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一邊看一邊交談着,姜聰問道:“熔岩海是哪裏?”瀾羽回答道:“在炎琰國的西邊。”姜聰又問:“炎琰國在哪裏。”瀾羽回答道:“在聖城西邊。”姜聰又問:“聖城在哪裏?”瀾羽回答道:“在雲洛國西邊。”姜聰大感佩服。
二人在一家鐵匠鋪前停下了腳步,面前的櫃枱里擺放着各種各樣的金屬制器,牆上也掛着各種刀劍。屋的最裏面是一個熔爐,熔爐前有一個年輕人正在打鐵,火花隨着邦邦的敲擊聲綻放着,中年店長在和另一個男人談話。店長看到兩個孩子進來,雖然知道不是生意上門,也招呼了一句,姜聰聽那個男人問道:“最近生意怎麼樣?”店長嘆了口氣說道:“生意可能是越來越難做了,現在有大的兵器坊,以前護衛隊獵隊什麼的還會在我們這裏下單子,最近他們都從兵器坊那裏買了。不過有一些特殊的兵器兵器坊做不了的還是我們來做,而且我們這麼多年傳承的手藝也比大作坊產的要好,就是價格要貴一點。你這次要打的雙刀可能得花上幾天,而且你這個礦石大作坊還真打不了。”男人笑道:“你的手藝我是信得過的。”店長苦笑道:“手藝好有什麼用,再過倆月這個鋪子都租不起了。”男人說道:“這幾年魔獸活動越來越頻繁了,你過兩天可能就忙起來了。”店長笑道:“還是太太平平的好,實在不行我去兵器坊找個班上。”
姜聰二人在櫃枱周圍轉了轉,瀾羽盯着櫃枱里一把刀。中年店長看到哈哈笑道:“好眼光,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你們這個年紀,應該是要去聖城學院吧。”說著視線掃過二人,在瀾羽的湛藍色眼眸上停留了片刻,男人也看向他們這邊。瀾羽問道:“這把刀賣么?”中年店長說道:“這把刀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而且因為材料太稀缺,價格也貴得離譜。”瀾羽也不多說,在姜聰羨慕的眼神中,從口袋裏掏出了十枚金幣。老闆哈哈笑道:“小夥子還挺富有,不過只夠買個刀鞘的。”正在打鐵的年輕人打趣道:“老師你這把刀能用的人看不上,用不了的人買了也沒用。”老闆笑罵道:“滾。”想了想又說道:“不是我故意抬高價格,這把刀打造的時候用了不少深海魔獸的材料,還有很多稀有的礦石,刀紋的刻畫也是嘗試了很多次才成功打造出來。結果打造出來之後水屬性能量太強,別說揮刀,普通人想要握住都很難。這樣,我把刀拿出來你們感受一下。”
說著,老闆打開了櫃枱,把刀放在櫃枱上抽出了刀,瞬間一股狂暴的海洋的氣息充斥了整間店鋪,熔爐的光芒一下暗淡了下去,年輕人臉色有些發白,一旁的男人也是眉頭一皺。姜聰感到一股像小時候在海邊抓魚,潮水拍打在腳上的涼爽的感覺,而瀾羽的眼睛裏的藍色彷彿更濃了幾分。店鋪老闆驚奇地看着沒有反應的兩人,姜聰則拉了拉瀾羽低聲說道:“老闆不會是騙人的吧。”瀾羽思考了一下,說道:“有可能。”說著收回了五枚金幣。老闆感到一陣無語。瀾羽問老闆:“我能試一下嗎?”老闆沒好氣地說:“你試吧。”瀾羽伸手握住了放在櫃枱上的刀,刀是長刀,刀柄長一尺,刀身很窄很長,有四尺,刀身散發著微微的藍光。整把刀快和瀾羽一樣高。握住刀柄的瞬間,水元素彷彿一滯,轉而變得溫和起來,刀身也彷彿嗡嗡地低鳴着,像是在雀躍。老闆目瞪口呆。
二人離開了鐵匠鋪,瀾羽身後斜背着一把長刀,不知出於什麼原因,
老闆最後也沒還價,收了五枚金幣就把刀賣給了瀾羽。姜聰暗想:“這老闆不會含淚賺四金幣吧。”不過看着瀾羽高興的樣子,倒也沒有說出來。鐵匠鋪內,老闆心在滴血。
又逛了一會便已是黃昏。來到了一家飲品店前。瀾羽說:“喝一杯暖暖身子。”姜聰點了點頭。兩人抬頭看了一會招牌上的菜單,姜聰看了看菜單上的價格,最便宜也要五十銅幣,捏了捏自己口袋裏的兩枚銀幣,猶豫了很久。瀾羽則是上前說道:“請給我兩杯蜂蜜龍血酒。”轉頭對姜聰說道:“剛剛買刀你幫我省了五枚金幣呢,這杯當是報酬了。”店員說道:“這個酒很烈,小孩子還是不要點。”見瀾羽沒有說話,店員也是不再堅持。兩人一人捧着一大杯血紅的酒,邊走邊喝。酒很甜,入口倒沒有烈酒的辛辣,不過有一股特殊的焦香味。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上,兩人並排走着,影子在橙色的路上拉得很長。
與此同時,皇城。
嘭!皇宮左手側的花瓶轟然炸碎,只見人前盡顯帝王威風的洛皇此時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蜷縮在龍椅上,面前站着一位白袍烏髮面色陰沉的少女,正是洛凝嵐。“姑奶奶,爹錯了,爹以後再也不亂去找親家了。”洛凝嵐依舊臉色陰沉,右手一握,右側的花瓶也嘭地炸開,喝道:“兩千金幣,兩千金幣你就把你女兒賣了。”洛皇訕訕笑道:“哪有這麼難聽,就是去相個親嘛,又不是真把你賣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傳成這樣了。你也得體諒一下當皇帝的,現在朝廷沒錢,錢都在貴族那裏,這兩千金幣也是好說歹說季家才給朝廷供的,當時一句玩笑話也不知道怎麼傳出去的。”洛凝嵐面色稍微好轉,說道:“君無戲言,也不知道你這糟老頭子是怎麼當上皇帝的。”看到女兒沒那麼生氣,洛皇連忙從袖袍里掏出一條項鏈,項鏈呈銀白色,吊墜處嵌着一顆天藍色的寶石,裏面有白色霧狀紋路,說道:“這是為父給你準備的禮物,你快試試。好不容易放假回來一趟,要不多呆兩天?”洛凝嵐接過項鏈,戴在脖子上,白皙的肌膚和天藍色和諧的融為整體,說道:“後天就要護送新生回去了,聖城學院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洛皇欣慰地說道:“女兒長大了,五年前剛去聖城的時候還又哭又鬧的,現在都能帶小孩子了,老頭子也老了,女大不中留了,回來這麼多天都不知道回來看看。”說罷假裝擦了擦眼淚。洛凝嵐也是有些心軟,說道:“我也是前幾日才回來白洛城,正好學院錄取那邊缺人手,我就去幫了忙。明年可能就不會這麼忙了,應該可以放假就回來。”說罷,洛凝嵐招呼了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女收拾一下碎掉的花瓶,轉頭要離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下次賣女兒的時候記得多賣點,給皇宮好好修繕一下,畢竟是一國之主,總不能住得連普通的貴族都不如。”說罷邁步出了皇宮。
洛凝嵐騎馬離開皇宮,剛走到中央大街就看到姜聰瀾羽兩人一人抱着剩一點的龍血酒坐在一家店鋪門口傻樂,時不時還打個嗝。洛凝嵐扶了扶額頭,好笑又好笑,一手拎了一個上馬,帶着他們兩個回到了住所。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姜聰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姜聰連忙查看自己的口袋,長出一口氣,還好錢沒丟,轉頭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跑下樓,前台的中年男人看到他笑道:“醒了啊。昨天洛姑娘看到兩個倒地的小孩,還好她認出你們來把你倆帶回來。”得知瀾羽也被帶了回來,姜聰這才放心。不過倒是羞得滿臉通紅。
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樓梯口遇到了正出門的瀾羽,兩人都是臉一紅,然後看着對麵灰頭土臉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姜聰這才發現自己也是灰頭土臉,懷疑自己昨晚是被人在地上拖了回來。姜聰打算去三樓洗澡,約好洗完澡后在餐廳碰面。姜聰回屋裏取了新的衣服,來到了三樓浴房。浴房在三樓右轉的盡頭,左側是男士浴房右側是女士浴房。分成一個一個的小隔間,每一個隔間裏面都有一個大木桶,木桶里好像有個泉眼在咕嚕咕嚕送着冒熱氣的水,桶的邊緣上面漂着個瓢。姜聰脫下衣服用瓢舀了水澆在自己身上簡單沖洗了兩下,覺得不過癮直接跳進了浴桶里遊了起來,感覺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努力放鬆着。
梳洗完畢,姜聰來到了餐廳,瀾羽已經在外側的長桌悠閑地喝着飲品。姜聰拿了一大盤肉和兩塊糖餅也坐了下來,低頭對付起了眼前的食物。今天餐廳的新生比昨天要更多了,大多是十一二歲的孩童,也有些十三四歲略顯成熟的孩子,有的人自己低頭吃飯,還有一些聚在一起興奮地討論着即將開始的旅程。
“好緊張啊,不知道今年的測試是什麼樣子的。”一個扎着黑色馬尾的女生說道。
“光希又謙虛了,你可是我們白洛城預院的第一位呢,不像我這種邊緣學生,只能混混日子這樣子。”身旁黑短髮白色皮膚的男生說道。這個短髮男孩正是前天高談三人組裏面的訂婚家公子。
“季公子說笑了,聽說季家提升天賦的丹藥都是當主食吃。”說話的是當時高談三人組的買車少年。他梳着三七分的黑髮,嘴唇很薄,臉稍微有些長。
“哪比得上萬公子。萬公子也是在預院榜上有名,和光希不相上下呢。”季姓公子作謙虛道。
那天的三人組又多了三女二男,聽起來好像彼此都熟識。多了五個聽眾之後,三人說話的聲音比昨日更高了。
“能在預院的可都是天之驕子,據說白洛城預院去年一半都通過了聖城的測試,那些不是預院的聽說十個都沒收一個。”那個在宴會上見過洛姑娘的男孩說道,名字叫做米憲。
“我們這些普通人家哪能跟你們三個人比。”一個棕色短髮的女生說道。
幾人又說了一陣,便開始玩起了白洛城風靡的卡牌遊戲,不一會桌上就擺滿了各種金銀幣,連銅幣都沒看到。
姜聰剛剛消滅最後一塊糖餅驚道:“什麼?明天就要出發了。我的入學包裹還沒領,你等我一下。”說罷猛吸了一口梅子汁接着快步衝下了樓。來到大堂,中年男人看到姜聰連忙招呼,說道:“你的包裹還沒領。”姜聰接過包裹,道了聲謝,嘴上嘟囔着瀾羽這傢伙什麼時候偷領了也不告訴我。中年男人好像聽到了,笑道:“他五天前就來了,第二天就領好了。”姜聰又嘟囔了一些不講武德云云,拎着包裹上了三樓。這次姜聰想到可以用自己的身份牌,連忙打開包裹,包裹里是一件白袍,一張白色晶石製成的卡片,十枚銀幣和一本小冊子。姜聰掏出卡片,左上刻着姜聰兩個字,名字左邊是一顆很小的血紅晶石,剩下的地方都是空白的。姜聰把卡片遞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把卡片放在一個陣盤上,只見陣盤也亮起白光,接着工作人員把卡片還給了姜聰,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姜聰找到瀾羽,把包裹放在一旁,又吃了一陣,閑來無事,姜聰拿出小冊子看了起來,上面寫着行程安排,和房間裏那本一摸一樣,二人研究起來。
姜聰這才了解到這個建築半個月前開放報名和住宿,學生報名后的第二天領取入學的包裹,明天也就是二月十日,早上八點新生要換上發放的袍子,在大堂集合出發前往聖城,傍晚便能到聖城,之後在聖城有三天的休息時間,二月十三日開始測試,測試持續四天,二月十七日結束,二月二十七日公佈測試的結果。
“好!今晚就多吃一點!”姜聰很有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