力的法器。
拿着這對法器,盧陣覺得自己獲勝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點。
他期待的看向了擂台。
此
刻,一位壯實但相貌端正的元嬰修士出現在了擂台中央,他用雄厚的聲音傳音道:
“諸位道友,久等了!”
“第一屆中境仙法大會現在開始!”
“有志於成為中境‘元嬰修士代表’的諸位,你們可以上台了!不限來歷,不限身份,不限參與次數,只要你是我們中境的修士!在擂台上守住十輪,您就是這個擂台的主人!”
“現在,有請本擂台‘未來的擂主’上場——”
那元嬰修士用近乎吼叫的聲音叫道。
人群又是一陣熱烈的歡呼。
盧陣卻沒有在意主持人說了什麼,只緊緊的盯着擂台方向。
仙法大賽的擂台並不是普通的擂台。
畢竟是從“仙人棋”而來嘛,而仙人棋的棋盤是不倦仙尊為了訓練弟子探索秘境所製作的,所以有各種地形地貌和秘境樣本。
雖然外面販賣的仙人棋的棋盤幻境只固定了最經典的幾種,但對於仙人棋玩家而言,怎麼利用地圖環境作戰,是基本中的基本。
而該仙法大會的勝利者會成為“棋子”,自然不會在一無所有的擂台上打鬥。
這次比賽規則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透露了。
盧陣那時候就知道,擂台將復刻仙人棋中不同的地形,讓參加仙法大會武鬥場的修士們在如同仙人棋地圖一般的擂台上比斗。
換句話說,地圖對打鬥也是有至關重要的影響的。
盧陣關心的就是這個。
也正如情報那樣,在主持人說話的時候,擂台上場景開始變化。
只見黑沙覆蓋了整個擂台,隱隱顯現出獸骨和殘陣,一個巨大的失去了半邊身體的屍骨如同高山一般出現在了擂台的邊緣,用黑洞洞的眼睛注視着長廊方向,在它的威壓下,高壯的主持人都顯得嬌小。
人群看到這一幕,不少人發出了驚恐的嘆息聲。
盧陣卻暗中歡呼了一聲。
是“仙人之骨”這張地圖!
雖然這張圖並不是他最擅長的,可也沒有對他相剋的情況,甚至根據青陽莊主那篇論文,還有可以研究利用的地方——雖說因為看到論文的時間有點晚,使得盧陣沒來得及研究齊全。
盧陣沒有猶豫。
他幾乎在主持人說出“……‘未來的擂主’上場——”的那一刻,就起身越過了欄杆,向著擂台中心飛去。
人群因為盧陣的動作發出了一陣驚呼。
毫無疑問,盧陣是第一位參賽者,他來到擂台中間的時候,其他修士還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踏上擂台呢!
主持人也發出了一聲驚呼。
也不知道這位主持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法寶,明明盧陣並沒有自報姓名,他卻已經用激動的聲音介紹道:
“哦哦!第一位挑戰者已經出現了!”
“我們雲中城的盧陣修士!”
“雖然最初來自北境的霞飛門,但他在我們雲中城待了整整三百六十年!已經是貨真價實的本地人了,我們看看他是否能獲得勝利呢!?”
盧陣在對方的介紹中,露出了誇張的笑容,對觀眾席的長廊方向比了個挑釁的手勢,一副莽漢的樣子。
不過,盧陣可不是莽漢。
他的參賽時機和挑釁動作是研究了比賽規則后,故意做出來的:
這次比賽採取了挑戰賽的方式;
一開始任意兩個修士上場戰鬥,只要一個修士連勝了十局,就能成為該擂台的擂主,前往擂台斜上方那個靈台;
每個靈台有陣法,有靈食,有丹藥,相當於該層次雲樓中最好的洞府,擂主在比賽期間可以在裏面享受最好的待遇,但這個待遇不是永久的;
當下一個連勝十局的修士決勝出來的時候,他會挑戰擂主,勝利將成為新的擂主;
而當初賽結束的時候,每個擂台的擂主自然就獲得了仙法大賽地區賽資格。
盧陣以為,這個規則雖然聽起來隨時上去比賽都可以,但最好上台的時候有兩個。
一個是比賽剛開始;
在大家還在彼此試探不敢用盡全力的時候,先一步獲得勝利,然後在靈台上以逸待勞;而且一個擂主如果從初賽守到最後的話,那麼至少在這個仙城,他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修仙者代表;
缺點在於作為擂主,戰鬥方式是逐步曝光的,越到了後面越兇險。
另一個時機則是初賽快結束的時候;
那個時候該上台的應該試過了,對所有人戰力有了個大致評估,尤其是擂主,各種手段幾乎都曝光了,此時上台算是漁翁得利,但贏了就差不多等於確保資格,風險較低;
但這樣獲得的知名度不高,如果不是太激烈的擂台,有人會對這樣的勝者有疑問。
而盧陣作為一個成熟的元嬰修士,他表示他不要做選擇。
他完全可以先守擂試試看,如果對手太菜就受到底,如果對手太強,實在壓力過大的時候退出比賽,再收集資料,等初賽快結束的時候再換個風格再次挑戰。
在擬定了這樣的作戰計劃上,盧陣毫不猶豫的飛身上台了。
他扮演了一個莽夫,對人群挑戰。
立刻有幾個修士被他的動作激怒——也不知道是真怒還是假怒,盧陣希望是真怒,這麼容易被激怒的傢伙看着就很菜雞的感覺——躍上了擂台。
而事實也證明,盧陣的計劃非常成功。
不知道是因為前十個都是莽夫的緣故,還是因為一開始大家沒敢用出全力的緣故,盧陣沒怎麼暴露實力,就輕而易舉的獲得了前十場的勝利。
“啊哈,沒想到我們這個擂台的擂主那麼快就產生了呢!”主持人興奮的說道,“有請盧陣閣下走上靈台!”
在並不算熱烈的歡呼聲中,盧陣走上了靈台。
顯然,就連觀賽的人群都不希望那麼快就有個“擂主”,想要更精彩的比賽。
盧陣不以為意。
他走到了靈台最高處那把誇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充足的靈力讓他打了個寒顫,但更好的是視線。
坐在這個位置俯視擂台和長廊,所有人都像是位於他支配之下的小蟲子似的。
“這個感覺也太好了,但是也不能因為沉迷這個位置而忘記了一開始的計劃,”盧陣警告自己,“如果被人分析得太徹底,那還是放棄這個位置,戰略性轉移比較好。”
可盧陣頓了頓,又決定放縱自己一下:“不過,現在放鬆一點也無所謂。”
盧陣覺得整個仙法大賽的初賽就要一個月,在頭兩天出現強敵的可能性不大。
“之前前幾天不用擔心。”
盧陣這麼認為。
只是他才那麼坐定,像是跟他唱反調似的,就有一個聲音冷哼道:
“什麼仙法大會,不過如此。”
伴隨着這個聲音,一個身影飛上了擂台。
那是個頗為英俊的青年,就是一雙桃花眼顯得有點邪氣,但當他上台的那一瞬間,他身下的影子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化作黑色的霧氣籠罩在了他的周圍。
看到這一幕,人群明顯騷動了起來:
“魔氣!”
“這個人的身上有魔氣!”
“他是魔族嗎?”
那個“魔族”顯然就想要這個效果,他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對主持問道:“怎麼?你剛剛說了不限出身,不限來歷,要禁止我參賽嗎?”
嗚呼,這是個來砸場子的啊!
盧陣愣了愣,當即明白了過來,隨後新的好奇心冒了出來:
不過這次仙法大會是中境的最高階修士不倦仙尊舉辦的,又有幾乎整個中境門派和高階修士的擁護,這位到底來自哪個勢力,那麼勇呢?
*
“這魔族怎麼混進來的?”
與此同時,眺望着同樣一幕,曲千星皺
眉道。
他雖然不是這次比賽的主管人——策劃整個比賽的是莫喜,冉燈提供技術支持,所以莫喜今天忙的團團轉,正遠程遙控着好幾個賽場的進度,因而沒發現師尊竟然偷偷的帶着二師兄出門逛街了——但竟然讓師尊看到失控的一幕,曲千星是不太滿意的。
更讓他生氣的是,這種事情是理論上有預備處理方案的。
尤其是雲中城這種原本就有大乘期大佬坐鎮的地方,雖說是初賽的賽場,但應該也有很多修士巡邏,他們應該會及時過來,但等候了好幾分鐘,竟然一個巡邏者都沒有過來。
主持人顯然也在等着外力介入,他拖拖拉拉的報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位是……中境淵海出身的孽童子,曾經在東南亂石林一帶身名顯赫,只是有五百年沒有聽到消息了。沒想到,今日也來參加我們仙法大會……呵呵……”
“怎麼樣,我比那種北境來的所謂‘中境修士’更能代表中境吧?”那叫做‘孽童子’的修士卻一點都不怕外力干涉的樣子,囂張的問道,“本來這樣的比賽,就是為我這樣的人量身定做的!”
……什麼鬼話,如果只按照中境出身算,這次仙法大會幹脆別辦了!
主持人心想。
畢竟魔神戰爭后,中境人口就幾近稀少,而且其中大多數有妖血魔化之類問題,想要從中挑出沒有問題的孩童修仙可太難了,只有較為大型的修仙門派才靠眷屬的修仙家族補充人數,但更多的,都是靠小招招納外界的修士填補空缺。
也因此,像是盧陣這種,儘管來自其他地方,但在中境待了幾百年的修士,已經算是根正苗紅的中境人了——按照中境更激進一點的說法,只要去過三趟淵海魔神遺迹的禁區,就是俺們中境人。
哪怕不倦仙尊,也不是直接出生在中境呢!
倒是像“孽童子”這種已經魔化的修士,是讓修士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算入中境人的範疇的,畢竟修魔意味着各種慘絕人寰的行為,連“人”都不是了。
不過主持人感知着對方身上的魔氣,沒有把握一定拿住他,因此一邊敷衍着對方,一邊期盼着援助到來。
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巡場人員卻久久未來,倒是有些修士按捺不住了。
畢竟來這裏的,可是衝著仙法大會來的,怎麼允許一個魔族耀武揚威:
“區區魔族,竟然在此大言不慚!”
“就讓洒家來收拾你!”
這麼叫嚷着,一個光頭大漢跳上了擂台,二話不說就舉起長戈對那孽童子砸去。
那孽童子嘻嘻的笑了起來。
他不躲也不閃,只見身邊的黑霧向著那大漢涌去,一下子就淹沒了對方。
大漢失去了蹤影,而黑霧的體積更大了。
“什麼,只有這種水平嗎?”孽童子笑了起來,他又對主持道:“一個個太慢了,不如讓他們一起來吧!”
長廊處的觀眾本來還沒反應過來那大漢的失蹤,但聽見這話就怒了:
“誰去殺了他?!”
“不能讓魔族在我們雲中城肆虐!”
“如果讓這種傢伙成為擂主,將成為我們賽區的屈辱!”
“魔族人人得而誅之!”
混亂的叫喊充斥了整個走廊,毫無疑問,該“魔族”還在走廊上的話,那麼他會被人群撕碎,但這一刻,人群卻被比賽規則所限制了。
此處的擂台是單人賽,只能一對一的比賽,因此擂台周圍有禁制,在擂台上有兩個參賽選手的時候,其他人是無法上去的。
結果導致修士們跟葫蘆娃救爺爺似的,一個個上台,一個個被黑霧吞沒。
但救援一直沒來。
“師尊,我上去吧!”曲千星跟周誨申請道。
雖然他目前是金丹期修為,但對元嬰期的魔族渾然不懼的樣子,只想要儘快上台收拾了對方,搞清楚巡衛們沒有到來
的原因。
“不用。”周誨卻搖了搖頭,“他沒有傷人的意思。”
沒有傷人的意思?可那些消失的修士……
青陽輕語瞪大了眼睛。
周誨看了青陽輕語一眼,露出微笑,對擂台方向吹了口氣。
曲千星和青陽輕語就看見了,那孽童子身上散發著白色的光芒,看起來並不是魔氣,而是純凈的靈氣,而他身後的黑霧中則有一道巨大的空間縫隙,落敗的修士們被關進了那道縫隙之中。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層擂台外圍,不知道什麼包裹了一層靈氣的罩子,流光四溢,但經過的巡衛們卻恍若未覺,在經過罩子附近的時候,就自動避讓開了。
輕語覺得這個情形有點眼熟——
啊,不就是他們現在的情況嗎?
不倦仙尊明明帶着他們坐在那典禮院司吾長老所清場的範圍內,司吾長老對他們卻似乎沒有覺察。
當然,不倦仙尊是不會做出這種砸自己場子的事情的。
但這裏這個長廊上卻另有一位大能可以做到,就坐在他們旁邊。
輕語如此想着,看向了鄰座。
那位白衣大乘修士正一臉淡然的看着擂台,表情甚至有點無聊,似乎上面發生了什麼都和他無關似的。
“……是司吾長老?”輕語皺眉道,“他為什麼做這種事?”
“誰知道呢?也許是開個玩笑?”周誨不以為然道。
“這可不好笑。”輕語道。
但她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開玩笑”,卻確實無可奈何。
畢竟那個孽童子以靈氣來看,確實並不是魔族。
比賽的修士們也沒死,只是被丟進了空間裂縫。
雖然司吾長老封住了擂台,可也沒有傷害任何人,更別說他還有天道盟典禮院的身份,所以這次如果他說自己是“開個玩笑”,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頂多雲中城甚至舉辦仙法大會的不倦仙尊有點丟臉“而已”。
不倦仙尊就算再怎麼憤怒,也不能像是殺死逍遙宮的那誰一樣,殺了對方的……吧?
青陽輕語想到這裏,突然有點擔心。
從千古山莊的角度來說,她是不希望不倦仙尊和天道盟交惡的,畢竟天道盟是名義上修仙界的領導者,現在來中境的“人才”也是北境輸送,青陽家自然希望保持和平。
不過……這個司吾就是了死了,也不足惜!
身為天道盟的長老,做得都是什麼事啊!還典禮院的呢!
就這樣還敢指責他們千古山莊不夠遵守古禮,血統不夠正統!
就做得出這種事情的典禮院官員,他們才要好好的將所有禮儀重學一遍吧!
青陽輕語憤怒的想道。
曲千星也想通了關竅,不過比起懲罰司吾,他覺得現在更重要的是讓比賽恢復正常。
曲千星再次跟周誨請示道:“師尊,我上去吧!以參賽者的身份把他教訓一遍就好了。”
“不用,先等等看,”周誨卻看了一眼擂台,露出了有趣的表情,“別小看參賽者了,這次的擂主可比想像中的有趣了許多。”
“擂主?”曲千星奇怪的抬頭向著靈台方向看去。
他對一開始那個魯莽的跳上了擂台的擂主並不是很看好,何況前十場並不精彩,總讓人有一種對方是靠運氣上台的感覺。
不過,師尊這樣說,對方應該是有辦法的?
曲千星坐了下來。
一行人再次看向了擂台……小黑羊例外。
雖然小黑羊也斜着小腦袋,瞪着黑黑的小眼睛看着擂台方向,但它身下的影子卻像是擁有生命一般,慢慢的向著茶座另一邊蔓延,順着椅子向上,爬到了司吾身邊。
*
“哈哈哈,不過如此。”
另一邊,孽童子的黑霧已經“吞噬”了七八修士了。
雖然周誨使用了特殊手段,讓徒弟
們看見了孽童子的真相,但在其他人眼中,那些修士就是被孽童子被吞下去了啊!
因此在五六個修士“送死”后,再上場的修士就有點猶豫了,以至於在孽童子的挑釁中,被吞噬的修士數量停留在“八”這個數字,再沒人願意上場了。
孽童子見狀,直接將矛頭指向了主持人和盧陣。
“沒人上台了!要不然,你上?或者,直接讓擂主下來。”
“……沒有這種規矩。”主持人冷汗津津道。
他絕望的看向天空,卻一直沒有救援,而看着孽童子那麼輕鬆的“吞噬”了那麼多的修士以後,他對戰勝對方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
主持人只能不抱期待看向了靈台。
靈台上,盧陣也正臉色發僵。
倒霉,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
他懊惱的想道,但是,盧陣知道自己躲不掉的!作為“擂主”,他怎麼都會成為那個“魔族”的吞噬對象,直接上去對陣反而會死得更有尊嚴一點。
再說,他也不是沒有贏面。
畢竟“仙人之骨”這張地圖……
盧陣想着自己研究的那個辦法,他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沒有其他人願意挑戰了,就讓在下提前應對挑戰吧!”
他這麼說著,向著擂台飛去。
那孽童子見他過來,哈哈大笑了一聲,竟然不等主持人宣佈比賽開始,就指揮着黑霧向著盧陣襲去。
盧陣正滿腦子自己研究的新法術,他看見黑霧,心中一緊,也反射性的抬起手,接了手印。
伴隨着他的動作,就見一道白光亮起,一個巨大的手掌突然拍下,將孽童子拍成了肉泥。
這是一瞬間的事情。
甚至連盧陣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盧陣愣了愣,才發現,從空中拍下的手掌竟然是那擂台上作為“擺設”的巨大屍骨的!
“哈哈,我的研究成功了!”盧陣狂喜的對主持人說道。
“恭喜?”主持人也處於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態。
當然,觀眾們也沒反應過來,在半分鐘后,才發出了歡呼聲。
而在這歡呼聲中,一個聲音伴隨着恐怖的威能響了起來:
“誰傷了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