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班級團建(24)

第51章 班級團建(24)

冷霧出現的快,消失的更快。

時今嵐放火燒山的計劃也就此破產,雖然她本來也沒打算真的燒山。

她在三鬼震驚的眼神中,嘟嘟囔囔把花生油又塞回包里,扁扁一書包,根本看不出來裏面裝了一大桶花生油。

實際上也沒裝,時今嵐的書包當然不可能塞得下這麼大一桶花生油,她是把花生油裝進了遊戲背包。

而在三鬼看來,她的書包像極了哆啦a夢的口袋,也越發不敢動彈。

再看地上面容扭曲的孫哥,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越來越清晰的青石台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張哲輝從地上拽了起來。

“說說,你家山神在哪?”張哲輝問道。

他問完后見孫哥沒有反應,沒好氣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孫哥被時今嵐一巴掌抽的發疼的臉頰又被他拍得發麻,頓時收回心神。

張哲輝看他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好脾氣地重複一遍自己的話。

孫哥這次沒有神經質的重複‘不能去’三個字,他神色複雜地看着眼前一行人,像是終於認命了一般,閉上眼睛道:“我也不知道……”

他剛說完就聽見張哲輝呵呵兩聲,“你們把那山神當寶貝供着,一提到就跟神經病似的嘟嘟囔囔,現在說不知道,你覺得我相信嗎?”

他雙手叉腰,因為比孫哥稍高一些,垂眼看人時帶着極強的壓迫感,孫哥本就因為一連串的變故心神不寧,被他這麼一看,霎時覺得有股大山朝自己壓來,身體比腦子更快,已經條件反射搖起了頭。

“我真的不知道,鎮上的人祭祀山神都是供奉裝滿清水的白瓷碗,我以前也好奇過,為什麼是供奉這個不是供奉其他,但老一輩的人都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說。”

時今嵐一句話嚇得冷霧退散,山神的形象在孫哥心目中搖搖欲墜,他現在老實了,張哲輝問什麼就說什麼,免得再被抽巴掌當肉墊,吃苦頭。

宋予遇見他這麼識時務,輕嘖一聲,問道:“那你們的白瓷碗都是哪來的?”

那些白瓷碗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簇新的,沒有水垢沉澱或者磕碰的痕迹,接近瓷碗邊緣的地方還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分割線,瓷碗內的清水恰恰與分割線持平,應該是有講究。

孫哥這次沒搖頭,說道:“白瓷碗都是鎮上的人在道觀里求的,大師說必須用做過法事的白瓷碗供奉才能將大家的虔誠之心傳遞給山神。”

聽到這話,幾人挑眉的挑眉,抿唇的抿唇,對山中道觀的畏懼感直線下降,因為這實在太像某些騙子忽悠人花錢說的話。

張雲燕適時詢問,“那這白瓷碗多少錢一個?”

孫哥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她問這話的意思,乖乖回答道:“三萬一個。”

霎時間,四人和三鬼皆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道觀的神秘感和恐怖感已經在此刻降到最低,時今嵐見孫哥一臉理所當然,便也沒有他告知這個所謂的大師很有可能是個騙子,再問:“我看這青石台階很漂亮,鎮上的人出錢修的?”

孫哥點頭。

“山上的道觀什麼時候建的?”時今嵐再問。

孫哥這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細想了想,才不確定道:“可能是八九十年前吧?我也不太清楚……”

時今嵐想起昨天晚上老孫吐露的玉松小鎮的秘辛,“你嘴裏的這位大師多大年紀了?”

“這……這我哪知道?我又沒見過大師,都是聽其他人講的。”孫哥磕磕絆絆回答。

時今嵐覺得這位大師應該就是老孫口中幫鎮上人娶妻破除詛咒的道士。

“你不是經常送東西上山嗎?怎麼會沒見過大師?”張哲輝不太相信地反問。

孫哥無奈道:“山上的道觀還有其他人,大師基本都在閉關替我們鎮壓山神,我哪見得到他啊?”

宋予遇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黃符,“這是那位大師繪製的嗎?”

孫哥點點頭,繼而反應過來,眼底湧出幾分警惕,“這符你從哪裏來的?”

宋予遇看他這模樣就知道裏頭有貓膩,輕挑眉梢道:“你管我從哪裏來的?你只管回答我,這符是幹什麼的?”

其實他知道黃符的用處,但這話問出口,孫哥的臉色比剛才還白幾分,而且跟蚌殼似的,把嘴巴閉緊,不打算再回答他的問題。

宋予遇忍着脊背發涼的感覺,上前一步,“這是用來驅鬼的吧?”

他展開黃符的時候,特意將正面避開旁邊的三鬼,將他用寫描繪的符文懟到孫哥面前,“你身上也有。”

言罷,他抬手去摸孫哥的口袋,後者立刻掙紮起來,張哲輝嘖嘖了兩聲,將他的雙手扣在身後,還小聲在他耳邊警告道:“別亂動啊,不然就送你去跟旁邊這三位好朋友作伴。”

孫哥渾身僵硬,宋予遇沒費什麼力氣就從他口袋裏摸出了一模一樣的黃符,用指尖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發出輕輕的啪啪聲。

他在孫哥瞪大的眼睛中將黃符塞進自己的口袋,笑眯眯道:“我尋思着你也用不上這東西,沒收了。”

孫哥目眥盡裂,剛想讓他把黃符還回來,就聽宋予遇不輕不重的威脅,“別叫,別叫啊,不然我就把你捆了丟在山上,你說鎮上的人發現你失蹤了會不會上山來找?”

孫哥面色煞白,唇瓣抽動着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他後悔了,他不應該為了那麼點錢把這幾人帶上山,最後賺錢不成,反而把自己搭進去。

但世上沒有後悔葯,他便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也只能任由眼前幾人宰割。

最後,他認命地嘆了口氣,“你們上山到底想幹嘛?”

他再蠢也反應過來自己被人騙了,所謂的旅遊根本就是借口,看風景的話也是騙人的,還帶着櫻桃髮夾的女孩即便長得再漂亮,眼神再單純,也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他成功太多次,以為自己目光毒辣,再次逮到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兔子,卻未料踢上了鐵板。

時今嵐不答反問,“你帶我們上山想做什麼?”

孫哥的神情更僵硬了,他想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但在那雙淺褐色雙眸的注視下愣是絕了說謊的想法,閉上眼睛道:“弄死你們。”

這話夠狠,奈何說話的人沒有氣勢。

時今嵐輕笑,“不止這樣吧,說具體點,怎麼弄死我們?”

孫哥額前已經冒出了冷汗,他掙扎般盯着地面,時今嵐也不催促,其他人也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樹林裏一陣風吹來,乾枯的樹枝互相拍打,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有少許綴在枝頭的枯葉搖搖擺擺飄從空中飄下。

良久后,孫哥閉眼抬頭,破罐子破摔道:“老吳家的新娘跑了。”

幾人立刻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新娘極有可能是昨晚被抓的王琳佳。

“老吳家要娶孫媳婦是要送上山給山神的,人跑了,要是我們不能按照約定送一個新娘上山,山神會震怒,整個小鎮都會遭殃。”

孫哥的語速極快,好像只要說的夠快,自己沒有反應過來,就能當成沒說過。

時今嵐眯起了眼,“所以你是想讓我去當那個新娘。”

孫哥不敢回答,宋予遇卻再次回想起昨天使用技能后看到的第三個場景,眉頭頓時高高皺起。

技能預知到的是未來的場景,那是否意味着時今嵐今天晚上的確被打扮成新娘送給了山神?

時今嵐思索了一會兒,笑道:“還挺有意思。”

張哲輝和張雲燕有些看不透她現在在想什麼,眼底透出幾分詢問。

時今嵐朝兩人搖搖頭,再問孫哥,“所以山上有你的幫手嘍?”

不管四人再怎麼好騙,真遇到危險的時候,孫哥也很難以一敵四,他既然跟着一起上山,必然有同夥。

孫哥閉緊眼睛,還是不回答。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上山。”

這話讓孫哥驚愕地睜開了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時今嵐卻沒理會他,看向豎長耳朵聽得滿臉複雜的三隻鬼,笑眯眯道:“我們一起去吧?”

三人幾乎不約而同露出拒絕的神情,但旁邊的張哲輝根本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率先抬手扣住奶奶灰青年的肩膀,一副咱們好哥倆的模樣道:“不是說要找山神嗎?咱們一起行動,人多也安全點。”

他可還記得主線任務二中,玉松小鎮的奇怪之處里,他們最先發現的第一個奇怪之處是‘旅客的遊魂’,而主線任務三中玉松山的秘密也有三個,這三個遊魂又好巧不巧出現在山裏,完全符合遊戲中能夠觸發任務線索的npc身份。

送上門來的遊戲線索,當然不能就這麼讓鬼跑了。

他面上笑嘻嘻,手裏的力氣卻大得很,根本不給奶奶灰青年掙扎的餘地,勾着他就往青石台階上方走去。

年輕女人和鴨舌帽男人對視一眼,又在轉頭時看到時今嵐滿臉笑意,低頭的低頭,壓帽子的壓帽子,乖乖跟在張哲輝和奶奶灰青年身後朝山上走去。

孫哥顏面色獃滯的被宋予遇拽着往上走。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這些人明知道山上是龍潭虎穴,為什麼還要去?!

時今嵐不知道孫哥內心的崩潰,走在他身邊又問了一大堆問題,孫哥麻木地回答,但給出的線索着實有限。

比如,他根本不知道山上的具體情況,道觀都是大師和他的門徒在管理,根本不容許鎮上的人插手。

得知孫哥沒有提前和道觀里的人打過招呼,即將抵達山頂的道觀時,時今嵐讓宋予遇和張雲燕以及三鬼看着他,並讓他們找個地方躲起來,自己和張哲輝一起裝成上山求姻緣的遊客。

偌大一個廣場,能一眼望到盡頭,在廣場的右上角處,有棵極為龐大的古樹,古樹靠近地面的枝椏掛滿了許多紅繩,每根紅繩上都吊著兩塊木牌,隨着山風吹過,木牌碰撞發出噼里啪啦的清脆響聲,聽着十分悅耳。

道觀在古樹的左側,磚瓦飛甍,乾淨古樸,有股淡淡的歲月感,有個穿着道袍的青年道士正拿着掃把在掃道觀前的落葉,看見有人從青石台階下走出,將掃把放好,走到兩人面前行了個道禮,不緊不慢道:“二位是來此參觀的遊客嗎?”

他語氣溫和,穿着深青色道袍,頭髮被束在冠里,十分有禮,一時間誰也看不出他虛假面孔下的黑心腸。

時今嵐點點頭,又擺出哄騙孫哥的天真單純樣,好奇道:“不是說有很多人來求姻緣嗎?怎麼這裏空蕩蕩的只有你一個人?”

青年道士笑道:“這小道哪知道?許是山下的小鎮有什麼新鮮事,遊客們都不着急上山。”

時今嵐不輕不重地哦了聲,興緻勃勃道:“我聽說你們這有位大師批命特別准,大師在嗎?我想請他給我算算。”

“在的,二位請隨我來。”他比了個請的手勢,從頭到尾的舉止都十分有禮,只是在轉身的時候,暗含打量眼神從時今嵐臉上掠過。

時今嵐何等警惕,當然察覺到了,但她故作不知,拽着張哲輝跟在青年道士身後,還饒有興緻從口袋裏摸出張紙,小聲道:“我來之前還特意把我的出生時間換算成了生辰八字……”

她拿出的是昨天晚上隨手默寫的《水調歌頭》,在張哲輝無奈(劃掉)無語的眼神中,小聲把在公交車上糊弄老道士的生辰八字念了出來,聲音不大,剛好能傳進走在前頭的青年道士耳中。

時今嵐記得清楚,昨天晚上老孫說過,玉松小鎮每年都要給山神供奉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這個生辰八字恰好是,現在剛好可以釣魚。

青年道士果然有了反應,他笑起來道:“您的生辰八字是極好的。”

時今嵐頓時露出驚喜的神情,“真的嗎?”

“自然,我們觀里來過一位和您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的女士,她嫁入了一戶好人家,不久前還來還願了。”青年道士溫和回答。

時今嵐臉上的神情卻從驚喜轉為了失望,青年道士有些納悶,下意識詢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女孩搖了搖頭,頭上的櫻桃髮夾也跟着顫三顫,“我還在讀書,是想讓大師幫我算算能考上清北不?”

張哲輝:“……”

郾城統考排名前三的人物,您老考不上清北,誰考得上?

這人凡爾賽,舉報了!

青年道士也跟着呆了呆,禮貌道:“我們道觀只算姻緣……”

時今嵐頓時啊了聲,失望之意溢於言表,“這樣嗎?那我還是回去好了,我對算姻緣不感興趣。”

說完,她拉着張哲輝就要走,青年道士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快步攔在兩人面前,“也算考試!也算考試!”

這急轟轟的模樣,生怕兩人跑了。

時今嵐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他,臉上寫滿了不相信,“你可別哄我啊?剛剛才說只算姻緣,見我要走又改口,難不成是想騙我錢?”

青年道士:“……”

他想罵人,但硬生生忍住了。

青年道士努力維持住溫和的口吻道:“您可真愛開玩笑,我們道觀是出了名的靈驗,說只算姻緣,是師傅他老人家鍾愛這一道,且平時想請師傅批命的遊客太多,便設了個限制,但今日只有您二位遊客,也不是不能破例。”

時今嵐像是被說服了些,但還是沒有轉身的意思,青年道士只能再接再厲,“您都費這麼大力氣爬上山了,若是什麼都不做就這麼下山,豈不是白跑一趟?”

見時今嵐還是沒有絲毫動容,青年道士咬牙加碼道:“且師傅為遊客算卦是從不收錢的,沒有騙錢一說。”

時今嵐這才緩和下神色,甜甜笑起來,“我就說嘛,大師受整個小鎮的人崇拜,怎麼會騙人錢?是我冒犯了。”

她轉過身,又拉着張哲輝朝道觀里走去。

在她轉身後,青年道士的嘴角猛抽一下,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不對勁在哪。

張哲輝悄悄給時今嵐豎了個大拇指。

以退為進,搞人心態,還得是您老人家出馬。

時今嵐默默把他的大拇指摁了回去,笑得唇瓣彎起,一派天真無邪。

一隻麻雀從姻緣樹上飛下,掠過三人的頭頂,一路飛到道觀內某處閣樓翹起的檐角上。

閣樓里,站在陰影里的人拿下望遠鏡,將手背貼在抱着右眼的紗布上,輕嗤一聲。

黑色道袍撩起,珠簾碰撞琵琶作響,麻雀從檐角上飛進閣樓里,站在一隻雪白的瓷碗上,有些困惑的低頭,濃郁的血腥味從瓷碗中飄出,裏面有隻圓溜溜的眼珠,眼珠上有灼燒的痕迹,還帶着兩滴蠟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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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全班在無限遊戲瘋狂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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