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灰鬃來襲

這天下午，喬恩和剛剛巡視完防衛回的山姆一起坐在剛建好不久的守衛堡里，位於地下一層的守衛堡壘核心，有一個頗大的地爐，幾名輪班休息的軍官和他們一起圍着爐火，鍋里有一直備着的熱麥酒，按軍紀，值班軍官不能飲酒，不過在天寒地凍冬季長達8個月的北境來說，輪值回來喝一杯滾燙的麥酒，可以算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喬恩不愛飲酒，也就沒湊熱鬧，反而是和匆忙喝了一杯就和拉過來的山姆一起檢查這次補給送來的雙筒獵槍，按照喬恩的要求，黑鴉堡的工坊已經開始小批量生產雙管獵槍和配套的彈藥。第一批只有兩隻，配套的獵槍彈以獨頭彈為主，數量超過300發。配備給火槍中隊自然是不夠的，但是喬恩準備等產量上去以後，半年裝備整個火槍中隊還是做得到的。至於這兩隻，喬恩準備用來從中隊挑選出色的射手用來培訓。

這時忽然西方的遠處傳來一聲火槍鳴響，是哨兵的示警槍聲。

爐火旁邊圍坐的軍官連忙起身，抓起身邊的武器就衝出門，山姆讓喬恩去集結營地的休息士兵，而自己則是帶領着軍官們沖向防線。

匆忙集結的士兵還在列隊，這時防線上的原本一槍一槍的清脆轟鳴忽然變成了排槍的齊射聲。離防線還有幾百米的地面也開始有輕微的震動。然後就是一聲矮人火炮的轟鳴，在火槍火炮的轟鳴聲中，還夾雜着陣陣的野獸嚎叫獸鳴和人類士兵的慘叫。心知外圍防線已經近距離交火的喬恩立刻留下一名軍官負責帶領一隊士兵前往礦區保護庫洛，自己則帶領已經集結完畢的約100名士兵前往防線。

剛到外圍防線，就看到山姆的大聲命令：“火槍手自由射擊，步兵前進”

只看到數十名持盾步兵咬着牙越過已經射擊完畢正在裝填的小型火炮，沖向防線的中間的唯一通道。瞬間就看到沖在最面方几名士兵被撞飛了起來，跟着就是山姆的嗓子大吼：“軍官上，頂住！”七八位肩膀帶着白羽毛的軍官紅着眼拿着盾牌再次沖了上去，一陣地面都為之顫動的可怕撞擊聲后，兩名渾身是血的軍官被士兵們七手八腳的拖了回來，被綁在左手上的盾牌已經支離破碎，無力的手臂垂在地上。在山姆的怒吼中，第二隊士兵又低頭沖了上去，這時通道兩邊胸牆后的火槍手已經大多裝填完畢，火槍聲再次不停的響起。

趕到的喬恩並沒有猶豫，一揮手，身後的步兵直接撲向缺口通道，作為後備隨時頂上，而剩餘的幾個小隊的火槍手也加入到胸牆后的射擊陣列里。

看到站在火炮旁邊的山姆正在不停的給軍官們下命令，喬恩也不多話，擠上前去。山姆也沒回頭，咬着腮幫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灰鬃野豬”

出現在胸牆后喬恩視野里的，則是漫山遍野的碩大野豬，灰白色的野豬身體長度接近一米六，而光喬恩能看到的範圍內，就有至少數百隻以上的灰鬃野豬，蜂擁衝鋒的野豬擁有驚人的速度和力量。而讓喬恩震驚的是，衝鋒的野豬根本無視胸牆前寬度達到五米的加深壕溝，直接衝撞進來，騰空的野豬居然能飛躍過壕溝，在火槍的攢射下半數都死在衝鋒的路上，剩下半數都直接撞在了胸牆上，還好加厚胸牆厚度足有一米多厚。野豬也都掉進了壕溝里。現在的壕溝里已經有接近200隻撞得頭暈目眩又被地刺困住的野豬，幾乎把壕溝填上了三分之一。

中間的通道是壓力最大的，一隻拉開距離全力衝撞過來的灰鬃野豬擁有驚人的力量，普通士兵只有被撞飛重傷的結果，軍官全力也只能勉強抵擋一兩次撞擊而已，衝進來的野豬在被軍官阻止后喪失了衝擊力就會被旁邊的士兵亂刀砍死，而遠處奔涌而來的野豬多達數百隻。一聲聲巨響中，頂上去的軍官已經被抬下去一半了，普通的步兵更是傷亡慘重。

眼睛已經發紅的山姆拎起手邊的大盾和戰斧，準備自己上。喬恩一腳踹上去：“你是指揮官，你上去了誰指揮”

“廢話，我上了當然是你指揮”山姆回頭對着喬恩和身後的軍官吼道然後拎着盾牌和一隻戰斧就要衝上去。

“白痴，就知道靠肌肉硬上，聽我的”喬恩死拉活拽把山姆留在原地。然後開始下令。

通道兩邊的兩隊火槍手不再向壕溝對面開火而是從側面向通道上衝鋒的灰鬃野豬射擊，側射的命中效果是經過地球上戰爭檢驗的，遠遠超過正面開火。於是沿着通道衝鋒的野豬紛紛被打倒，後面的野豬被鮮血刺激到了，更加瘋狂的發起了衝鋒，而迎接他們的是一門裝填了散彈的矮人火炮，轟的一聲巨響，整個通道正面的四五頭野豬被一清而空，破碎的野獸肢體漫天飛舞。

“軍官頂上，兩分鐘后後退”喬恩繼續下令，雖然軍官們不清楚為什麼只要求自己頂兩分鐘，但還是嚴格遵守命令。兩分鐘后狼狽不堪但沒有什麼傷亡的軍官們又一次退回胸牆后，接着另一門裝填好散彈的火炮又頂了上去。火炮轟鳴中通道又一次被清空。目瞪口呆的軍官們互相攙扶着面面相覷，“我們只是掩護火炮裝填的盾牆？”

“愣着幹嘛？又該你們上了”喬恩一腳踹在身邊一名提着盾牌握着單手劍的軍官身上。“給我再頂兩分鐘”

反應過來的軍官們換了一面盾牌又沖了上去，明白了自己角色的軍官們雖然有點鬱悶，但馬上就適應了，由於周圍少了原本脆弱的普通戰士，軍官們也一改原本正面硬抗灰鬃野豬的衝擊不能後退的打法，讓出一半的正面，用盾牌的斜面迎接野豬衝撞，換一個卸力，直接讓野豬改變方向撞在胸牆上，然後一腳把頭暈眼花的二百多斤野豬踹進了壕溝里。這種巧妙省力的方法看的喬恩眼前一亮“在山姆這個肌肉男手下這麼久了大多數人都有點呆，不過稍微點一下，這些傢伙其實一點都不算笨啊。”

以軍官盾牆支撐火炮裝填，火槍小隊掩護削弱衝擊密度，灰鬃野豬的集群衝擊力度立刻就被大大放緩了。有了喘氣機會的喬恩立刻下令後備的數十名火槍兵也頂上來，雖然胸牆上已經排滿火槍兵了已經，但是後備兵的任務是給前排的熟練火槍兵裝填彈藥，這樣前排的火槍手的射速也得到了大大提升。喬恩甚至還有富餘從營地的第二道防線又拉過來一門火炮，三門火炮輪流裝填射擊，不敢說防線密不透風，起碼在壕溝填滿前，就靠這幾百隻野豬死光了都沖不進來，而除了軍官，其他步兵已經就不要堵口了，部隊的傷亡幾率迅速降低了下來。

山姆隊長看着井井有條輪換上去矮人火炮和軍官，再看看胸牆上接過後排裝填好的火槍不停射擊的火槍手們。“這讀過書的人就是厲害，這都打了半天，我居然沒事幹了？”

喬恩回頭告訴他：“你是當大頭兵習慣了，什麼時候都是自己悶頭帶頭往前沖，你衝上去了，誰指揮？”

“我戰力最高，我不上去頂住，我手下的早就死光了”山姆也是不服氣的說“再說能堵口除了這些小隊長以上的軍官，哪個能扛得住這些傢伙一個衝鋒啊？”

想了想，喬恩也是無力反駁，布萊西斯世界中，強者為尊。軍隊中更是如此，五級以上的職業戰士毫無疑問是軍隊的中堅，軍階也和戰力直接成正比，一隻軍隊中戰鬥力最高的大多是指揮官本人，在激烈的戰鬥中，只有靠軍官和指揮官的身前士卒來帶動士氣，才能保持軍隊不會崩潰。更有出色的強者，部隊更是以指揮官名字命名。這樣的部隊也往往是軍團的精銳中的精銳。

就按現在的實戰表現來說，沒有這些五級六級的小隊長級別的軍官奮不顧身的頂住灰鬃野豬的衝撞，一旦當成群結隊的灰鬃野豬衝進營地，對於那些後備火槍兵和礦工壓根就是屠殺，直接整個營地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