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教育教育
光芒內斂，姜老太小半法象都在曾鍾柱拚死一擊下磨滅，肉身雖無損可血色全無，乾癟嘴唇抖動，咳嗽不止，臉上的皺紋都更深的幾許。
她不敢原地停留，她清楚等待下去會有什麼東西降臨。但還是晚了一步，她餘光看到粗布麻衣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身後伴隨着相較她法象凝實太多的法象，雖然大小不到她法象五成，但其上微微亮起的潔白光輝看的她頭皮發麻。
她是見識過這光輝威力的，她眼見宗主那曾虐殺她夫君之人在這光輝之下連仙法威力都打不出半分，任何攻擊轟入這光輝內都是石沉大海，而來臨之人更是擁有紫色詭霧，那詭霧吸入，足可將萬人陷入幻境！
“微光天，”姜老太艱難回頭，咽了口吐沫，“天主。”
“你就是聚靈散仙的妻子？”郝然不疾不徐的踱步，“你丈夫被宗主殺死，我們是反宗主的隊伍，你不敢對宗主舉起屠刀，卻敢對我們動手？”
“因為什麼？”郝然獰笑道，一步一步靠近，每靠近一步，姜老太的魂就一顫，“就因為我們是好人？因為我們是可以溝通的？”
“是不是有點。”
郝然一步踏出，身形一閃，下一瞬竟直接來到姜老太身前半丈，那殺機難溢的雙眼死死釘向姜老太的脖頸，剎那間她似乎以為將有無形的刀割破她喉嚨，哪怕她有法象防禦也無濟於事。
只要眼前之人想殺她，她就沒有活路可言。
“不講道理了？”
郝然抬臂握拳，身後十丈有餘的法象與其同步，曾經百丈大小的法象在這三年中在他意識的主導下修鍊天靈決后竟意外可以收放自如，最大可放大五百丈有餘，最小可同他一樣大小，覆蓋在他身上甚至看不出有法象的存在，力量更是恢復到百倍靈海，並且隨着丹田外代表修鍊他雷龍靈根的人越多，他能感覺到自己法象實力的上限就越高。
這法象更為逆天的是，他雖然選擇不突破靈海等待着參悟透鏡花水月海景復活許傾，但他的法象卻沒有瓶頸，隨着法象自行運轉天靈法以及修鍊雷龍靈根的人數增多，法象的吸收靈氣的速度竟也越快，雖然無法補充那神秘潔白的“極力”，但法象的修為一日千里，縱然無法凝結靈果以及達成海景等特殊小境界，可前些日子直接突破了聚靈，竟還意外誕生出了屬於法象自己的領域。
也就是說，郝然本體在靈果境的當下，已經可以通過駕馭法象，運用聚靈才能使用的領域，而法象的領域，足有千丈！遠超此界眾生除宗主以外之人十倍有餘！
千丈領域凝結法象拳上，強大的斥力攏成錐形，百倍靈海的力量蓄勢待發，緊接着郝然揮拳。
拳出，天地轟鳴。
“轟咚！！！！”
姜老太的百丈領域和法象以及最後保命用的靈氣都被如鋼錐般刺入的領域依次斥開一瞬，緊接着那看似平淡無奇卻力大無窮的拳頭順着通道擊在她阻擋在前的手心當中！
下一刻，無法形容的巨力直接作用在她身上，連帶着她瞬間被拉扯脫臼的聚靈肉身一道，轟出百米有餘！在林海地面上深耕出長長溝渠！
“這是，什麼？”
她不敢相信，她明明已經在此地突破到半步成丹，明明修為已經立於此界之巔，可已經碎成肉糜的雙掌並非作假！她竟連眼前之人一拳都接不住！
郝然再是一步踏出，剎那后再次閃身姜老太身前，又是一拳，轟在姜老太腹部正中。
“嘔！！！”
鮮血從口鼻合著大團靈氣噴射而出，姜老太整個下腹失去知覺，巨力裹挾着她踏入半步成丹后獲得新生的身體，似火箭般衝上雲霄！
再下一瞬，驟然出現在她上方空中的郝然高抬單腿，以腿為鞭狠狠下抽，精準劈在她后心腰椎，將她整個人當空劈成弓型，如炮彈般砸回地面！
短短出手不到三息，她便徹底喪失對自己四肢的掌控！
微光天天主三年後比她三年前的認知更加強悍的超出想像。
時至現在他連半分仙法都未動用，更別提那直接就能讓她陷入幻境失去抵抗能力的紫霧。
她連讓他動用紫霧的資格都沒有。
“咳，咳……”
塵埃落定，姜老太躺在自己肉身轟出的炮坑中，咳着血沫，筋骨俱碎，連指頭動彈的能力都沒有。
“第一拳，是還你轟在我兄弟紀元手心的。”
郝然走入炮坑中心，蹲在姜老太頭顱旁說道，他地球時期就是常年打架的好手，別人身上傷勢怎麼來的他一眼便知。
“第二拳，是還你打在他腹部的一拳。”
“第三腳，是因為我不會風系仙法，湊合用一鞭腿還你攻在曾鍾柱后心的仙法。”
“咱們兩清了。”郝然直起身子說道。
“但接下來，我有些事情要問問你。”
“來人。”郝然朝林海中發現此處動蕩的內巡眾人招招手，“把她帶走，帶回微光議會我親自審訊。”
說罷，看也不看奄奄一息的老太，扭頭獨自走向護凡城的方向。
大日僅剩微弱餘暉，暗紅微光照在他的肩頭，他獨自一人扛着那些不請自來的微光向前走去，無人膽敢同行。
“那小子，又強了太多了……”曾鍾柱躺在李柔懷裏笑着搖搖頭，瞬殺半步成丹太過離譜，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會相信。
“有些期待現在的他和宗主決戰了。”曾鍾柱看着那個朝護凡城走去有些落寞的身影喃喃道。
“但他好像不是很開心。”李柔話語帶着擔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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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大人。”
郝然仰望着議會廣場上月光映亮的葉止雕像，同葉止雙目遙遙對視，正想些過去之事時，思緒突然被身旁出現的聲音打斷。
郝然回頭，一名葉家暗衛立在他身後陰影，恭敬曲身。
“好了？”郝然挑了挑眉。
“回天主，”葉家暗衛點頭，“人已經被羅宗主刻下陣法，暫時限制了修為了，就等您審訊了。”
“你是，”郝然皺了皺眉心，眼前之人有些熟悉，當年地下議事廳的時候應當是見過這雙眼睛，“葉家從血靈時期就在的老人吧。”
“承蒙天主厚愛，”眼前之人腰彎的更低了，“屬下確實是從血靈時期就在葉家的。”
“那為何要對我鞠躬？你們以前也不對我鞠躬的啊？”郝然道，“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啊。”
“可，”葉家暗衛有些慌亂，“可您現在，您現在是天主了啊……”
“你成親了？”郝然沒來由問了一句。
“是，是啊。”暗衛回到，“妻子也快生孩子了，要為微光天添一份新力量嘛……”
郝然看見面前這個從前眼睛中燃燒着換天火焰現在卻謹小慎微的男人，心頭沒來由生出幾分理解，但卻又生出幾分悲哀。
是啊，他有家了他就有牽挂了，不能在那般為所欲為，也要對強權低頭了。郝然心頭一緊，這好似同他認識的護凡者們有很大出入，他也有些看不透護凡的未來了。
歷史的輪迴，似乎不是他能改變的。
“……好，你先去回報，”郝然點了點頭，拍了拍他肩膀，“我一會就到。”
“咱們也是老相識，你這馬上生孩子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郝然兜比臉乾淨，自打成了天主他什麼也不敢多拿，生怕壞了公平，“你去跟宗魂說，就說我讓你去給孩子選本功法，扣我的貢獻，就當我的賀禮了。”
“謝天主大人！”暗衛喜上眉梢，直接找宗魂給的功法可都是量身選擇的，這份禮可不算輕巧，“臣定拚死相……”
“別說了別說了，”郝然連忙打住他不吉利的發言，“快去吧快去吧。”
“是，是，”暗衛連連後退，消失在陰影里。
郝然原地長嘆了一口氣，明月高懸天上，讓他沐浴在霜白月光之中，將他整個人映亮的同時，又顯得形影單隻。
他捂住胸口那月牙印記，再嘆了口氣。
搖了搖頭，邁步走向議會雄偉繁複又華貴的大門。
單手推開沉重的大門，議會內無數打磨細緻精美絕倫的大柱撐起的大廳之中，燈火通明，喧鬧至極。
百來張硬木打造的大桌散落在大廳中，紙張與吐沫橫飛，來自微光不同行業的議員彼此唇槍舌戰，哪怕入夜也不停歇，為自己認為好的政策互相辯駁，甚至還有大打出手但不用靈氣之輩，整個議會亂的如同菜市一般，更有暗衛穿插其中，維持基本的秩序。
而這百來張大桌拱衛着大廳中心那張長有十丈有餘的超大長案，長案盡頭放着一張纖細但椅背高聳的莊嚴座椅，那是葉瑤兒的專座，象徵著議會的議長身份。
但那莊嚴座椅后，有一張足足它三倍大小的巨椅，椅背寬大至極，如陰雲般佇立在議長座椅后，其上花紋極盡華麗，所有郝然叫得出來名字的神獸都在上面留有蹤跡，椅背的正中，更是雕着一輪初升的大日，象徵著微光天的光芒正是從此椅而來，與其說那是給人坐的椅子，不如說是個意象。
但好死不死，那正是郝然自己的椅子。代表着天主地位覆壓所有的椅子。
他望着那根本沒有考慮過他身材的椅子怔怔出神，思考着自己為了擔心被過度崇拜選擇隱居的做法是否是對的，明明已經極力消除自己的存在，可微光天的人們還是將他高高舉起，舉到他不該屬於的位置上。
可他終究是要離開此地的，他要去救回許傾的。
羈絆的越深，他越無法抽身。
思考中，他沒有發現周圍所有人的喧鬧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
等他回神，迎上他目光的，是百餘眼底崇拜之火熊熊燃燒的議員和暗衛們。
“恭迎天主大人！！！！”
沒等他反應，百餘議員齊齊躬身，向他致敬！呼喊之聲震動房梁，連灰塵都震下不少！
郝然被這種近乎着魔的熱情驚的有些不知所措，身旁突然有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他回頭一看正是不知哪裏冒出來的葉瑤兒。
“快走快走，”葉瑤兒小聲催促道，“快往這邊走，再不走你這群狂熱信徒要圍死你的！”
他忙朝眾人擺擺手，迅速跟着葉瑤兒朝大柱后一處不起眼的小門跑去。
進了小門，葉瑤兒把小門插上，帶着他往小門后深深的階梯一路向下。
階梯牆壁上火把連綿，兩人腳步回蕩在通道之中滴滴答答。
“紀元的傷勢很穩定，所有的受災的普通平民已經安排好了。”葉瑤兒邊走邊彙報道，郝然連連點頭。
“李柔和她一家的身份已經調查明白，很清白，正經血奴圈凡人出身，容貌也是前些日子剛剛恢復的，沒有疑點。”葉瑤兒又道。
“嗯？”郝然很是不解，“你調查曾鍾柱老婆幹什麼？”
葉瑤兒停住腳步回頭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傻的嗎？曾鍾柱身為微光天內巡長官，他身邊要是真有血靈姦細，你我睡覺時間都能被摸清楚！他周圍的人怎麼可能不調查！一旦被滲透，那就是微光的滅頂之災。”
“噢噢噢，”郝然恍然大悟，雖然他不喜歡如此懷疑別人，但是葉瑤兒言之有理，“那我打倒的那個老太太呢？”
“那個倒是有些棘手，”葉瑤兒繼續帶着他向下，“她什麼都不說，嘴硬的離譜，進來兩個時辰半個字都沒說，而且我們對她用刑也無效，皮肉太厚。”
“呵，”郝然輕笑，葉瑤兒面帶韞色回頭，眼神質問着郝然這聲輕笑的意思。
“你們沒抓到她的死穴，”郝然解釋道，“接下來我來審。”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