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造物主大人，我成了天才
“我還要找多久？”
傑克在迷霧裏徘徊，他看着面前離他很遠的男人，他有些累了，彷彿有些記憶竄入了大腦。
“快了，”男人輕輕一笑，“幾千年都過去了。”
“是啊，幾千年都過去了，”傑克有些累地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我覺得這件事重複了無數次。”
“一切即將終結。”
男人喃喃着這句話，他蹲坐下來，看着閉眼的傑克，說道：“醒過來吧，傑克，如果你不想重蹈復撤的話，那就把那個東西找出來……”
“好好活下去……”
傑克睜開眼，他看見樹林在眼前聳立，一株株大樹在眼前展開。
特蕾莎抱着他，他睜開眼睛，看着黃昏下的主教回過頭，身旁的神父彷彿一直在睡覺，他今天老是上廁所。
“古勞爾，再見，”紅衣主教對她揮了揮手，“這個孩子的事情我得通知教廷了，事關重大，事關重大。”
“隨便你怎麼說，這孩子我們要定了。”古勞爾說道。
“我保證，我保證，”主教笑了笑，“古勞爾，我向你保證。”
傑克伸出了手：“主教大人，你應該走不出去了。”
主教一陣遲疑，然後看着傑克：“你說什麼？”
傑克指了指樹林邊的馬車，那個馬車距離這裏將近五百米遠：“大人，你的車夫不見了。”
主教有些慌亂的走了過去。
“傑克，你醒啦？”特蕾莎摸了摸他的頭：“感覺怎麼樣？”
“感覺不太好，”傑克的鼻子嗅了嗅空氣，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這附近有吸血鬼。”
“啊？”
特蕾莎大叫起來，連神父都嚇了一跳。
“特蕾莎，聽他吹吧，”羅莎莉亞對着懷裏的傑克比了比小指頭，“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不要以為別人說你是天才就到處嚇人。特蕾莎，真有吸血鬼也沒什麼，你念一百遍凈化魔法，煩死他！”
“要念你來念。”特蕾莎的聲音有點沙啞，她才剛剛念完凈化魔法和評價魔法。
修女們笑了起來。
“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神父慌張地跑回來：“馬車夫真的不見了！而且少了一匹馬！”
“主教大人，看來你今天回不去了，”傑克指了指天空，“太陽就要下山了，有人要來殺我們了。”
“喂，小屁孩，別亂說話啊，再亂說我削你。”羅莎莉亞對着傑克指指點點。
“馬車夫會不會是騎着馬回教區了呢？”瑞秋有些害怕地抬起頭。
“有可能，”主教說，“如果他在教區，我回去就知道了，這傢伙來的時候就說要在天黑前回去。”
“要不，主教大人就在我們修道院休息一晚，”古勞爾說道，“明日再走，晚上的霧不安全。”
“不了，教區那邊我還有事呢，”主教搖了搖頭，“一大堆事情等着我，我得趕回去，馬車夫的事情我也得確認一下。”
特蕾莎突然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特蕾莎？”羅莎莉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突然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傑克指着東邊的森林：“那裏剛剛有東西在看着你。”
特蕾莎有些害怕地望過去，森林裏飛起了一隊烏鴉。
“夠了，小屁孩，”羅莎莉亞說道，“你以為你比我們專門學了惡魔學的修女還厲害嗎？在除魔方面，
我們是祖師爺，你沒必要裝神弄鬼的。”
“羅莎莉亞，你出事那晚，是傑克救的你，”古勞爾對着主教鞠了一躬，“依我看，你就留下來吧，傑克說的話，多少可以參照一下。”
羅莎莉亞冷笑了兩下。
主教搖搖頭：“不行，古勞爾，我真的很忙，何況我帶了十字架。”
他把十字架從內衣里拉出來：“你們看，黃金的。”
傑克說道：“如果有東西不怕十字架呢？”
神父乾笑了笑。
古勞爾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看見主教拉着神父走遠了，然後他騎上馬，馬車往西走去。
“好好的主教啊，”特蕾莎說道，“還自己駕車。”
“為了他那個今天竄稀的神父，”羅莎莉亞說道，“真是個好人。”
人群慢慢往回走，特蕾莎轉過頭，傑克看見濃霧升了起來。
他看見樹林裏有東西在飛，是一個點，他睜大了眼睛，看見那個飛舞的東西圓圓的，身上全是血。
傑克指了指那個點：“馬車夫，還有吸血鬼。”
特蕾莎看了過去，整張臉嚇得慘白。
“傑克！”羅莎莉亞說道，“你要是再裝神弄鬼，我就罰你關禁閉！”
是嗎？
傑克看着羅莎莉亞的臉，他笑了笑，想，下次我可不救你。
樹林裏，一陣蝙蝠飛了起來。
主教駕着車，他感到這森林無邊無際。
“什麼吸血鬼，什麼要殺人，”主教的腦子裏都刨不開傑克說的話，“自從十五年前修道院的戰爭之後，魔物再也沒大舉進犯過這裏，只要不靠近迷霧，帶着十字架，就沒事的，對，沒事的，不用在意他，我是在自己嚇自己。”
他滿頭是汗，路過一個個店鋪，然後又遇見了一個又一個，他看見了一家叫“食品加工”的小店的老闆斷了左手，正在畫畫，他給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他又遇見了他，門面還是叫“食品加工”。
“你好啊。”老闆說。
“你好啊。”主教心裏發怵，他想着傑克說的話，駕車往前走。
“有人在往這邊看，林子裏有吸血鬼。你回不去了，有人要來殺我們了。”
他滿腦子都是傑克說過的話，森林裏有東西，他想，他感到腦袋嗡嗡地響，他摸了摸十字架，讓自己鎮定下來。
“如果有東西不怕十字架呢？”
他心煩意亂，驅車往前走，霧越來越濃，讓他整個人都在打顫，他看見了一家店，他有些餓了，於是馬車在那家店停下。
他看見一個斷了手臂的人正在畫畫。
往上看去，店名是“食品加工”。
“我該聽傑克的，”他驅車往回走，腦子亂成一團，“對，我該聽傑克的，他們都說他是天才，我怎麼能不聽呢？”
他越想越后怕，於是啪啪抽打着馬，快馬加鞭，他掀開馬車車廂的門帘，想把神父叫醒。
他大叫起來，車廂里已經全是鮮血，神父倒在上面，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午夜，傑克撥開抱着他的特蕾莎，走出大門，望着遠方的森林，他確信有什麼朝自己望了望，那是鬼魂。
這是他第一天可以自由活動，他看見那些東西都在望着他，越來越多。
“我認識你們，”他想，“你們守護着那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