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松平

第71章 松平

老嫗的眼神就像是在監視着女子的一舉一動…既然住在一起的話,應該是女子的長輩一類。大抵是祖母或母親,只是行為舉止奇怪了點。

手中的小黑貓突然叫了一聲,老嫗的視線自女子身上轉移到無名身上。

無名膽子不算小,但被這樣的眼神盯着還是會感到不舒服。她向老嫗微微點頭,然後就抱着貓離開了。

回到雅安的宅院時,他終於不在流淚了。失去摯愛的痛苦無名沒經歷過,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無名將手中的小貓放在木桌上,它不淘不鬧,安靜地卧在上面,時不時梳理着自己的絨毛。可能是因為前些天無名給它包紮了傷口,它一點也不認生,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

“看,這就是我那天遇見的貓。”無名輕輕笑着,試圖讓雅安的心情有所緩解。

雅安從自己的世界抽離,將視線放在桌上的小動物身上。他緩緩伸出手,試圖摸摸小貓的頭,卻被小貓一個翻滾躲過了。

喵——

小貓叫了聲,而後一個猛子扎進無名懷裏,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

無名尷尬地笑着:“這隻貓,可能是有點怕生….”

“說起來,它說不定是有主的貓。”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那位松平小姐的家養貓。

她似乎很喜歡這隻貓,但若真是她的,那天晚上又何必作出那種怪異的舉動。

雅安倒是覺得無所謂,他又拿起手邊的葯缽搗了起來。

聞到熟悉的草藥香味,無名不禁抬起頭看着雅安。他神色認真,方才哭過的淚痕還留在臉上。手上仔細地研磨藥物。

雅安太心細了,這些天,無名喝的葯都是他在幫忙。雖然無名也不知道葯到底作用在什麼地方就是了。

察覺到雅安周遭的氣氛還是很低落,無名有意無意地聊着自己從前的開心事。

“你有出去過這座小島嗎?”

雅安輕輕搖頭。

她面露遺憾:“其實島外有很多新鮮的東西,不過危險也很多就是了。從前我力量弱,被冰史萊姆追着跑,走一步被凍幾秒。”

“你知道璃月嗎?我在那裏經營着一家小酒館,可惜總有個老頭子來喝霸王酒。”

“….”

無名東扯西扯,說的全部是自己這一年的生活。她自知沒有可以讓別人會心一笑的好口才,最後都說不下去了。

她抬頭打量着雅安,卻發現雅安在狠認真地聽着,還有讓她接著說的意思。

比起封閉在稻妻的人來說,封閉在這座小島,會更加嚮往外面的生活吧。

雅安眼裏的好奇讓她如是猜測。

“我在璃月港認識了很多朋友,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性格,和他們待在一起我很開心。”

“其實,我從沒想過自己會來到這裏…”這個這裏指提瓦特。

“後來才發現,事情遠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簡單。我被捲入很多事情當中,這諸多事情中,還有很多可能是從前的自己種下的因果。”

這麼說下來,無名倒覺得自己有點傷心了。

“總之,從我遇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總結出的經驗,直面困難才是最優解。”

“所以,別難過了,好好生活下去吧。”

雅安終於揚起一抹笑,輕輕點頭。

懸池花,葉大如圓盤,芬芳無比。花蜜有鎮痛止血之奇效,但會令周身發熱,從前常被製成合歡的香粉。

當作普通的鎮痛葯來用,也是取極少的用量。就算是如此,花蜜的合歡效果也十分令人煩惱。

所以這種天然的藥材早就被廢棄了。也只有附近的村民,偶爾被山中野獸所傷時,才會取用,也僅限制已婚的人使用。

平日裏的人看見漂浮在海岸邊的白色花朵,都繞的遠遠的。

但無名不一樣,她在海上就被裹進了花苞里。尚且不知道她在海上到底飄了幾天幾夜,光是在海灘上的那一上午…..

雅安撿到她時,她看起來雖然虛弱,可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差不多痊癒了。

就可以知道她吃了多少花蜜進去,這還只是內服,外敷還沒算。將無名帶回屋子時,她早就因為熱潮失去了理智。

至於最後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嘛。

此刻,雅安隔着若隱若現的竹簾,看着卧房內沉睡的無名。

她睡得並不安穩,島上夜間清涼,但她卻攘開了全部的被褥,連衣裳都有些凌亂。

算算日子,蟄伏在體內的懸池花蜜也該是今天晚上再次發作。清熱草藥的作用,也僅僅是讓這個人不被燒到頭腦痴傻,再多的作用也沒了。

雅安立在珠簾外,手中拿着一個描金的木盒。冰冷的月光依如無名初見他那天一樣照在他身上,只是他面上沒了傷懷,取而代之的是被緊緊克制的森寒癲狂。

白皙的手掀開竹簾,緩緩靠近失去理智的人。

他俯下身,用手撥弄着無名額前的碎發。

“馬上就不會再難受了。”軟糯的聲線和語氣與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十分割裂。

軟若無骨的人被揉在懷中,緊緊靠在他肩頸上。不時發出的嚶嚀聲響,是在平日裏永遠也聽不見的。

她總是強大到讓人無法靠近,但現在不同。

雅安低低笑了出來。

錦盒被打開,溫潤的玉質被握在掌心。雅安有一雙巧手,也有一顆很細的心,照顧人的事情他從前就很熟練,儘管在愚人眾待了許多年也沒忘記過。

更何況,前些日子就做過。

冰涼的月色也無法降下房間內的溫度,懸池花蜜的芳香蔓延開來,讓人心甘情願迷醉其中。

翌日清晨,無名緩緩睜開眼。也不知是怎的,明明睡得足夠早,夜裏也沒做噩夢,卻還是覺得累。

她吸着鼻子,好香,也不知道雅安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哎呀!”

剛想起身,腿卻酸軟地根本站不起來,一下子摔在木榻上。

這是怎麼了…無名查看着自己肩膀上已經痊癒的傷口,總不能是什麼後遺症吧。

她心思一轉,雅安這幾天一直讓她吃藥,說是綜合懸池花蜜作用,說不定是花蜜讓她變成這樣的。

很合理,葯得接着吃。

起不了身,無名乾脆又躺屍半小時,而後才緩慢地挪騰起身。

她一瘸一拐來到廚房,看着雅安忙碌的背影。

他動作十分嫻熟,各種食材廚具在他手裏都很安分,變戲法式地做出各種各樣的小吃。

趁着人轉身的功夫,無名看見了雅安臉上淡淡地笑意,心情不錯,甚至還有點愉悅。

看見他沒傷心,無名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醒了?”雅安將爐火滅小,打開褐色的壇罐,湯汁濃稠,不知道燉了幾個小時。

“嗯。”

“那就吃飯吧。”

雅安給無名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像是雞湯,只是,上面漂浮着很多無名不認識的藥材。

好好的一鍋鮮美雞湯,為什麼要放草藥。雖然她平時釀藥酒,但的確不喜歡草藥的口感和味道。

不幹活的人是沒資格矯情的,無名拿起勺子嘗了一口。

出奇的…好喝。

“味道很好,和我朋友有得一拼。”無名不吝讚美。

雅安狀似無意地問道:“朋友?”

“一位很全能的朋友,世界上似乎沒有她不會的東西。就是前些天走散了,她肯定很擔心我….”

雅安一直生活在小島上,肯定沒聽說過旅行者的大名,所以無名也就沒多解釋。

“肯定還會相見的。”雅安說道。

喵喵——

小貓突然踮腳跳上桌子,它應該是聞着香氣來的。

“你也想吃東西嗎?”無名詢問過雅安的意見后,將桌子上的吃食少量地撥給它一些。

奇怪的是,小黑貓只是湊近聞聞,並沒有吃。它仰起小腦袋,盯着無名,又“喵”了一聲。

這時候,無名才發現,這小貓好像是不想待在這裏。

“它可能想回到松平小姐家….”無名抱起小貓,向雅安說先把貓送回去再回來。

“雅安,你今天有事情要忙嗎?想幫你做些什麼,總不能天天閑在這裏。”

雅安頓了一下,而後說道:“那等你回來后,去后坡的小山丘上采一些清熱草吧。”

無名應下了,而後抱着貓順着河流向下游去。

小屋子周圍今日倒是安靜些,沒有多少人在河邊浣洗。但也沒瞧見松平小姐在哪。

小貓扒在無名懷裏,明明剛才還想着回來,但一到這裏又說什麼也不肯下來。

奇怪得很。

無名走近門前,猶豫片刻之後,輕輕叩門。

“松平小姐,你在嗎?我想將貓還給你,雖然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你們家的貓。”

“松平小姐?松…..”

吱丫一聲,破舊的小木門開出一條縫隙,屋子內暗沉沉的。

而後,一隻蒼老的手將門從內推開來。昨天那位老嫗勾着腰,她略顯渾濁的眼睛審視着無名。好半天,她才開口:“找小姐什麼事?”

“哦…我想將昨天帶走的小貓還給她,我….”

無名話還未說完,便被老嫗打斷:“這不是她的貓,你將它帶走吧,別讓它再出現在小姐面前。”

門“砰”得一聲被合上,險些砸到無名的鼻子。

老嫗的態度十分不客氣,但是有一點無名感到奇怪。她喊松平為“小姐”,是因為禮貌。

可若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喊松平為“小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位老嫗,是僕人一類的角色。

再結合昨天那些浣洗婦人的話,松平家的小姐…..

好吧,別人的事她不好探究,只是這貓算是還不成了。而且,這位老嫗不想貓出現在松平小姐面前。

這是一位僕人該有的態度嗎…

無名抱着貓,向雅安所說的小山丘後走去。一路上她再三小心,生怕刮碰到什麼怪異的植被,懸池花就是個例子,她現在還覺得渾身酸疼呢。

繞過一大片密林后,無名忽然看見一個人。

“哎!松平小姐!”

太好了,原來在這。此時,小黑貓也從無名懷中跳下去,蹭着松平的裙角。

“貓歸原主!”

松平拿着一個竹編籮筐,似乎也在采一些草藥。她的左手攥緊衣袖,轉身就想離開,一點也不想和無名多說一句話的感覺。

“松平小姐為什麼不和我說話,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先說我的吧,我叫無名。”無名還是覺得奇怪。

“我的名字,確實特別了點….”

松平頓住腳步,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她轉身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她愣住了,視線落在無名身後。

無名也轉身,雅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雅安,你居然已經采了這麼多了,我還是沒幫上忙。”

“恰好遇見了松平小姐。”無名笑着說。她沒注意到,在雅安出現開始,松平的面色便又些不大對勁。

但松平小姐平時面色就很虛弱,所以輕易也看不出。

“我沒空,幾天後再將貓送過來吧。”和松平的外表相似,她的聲音也冷冷的。

說話這句話后,松平便急匆匆離開了這裏。

小貓也很聽話,沒有跟着松平離開。

剛才的樣子,松平應該已經決定好要帶貓離開,怎麼又突然又改主意了呢。

“雅安,你知道和松平小姐生活在一起的老婆婆是誰嗎?”

“大抵是姨母之類的人,她性格孤僻,和村民都不大合得來。”

“原來是這樣。”

之後,無名又幫着雅安采了足有十天量的清熱草才準備回去。

雅安走在前面,無名就在身後跟着。兩人在樹林中走了許久才回去,但無名分明記得這林子並不深。

雅安在前面帶路,好像對這裏的路線並不熟悉一樣….

無名壓下心中的疑惑,回到小屋當中。晚間,她又看見雅安在為牌位敬香。今日的他面色平和很多,不像前幾日那麼傷心。

第二天,無名沒有在屋子裏發霉,而是想出去轉轉。當然,其實她真實的目的,是想打探打探關於石川雅安的事情。

她也在想,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存有疑心是不是太沒良心了。不過,現在人心險惡,多留個心眼總是穩妥點。

無名在這個小島村鎮裏沒有認識的人,而大多數村民又排外,沒人願意和她交流。兜兜轉轉,她又去了松平家。

這次可巧了,前些日子那幾個浣洗衣物的婦人也在。

“各位姐姐好,需要幫忙嗎?”無名主動坐在石頭邊,想幫其中微胖婦人一個洗衣裳。

那婦人笑了一聲,道:“小姑娘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作這樣活計的人。”

這是實話,無名從前都是用洗衣機洗的,來到提瓦特后采開始手洗。有事沒事她就和商人們打聽楓丹有沒有製造出洗衣機。

“小事一樁。”無名拿出一塊石板,和放在一旁的皂角在布料上揉搓着。

婦人看她動作還算過得去,也就沒阻止。

“小姑娘,總不會真的是來幫我們這些老婆子洗衣裳的吧。”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婦人說道。

還能溝通,就說明村民們本性不壞,只是對新鮮事又些排斥。

既然如此,她不妨坦誠相待。

但是,該用什麼正當理由問呢…..

“你是不是想問問雅安那小子的事。”最年輕的那個婦人一語道破。

“您怎麼知道?”這下輪到無名震驚了。

接着,幾個人都鬨笑了出來。

“我說什麼來着,田中家的,半斤野豬肉下午送到我們家,可不許抵賴啊。”年輕的婦人指着微胖的婦人,說道。

“哎!你這人….”微胖婦人氣不過,道:“人家還沒說是為了什麼,你可別高興太早!”

這些人,是在打賭?賭什麼呢….

無名心思微轉,而後看見年輕婦人對她擠眉弄眼。

“小姑娘,說嘛,我們都給你出出主意。”

原來是這麼回事,她心下瞭然,倒是替她找了個好借口。

就是如果傳到雅安耳朵里太不禮貌了。

“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多了解雅安一點,還有雅安的妻子。”

這話一出,微胖的婦人自知賭輸了。她認命地嚷嚷着:“小姑娘,可不能因為有救命的恩情就輕易地把自己託付出去,男人是不可靠的。”

無名點點頭,從心底里認同這句話。

可能是白得了半斤野豬肉的原因,年輕婦人很高興,樂於為無名解釋:“雅安這小子和奈子是孤兒,從小相互依靠着長大。”

“後來也理所應當地結為夫妻,雅安對妻子是真的好,家裏家外的事情,從來沒讓奈子插過手。”

“若不是這兩人情誼深厚,我都想把孫女嫁給他。”最年長的婦人插了一句。

“意外就出在上個月,森木奈子坐貨船出去,回來的時候船卻忽然沉了。”

“能找到屍骨,也已經是萬幸了……”年輕婦人聲音越來越小,也是感嘆着這對小年輕的悲劇。

無名皺眉,道:“貨船沉了?”

“貨船怎麼會突然沉了?”

年輕婦人回想了一下,而後說道:“說是沉了,其實已經快到岸了,只一半浸在水中。”

“聽活下來的船員檢查說,是船舵突然失靈,撞上了巨大的礁石。”

無名面色凝重,點點頭示意婦人接著說下去。

“可別提這傷心事了。小姑娘,我知道你中意雅安,但憑他那痴情勁兒,估計是不太行的。”老婦人擺擺手,她相信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不會在亡妻死後一個月就做出這樣的事。

年輕婦人不願意放棄,她大有送佛送到西的架勢。

“小姑娘,別聽老婆子的話。天下男人都一個樣,說是痴情,最後獨身一人的又有幾個。你這麼漂亮,拿下雅安那小子絕對沒問題。”

微胖的婦人很久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洗衣裳。可聽到這句話后,她說道:“你既然知道男人都是這樣,那還要男人做什麼?”

年輕婦人笑了一聲,這笑聲有些諷刺:“我又能做什麼,除了洗衣做飯我又會些什麼。”

“要是我有一把子力氣,也出海養活自己。”年輕婦人仰着頭,似乎在想像着那樣的場景。

算得上雄心壯志的神情短暫地出現在她臉上,可最終她還是得低下頭搓洗着衣裳,因為還要趕着做飯呢。

無名聽着這些話,有滿腹的言語,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每個人都活在自己沉重的無奈里,哪裏是她幾句輕飄飄的建議就能扭轉命運的。

她的力量太小,甚至無法將這幾個婦人拉出這座小島,讓她們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姑娘,發什麼呆呢!”婦人在她面前晃着,“我說的話記住沒有,按照我說的做,他肯定拒絕不了你。”

“哦哦….那個,我其實還想問問,雅安平時有什麼生活習慣嗎?比如,愛吃些什麼,有沒有什麼癖好..”

“或者說說森木奈子也可以。”

無名沒指望村民能知道這些私隱的事,幸運地是,老婦人是看着雅安和奈子長大的。

其他的事情還好,有一件引起了無名的注意。

老婦人說,森木奈子自小喜歡穿白色的衣裙,一年前奈子自貨船上買了一件紅色裙子,從那以後便都穿紅色裙子。

至於為什麼這種小事值得注意,是因為一年前那天奈子和雅安難得吵架,就跑到了老婦人家。

“雖然愛白色,但從今往後我偏要穿紅色的裙子。”老婦人學着奈子的語氣。

老婦人沒說的是,自那天開始,雅安和奈子矛盾便多了起來。

現在人已經沒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老婦人抹了一把眼淚。

這時,開門的吱丫聲響自身後傳來,無名看見松平小姐走了出來。

她正要打招呼,就被微胖婦人攔了下來。

“別白費口舌。”

無名不信邪:“松平小姐,又見面了。”

“我是松平家的小姐,不想和你多說話,以後不要再試圖和我搭話。”松平聲線虛弱,聲音也不大,但是語氣強硬。

“…..”

無名看向松平家的宅院,那名老嫗仍然站在窗子前盯着松平小姐。

事情有蹊蹺,她不覺得松平小姐是這樣的人。

“我就說吧,省着力氣去研究研究雅安的喜好吧。”

松平聽見雅安的名字時,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

無名打聽完消息后,沒急着回去,而是幫幾人將衣服洗完才離開。

“雅安,我回來了!”婦人們的說辭沒什麼大問題,基本也符合雅安的性格。

真是她多心了。

雅安已經沖泡好了清熱草,就等她喝下去。

“說起來,我今天早上真的感覺到懸池花的毒性了,全身都酸疼。”

雅安笑了一聲,將瓷碗推在她面前:“沒關係,喝了就不酸了。”

該怎麼說呢,接下來幾天越來越酸,這懸池花該不會是什麼慢性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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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在提瓦特同人本內艱難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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