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支援
“混賬！”
葉明遠一拳捶在辦公桌上，木質的桌子直接被捶穿了一個洞。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本來連着兩天沒合眼心情就煩躁，來了這麼一條消息更是火上澆油，完全抑制不住憤怒。
周城現在這種隨時隨地都會死人的局面，而上面那群老頑固竟然拒絕了他的求援請求。
理由是，駐周城禁夜司內有兩名A級，可以自行處理。
而且末了還說：
如果處理不當將按照禁夜司內部條例進行處罰。
“我處理你嗎個頭啊！”
葉明遠再也忍不住了，一腳把桌子踹出幾米遠，砸在牆上。
整面牆都被撞得亂掉石灰。
桌子上的電腦也沒能倖免，碎的稀巴爛。
葉明遠站起身來，點了根煙，平復自己的心情。
“三峰！”
聽到葉明遠的呼喚，劉三峰趕忙從辦公廳跑了進來。
“咋了葉隊？”
不過等他看到屋內的情形，瞬間就明白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您不用說了，我明白了，馬上給你換新的。”
說著劉三峰就往儲物室跑。
張雲燁專門撥出一筆公費來給葉明遠籌備備用設備。
用他的原話來說：
“老葉這個脾氣碰到上面這麼群王八蛋，肯定少不了廢電腦。”
劉三峰當時聽着就替電腦感到冤枉。
首先，我電腦沒惹你們任何人。
……
“喂，明哥，咱這麼做不會出事兒吧？”
一名帶着黑臉金紋面具的青年蹲在天台邊緣打量着下面的情況，身後還有四名同樣帶着面具的人。
被他叫做“明哥”的那個帶着白臉紅紋的高個男人正坐在石頭壘起的小凳子上看着書。
聽到他這麼問，明哥笑着說：
“葉老養着我們幹什麼用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要是怕可以回去。”
“別啊，我就隨口一問，好不容易出一次任務，回去不虧死。”
青年撇了撇嘴。
說著，他突然看到下面有個背着書包的少年正在街上閑逛。
“明哥，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什麼人會在街上瞎晃悠？”
“要麼是敵人，要麼是藝高人膽大的人，要麼是傻子。”
明哥合上書，站了起來。
“發現什麼了？”
“也沒啥，就一個少年……”
說著，他忽然看到下面那個少年扭過頭來跟他對視。
青年瞳孔縮了一下，嘴角勾起。
“有意思了，明哥。”
他朝着下面的少年揮揮手。
少年愣了一下，也對他揮揮手，但沒有過多停留，轉過街角消失了。
明哥此時剛走到天台邊緣，只看到了少年離去的背影。
然後聽到街角處有幾聲嘶吼，幾名感染者倒飛了出來。
黑臉面具的青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明哥，話說我們為什麼不去駐周城禁夜司總部啊？葉老不讓我們來協助他們的嗎？”
明哥雙手插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其實，我不知道駐周城禁夜司的總部在哪……”
空氣就這麼凝固了半分鐘。
“你沒找葉老要嗎？”
“他也不知道……”
空氣再次凝固。
“所以，我們就這麼跑過來抓瞎？”
明哥尷尬地撓了撓頭。
“也不能這麼說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撞到禁夜司的人了，而且，不去禁夜司也可以開展工作啊，你看這角角落落不還是有些沒被控制住的感染者嘛……”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要跟感染者在一起，就遲早會遇到本地夜禁使？不愧是明哥，真是太可靠了。”
黑臉青年讚歎道。
明哥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哦……對，沒錯，沒想到你思維挺敏捷的嘛，能跟上我的思路。”
說完，只聽後面帶着貓臉面具的少女嗤笑一聲。
明哥咳了兩聲，大手一揮：
“既然計劃都定下了，那麼開始行動吧。”
“還有小司！下屬不準嘲笑上司！”
被叫做小司的少女聳聳肩，收起指甲刀。
明哥帶頭朝樓下走去。
“可是明哥，計劃是啥啊？”
黑面青年走到他身邊問。
明哥敲了一下他的頭。
“虧我剛誇過你聰明！”
……
“琴晚跟你說了吧？你怎麼想？”
夜裏，李宣風和葉明遠坐在樓前的台階上吹風。
“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為之付出行動，現在這種情況，早一天結束就能少死好多人。”
葉明遠點了根煙，看了眼沒有星星的天空。
災難來臨時的夜空總是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好在禁夜司大樓里的燈光還能稍稍照亮黑夜。
“話說，琴晚呢？”
葉明遠問。
“不知道啊，吃完飯就跑出去了，不過應該沒啥事吧……”
“別這麼想，萬一他出點啥事，可就真麻煩了。”
葉明遠輕吐一口煙霧，抓了抓頭。
他也是剛把任務整合完畢，剩下的工作基本上都不需要自己了，就交給劉三峰去處理了。
晚飯拿泡麵打發了，還沒來得及洗澡。
“我給他打個電話……”
葉明遠拍了一下有些昏沉的頭，撐着眼皮子在身上到處摸手機。
“嗯……好像落在辦公室了。”
“你也不容易啊。”
李宣風掏出手機給琴晚打了過去。
“喂？”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琴晚的聲音。
“你在哪呢，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這邊剛捶翻一名禍鬼成員的琴晚愣了一下。
長這麼大了，好像還真沒有誰會在這麼晚的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回家。
畢竟自己沒有家人嘛……
這一通電話，讓琴晚心底稍稍溫暖了一些。
好像稍微有點理解“家”這個字了。
“啊……我在那個那個……大閘路，正往回走呢。”
“人沒事吧？”
李宣風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哀嚎聲，有些擔心道。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屁話，你這才覺醒多長時間。”
“好了好了，馬上就回去了，沒事兒就掛了。”
琴晚用脖子夾着手機，拿紗布擦了一下菜刀。
這幾天戰鬥越來越頻繁，琴晚又有潔癖，所以就隨身帶着紗布，以便及時清理自己的愛刀。
他看着前面路口走來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道：
“掛了啊，我這邊來活了，可能耽誤一會兒。”
“誒，你小子……！”
“嘟……嘟……”
李宣風看着被掛掉的電話，罵了聲晦氣。
“這小子真是的……”
葉明遠掐掉煙問道：
“出事了？”
“倒也算不上出事兒吧……琴晚這小子我還是了解一些的，有血性，敢打敢拼，但確實惜命，見勢不妙他會跑的，或者向我求援，既然他說能處理，那應該就沒問題。”
“不過我還是去一趟吧，免得他陰溝裏翻船了。”
李宣風說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坐的屁股都麻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葉明遠也站了起來。
“算了吧，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別打着打着猝死了。”
“小犢子，敢拿你葉隊開玩笑了。”
葉明遠笑了一聲，又打了個哈欠。
“那行吧，你去把他接回來，有事隨時call我。”
“成。”
兩人告別，葉明遠朝着樓內走去。
進入大樓前，他回頭看了一眼。
黑夜中，一點星火正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