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雷霆震怒
“你還不快閉嘴!整個警察局的面子都快被你給丟光了!你知道這位首長是誰嗎?用你的狗腦袋好好想想,連北堂家的人都敢放肆!”
朱局長的一番話說得副局長大腦當機,連反應都忘了。北堂家?北堂家!北堂家從軍的人不是只有一位?那位北堂家主的三弟,身為軍委副主席的北堂凌風!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副局長不禁暗裏痛呼:老天!他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面色僵硬地望向北堂凌風,卻見對方也正目光冷沉地看着他,凌厲如劍,當下心裏就是一個咯噔,只覺有種凌遲的顫慄感。
朱局長在怒瞪了一眼傻愣的副局長后也懶得理他,轉過頭,笑容諂媚地迎上北堂凌風,試探地問,“首長,不知道您到此是……”
能讓這位首長親自到訪,想必是有什麼天大的事發生了吧。朱局長如是想着,在腦海中搜羅着最近國內發生的所有重大事件。
北堂凌風臉色沉着,沒有說話。
審訊室內是死寂一般的安靜。在場的四名警察全都小心翼翼地望着北堂凌風,心臟跟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盡一切可能猜測着他的來意。
但在這種死寂的氣氛中,只見夏唯洛一臉淡然地起身,走到北堂凌風面前。未等那位副局長開口呵斥,她便已輕飄飄的一句道:“三叔。”
三叔?!
語氣輕柔和緩,這對夏唯洛而言不過是一個日常叫慣了的稱呼,並不代表着什麼。
但對審訊室內除端坐不動的韓舞衣外的幾人,這個稱呼就無疑是一場即將要拉序幕的噩夢。
三名警察俱是回頭看她,而副局長則是脖子一哽,舌頭打結,連話都不會說了。
北堂凌風抬眼看去,時隔一月,這還是他第二次看見自己這個侄女。之前他回京城述職,被指派任務長留於那,這兩天難得有假期想回來看看大哥一家人,誰知到北堂家卻發現大哥急急忙忙地準備要出門,一副怒火三丈的樣子。一問之下,他才知道是自家侄女被人以權謀私抓進了警察局。
大哥雖說在政界影響力非凡,但他畢竟多年從商,幾乎從不踏足國內事務,現在貿貿然插足,對大哥來說只會引起那些中央高層的揣測和忌憚。
這件事既然讓他碰上了,雖然只是件小事,但他也絕對不會容許有人欺負自己的小侄女的。自動請纓來這走一趟,他倒要看看是誰膽敢以權謀私抓了自己的侄女。
北堂家雖然崇尚低調,但也絕不是任人欺負一聲不吭的軟包子。想要抓北堂家的大小姐,也得先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本事!
抱着這個念頭而來的北堂凌風在上上下下掃了夏唯洛一圈,尤其是在看到她微白的臉色后,皺起眉頭道:“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這些人給你苦頭受了?告訴三叔,三叔幫你出氣!”
夏唯洛微微一笑,想着這位三叔不愧是軍人,一開口強硬之風便讓人膽寒。她的臉色向來都偏白,與今天之事實在沒有半點關係。再說就光他進來看到的那一幕,自己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反倒那個副局長血流滿面狼狽不堪,便可知她並沒受到什麼委屈。但這位三叔對其餘人一概不看,只拿她的臉色說事,這份包庇之情可謂是顯而易見了。
“也沒這麼嚴重,三叔。只是這位副局長說我故意划傷局長女兒的臉以致她毀容,可是我從頭到尾明明什麼都沒做,連話都沒說過,我很懷疑,他所謂的認證物證到底是怎麼來的?”
微微偏頭,她皺着眉思考,表情可真是相當無辜疑惑至極了。
那個什麼局長的女兒,以為自己有個當警察局局長的爸爸便可以權壓人天下無敵了?!既然這樣,那她夏唯洛今天也要試試仗着家世橫行無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這邊叔侄兩個一唱一和,熟稔無比。但那邊,一直在窺伺着情況的四人卻是早已心肝亂顫,欲哭無淚了。
朱局長和副局長兩人現在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居然會和北堂家扯上關係!而且她叫北堂首長什麼?三叔?!能如此叫的就只有北堂家主和北堂家二爺的子女。前些日子聽說北堂家二爺的那位小姐因為神經方面的疾病被送去了療養院,而眼前的這位,無論從舉止言語來講絕對是正常人無疑,找這麼說的話,那她豈不是……北堂家主的女兒?!
那個掌握全球近乎半數的經濟命脈,連各國當權者都要禮待三分,忌憚七分的國際神人,這個少女,居然會是他的女兒?!
得出這個結論后,朱局長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當然,他並沒有那個好運氣能夠就此暈過去,所以朱局長現在最想做的便是回家把自己那個只會惹是生非的女兒綁起來好好打一頓!
而副局長更是面如死灰,想起自己方才還對這位大小姐喊打喊殺,他便感到後面有無數把尖刀正指着他的脊背,冷汗直流,卻不敢動彈一下。
北堂凌風一聽就怒了,冷目威嚴,朝朱局長掃了過去,“局長,你來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既然你說我侄女故意傷人,那就把你那女兒帶過來看看,我侄女到底是把她傷到了何種地步!”
隨着他語氣一步步地加強,朱局長與副局長終於承受不住心理防線的崩潰,撲通一聲,軟到在了地上。
這北堂首長一句一個你女兒,我侄女的,維護之意是何等的明顯,他們又豈會聽不出來?
“首長,我,我……”朱局長顫抖了半天,才吐出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真是比哭還難看了。
“你什麼!”北堂凌風虎目一瞪,“還不快去!我今天就在這等着,看看你們所謂人證物證俱全都是些什麼東西!”
兩名小警察被這一聲吼,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忙連滾帶爬地出了審訊室朝朱局長的辦公室趕去,連一步都不敢怠慢。
今天早上局長千金哭着跑進警察局他們可是都看見的了。也就是在她進了局長辦公室一番哭訴后,局長才下了那道拿人的命令,也才會有接下來的這許多事。
這局長千金刁蠻任性,警局裏無人不知,更無人不喜。只是礙於她是局長的獨生女兒,朱局長又對她寶貝至極,他們才不得不忍耐,敢怒不敢言。可如今因為她的任性,讓自己攤上這種要命的事,兩名小警察也顧不得什麼局長的威嚴,心裏早把她的祖宗十八代盡皆罵了個遍。
審訊室內恢復了死寂。北堂凌風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不一會,審訊室門外便想起了一個少女嬌蠻的叫罵聲:“你們這兩個混蛋還不趕快放開我!你們等着,我一定要告訴我爸,把你們統統革職!快放開我!”
北堂凌風眉頭緊皺,夏唯洛靠在牆邊,低頭漫不經心地望着地面。朱局長臉色更白了一分,只恨不得立馬掐死自己這女兒。副局長神情獃滯。而韓舞衣則在這時起身,走到夏唯洛的身邊站定。
門口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兩男一女。男的便是方才去叫人的那兩名警察。女的則是滿臉憤恨,高聲叫罵,被兩名警察捉着手臂拖進了門,樣子活像一個潑婦。
韓舞衣冷冷地瞥了一眼,不錯,正是早上被她一刀嚇得尿失禁的那個女生。她又看向女生的眉心,在層層粉底的遮掩下,那道傷疤早已看不到一點兒痕迹,光滑如初。
“爸!你怎麼會坐在地上?”
女生原本憤恨的神色在瞥見自家父親呆坐在地板上的狼狽樣后徹底換作了驚詫,兩名警察在這時正好放開了她的手臂,她撲過去抱住自家父親萬分訝異地驚問。同時眼睛也在審訊室內掃了一圈,當看到好整以暇站在牆邊的夏唯洛與韓舞衣時,她立馬跟踩了尾巴一樣,尖叫着跳了起來。
“你們!你們兩個怎麼還會在這?爸,你不是說要幫我出氣的嗎?為什麼她們兩個還會在這裏?爸!你還不把她們兩個給關到監獄裏去!”
“你給我閉嘴!”
朱局長在重重壓力之下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了,騰地起身一個巴掌便朝女生的臉上抽了過去。
這掌力道之大猶如疾風。一下便把那女生掀到在地,臉頰高高腫起,捂着傷處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父親。
“朱局長,這就是你所謂的重傷毀容?”
冷冷的聲音在這時傳來,朱局長抬眸,看到北堂凌風冷銳犀利,似要把他凌遲一般的目光。又忙低下頭,摩挲着嘴皮子,半天都不知該如何解釋,更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他是以故意重傷致人毀容的罪名把這兩個小丫頭抓進來的,可如今看那女兒的樣子,除了他剛剛扇的那一巴掌外,哪裏還有別的什麼傷口?偽造罪名,以權謀私,縱容屬下對嫌疑人屈打成招,製造冤獄,這幾頂帽子扣下來,朱局長清楚,他這官這下可是做到頭了。
“你好大的膽子!”北堂凌風怒氣衝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轟隆隆的巨響震得所有人的耳膜疼痛,“你們這哪是警察?分明就是一群土匪!逆你們心意就編織罪名冤枉他人,那現在我訓你們幾句,是不是也要給我編一個罪名,把我也丟入監獄?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