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卷番外:殷之年

第24章 三卷番外:殷之年

蘇稚。

江稚魚的阿娘。

殷之年五百歲時,第一次見到蘇稚。

他在魔域不起眼的角落裏被欺負,妖魔們逼他表演肢解,她一襲似火紅裙,手執彎弓從天而降,明媚嬌艷,灼眼迫人。

一支烈焰穿雲來,羽箭上的烈火在他身旁燃燒,火焰熄滅那一刻像蘭花盛放,轉瞬即逝。

除了他無人生還。

得救了。

孤寂的心也在那一刻得救。

殷之年無依無靠,無家可歸,蘇稚是救命恩人。

那便終生追隨她吧,他想。

殷之年生於魔域,幼年時九頭蛇一族只剩他一個。在魔域裏孤立無援,只會惹來眾人的欺辱,因為孤兒身後沒有人撐腰,欺辱不會付出任何代價。

他就是在欺壓中摸爬滾打,偷偷長大,因為寡不敵眾,被欺負時他只能忍氣吞聲不停討好,只有這樣才能求來片刻喘息。

如此成長環境中,殷之年練就讀人心的本事,說白了就是懂得看人臉色,討人歡心。

成為蘇稚虔誠的信徒前,殷之年更想追到她的心。

所以他說服蘇稚,把他帶回家。

“阿年,過來。”蘇稚笑着同他說:“我可是比你大了整整兩萬歲哦。”

殷之年不以為然,那又如何?

*

九千五百年,這是殷之年獨佔蘇稚的時光,他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陪她修鍊,陪她闖蕩,滿心滿眼都被那抹火紅侵佔。仟韆仦哾

那些年裏,殷之年和蘇稚一天都沒分開過,在他心裏,兩人默契十足,關係不言而喻。

第九千五百年,殷之年決定在一萬歲生辰那日,捅破他們之間朦朧的薄紗,挑明關係。

生辰前夕,魔域大亂,北方暴動接連而起,動亂朝南蔓延。魔界一直沒有尊主,若是能平定暴亂,便能順理成章稱王。

生辰那日,殷之年在蘇稚期許的目光中,表明心跡的話變成了北上鎮壓。

他看見對方眼裏的失落,但他不停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一等。

北上迫在眉睫,機不可失,不能因為別的事擾亂心神,戰火四起,一步錯步步錯,他必須恪守清醒。

如果功成名就,那些曾經欺辱自己的人都將俯首稱臣,他將坐上權力頂峰,而蘇稚也將是他的尊主夫人,同樣受萬人敬仰,他有的是機會表明心跡。

殷之年從未覺得自己的計劃不妥,他安撫好蘇稚,第二天清晨就率領眾人北上,走的時候滿腔熱血,沒有注意到桌上冷掉的羹湯。

*

暴亂難平,殷之年費盡心力,花了三百年才勉強牽制北方勢力,勝利就在眼前,南邊卻掀起戰火。

那是蘇稚在的地方。

殷之年慌了神,立刻趕去南部,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作出決定。

趕回去的時候,家已經不在了,更沒有蘇稚的身影,他在廢墟里兜轉,不敢放過任何角落,只要確定每一處都沒有她的身影,就說明她還活着。

隻身返回,殷之年中了圈套。

北部勢力折在他手裏,南方統領自然也會忌憚,會想辦法除掉他。

箭如雨下,殷之年孤身一人神色如冰,他是不死之身,也不怕死。

就在利箭即將刺入眉心時,燒得火紅的箭從遠方飛來,在他眼前爆裂,形成一個火殼,將他保護在裏面。

殷之年心跳如雷,他的心上人還活着,這一次他要將她一起帶走。

可等到危難過去,火殼消失的那一剎,他看見明媚嬌艷的人親昵靠在玄龍耳側,眼裏是他從沒見過的熱烈羞澀。

“阿年,過來。”

一聲“阿年”一如往常,卻又好像哪裏變了。

“這是我的夫君,江時遷。”

“是在我走之後認識的嗎?”

“嗯。”

蘇稚展露歡顏,晃了他的心神。

疼得喊不出聲。

“稚兒,他是誰?”默不作聲的男人終於開口,望向過來時神情淡漠,雙目無情。

“他叫殷之年,是我一手帶大的小孩兒。”蘇稚挽着男人的手臂,言語間滿是自豪:“鎮壓北方的人就是他哦!”

殷之年內心崩塌,那些驕傲的字眼,幾乎要戳斷他的脊背。

無比諷刺。

*

殷之年輸掉了蘇稚,輸給一條上古神龍。

可很快,他還輸掉了尊主之位。

玄龍現世,平定一切不過彈指一揮間,眾人都說從未見過神龍大人笑。

殷之年見過,見過不止一次,有蘇稚在的時候,那人眉目里的笑意從未停止。

神龍本該飛升入天,可江時遷為了追隨蘇稚,毀掉一身仙骨,十萬年的修為頃刻間灰飛煙滅,而後自研魔道,留在魔域。

那份無畏的果決,孤勇的犧牲,都像一個個巴掌,狠狠甩在殷之年臉上,嘲笑他的無能。

*

蘇稚與江時遷你儂我儂,舉案齊眉,不再看他。

殷之年覺得自己病了,愛而不得的心病,每日受到折磨,只有瘋狂修鍊才能將那病痛拋之腦後。

“阿年,你要往前看。”

那一天,殷之年終於敢問出來:“阿姐,是不是因為我慢了一步……所以你不要我了?”

“沒有不要你,你永遠是我的小孩兒……你有你的追求,也許我們本來就不適合。”

殷之年不懂,哪裏不適合?

他愛她,她也曾心動。

他心中的追求是權力之巔,與她並不衝突!

*

蘇稚活着,幸福快樂着,只會讓殷之年越來越痛苦,因為那些都不屬於他。

蘇稚難產,沒能從鬼門關回來,留下一個女嬰和愛她如命的夫君。

那一刻,殷之年心底竟然感受到了一絲解脫。

女兒叫江稚魚。

蘇稚的“稚”,蘇稚愛吃魚的“魚”。

每一個字都滿含江時遷對蘇稚的愛和思念。

更多的是被拋下的痛苦。

魔尊夫人風光下葬,無人回首處,殷之年低頭看着懷裏咿咿呀呀的女嬰,陰柔森冷的臉上露出笑意,笑容幸福肆意。

“你是她的女兒,是與她最親近的人,也是最有資格成為她的人……阿姐,先前是我錯失你,這一回不會了。”

一個月後,殷之年把江時遷認作義父。

他要光明正大地守在江稚魚身邊,他要奪回本該屬於他的魔尊之位。

時隔經年。

江稚魚簡直就是蘇稚的翻版,模樣像,性子也像,縱情熱烈,洒脫肆意,唯獨沒有對他動過心。

*

神魔大戰,他給江時遷下毒,裏應外合,親手斬下龍首。

紛亂里,江稚魚被天界戰神一劍穿心,倒在他面前。

他的“阿姐”又死了。

他的東西壞掉了。

沒關係,只要屍首在就好。

殷之年藏起江稚魚的屍體,存入冰棺前取下了她的逆鱗製成手鏈,昭示他主人的身份。

眼下他有阿姐,只要除掉江胤禮就能擁有魔尊之位,奈何江胤禮向來思維跳脫,舉止異常,自從戰敗后從來不讓他近身,他沒有機會下手。

幸好,帝君答應同他交易,封印了江胤禮。

縱覽魔域,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坐上尊主的位置。

“阿姐你瞧,我的計劃沒有錯,我想要的……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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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環重生:穿書拯救瘋批病嬌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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