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小隊、舍友

作戰小隊、舍友

[骨伽]示意一眼旁邊的助教,助教上前一步,吼道

“所有人員,站好方隊,聽上級訓話!”

十個方隊以簡捷、迅速態度站好隊伍,挺胸抬頭注視着已經走上訓話台的教官[骨伽]。

[骨伽]微微點頭,道

“有幾分戰士的模樣,廢話不多講,簡單說明特訓大致情況”

“第一,你們現在總人數要降至到三百二十人,也就是說那七十九人初次考核不過關,降級前往別區進行特訓,還有一人已被擊殺”

隊伍中不少人驚呼出聲,大家雖然清楚擊殺是有原因的,但難免有些被震懾到,也想明白個究竟。

“我知道你們再想什麼,被擊殺的人員,真實姓名叫羅斯,是另一板塊大陸[山躍]的首席叛軍集團派來的探子,判以死刑,符合組織規定”

“死之前,拿他當個考核教材,也算是廢物利用”

“下面,我要講第二點”

“剩餘的三百二十人將初步分定二十人一支的作戰小隊,然後統一分配宿舍,隨機抽選”

“第三點,第一科目的訓練時間只有三周,你們需要熟練掌握七個小科目,加上期間要完成三個派遣任務”

“時間緊、任務急,各小隊自行選出隊長,由隊長挑選任務”

“最後一點,這裏的特訓基地是組織內死亡率最高的,我們只有不讓你們死於暗殺的義務和教導好你們的責任,其餘情況,好自為之”

“現在,由助教指引你們到寢室,自行休整”

[骨伽]轉身離去,沒有作片刻停留。

一旁的助教翻開手上的登記本,然後大聲念道

“張志偉、趙壚、孫泗水、劉全、約翰·李、王磊……”

助教念出一串人的名字,旁邊的工作人員們一一將他們帶領到來時乘坐的野外作戰運輸車。

他們入訓考核不及格,這裏不適合他們。

看着最後一個不及格預備員的離去,助教合上登記本,帶領大隊伍向寢室方向走去。

在人們面前的是一座座小型鈦合鋼板組裝的寢室,寢室門口有個簡易的洗漱台,不遠處還有專門的體能訓練室、格鬥器材室、槍戰模擬室等等。

身為全球戰爭后的倖存者,並且還是[執行者]的一員,槍械是他們最為親密的朋友。

助教站在槍械模擬室門口,嚴肅道

“你們自己強化訓練,我沒有意見,但如果學習那幾個瘋子長時間待在裏面,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穿上保護服”

這裏的槍械都是真槍實彈,只不過會在使用者進行實際對抗時,換成自主研發的感應器罷了。

每顆子彈的彈頭都有微小型錨點,一旦發射后錨點內部會發出微小信號,擊中人體身上,會使人體神經產生錯誤判斷,讓大腦以為真的挨上了一槍。

而保護服會自動記錄你進入訓練室的時間以及身體各項狀態,一旦超過瀕臨值,就自動免疫錨點信號傷害。

一開始進行實驗、內部推廣至多二十六小時使用,每次使用后需要隔一到兩天時間休息,並無不良反應,所以沒有再花費資金研發保護服。

可自從有幾個瘋子違反規定,私自逗留在訓練室,連續三十六小時始終進行槍戰模擬,最後導致造成大腦神經的真正破壞,始終認為自己在被槍擊。

以人類目前科技而言,數以萬億計的神經元依舊是個難以攻克的課題,哪怕有着最為雄厚資金、技術、人才的[流螢]統治者組織也是才剛剛入門。

所以這幾個人到現在還在無時不刻忍受着撕裂、灼燒、麻木、酸癢綜合在一起點痛苦。

初次被吸納進[執行者]組織的人員也有想過,既然這麼痛苦,也無藥可救,為什麼不自殺呢?

他們將這一疑惑交給自己的基礎課老師的時候,基礎課老師怒罵了他們一頓。

人類的偉大革命事業還未完成,人類的末日還未真正降臨時,心中卻冒出自絕於革命事業的、自絕於低谷中的,都是愚蠢的人。

人類至今能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從自我毀滅中苟且存活至今,靠的就是雖萬苦、仍往前的脊骨,而非自絕於三尺白綾,而非自刎於霸王烏江河畔換來的,更不是西方詩人靠凄美愛情古典換來的。

末日來臨,首先是存活,然後忍受痛苦、尋找突破口,最後再感性的吟詩歌唱。

其餘反方向的行為是最為愚不可及的行為,哪怕它真的很浪漫。

[執行者]雖是擁有崇高遠大目標的理想者,但絕不只是理想者,所以我們叫作執行者。

強調以最為理性的判斷來改變這個混亂且極度癲狂的世界。

……

[執]分配的寢室就是一號,跨入寢室里,裏面擺着四張簡易鐵板床,上面鋪着一層軟硬適中的墊子和放着軍綠色的被子、枕頭,跟正常軍營並無兩樣,無非就是多了一個設計投影台。

[執]左右轉轉,摸索着周圍的物品,在腦海里搭建一個大致的空間環境,以方便後續集合訓練。

這時,[執]的身前站着一個人,笑嘻嘻道

“你好,很高興再次見面,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王嘉宇,來自西南分區的D4125區,去年加入的組織”

[執]還沒來得及張口,王嘉宇就接着道

“你長得這麼白凈,是不是今年剛加入的,叫我一聲大哥,以後我帶着你吃香喝辣的,怎麼樣”

“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是靦腆?還是社恐啊,沒事,哥不社恐,哥心理素質倍棒”

“咦,你咋沒點反應啊,該不會是站着睡著了吧?”

“站着都能睡着,太厲害了,能不能教教我!我可跟你說啊,我可是西南分區D4125的天……才”

“哎喲,我嘞個去!”

“砰”,王嘉宇被一腳踹飛到寢室裏面的牆壁,而踹他的人此時鬆開抓住的門檐桿,落在地面上,拍拍手上的灰。

站在寢室門口的是個高挑的女子,腰間斜挎着兩柄長度相差幾分的長刀,一柄長約八十五厘米的唐刀,一柄約七十八點七厘米的太刀。

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背後,典型的公主切造型,一雙丹鳳眼冷冰冰的掃視室內,然後停在[執]的身上,開口道

“你好,我叫櫻井萘,來自全球聯合地區S1573中心城區”

[執]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換方向,微笑道

“你好,我叫[執],來自東南區A349軍事城市”

“你為什麼在圍一圈黑布在眼睛上”櫻井萘指了指[執]的眼睛

“這個是用來標註我的眼睛是看不見的,省得待會還有人以為我會站着睡覺”

[執]指向自己的眼睛解釋道

櫻井萘點點頭,走到三號床左下,開始整理自己的內務,沒有對為什麼男女同寢而表達意見。

[執]指着王嘉宇的方向,對櫻井萘道

“你要不要幫忙搭把手,把他拉起來”

“哥不需要!”

王嘉宇哼唧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隨後攬住[執]的肩膀,大大咧咧道

“哥們,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你眼睛看不見啊,害的我鬧這一出”

[執]不禁哭笑不得,道

“我想說,你也沒給我這個機會”

“算了,這都不重要,給你介紹一下——櫻井萘,我爸爸家的妹妹的外甥的三姨夫的姐姐的外婆家的二兒子的女兒”

“是不是感覺很繞?”

[執]點點頭

“繞就對了,我編的,厲害不”

[執]要是能翻白眼早就翻了,配合道

“6”

“她是我一年前特派來的戰友,一副雙刀耍的厲害,這次特訓后如果成功快速突破,可能就會上升至C級小隊,允許自起代號名”

“你知道代號名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執]順着他的話問道。

王嘉宇兩眼冒光,興昂昂道

“意味着榮譽、意味着可以真正參與外派任務,前往本地區所在大陸的任何位置參加戰鬥”

“不過像我們這些沒啥天賦、特長的人,離擁有自己的代號名,還差的遠呢”

[執]這個時候打斷了王嘉宇的話,道

“稍等一下,麻煩把“們”字去掉,我已經有代號名了”

王嘉宇撇撇嘴,道

“少來,我們正常人做任務都得提前了解任務的各方面資料,然後謹慎的行動,有時候還不一定能完成”

“不是我歧視你啊,盲人只會比我們更難,所以我知道你想表現自己的心情很急切,但你先別急”

[執]無奈道

“唉,我真的有代號名,要不然你先猜猜我叫什麼名字?”

王嘉宇不假思索道

“叫[執]啊,不然叫啥”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抓住[執]的肩膀,高呼道

“不是吧,你是不是開掛了?還是買通了審批處?這沒可能啊,我們組織最嚴查金錢流通明細,所以你是真的!”

[執]點點頭,沒有否認他的判斷。旁邊剛收拾完內務的櫻井萘頓時豎起自己的小耳朵,不留痕迹地慢慢向倆人靠近,也是有些好奇。

她雖然看起來有點冷,但這主要是因為她冷艷的外貌給人的第一印象太過深刻,外加上剛認識[執],櫻井萘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而王嘉宇老是喜歡拿社恐去氣她,所以久而久之,櫻井萘一見到王嘉宇嘚瑟的模樣,經常上去就是狠狠一腳。

美名其曰,加強臀部肌肉訓練。

[執]做出暫停手勢,道

“停停停,打住,打住”

房間雖然安靜下來,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灼熱,王嘉宇、櫻井萘倆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執],尤其櫻井萘閃爍的眼神,還有時不時有摸刀姿勢,看起來着實有點過分。

感受到倆人不對勁的目光,[執]就是失明,也能想像到他倆的表情,趕忙向後戰略性的撤退一步,無奈道

“別這樣看我,我之前失明的時候,安裝了組織的電子神經感知器,所以能參與作戰行動,昨天剛摘除”

櫻井萘搶先一步,問道

“為什麼要摘除,我從剛到集合場就注意到你了,觀察過你的肌肉線條,跑步姿勢,還有呼吸方式,你都是個很好的戰士”

[執]聳聳肩,微笑道

“是總部安排的,服從命令而已”

王嘉宇恍然大悟,道

“原來是總部啊,那沒事了”

[執]也不可否置的點點頭,總部肯定有他們的原因,沒必要來陷害他,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這是[執]自誕生后,剛跟隨老闆踏入[執行者]東南區分部大門時,就出現的直覺。

[執]也是憑着這個直覺選擇跟老闆走的,末世戰爭后的人類世界惡人那麼多,嘴裏滿是給你希望、給你機會,然後把你擊暈拿走你一切值錢有用的東西。

[執]若是天生跟別的小孩子一樣,早就被賣八百回了,哪還能輪到現在留在老闆的身邊。

櫻井萘好奇道

“那你想過後面怎麼做嗎”

[執]搖搖頭,對他而言,現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時候,跟着感覺走。

櫻井萘沉默一下,抬起頭,拍拍[執]的肩膀,微笑道

“以後我倆幫忙照顧你,是不是,王嘉宇”

王嘉宇在旁邊回應道

“啊對對對”

[執]微笑道

“好”

王嘉宇看着兩人,疑惑道

“你們不覺得還少一個人嗎”

這時,助教在門外拿着擴音器,喊道

“各小隊隊員穿配好作訓服,格鬥訓練室集合!”

“遲到的隊員,自覺科目訓練后加練!”

[執]趕忙向外跑去,王嘉宇在旁邊拉着,帶着[執]就往人群里扎進去,四處橫衝直撞,可算是擠進了格鬥訓練室,站在隊伍前方。

[執]揉着自己的臉,剛才不知道有多少個人撞到他的臉,那叫一個疼啊。

櫻井萘斜挎的兩柄長刀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身形,像是一頭迅捷的野豹在人群中尋找空隙穿插,輕鬆自如地站在倆人身邊。

用時不長,三百二十名預備員整齊排好,目視正前方的空地,室內有着二十多個超大圓形格鬥囚籠。

每個格鬥囚籠的直徑為三百五十米,所模擬的地形、氣溫不同,但中心都有放置三樣鐵制武器。

[骨伽]和還有幾名助教已經早早的站在裏面。

[骨伽]緩緩開口

“看到格鬥囚籠了吧,我的教學方式很簡單,十六支小隊內部混戰,勝出的十六名隊員再接着打一場,只留下一名勝利者”

“考核時間六個小時”

幾名助教將各支小隊帶到格鬥囚籠門口,分發眼罩示意他們戴上,等待所有人停在指定地點后,將鐵門鎖死。

分配給[執]他們的格鬥囚籠模擬的是熱帶雨林氣候,直衝天空的參天大樹、隱約傳來動物的嘶叫聲,這些都在告訴選手們,這片叢林有點危險。

至少[執]剛分配到的區域,腿腳上已經纏上了一條暗灰色的長蛇。

[執]、櫻井萘、王嘉宇等二十名預備員分佈在格鬥囚籠的各個角落,由於地形的不同,有的一眼可見,有的人被叢林掩蓋住。

[骨伽]此時坐在格鬥室的最高處看着下方,沉聲道

“開始”

各個場內的選手都動了起來,大多數人的目標是地圖中心的三把武器,在眾人都徒手的情況下,有把武器用的好,取勝就宛如殺雞一般簡單。

聽到開始,[執]立刻向地上一滾,抖掉腿上的灰蛇,然後快速就近尋找一顆大樹,[執]的優勢在於相比於其他預備員他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弱點卻更為明顯,就是看不見。

此時尋找一顆能夠隱蔽身形的大樹是個不錯的選擇,這是[執]初步定下的作戰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確定自身的方位,辨別周圍是否有危險。

過了好半晌,沒有動靜。好,把握機會。[執]從樹榦滑落道地面上,一點點圍着身邊這棵樹向外摸索,丈量一個大概的長、寬度。

然後跪在地上,雙手十指插地,開始一點點的徒手挖開土地,土地並非都是鬆軟的、純泥土。

期間遇到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塊、石子和硬如岩石的泥土塊,指甲掀開也成了正常情況,細小的沙礫附着在手指的傷痕里,令[執]的手指不自禁的微微抽搐。

[執]面色不變,還在努力的向下挖,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一個差不多深的坑出現了。

[執]向四處摸索,企圖摸到一個能刺傷他的藤蔓灌木叢,還好在受傷這方面,[執]一直都是被眷顧的,他成功找到一根足夠長的藤蔓。

[執]小心翼翼的順着藤蔓的枝幹碰到一朵花瓣,小心的將花蕊中的種子放入手指間慢慢摩搓,很快就分辨出這是“蜂奇麗”灌木叢藤蔓的種子。

“蜂奇麗”是一種有着麻痹、刺痛加微小神經毒素,讓人產生暈眩效果。

因為具有馬蜂蟄的痛感外加花蕊鮮艷美麗,所以被起名為“蜂奇麗”。

它的每根刺都具有這種效果,當然它的種子所帶有藥性更猛一些。

好消息,一根藤蔓的量足夠毒翻三個成年人,對[執]目前的處境是有巨大幫助作用的。

壞消息,嗯,[執]已經中招了,“蜂奇麗”的一根毒刺已經扎進[執]的左邊大腿。

灼燒感迅速在傷口周圍蔓延,腿部漸漸發熱、紅腫,所幸中毒不深,暈眩和麻痹效果並不明顯。

[執]脫掉褲子,從水坑中捧起一手水,淋洗傷口,並在坑的底部挖出一塊濕冷的泥土敷在腫包處起到冰鎮消腫效果。

做完簡易處理,[執]接着擴大陷進範圍,時間大概過去半個小時,[執]湊齊了各種材料,製作了幾個有意思的小陷阱,主要是引導獵物落入中心大坑。

[執]來回拾取枯枝落葉掩蓋在陷阱表面上,然後儘可能的將地形恢復正常,把自己的痕迹抹掉。

從開始到現在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執]靜靜在樹冠叢里等待,嘴唇嗡動,十、十一、十二……

地圖的另一個角落,櫻井萘俯下身子,緊靠在一顆大樹後面,打量着周圍的狀況。

暫時沒有危險,櫻井萘站起身用力掰斷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樹枝,在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鋒利的巴掌大石塊片。

櫻井萘很快將木棍一端的打磨尖銳,向上拋了拋,嗯,還算勉強趁手。

這個少女可不是個善茬,造出一把簡易武器就開始遁形,貓起來抓人去了。

這不,一個送上門的就來了,來人是一個鬍子拉碴的微胖中年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四處打量着周圍,目光定格在地圖中心方向,全然沒有感知到櫻井萘的存在。

看樣子是個對武器有想法的選手。

中年男人的整個背部暴露在櫻井萘的眼前,這個颯颯的少女能放過這個機會嗎?

顯然不能

櫻井萘從樹上跳下來,樹棍瞄準男人的上背部狠狠劈下。

“咚”眼前的男人消失了,全力一棍落空!櫻井萘反應也是相當快,腳尖一點地面向後撤退,沒有任何猶豫停留,哪怕這一下可能會傷到她的腳踝。

櫻井萘剛剛拉開距離,帶惡風的鞭腿擦衣而過,抽擊到一旁的樹榦上,發出樹皮碎裂掉落的聲音,然後穩穩收回。

這力道,抽裂樹木外層卻沒有任何損傷,泰拳無疑。糟糕,碰到硬茬了,少女沒有選擇轉身逃跑,相反戰意昂揚。

櫻井萘雙手握緊木棍,向前快速衝出,木棍高高舉過頭頂,朝准男人頭部劈落。

男人左滑步躲過一擊,貼近櫻井萘近身範圍,朝准腰部閃電般猛捶一拳。

泰拳——[刺拳]

櫻井萘腰間瞬間如同讓人拿榔頭用力砸了一般,跪倒支撐在地上,劇烈陣痛從腰部直衝大腦,連帶的心臟都緊縮一下。

櫻井萘強忍痛苦向左翻滾,躲過男人的接至而來的高抬下劈,猛吸幾口氣緩緩站起。

中年男人沒有接着追擊,反倒是笑呵呵的摸着肚皮,道

“你好啊,小姑娘,我叫胡老漢,你可以叫我胡叔”

櫻井萘沒有吭聲,趁着這點時間,抓緊緩幾口氣,然後找個機會溜掉。

實力差距不大,叫對抗

實力差距小大,叫磨練

實力差距過大,叫傻子

打不過就跑,才是一個聰明人該乾的事,只不過胡老漢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圖,樂呵呵道

“別想了,跑不了,老老實實的擊倒我,要不然我把你擊倒”

櫻井萘握緊木棍,不想了,全力打過再說,萬一成了呢。再次大步上沖,從左橫劈胡老漢的腰部,看着距離目標越來越近,櫻井萘不禁露出喜悅的眼神。

人影再次消失,胡老漢後撤步連接右閃步移動到櫻井萘的左側,又是近身範圍,胡老漢手刀砍在木棍上,木棍被打飛至一旁空地上,隨即拉住櫻井萘的衣領將其甩出去。

櫻井萘倒飛出撞在一顆樹木上,然後摔落在地上。

“咳咳”櫻井萘嗚哇一口吐出鮮血,然後死咬牙關將後續血液咽了回去,顫顫巍巍的從地面爬起、重新拾起木棍、站立。

“サムライの目的地-戦いの死”

櫻井萘嘴裏念道,隨後大喝一聲,再次沖向胡老漢,跟第一次一樣——豎劈。

木棍快落到胡老漢頭上時,櫻井萘猛的一扭手腕,強行轉為斜劈,目標是男人的肩脖處。

“砰”木棍應聲而裂,胡老漢捂着肩脖處,後退幾步緩解疼痛。

成了!

櫻井萘只有這一個念頭,可她沒有在力氣支撐自己進行下一步攻擊,手腕處已經有輕微錯位,腰部、腹背部傳來的鑽心疼痛已經越發明顯,不是轉移注意力就能接着忍住的。

胡老漢沒有任何憤怒氣相,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道

“武士的歸宿是戰死?看來是島國人啊,我記得你是練雙刀的,我也練這個,很有緣啊”

“好了,快拜我為師,訓練結束后,拿你的佩刀跟我打”

櫻井萘愣住了,當她剛聽到胡老漢說出她是島國人的身份時,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國家無論是在末世戰爭前還是戰爭時都對自己的老師,甚至說是父親做出過無法磨滅的傷害,這是她沒法改變的事實,身為島國的血脈,懺悔是她必須需要承擔的。

但還好,[執行者]組織沒有針對她,反而還派有相關的工作人員教導她如何與他人相處。

或許[執行者]真正讓人着迷的是它的同一性吧,[執行者]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島國人,而是所有人類的叛徒和孽障。

聽到胡老漢想收自己為徒,並教授自己刀法,櫻井萘便認定了這個老師。

櫻井萘“撲通”跪在胡老漢面前,雙手擺出傳統拜師手禮,三叩首,認真道

“弟子櫻井萘,拜見老師”

胡老漢點點頭,樂呵道

“好了,起來吧,為師沒什麼好送的,先隨便送一個意思意思吧”

說著,胡老漢從一旁的草叢裏掏出一把木製長刀,交到櫻井萘手裏,解釋道

“這把木製長刀是鐵木做的,剛剛從地圖中心找的一塊木頭,現做的,你別弄壞了啊,以後教你用的上”

“行了,我退出了,你好好加油,小心點那個黑髮少年,應該叫做[執],他很心機”

櫻井萘回道

“師父,[執]看起來沒什麼心機啊,笑起來很溫暖”

胡老漢拍拍腦門,無奈道

“我說的“心機”是算計,不是小心眼”

“哦”櫻井萘低着頭小聲道。

“好了,你的磨練才剛剛開始,加油吧”

“是,師父”櫻井萘目送師父的離去,胡老漢真的退出了。

頂部中央的顯示屏正在更新人數∶剩餘人數——九人

是的,人數掉的很快,中心的三把武器都已被人撿走,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兩起小衝突,人數的急劇下降也是這個原因。

整個雨林重新平靜下來,醞釀著下一場的風暴。

突然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徹雨林,王嘉宇衣衫不整的在叢林中奔跑,身後兩人拿着武器追殺他。

要不說這小子運氣好呢,三個武器持有者,三百五十米的直徑範圍,兩個人合作抓他一個,還緊追不捨,運氣可太好了。

一人手持弓箭已經停下身子,慢慢展開弓弦,瞄準王嘉宇的背部,等待最好的時機。

另一個手握長槍前戳、橫掃限制走位,使其始終暴露在弓箭手的視野內。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來個大神救救我吧!

王嘉宇一邊祈禱一邊四處逃竄,尋找能夠躲避身形的樹木密集區。

這時,王嘉宇的前方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正前方跨三步”

王嘉宇二話不說,聽着指示照做,連跨三步,然後接着奔跑。身後的敵人緊追不捨,但三步全都踩空,差點摔個狗啃泥。

哪個沒素質的,怎麼亂挖坑呢

“右拐四米后,左跳七步”

王嘉宇嘗到第一次甜頭,就再次執行,而身後的人吃了一次虧,也跟着照做。

王嘉宇和追殺的人緊貼一起,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王嘉爾尷尬道

“大哥,你離的好像有點太近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兩個男人站這麼近,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打架要麼接吻”

大哥向後撤退一步,道

“這下可以了吧,受死吧!”

說著便揮舞起長槍向王嘉宇刺去。

異變出現了,倆人頓時下墜摔落在土坑裏,身上大腿處扎滿毒刺,“蜂奇麗”再次散發出它的魅力。

倆人痛苦不堪,開始嚎叫起來,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王嘉宇更加鬱悶,不是來救我的大神嗎,這什麼情況啊。

[執]從樹冠上落下來,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靠近土坑,笑道

“我真的是太聰明了,略施小計就抓住兩隻獵物,天才”

王嘉宇看到來人是[執],趕忙喊道

“[執]大神,是我啊,我王嘉宇啊,快救救我”

[執]樂呵的表情頓時收回,他真的很想說自己不認識你,到手的一個人頭就這樣沒了,算了,誰讓是一個寢室的呢。

大不了,下回不救了。

[執]拋出一根藤蔓,讓王嘉宇拉着爬出來,但王嘉宇一臉痛苦的道

“大神,有沒有解藥啊,身上都是毒刺,快扛不住了”

“行吧行吧,唉”

[執]向坑裏丟出一個綠葉包,王嘉宇接住打開就往傷口塗,別說,效果很顯著,傷口很快癒合,囊腫也很快消下去,負面感也消除了。

王嘉宇旁邊的長槍男,面露乞求的眼神看着[執]。

[執]好像感知到了,搖搖頭,道

“抱歉,你退出吧,我也沒藥了,別想着硬抗,這是“蜂”奇麗,不及時救治,死亡只是個時間問題”

長槍男耷拉下頭,然後嘆息一聲,抬頭向上空喊道

“我認輸!”

話音剛落,旁邊的樹上落下一個工作人員,將解藥塞進他的嘴裏,然後背在身上,向出口方向奔跑。

王嘉宇看着長槍男的離去,突然想到什麼,趕忙再次跳進坑裏,撿起長槍爬出來。

這哥們樂呵呵的攬住[執],道

“謝謝[執]大神相救噢,出去后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執]把他的胳膊拉下,向外處走去,速度還不慢,無奈道

“先管好自己吧,這才是特訓的第一天,時間還早着呢”

王嘉宇趕忙追上去,道

“走慢點啊,去哪裏啊,你個瞎子怎麼比我這個正常人走的還快”

[執]停住腳步,轉身看向王嘉宇,一雙靜靜被黑布纏住的雙眼,停留在黑暗的瞳孔,透過眼皮、黑布平靜地看着王嘉宇。

王嘉宇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捂住嘴,然後放下手,解釋道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

[執]默默站在原地,然後展顏笑道

“沒事,我還挺感謝你的,我以前看不見的時候,他們都把我當成廢人,質疑我,只有老闆和你、櫻井萘把我當做一個正常人”

“我很感動,所以不用道歉”

王嘉宇還想說些什麼,但[執]轉身接着向外走去,然後傳來一句

“走吧,幫你去抓另一個獵物,好像是個弓箭手吧”

王嘉宇愣在原地,看着[執]的背影,此刻模擬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的縫隙,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雖然身處在樹林的陰影里,但陽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林間大道,少年手握長槍,挺身向前。

這是勇氣、坦然

王嘉宇默默的在心裏念道∶

[執],對不起

隨後大步向前跑,追隨在少年的身後,前往的陽光的道路上,不止[執]一個,還有一個名叫王嘉宇的夥伴。

……

夢元三零三七年十月十五號

下午14∶16分

櫻井萘憑藉胡老漢贈予的鐵木長刀,已經力敗四名選手。

整個模擬場內的人數只剩下寥寥五人∶[執]、櫻井萘、王嘉宇、弓箭手、未知者。在這五個人內,櫻井萘是個人擊敗記錄第一名,無疑有着巨大的獲勝希望。

此刻,櫻井萘正躲在一顆樹木上休息,緩解傷勢,胡老漢造成的傷勢太過厲害,再加上連對四名選手,她已是強弩之末。

隨便來個人都可輕易將她淘汰出去,她的淘汰意味着前面所有的付出都是無用功。

櫻井萘緩緩喘息着,疲憊、疼痛是她目前最大的兩種意識,“堅持”兩字在慢慢減弱。

這個時候睡一覺多好啊

櫻井萘終於扛不住疲憊壓力,眼皮如擂鼓一般沉重,強行睜都變得無比困難。

“呲”櫻井萘用鐵木長刀划傷大腿,希望依靠疼痛來喚醒大腦意識。

顯然,有點效果。

有句老話,危機從不會在你狀態最充沛的時候出現,只會在你最放鬆的時候出現。

一柄短刀從不遠處直衝到櫻井萘的面門前,少女翻身落下樹冠,握緊鐵木長刀,尋找殺機的來處。

櫻井萘緩緩轉圈巡視周圍,一分鐘、兩分鐘,隱藏在暗處里的人遲遲沒有再進行下一步行動,彷彿一點都不着急一樣。

距離考核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四十分鐘。

櫻井萘是每個存活者頭頂上的一把利劍。

她不被淘汰出去,其餘人沒得玩。

一柄短劍再次從樹林裏飛射出來,櫻井萘這次沒有閃避,簡單的太刀起手式,打落飛刀。

時間再次過去五分鐘,樹林暗處的人已經發起七次突襲,其中有實有虛,讓本就虛弱期的櫻井萘苦不堪言。

對方知道櫻井萘堅持不了多久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對暗處的未知者最是有利,所以對方選擇消耗他,將風險將至最低。

櫻井萘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放棄的想法越來越重,不斷的衝擊她的意識。

少女握刀的手逐漸變得顫抖起來,身體也越來越愰,搖搖欲墜之感油然而生。

放棄吧,放棄吧,一場考核而已。

少女緩緩鬆開握刀的手,向後傾倒,嘴裏卻不停的呢喃道

“不能放棄,要堅持下去”

“撲通”一聲,櫻井萘感覺到好暖和,放鬆的感覺真的好舒服啊,像是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早知道一早就擺爛睡覺好了。

隱隱約約睜開雙眼,朦朧的看到是一個臉上佔滿泥土、滿是細小划痕,眼部卻纏着黑布的黑髮少年,一頭污垢的黑髮因為汗水緊貼在皮膚上。

櫻井萘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塊黑布,是……是[執]。

[執]輕輕將櫻井萘扶靠在樹根處躺着,然後輕聲道

“你的傷勢太重了”

“喝口葯再睡”

“我去幫你宰了那傢伙”

櫻井萘無力地點點頭,緩緩閉上雙眼。

在櫻井萘最後昏睡前的看到的最後一幕是

一個提着長槍的少年,往叢林深處緩緩前進

櫻井萘呢喃道

“神様、彼にもっと希望を與えてください”

“愛の神、彼にいくつかの好みを與えてくださ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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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小隊、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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