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大管家
張雲燁站在天台上，看着下方不斷衝擊防線的感染者組成的黑潮。
他摘下白手套，任狂風卷攜着它消失在暴雨中。
“禍鬼啊……禍鬼……”
張雲燁厭惡地皺起眉頭。
“都是你們幹得好事啊。”
他盯着人群中，那個肩上趴着小鬼，朝着防線一點點潛行過去的中年男人，身體前傾，朝着下方墜了下去。
半空中，風衣男出現，一手抱着他，一手握着手術刀，扎入了樓房的牆壁中，將下落的速度減緩，帶着張雲燁平安落地。
張雲燁理了一下西服，久違地想抽根煙。
“算了，還是等工作結束再抽吧。”
說完，朝着防線的方向走去。
步伐有條不紊，像一隻高貴的貓。
……
身後的雨衣男看到張澤安跑的位置，瞬間就急了，跟着就追了出去。
可與子同魂狀態下的張澤安實力翻了兩倍不止。
打架可能打不過，但跑路這事兒真沒得說。
當雨衣男追到第一個街角時，琴晚的本體走出來，雙眼都是銀色的。
“囚獄！”
幾根銀色鎖鏈從地面伸出，將雨衣男束縛起來，同時還有囚籠從天而降將雨衣男罩了進去。
不過此時琴晚本體內只有一絲神識，根本留不住雨衣男，鐵鏈和囚牢很快就被衝破。
但目的已經達到了。
琴晚控制本體朝着街道深處跑去，不給雨衣男傷害自己的機會。
雨衣男根本沒想追殺他，不顧一切地朝着自己本體的位置跑去。
可張澤安已經跟隨琴晚提供的路線順利找到了咖啡店，直接撞破了落地窗，如同一顆隕石般撞了進去，大手一伸捏住了想要跑的男人，直接把他壓在了身下。
“看樣子，你還沒學會一心二用啊……”
琴晚戲謔地笑道，雖然是用張澤安的臉。
可身下的男人卻沒有慌張的樣子，雨衣男出現在張澤安身後，雨傘橫批而來。
張澤安低下頭躲了過去。
“有意思，見追不上就緊急召回了嗎？”
琴晚冷笑。
張澤安抬起右拳。
身後的雨衣男雨傘已經近在咫尺。
右拳落下，砸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直接將骨頭砸得粉碎。
雨傘在距離張澤安背部不過五厘米的地方停住。
雨衣男緩緩消散，身體變成黑色粉塵朝着琴晚本體飄去。
就在這時，琴晚忽然發現身下的男人死前的表情並不是驚恐，而是詭異的微笑。
“糟了！調虎離山！許晦！”
琴晚抽回神識，將張澤安召回，朝着防線處猛得狂奔過去。
可跑到一半，琴晚忽然見到防線深處升起一道黑紅色的光柱，升到天空之上凝成一輪黑月。
與此同時，其他三個城口上空也同時升起黑月，四輪黑月為基點，朝着兩邊的黑月延伸出黑色的絲線，張開了巨大的屏障，彷彿為黑夜又拉上一層暗紅色的帷幕。
看到這，琴晚就知道許晦佈置完成了。
張澤安飄在他身邊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咋回事？”
“應該是有人來支援了，走，先回防線那邊。”
……
當琴晚回到防線這邊時發現，感染者群已經朝着四周潰散奔逃。
在防線近前，張雲燁手裏提着一個被開膛破肚地禍鬼成員，將他扔到了地上，
腳邊還躺着一隻手臂。
看到琴晚回來了，他伸手揮了揮。
琴晚也揮揮手，走近了些。
“發生什麼了？”
“周德保想搞偷襲，被我攔下了，斷了他一隻手，可惜，我也被攔住了，沒能殺了他。”
張雲燁說著踹了一下腳邊的屍體，臉上滿是厭惡。
“玩蟲子的真噁心。”
身後，許晦跳上防線平台，看到張雲燁，渾身顫了一下，又跳了回去。
經過半分鐘的掙扎，許晦還是過來了，對着張雲燁敬了個禮。
“大管家好！”
張雲燁擺擺手道：
“禁夜司不興這一套，放輕鬆。”
許晦哪敢放輕鬆，站在旁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次多虧你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張雲燁眼睛微眯，笑道：
“可你的人情有什麼用呢？”
“遲早會有用。”
琴晚打了個哈欠，這次戰鬥對於他來說負荷還是有點高了。
“那我，拭目以待。”
張雲燁笑着離去了。
許晦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鬆了口氣。
“看你這麼緊張，他什麼來頭？”
琴晚問道。
許晦有些詫異。
“你不知道他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
琴晚攤手道：
“我才加入禁夜司沒幾天，還沒轉正呢。”
許晦點點頭。
“他是駐周城禁夜司後勤部部長，同時也是白手套，負責處理一些比較麻煩的事，操心的比較多，所以我們都叫他大管家。”
“大管家的匙鬼是「開膛手」，他自己給匙鬼取名叫「傑克」，同時也當作自己的代號。因為開膛手的能力過於血腥，所以招人畏懼，但讓人畏懼的原因還不止這些。”
“禁夜司內部的審訊工作也是大管家在做，包括刑訊等，傳說大管家的刑訊手段極為嚴酷，並且喜歡活剖罪犯，而大管家性情有些涼薄，久而久之就被眾人給妖魔化了。”
“不過，其實我對大管家更多的還是尊敬，畢竟大管家為了禁夜司操了不少心，也立過不少功。”
聽完，琴晚點點頭。
“了解了，但我還是不能直觀感受到你們的感受，畢竟我還沒經歷過。”
他望向張雲燁離去的地方。
“不過通過這幾天的交流，我覺得他應該還算個好人，就是心眼有點多。”
琴晚說完笑了笑，畢竟都是同一類人，所以很容易就感受到了。
他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轉身離去。
“先回去了，困了。”
……
這一波感染者的攻勢退去后，禁夜司便開始忙碌於善後工作，並且為下一次攻勢做準備。
這幾天大部分禁夜司成員都被派出去協助政府部隊尋找以及控制感染者，琴晚也不例外。
只不過琴晚負責治療被控制的感染者。
但能量是有上限的，現在的琴晚每天只能治療80人左右。
而在治療的過程中，琴晚發現了一條或許能扭轉戰局的信息。
……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人形自走定位器？”
琴晚手裏抓着一隻不可名狀的靈魂體，坐在天台之上，望着下方寂靜一片的城市。
全城靜默。
“現在還沒辦法確定吧？你可別腦子一熱莽過去了。”
張澤安飄在一旁，陪着琴晚喝西北風。
最近幾天的天氣都不太好，晚上烏雲蔽日，看不到月亮。
琴晚忽然有些想念那潔白的月光了。
“看來有必要再努力一些了。”
他伸出手，朝着天空盈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