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曉晴失蹤
午後的陽光耀眼而迷亂。
高二a班此刻的教室很嘈雜,十分的吵。
夏唯洛慢慢地走進班級,悠閑的步子漫不經心,似乎在想些什麼。精緻的斜劉海,典雅綿長的深棕色長捲髮,完美的臉龐冷漠高貴。她的美能讓人沉迷瘋狂。
正和陳景珊打鬧的舒小蕾眼尖地瞥見她,於是乎一聲倍高分貝的大吼在下一秒立刻飆出:“唯洛!”
班級驟然安靜,所有人向她行注目禮。
她毫無所覺地坦然接受。
舒小蕾甩開陳景珊的手,衝到夏唯洛面前委委屈屈地質問:“唯洛,你剛才跑哪去了?我想找你吃午飯都找不到你。問舞衣他們,他們也說不知道。”
“約會去了。”夏唯洛笑了一笑,越過她往前走。
“什麼?!”舒小蕾瞪着她的背影驚訝地大喊,“和誰?”
她隨手一指門口剛進來的眼鏡男,“他。”
刷——
全班二十多個男生齊刷刷對那個眼鏡男進行眼神攻擊。
男生被眾多凶神惡煞的眼睛嚇到,縮了一下脖子,然後很沒骨氣的……跑了?!
“別開玩笑了拜託!”舒小蕾一臉無語地跟在她身後。
夏唯洛沒有理會,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優雅地坐下。
下午第一節的上課鈴響,班裏的喧鬧漸漸平息了下來。
商宣海在任課教授踏進班級的前一秒才從門內閃了進來,快步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嘴角帶着笑意。
幾秒后,戴着老花鏡的物理教授慢騰騰地從門口晃進教室,將書放上講台,一時興起掏出一本點名冊,自顧自地說道:“既然都來了,那下面先點個名。樂米。”
“到!”
“陳景珊。”
“到!”
“麥哲野……”
……
“商宣海。”老教授念完停頓了一會兒,似乎記起這個名字的主人是個從來都不回答的主,推了推老花鏡,他打算叫下一個名字。
“到。”一個淡淡地嗓音,穿過了所有空氣。
從來都在老師進門時夢周公的商大少爺,這次居然無比淡定地答應了。而且他不僅應了,還應得一臉笑意。
所有人均是一副見鬼的表情,班級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好,好。”老教授顯然毫不知情,想着這學生能應一次到已是十分不容易,笑眯眯地誇讚了一聲,然後在點名冊後面畫了個鉤,接着點下一個名字,“舒小蕾。”
“……”
“舒小蕾。”
“……”舒小蕾如今還處在突如其來的驚訝中,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商宣海,看到他嘴角難得一見的溫柔笑意,舒小蕾被他徹底雷了個外焦里嫩,耳朵自動屏蔽了周圍的一切聲音……
“舒小蕾?”老教授開始皺眉。
“……”
被教授記曠課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坐在前面的陳景珊受不了,轉過身來捅了她幾下,罵道:“醒醒,喂,腦殘啦?”
……
“到!”
幾秒后,舒小蕾突地回過神站起來大喊了一聲,身後的椅子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班級里登時哄堂大笑。
“嗯,下次注意力集中一點,叫到名字要馬上應‘到’,清楚了沒?”老教授並沒在意,點了點頭教育了一句,便也在後面打上了鉤
“清楚。”
舒小蕾有氣無力地回答,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陳景珊,扶起椅子懨懨地坐下。
混蛋,為什麼不早一點提醒我。看我出醜很好玩嗎?
舒氏獨家眼神轟炸中……
陳景珊無語地丟了個白眼。極端幸災地用眼神回到:誰叫某人自己神經遲鈍,叫了你那麼多次都沒反應。不過看你犯傻還真的挺好玩的。
她瀟洒地轉過身去,背影利落而欠扁。
舒小蕾滿眼鄙視地瞪着陳景珊的後背,似乎打算把它瞪出個洞來,手握成拳捏得嘎嘎作響。
陳景珊,你——完了!
點完名,老教授翻開課本開始慢慢悠悠地講課。他說話的時候鬍子總是一翹一翹,樣子很滑稽。
教室里安靜得無聊,有男女生開始搞地下活動,傳紙條傳得不亦樂乎。
夏唯洛漫不經心地翻着課本,看完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高二物理實在是太簡單了。
講台上,老教授講得唾沫橫飛,儼然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夏唯洛抽屜里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是一條短訊。
——有事找,收到請回復,小姐。
是莫漪染的。
她回了四個字:等我消息。完后將手機扔進抽屜里,她開始看着窗外藍色的天空發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舒小蕾的記憶是有時效性的,所以她到下課的時候便完全忘了要找某人報仇這回事。
課間是喧嘩而自由的,學生們或出外走走,或在教室里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當然也有刻苦學習的,在下課鈴響後依然埋頭鑽研着上節課留下的問題。
商宣海從座位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幾個女生攔住他問問題,他似乎頗有耐心,少見地一一微笑解答。溫柔笑容的殺傷力絲毫不遜色張佑傑的完美笑容。
舒小蕾看得一愣一愣的,兩眼發獃。她捅了捅站在她身邊的杜成彥神經兮兮地說:“他一定是被外星人洗腦了,不然就是笑神經失常,或者突發性神經病發作。”
“同意。”杜成彥打着響指附和,“他已經這樣笑一節課了,從他閃進班級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oh,really?what’sthehappen?”
(哦,真的?發生什麼事了?)
她難掩驚訝爆出了一句最不擅長的英語。
杜成彥盯着商宣海看了兩秒。
“雖然春天已經過去了,但是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他攤開手,一本正經,“老商的第二春大概已經提前報到了。”
“那個睡神也會有春天?ohmygod!(我的天!)”舒小蕾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轉身就抱住了站在她身後的方晴鬼哭狼嚎,“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閉嘴!”坐在位置上準備補眠的陳景珊忍無可忍地飆出一聲大吼。
……
聖帝學院的茶餐廳。這是聖帝唯一對外開放營業的地方。夏唯洛在慣例的八百米跑完后便躲開眾人來到了這。彼時正是下午第三節的體育課,陽光淡淡的迷亂,空氣中有絲鬱熱。
她走到其中一頂精緻的綠色遮陽傘下,有侍者立刻上前為她拉開白色鐵藝椅,她坐下,雙腿優雅的交疊。神情淡淡。
“一杯咖啡,不加糖。”
“請稍等。”侍者紳士地退下。
夏唯洛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放在耳邊:“我在聖帝的茶餐廳,十分鐘。”很短的一句話,掛斷後,她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剛送來的咖啡,開始看手機屏幕。
時間一秒一秒地走動。
六分鐘,她的頭頂出現陰影,莫漪染的聲音溫和地響起:“小姐。”
夏唯洛沒有抬頭,擺弄着手機上的賽車遊戲:“有什麼事找我?”白皙的手指輕點,屏幕上的銀色車子成功繞過了一個障礙。
“易家的管家王忠來了。”
手指停頓了一秒,車子失去控制撞向綠化帶,game。over。她回過神,關了遊戲。
“人帶來了嗎?”
“已經來了,小姐。”
夏唯洛抬起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神情戚然地站在莫漪染身後,見夏唯洛看向他,男人如遇見了救星一般,“撲通”一聲跪在夏唯洛面前:“唯洛小姐,求您幫我找找我家小姐吧。”
“你先起來。”她淡淡地抬手,示意莫漪染把他扶起來,“告訴我,曉情怎麼了?”
王忠站了起來一臉愁容地道:“事情是這樣的,這半年來,因為手上的傷小姐的身體一直很不好,精神也很恍惚,每天都只是呆在房間裏。老爺很擔心,幫小姐到處找醫生看病。老奴本來以為老爺和小姐已經和好了,沒想到,有一天晚上老爺卻要老奴看緊小姐,說打算等小姐身體好一點就送去歐洲結婚。結果,結果第二天小姐就不見了。”
“曉情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夏唯洛拿起咖啡淡飲了一口,喝完之後覺得還是譚墨煮的更好喝些。
王忠低垂着眼應:“是。”聲音有些悲戚,“老奴已經找了小姐一個星期了,打她的手機也總是關機。前天晚上無意間聽見去找她的人對老爺彙報說小姐已經來大陸了,老奴實在是沒辦法,想起以前聽小姐說過有事就來找唯洛小姐,老奴連夜坐飛機過來,找了好久才找到莫小姐。”
他神色悲傷地站在那,灰白的頭髮不知是因為風吹還是因為顫抖而飄動着。
“呵,易洪還真是死不悔改。”夏唯洛把玩着白瓷杯冷笑。
“唯洛小姐。”王忠猛地跪到夏唯洛面前,用彷彿蒼老了百歲的沙啞嗓音,老淚縱橫地哀求,“老爺已經派人過來抓小姐了,老奴知道唯洛小姐一定有辦法找到小姐,求唯洛小姐幫幫忙吧。要是小姐被老爺抓到,以小姐的脾氣她一定會死的!”
“王伯你先起來,冷靜一點。”莫筱柔急忙拉起王忠。
“小姐。”她看着夏唯洛,等她的回答。
夏唯洛沉默了一會,將咖啡放到桌上,輕輕緩緩地開口:“有一點你要明白,王忠。這一次,我不會再讓曉情回到易洪的身邊。”
“唯洛小姐。”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曉情以後交給你照顧。易家……只怕你以後也回不去了。”她輕輕地勾起一抹冷笑。
王忠突然覺得有些膽寒,脊背“蹭”的升起一股冷意,呆在那不知該怎麼辦。
“你先回去吧。找到曉情我會通知你的。”夏唯洛沒有理會王忠的神色,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着桌上的咖啡淡然道。
“那……那老奴先走了。”王忠訥訥地離開。
她打開手機的照相功能,對準白色的陶瓷杯“咔嚓”一張。
陽光亮得有些晃眼。
莫漪染走上前,在她身邊站定。
“漪染,給香港政府發個郵件,要他們在近期內先端掉焰龍幫。”她將照片保存,同時吩咐道。
“署名是什麼?”
夏唯洛停頓了兩秒,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就用她的名義吧。”
“好。”莫漪染應下。
“還有事嗎?”夏唯洛見她不走,抬頭問。
莫漪染彙報:“德威說,他這周末就會到上雲市。”
夏唯洛唇角微勾,拿起咖啡慢慢地喝:“這個小子,總算還聽點話。”
“他讓小姐準備好迎接他的禮物,還說要是小於一億他到時就哭給你看。”莫漪染忽然又輕飄飄地飄出一句。
夏唯洛頓時噴了。這種話也只有那個不要臉的能夠說得出來了。28歲,個頭一米八六又結過婚的成年男子,竟然會因為一件禮物收不到而……哭?!
莫筱柔在一旁微笑着遞上紙巾。
夏唯洛眼神幽怨地看着她。她怎麼忘了漪染原來也是個腹黑的主兒。她敢肯定,她挑在自己喝咖啡時才說,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