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獵物14

血族的獵物14

少女面容上閃過一絲驚詫,她無措道:“學長,什麼吸血鬼獵人,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她咬咬牙,小聲招認道:“我昨夜的確去了男生宿舍,但那是被室友誆騙,因為我、我傾慕宴川少爺,她以此為由騙我到男生宿舍,勾、勾引宴川少爺……”

說到最後,她臉頰羞紅,只剩氣音。

看着她嬌柔慌亂的模樣,薛燭緩緩收斂笑容,如一鍋沸騰的水逐漸冷卻。

少女還在急切地澄清:“我有室友偽造的宴川少爺的親筆信,她已經被父親拿下了,您一審便知。”

“吸血鬼獵人什麼的,我是萬萬不知情的啊!”

她斷線般的眼淚、哀求的語調和畏懼的神情,皆令薛燭感到厭煩和失望。

也令他想起記憶深處那個柔弱無能只會哭泣的身影。

——真無趣。

狹長的鳳眼失去焦點,如一潭死水。空氣彷彿凝滯,哭泣聲、低語聲、音樂聲,一切聲音似乎都離他遠去。

薛燭漫不經心地抬手,修長蒼白的手指撫上少女沾淚的面頰,稠麗的面容如被雨打濕的嬌嫩花蕊。

他輕撫少女面頰的指尖驟然下移,蒼白的手背上青筋猙獰。他扼住她的脖頸,像掐斷一枝花般,將她的哀求掐成破碎的□□。

少女面容因缺氧而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掌下的脈搏掙扎鼓動,預示着一個鮮活的生命即將逝去。

“薛燭!”

冷聲的呵斥響起,薛燭如夢初醒。

他的手被謝鎮野死死鉗制着,後者神情陰沉,咬牙道:“你他媽是不是找死。”

話音落下,他一拳搗了上來,薛燭堪堪避開要害,唇角不免被擦傷。

周圍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如蚊蠅般煩人,薛燭眸光輕轉,看向被謝宴川扶起的脫力的少女,她驚魂未定地顫抖,不敢抬頭看他。

謝宴川目光冰冷地迎上他的視線,譏諷道:“對於今晚的發癲,薛社長有何解釋?”

薛燭舔過唇角,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他若無其事轉向謝父,口吻輕快:“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想必謝家應該不缺一個收留我的房間吧?”

謝父自然連連答應,是一點都不關心親生女兒的安危,只想着維繫與薛家的表面關係,立刻帶着他上樓休息。

罪魁禍首施施然離去,郁姣輕輕顫抖,一圈駭人的紅色淤痕環繞她修長白皙的脖頸。

“……沒事吧?”謝鎮野伸手,心疼地輕輕觸上那片淤痕,卻被郁姣揮開。

“別碰我。”

她後退兩步,掙脫出謝宴川的懷抱,渾身上下寫滿抗拒,偏頭避開雙子的視線。

“跟我上樓,得讓醫生看看。”

謝宴川不容拒絕地再次攬住郁姣,卻被狠狠拍開。

郁姣低吼:“我說了,別碰我。”

謝宴川一滯。

少女低垂着頭,雙手緊攥,似是在極力壓抑什麼情緒一般,她不再理會二人,悶頭欲走。

謝鎮野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郁姣,你聽我解釋。”

少女被拉得一頓,驟然回頭,展露一張泫然欲泣的面容,如狂風驟雨下支離的一潭秋水。

她不言不語,只是用幾乎破碎的眸光看了兩人一眼,便抽身離去。

徒留雙子怔然,呆立原地。

“……”

良久。

“怎麼哭成這樣……”謝鎮野煩躁地搓了把頭髮,“都不聽人解釋解釋。”

他臭着臉罵罵咧咧,眉宇間卻有些懊喪和悵然若失。

謝宴川垂下眼帘:“像家族棄子一樣地被對待,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等她消消氣吧。”

·

郁姣轉頭就止住了淚,回到謝宅的卧室,倒在床上,長長舒了口氣。

其實郁姣一點不意外雙子會冷眼旁觀。

畢竟,從記憶來看,他們是從旁系被接到直系培養的,在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謝父一定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導致現在雙子受制於他。

謝父是個不堪大用的,沒什麼謀略和大局觀,賣女求榮這種事幹得不要太順手。

至於薛燭?

現在還不到揭曉真實身份的時候,只能演廢物菟絲花矇混過關,待收網之時,她一定要薛燭好看。

郁姣打開遊戲商城,如今她相當富裕,不僅還清了之前預支的積分,還攢了好大一筆,足夠揮霍了。

作為乙女遊戲,在《神明的愛人》中,一張遊戲CG抵一萬積分。

據系統說,因CG獲取條件非常玄學,獲取難度過高,所以才值天價,即便如此,進入遊戲的兩天,郁姣接連斬獲六張CG。

謝鎮野兩張,分別是[盥洗室]和[療傷]。

謝宴川兩張,分別是[櫃中貓]和[吻]。

薛燭和衛長臨各一張,分別是[灰姑娘]和[挾持]。

——值得一提的是,衛長臨的名字旁邊有一個小小的問號,表示並非真名。

掃過令人眼花繚亂的技能和道具,想到那封在謝宴川書房看到的信,郁姣若有所思,最後全款買下兩個技能:【體術大師】和【一鍵換裝】。

【體術大師】不必多說。

【一鍵換裝】:可為玩家穿過的裝扮設置快捷鍵,點擊對應按鍵,即刻完成換裝。

郁姣心念一動,一陣白光閃過,她已然成了昨夜身着男式校服的模樣。將遮面的絲巾換為黑色口罩后,裝備妥當的郁姣駕輕就熟地從窗戶爬下。

謝宅佔地面積龐大,像座輝煌的中世紀莊園,但此時夜色深沉,透出幾分詭譎的意味。

郁姣身形輕巧隱蔽,按照信中所說的地點,小心摸到一處隱秘的後花園。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正在進行一場邪惡的獻祭儀式。

郁姣蹲在一棵高大的樹上,身形被繁雜的枝葉很好地遮擋住,她撥開幾片樹葉遠眺。

只見,堪稱空曠寂寥的花園中央,零星地站着幾人。

謝鎮野百無聊賴地揪狗尾巴草,謝宴川在一旁抱着手臂沉思。

不遠處是幾位謝家旁系的少爺小姐,他們看起來有些茫然,一個個都非常緊張。

花園的青石地板上刻着一個詭異繁複的巨大符文。

這時,幾個健壯的血仆拉來十數個被蒙住眼睛、綁住手腳、昏迷過去的年輕人,將他們扔在地上。其中幾人的穿着很是眼熟,似乎是今晚替郁姣打抱不平的特招生。

郁姣眸光微閃,腦中浮現出那封古怪的信,大致內容是:

已查到薛家每一任繼承人驟然提升血脈強度和純度的方法,需要以同族之人的血肉獻祭,血緣越親近效果越好,除此之外,若想提升成功率,還需當場宰殺大量兩腳羊。

看來這群特招生便是信中所指的兩腳羊了……

就在郁姣以為這場血腥的獻祭儀式是為雙子準備的時候,謝父拉着一臉不願的謝凝,姍姍來遲。

郁姣高高挑起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概是因為謝凝如今十八歲了還未覺醒血脈,謝父心中着急,但他不敢貿然讓女兒嘗試這邪門的法子,於是多找了幾個旁系子弟做實驗。

至於雙生子,應是被謝父叫來護法的工具人。

人已到齊,儀式開始。

魁梧的血仆抓着兩個無措掙扎的旁系少爺,分別將兩人摁在符文的兩端,又提起幾個昏迷的特招生丟進符文的四角。

在謝父的示意下,血仆拔出刀,劃開幾人的手腕,血流緩緩充滿地板的凹槽,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雙子的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厭惡的神色,同時移開了視線。

看着躺在陣中任人宰割的可憐特招生,郁姣擰眉嘆息,暗自說服自己:如果獻祭儀式真的成功,作為謝凝同父異母血緣親近的妹妹,她的未來可想而知。

郁姣決定破壞儀式。

迅速翻過遊戲商城,找到個名為【火弓】的一次性道具,購買成功后,一張透明的弓箭懸在郁姣面前。

郁姣穩穩站在樹杈上,握住透明的弓,眯眼拉開同樣透明的弓弦,瞄準后凌然射出一箭。

【火弓】:可選中任一物體使之燃燒。

透明的箭羽帶起陣陣風波,無聲而飛速射向儀式中央,落入滾動着鮮血的符文之上。

詭異的無根之火驟然竄起,逐漸覆蓋了血跡,吞噬掉符文,將罪惡的鮮血焚燒得一乾二淨,一點未傷及陣中之人。

【主線任務:成功被秘密社團選為獵物,並存活一周(進度:25%)】

耀眼的火光破開濃稠的夜色。

在一片尖叫聲和怒吼聲中,謝宴川和謝鎮野同時抬頭,似有所感地望向郁姣藏匿的方向。

被層層樹葉遮擋的郁姣屏息,待兩人鬆懈后,正打算貫徹雷鋒精神,做完好事不留名地離去,卻聽耳邊響起一聲熟悉而不詳的“叮!”。

——[因果律]:身為乙女遊戲女主,你是命運的寵兒。

此時,郁姣手中的一次性道具【火弓】本該化成點點透明的微粒消散,但這玩意兒忽然閃耀出一陣極不科學的七彩之光。

在夜色中極為招搖。

就差拿個喇叭大喊‘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了,

郁姣:“……”

好消息:謝父和小嘍啰們的注意力正被詭異的火光吸引,絲毫沒發現這邊的異樣。

壞消息:謝宴川和謝鎮野已然反應迅速地摸了過來。

郁姣果斷逃跑,但那倆人陰魂不散地追在身後,甩都甩不掉。

他們實在敏銳又矯捷,郁姣沒辦法,經過一個拐彎處時,爬上管道,就近挑了個黑燈的房間,慌不擇路地推開窗戶躲了進去。

她蹲在窗下屏息凝神,聽到兩人腳步聲頓了頓,然後分頭遠去。

逃過一劫。

郁姣鬆了口氣,將集中在屋外的注意力拉回,這才猛然發現:屋內有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正死死釘在她身上。

郁姣心中打鼓,緩緩抬起頭。

只見,漆黑的室內,一個青年優雅地倚在床頭。

他身形頎長,浴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袒露大片蒼白如玉的胸膛,肌肉紋理漂亮得古典時期精雕細琢的大理石雕像。

他支着額角,好整以暇地望着郁姣。

薛燭。

又是薛燭。

這算什麼?

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虎穴的眼中亮着驚喜的光,他微笑道:“嗯?昨晚跳入我的視野,今夜直接跳進我的房間嗎?”

郁姣:“……”

太背了。

今晚實在不宜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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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在邪神的乙女遊戲[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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