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往

運貨隊伍選取的是從龍牙鎮到車站最近的路線，而土巨鼠的出沒是最大風險因素，不過在扎莫和阿萊爾等人的護送下，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順利穿越石葬之地，到達名字與龍牙鎮由來相同的“龍牙”火車站。這座由舊澤拉吉托王國建立的火車站，在被攻陷后得到不斷修繕，如今這裏的魔法機械火車能通往索坎爾帝國範圍內的多個城市。

“聽扎莫他們說，被土巨鼠襲擊的時候，你為保下貨物起到關鍵作用。這些就當是報酬，收下吧。”貨主交給阿萊爾一個布制的小袋子，便去準備貨物的交接，消失在了車站的人群中。

提在手裏有些沉甸甸。阿萊爾打開袋子，是一些銀幣。估算數量，倒比當掉那個初級魔法道具所得還多些，足夠用一陣子。

阿萊爾在人群中穿梭，在幾列停靠的火車內找到了開往卡塔多的那一班。火車正在進行維護，幾個專業人員進行着火車動力核心的加固工作，確保魔法陣運轉后產出的動力持續並且穩定。

買票必須要有相關的信息登記，而阿萊爾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這次不能指望靠那個新教魔法捲軸來虛張聲勢，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萬一被發現可就難辦了。

這些檢票口使用的魔法陣構造相同，但能量的供應源應該各自是獨立分佈的，其中一個出現問題不會影響其他運作。阿萊爾觀察旁邊幾個檢票口的情況后得出了結論。檢票口不僅是檢驗乘客是否有票，更是確保沒有違禁物品，比如武器和魔法相關的道具，那些需要額外託運。

隨着鳴笛聲與鈴聲響起，站台的公告牌上魔法運作，顯示已經就緒的火車，包括前往卡塔多的那台。人群開始緩緩朝檢票口移動。

阿萊爾對雜亂的意識進行整理，在前天使用過提取能力后，狀態恢復了一部分，夠用幾次消解。他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消解檢票口上的一部分魔法陣來通過檢驗，儘管這會幹擾後面的人檢票。

排隊一段時間后，輪到阿萊爾。將右手朝向檢票口，隨着精神力集中，極少量紫色與金色的微塵出現並附着在掌中，沒有被發現，阿萊爾快步通過了檢票口。

“喂，這個口子是不是壞了！我有票怎麼還不給通過！”後方傳來嘈雜聲，“身上也沒攜帶什麼東西！都託運了！”

“維修人員來了！”，“昨天剛檢查過這個口子，怎麼又出問題？後面隊伍都停一停！”

阿萊爾站在一節車廂內的邊緣，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還是儘快去辦個信息證明，但要隱藏真實的身份。看行程介紹，從這裏到卡塔多需要大約四天。

片刻后轟鳴聲傳來，火車在前進中逐漸加速。

艾格尼斯來到了一個新教的臨時聖所內，這裏收容了許多瘟疫患者。

三個月前來調查的時候，病患數量遠沒有現在這麼多，偌大的聖所已經被擠滿，來來回回都是忙碌的醫師和牧師。

雙手輕攥着修女服的衣角，穿過成排的擔架和病床，艾格尼斯在一個帳篷前停下，那是這裏的管理者，伊羅爾牧師的所在。

“神會認可你們的努力。請問進展如何？”她向這位牧師詢問道。

“龍神在上，艾格尼斯修女。如你所見，患者數量還是居高不下。目前研發的藥物只能延緩病情，特化的治療型魔法陣研究進展緩慢。好在隔離封鎖帶已經建立，暫時遏制了瘟疫進一步擴散。”伊羅爾正在對着幾種藥水進行比對。他相貌端正，舉止穩重，年紀沒比艾格尼斯大多少，是一位優秀的醫師兼牧師。他從醫學院畢業后，拒絕了皇家醫療研究所的邀請，而是轉入神學院，進一步研究神聖魔法與白魔法，期望能消除更多的病痛與不幸。在新教內算得上後起之秀，因此被委派來處理這場瘟疫。

“被感染的那些牛羊都處理掉了嗎？隔離區的具體範圍怎麼樣？”艾格尼斯聽完大致情況，又問道。

“那些屍體被運走後，應該是去集中焚燒了。”伊羅爾回答，“目前隔離區的範圍是這些，跨越了三座城市，其中包括卡塔多的西側，那裏的牧場很多，情況很嚴重。”他攤開一幅地圖，上面刻有魔法陣，清晰地顯示着各片區域的隔離狀態。

“我是從卡塔多另一側的火車線路上來的。”艾格尼斯的靴子在臨時鋪設的地板上發出輕巧的嗒嗒聲，俏麗的雙眼來回掃視，仔細地查看地圖。

“調查團那邊進展如何？對瘟疫的溯源行動怎麼樣了？”這次是伊羅爾率先開口。

“已經確定這場瘟疫是人為散佈的。其他調查者找到了黑色的龍形雕像，約有半人高，三個區域內都有。那些雕像已經由調查團收容，運回聖所研究。一旦有進展我會再聯繫你。辛苦了，願龍神護佑你。”艾格尼斯帶着嚴肅但柔和的語氣，簡短地闡述完情況，便欲離開。

伊羅爾招了招手，“三十四聖所的事情我有聽說，你覺得在這片區域能找到那個失蹤者嗎？”

“我相信普蘭神父的判斷，但他沒有提到具體原因。另外，關於失蹤者，這件事情你最好保密。”艾格尼斯回頭，清澈的藍眼微微發亮，“我會把那個失蹤者帶回來的，不論死活。”

“我知道，這應該是級別挺高的秘密任務。”伊羅爾說道，“教會裏的那些複雜事情我並不太想去了解，只是正好在聯繫時聽朋友提起過。”

“是嗎？”艾格尼斯側身立定，顯出曼妙曲線，雙手環在胸前，盯着伊羅爾的雙眼，“希望你的朋友下次別在聊天裏提到什麼多餘的事情。”

“龍神在上。我會注意提醒的。”伊羅爾微笑道，“我還要去視察病人，就先告辭了。替我像普蘭神父問好。”便轉身消失在帳篷另一側，那邊傳來各種魔法的吟唱聲與醫療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