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信鴿飛來時，上官無汲正低頭掃着落葉。

靜月庵的秋天來得早，也來得快。秋風剛從牆外進來，迷了人的眼睛，待再睜開眼時，已是樹枯草黃、落葉遍地，就連牆角的裂縫似都深了幾分，在黃昏中分外蕭條。

肥大沉暗的尼姑袍、破舊的掃帚、枯黃的落葉、單調的掃地聲，整個院子都透着陳舊的氣息。在這片死素之中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這頭在夕陽照射下閃閃發光的頭髮了。

信鴿在肩膀停下。上官無汲停下動作直起身來。

她的眼睛也與四周絕不相稱。

烏黑的眼眸雪般明亮，閃着活潑而狡黠的光。彷彿在隨時尋找着驚奇與刺激。

放下掃把，解下鳥腿上的字條，輕輕展開，六個字就展現在夕陽下。

“無憂山莊江笛”

上官無汲緩緩收起字條，又抬頭靜靜地注視着夕陽，忽然一笑。

原來，與四周最不相稱的，既不是她的頭髮，也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的笑容。

她笑得就像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