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第97章 第 97 章

到臘月二十截止,他們已經收到了八十多份兌獎的包裹,可能還有更多的包裹因為路途遙遠還在路上。

初步估計,兌獎量會超過一百台。

吳曉夢顧不上置辦年貨,天天在食品廠上班商量對策。

“吳總,我們要不,乾脆取消兌獎吧?”一個策劃部的員工提出來。

吳曉夢沒說話,肖華看了她一眼,才說道:“除非我們想自毀長城,就可以取消兌獎。”

獎是一定要兌換的。

可這種情況確實也不正常,到底這些卡片是從哪裏來的?全國十一個經銷商,分散開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多集齊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飛快對肖華說道:“給經銷商們打電話,統一設立兌獎點,查一查,這些卡片到底是怎麼來的。”

她不相信都是買乾脆面吃出來的。

肖華立馬給經銷商打電話,讓他們在城市裏設立統一的兌獎點,必須本人帶着卡片去兌獎,然後吳曉夢給上海的呂怡打電話,讓她派一個員工去兌獎點,一定要查出這些卡片到底是怎麼來的。

同時蘇城的兌獎點也派人蹲守

這樣一來,兌獎的人就無法通過郵寄的方式進行兌獎,只能帶着卡片去現場兌換。

就這樣等了兩天,在蘇城守點的同事給辦公室打了電話,說是來了一個兌獎的人。

吳曉夢立馬讓他拖住對方,自己立馬帶着肖華趕了過去。

蘇城的兌獎點專門找了一個有電話的地方,離食品廠很近,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兌獎的是個青年,二十齣頭的樣子,他坐在等候室等待着,看到吳曉夢他們一大幫人走進來,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吳曉夢也注意到了,先跟他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夢夢食品的老闆,非常感謝你對夢夢乾脆面的支持,在給你兌獎之前,我想先請問你幾個問題好嗎?”

“問...問什麼?”他警惕地看着吳曉夢。

“請坐。”吳曉夢坐在了他對面,他勉強落了座,但是只坐了半邊屁股,另外半邊都懸着,似乎要隨時逃跑。

“請問你買了多少包乾脆面,才湊起了英雄呢?”

“一百多包。”對方回答道。

問到這裏,吳曉夢心裏就有數了,她臉色微沉:“才買一百多包,就湊齊了英雄,你運氣未免太好了。”

男人尷尬一笑,“是啊,是運氣好。”

吳曉夢突然笑道:“最近運氣好的人很多,都已經有上百人來找我們兌換了,你買這麼多乾脆面,都是自己吃的嗎?味道怎麼樣?”

“挺好的,挺好的。”對方開始急躁起來,“你們到底要不要給我兌?”

“兌啊,怎麼不兌呢?”吳曉夢又突然收起笑容,扭頭對肖華說道:“肖經理,你去給派出所的的楊所長打個電話,讓他帶人過來一趟。”

肖華一臉的疑惑,對上吳曉夢的目光,沉默兩瞬,轉身出去了。

男子猛地就想往外跑。

“攔住他!”吳曉夢大喝。

男人被攔了下來,想走也走不掉,他知道吳曉夢是做主的人,扭頭對她說道:“我不兌了行嗎?我不兌了!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走?”

吳曉夢此時心裏已經有了底,做賊心虛的人才會是這種反應,她冷笑道:“憑什麼,就憑你涉及詐騙,等着吧,你這會兒走不了,等派出所的人來了,你跟他們解釋清楚了,就可以走了。”

吳曉夢這話着實嚇到了男人,他本來就做賊心虛,這會兒被人抓了個正着,慌忙大嚷:“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是個跑腿的!放我走!”

他想往外沖,幾個男員工將門堵得嚴嚴實實。

吳曉夢站起來,說道:“你想走也行,老實交代這些卡片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交代清楚了,就放你走,你要是不交代清楚,你就去派出所里交代,一樣的,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男人掙扎了片刻,終於說了,原來是有個男的雇他過來的,卡片也是男人交給他的,同時給了他五塊錢作為預付款,事成之後,還能再拿五塊。

“他在哪裏?”

他說他在對面的茶館等我。

“肖總,我馬上去看。”

吳曉夢阻止了那個員工,對方就在對面,將這裏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肯定已經打草驚蛇了。

等趕過去,果然茶樓已經沒有人了。

肖華打了電話回來,吳曉夢已經放那男人離開了,她沒有權利禁錮人家的人身自由。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吳總。我們守株待兔嗎?”

“好幾個城市都有這個現象,說明這是一個團伙,報警吧。”

等待兌換的卡片目前有七十多套,忽略幾輛可能的真實兌換,按每輛遙控車120元算,也差不多九千塊了,這是大型詐騙案。

想要查出背後的主使也很簡單,守株待兔就行了,吳曉夢先讓員工去報警。

剛好碰到過年,正是派出所事情最多的時候,他們分不出警力來守,讓吳曉夢他們先自己派人等,等人出現了就給他們打電話。

吳曉夢非得將這些人逮出來不可。

她給每個經銷商都打了電話,讓他們雇兩個人,一旦有人出現兌獎,就暗中跟蹤對方,一直到發現背後的人,將人抓住扭送派出所。

但可能是上次打草驚蛇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動靜。

吳曉夢沒有一直糾結這件事,她得利用過年陸韞有空閑時間,讓他帶自己去練練車,她拿到駕照都快兩個月了,還沒有上手開過車,她自己不太熟悉,也不敢獨自開車上路。

兩人專門找了個人少的路練習,開的是老爺車,吳曉夢以後就要開這台車了。

陸韞坐在副駕駛,吳曉夢在他的指導下慢慢地開着車,熟悉操作。手動擋的車確實需要好好地熟悉才能開得了。最開始練習的時候,吳曉夢老是因為沒有及時換擋而熄火,一連練了三天,總算熟悉了很多,可以開開市政路了。

朵朵已經會走路了,但他們出門練車不會將孩子帶上,吳曉夢操作還不太熟悉,怕她急剎造成危險。

年終,還有一件事要做,她和吳能富雖然是分管不同公司,但兩人是合夥的,年終要將一年的賬務對一下,該分的分紅要分了,茶飲公司放假前,財務部門就做了年終總結,今年茶飲掙了五十萬,除了保留必要的預備資金,她和吳能富一人能分十五萬。

沒兩天,串串福那邊的財務年報也出來了,串串福今年掙了四十萬,她和吳能富一人分十萬。

臘月二十八,吳曉夢洗了澡出來,看到陸韞在接電話,外面天都已經黑了,朵朵在客廳走來走去,陸邦良跟在朵朵身後慢慢地走着。

那塊地他們已經申請上訴了,陸邦良年紀越發大了,前兩年還偶爾有清醒的時候,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因為朵朵這一年多幾乎都待在家裏,見到陸邦良的時候比爸媽還多,對陸邦良也很親密,走了沒兩步就伸手要陸邦良抱。

陸邦良自從在玫瑰園從樓梯間摔下之後,身體就比以前衰敗了很多,朵朵有二十一斤,陸邦良抱不動她。

“朵朵,爺爺抱不動你,你是個小豬豬,來讓媽媽抱。”

朵朵雖然只會說簡單的詞,但已經能聽懂一些話了,她知道媽媽要抱她,轉身就朝媽媽跑過來。

“媽!”吳曉夢摟住女兒,一把抱起,在她如蛋清一樣嫩白的臉上親了親,就聽到陸韞說:“我們過年事情也多,你們就在玫瑰園過年吧,年三十我們去酒店定一桌年夜飯,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就行了。”

吳曉夢笑容一頓,這才將朵朵抱在沙發上,拿起梳子給她梳漂亮的小辮子。

等陸韞掛了電話,吳曉夢問他,“誰打過來的?”

“陸洋。”陸韞也沒隱瞞,“她說想到我們這邊來過年,說我們這裏暖和,小孩子住着不容易感冒,她們住在玫瑰園,寧寧都凍感冒了。”

“安盛平呢?”吳曉夢問。

“安盛平在小金路過年,聽陸洋說,他把他爸媽接上來過年了。”

吳曉夢哦了一聲,如她意料,陸洋和安盛平沒有離婚,陸洋已經出了月子,一直住在玫瑰園,鄧萍一個人的工資要養兩大兩小,很是吃力。

不過這些吳曉夢並不知道,她忙得根本就沒時間過去。

關於陸洋說想過來的過年的事,陸韞沒答應,吳曉夢也就沒問。

大年二十九晚上,吳曉夢接到了一個電話,讓她驚訝的是,這通電話竟然是安盛平打過來的。

“嫂子,我求你個事,你能不能幫忙給洋洋說一下,讓她帶着孩子來小金路過年,我爸媽都在這,他們二老想看看孫女。”

吳曉夢記得安盛平的老家是很偏僻的山區,來一趟城裏不容易。不過吳曉夢是不會攬這個事的。

“我跟陸洋關係不好,只怕說不上話。”

一句話堵得安盛平說不出話來,確實,陸洋這樣針對吳曉夢,怎麼可能會聽吳曉夢的話,安盛平其實是想通過吳曉夢的嘴,讓陸韞勸陸洋。

吳曉夢也知道他的意思,掛了電話之後,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陸韞,他們是親兄妹,陸韞知道事情之後,要怎麼做他自己看着辦就行。

陸韞顯然對安盛平沒什麼好臉,冷哼一聲就置之腦後了。

次日大年三十,陸韞在飯店裏定了一桌年夜飯,吳曉夢先開車帶老人孩子過去,陸韞去玫瑰園接鄧萍他們。

陸韞定的是高級包房,裏面有空調,服務員提前打開了,一走進去暖洋洋的。

菜已經提前點過了,等鄧萍他們到了,就可以上菜了。

朵朵跟曾祖父坐在一塊,一老一小,都好奇地盯着包房裏的水晶燈,亮閃閃的也不晃眼睛,漂亮極了,朵朵甚至試圖伸手去抓。

他們已經提前告訴過吃飯時間,按理說,陸韞過去就能將人直接接過來,也等不了多久,但吳曉夢他們在包房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快六點鐘,人才過來。

然而來的不僅僅是鄧萍和陸洋他們,還有安盛平和兩個陌生的老人,不用說,這兩人肯定是安盛平的父母。

吳曉夢看向陸韞,陸韞臉上閃過尷尬,顯然,他也沒有想到安盛平帶着他父母來了玫瑰園,準備和鄧萍他們一起吃年夜飯,人都過來了,不可能撇下他們,於是決定一起帶過來。沒想到安盛平的母親聽說要來高級飯店吃飯,認為自己來自農村,沒有資格出入這種場合,不肯過來。

勸了好久,才肯跟着他們一起過來。

陸洋的臉色尤其不好看,一直抱着寧寧不肯撒手,安盛平父母是中午到的,一直到現在都沒能抱上孫女,陸洋不給抱。

她嫌兩個老人身上有味道,稍微走近就能聞到,山裡人,可能生活環境缺水,冬天都不喜歡洗澡。

可可在外婆家待了一個多月,臉頰上明顯有了些肉,也不知道陸洋將她單獨帶到小金路去的時候是怎麼照顧她的。

鄧萍給對方介紹吳曉夢,“這是我兒媳,這是我的小孫女朵朵,一歲多了。”一邊說著,她教朵朵,“朵朵,叫婆婆。”

朵朵果真跟着叫,“婆!”

安盛平的母親上下看了看朵朵,見她穿着簇新的粉紅色羽絨服,頭上帶着喜慶的髮夾,小臉雪白,打扮得像個公主,笑着說道:“這孩子真俊。”

鄧萍也笑了,還別說,朵朵還真是她三個孫女裏面最漂亮的,不過寧寧現在才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來。

朵朵坐不住,在凳子上扭來扭去,吳曉夢將她抱了地去,讓她自己走。

可可比朵朵大一些,兩個小女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可可已經能說一些簡單的話了,朵朵跟着她牙牙學語,因為是包房,吳曉夢也沒管她們,只讓服務員多上兩份蛋羹給小朋友吃。

菜陸陸續續地上了,安母看着滿桌子的雞鴨魚肉,驚嘆連連,“這是皇帝家過年才能吃得到的吧?”

安盛平笑容有些發僵,一直到現在,他出生的山村生活條件都不好,更別提過去了,過去他們家要想吃肉得等過年,還不能敞開肚子吃,過年也就買兩斤肉打打牙祭,像這樣滿桌子雞鴨魚肉確實沒有過。

蛋羹很快就送過來了,宋阿姨要伺候老爺子吃飯,黃阿姨回家過年了,可可平時在家的時候是自己吃,身上會弄得都是飯粒,今天在外面吃年夜飯,她又穿得漂漂亮亮的,吳曉夢不想讓她弄髒衣服,所以才喂她吃。

可可本來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但是看到朵朵都有媽媽喂,不願意自己吃,鬧着不肯吃飯。

陸洋一向不管可可,鄧萍剛想將碗接過來喂她,安母先一步接了過來,“我來,我來,我家另外兩個孫子都是我帶大的。”

安父和安盛平模樣相似,為人沉默寡言,進包房之後只是笑,都沒怎麼說過話。

這樣一分神,等吳曉夢朝安母看過去,才發現安母竟然先將飯送進自己嘴裏,嚼一嚼,又吐出來,再餵給可可。

她分了一會兒神,都不知道安母餵了幾勺了,她顧不得多想,趕緊制止:“阿姨,你不要這樣喂飯,小孩子的腸胃已經發育起來了,這種硬度的米飯她能消化的。”

安母不以為意,笑道:“我們那都是這樣給孩子喂飯的,她太小了,嚼不動,盛平小時候我都是這樣一勺一勺地給他喂飯。”

說著,她又嚼了一勺,準備餵給可可。

吳曉夢顧不得多想,連忙上前將可可的嬰兒椅拉到自己這邊來,“這樣吧,阿姨,你還是陪我媽說話吧,我來喂可可。”

她將服務員叫進來,讓她重新拿一副碗勺。

陸韞看了過來,吳曉夢將朵朵的飯塞給他,讓他給朵朵喂飯,自己來給可可喂。

可憐的可可什麼都不懂,吃了好幾口安母的口水飯,吳曉夢噁心得腸胃直翻湧,要是誰這樣給朵朵喂飯,她非得發瘋不可。

陸洋也看了過來,她不像吳曉夢說話這樣委婉,尖銳地嚷道:“安盛平,你看看你媽,竟然給孩子嚼飯喂,惡不噁心?要是給孩子傳染了什麼病,我饒不了你!”

安盛平的臉倏地陰沉下來。

安母安父臉色也很難看,氣氛倏地降到了冰點。

鄧萍連忙打圓場,“洋洋,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人家親家母一片好心幫忙喂孩子,只是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風俗。親家母,別在意,洋洋就是太心直口快,她心地是很善良的,菜都上齊了吧,我們可以開飯了。”

吳曉夢擰着眉頭,沒有說話。

好好的年夜飯,去年有個鄧霞找上門,今天又來了一對安母,攪合得不安寧,明年她是無論如何不跟這家人吃飯了,寧願她自己帶着朵朵在家裏吃。

何況她也不喜歡跟陌生人一起吃飯,總感覺心裏不舒服。這場年夜飯,吃得大家都不如意。

等大家都差不多落筷之後,吳曉夢拿出提前準備的紅包,小孩子們一人一個,還有一個是給陸邦良的,陸邦良看到朵朵她們都有,自己也有,高興得手舞足蹈。

鄧萍也提前準備了紅包,他們現在沒有陸韞的支持,日子過得艱難,給每個小孩都封了一張大團結。

安父安母不知道城裏的大人還興給小孩包紅包,提前也沒個準備,安盛平身上踹了二十塊,拿了十塊出來,給了朵朵,剩下十塊錢,被陸洋拿了過去,給寧寧,可可就沒有了。

安母覺得過意不去,說道:“可可雖然不是我們家的孩子,但一碗水要端平,盛平,你明天要給可可補一個紅包。”

這話可算是捅了簍子了,陸洋本來就因為安盛平私自去接了他鄉下的父母進城非常不舒服,逮到了安母說話的漏洞,毫不留情地說道:“安盛平,原來你們一家人根本就沒將可可當成自家的孩子,當初話說得多好聽,什麼會當成親生孩子,連拿個紅包,也分親疏遠近。”

安盛平辯解道:“剩下的十塊我本來是想給可可的,不是你一把搶過去了嗎?”

陸洋冷笑,“年年都要發壓歲紅包你會不知道?故意揣個二十塊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想省點錢,不給可可嗎?”

安盛平臉色逐漸漲紅,但鑒於陸家人都在,所以他一直忍耐着。

“洋洋!”鄧萍喝止。

吳曉夢腦子嗡嗡響,將朵朵手裏的十塊錢拿下來,遞給可可,“朵朵紅包夠多了,這個拿給可可就行了。”

吳曉夢抱起可可,對陸韞說:“朵朵該洗澡睡覺了,我先開車帶着爺爺回去了。”

陸韞知道她很不喜歡這種混亂的場合,“你去吧,開車慢慢的,我送媽他們回去就來。”

吳曉夢點點頭,帶着朵朵和老爺子先走了。

學會開車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她不高興的時候可以隨時開着車走,用不着留下來等。

回到家差不多晚上九點,老爺子精神不太好,先休息了,吳曉夢給朵朵放水洗澡。

剛洗好,衣服都還沒穿上,還在用小浴巾包裹着,門鈴就響了,宋阿姨去開門。

外面已經飄起了雪,院子裏的小夜燈亮着,吳能富一家人頂着風雪跟着宋阿姨走了進來。

“二姐,過年好!”

“能富,麗麗,快進來,宋阿姨,麻煩你給他們找幾雙一次性鞋套。”

明明三兄妹也跟着來了,個個冷得縮頭縮腦的,房子裏開着暖氣,溫暖如春,一進來都‘哇’地一聲,“好暖和啊!”

兩口子提了不少東西過來,水果和一些特產,特產是吳能富從上海買回來的。

“你們吃了飯才過來的吧?”吳曉夢笑道:“明年,咱們一家人湊在一起吃年夜飯。”

跟鄧萍他們吃了兩年年夜飯,兩年都不得安寧,過年她就想舒舒服服地放鬆,老是這種情況她都累了。

張麗笑道:“那好啊,咱們來你這吃,地方寬敞。”

“你們自己坐一會兒,宋阿姨,那些水果零食出來給小朋友吃吧。”

朵朵還沒穿衣服,不過家裏暖和,倒也不冷,張麗見狀,連忙去洗了手過來幫忙。

等幾個人重新落座,吳曉夢才注意到吳能富穿着金利來的大頭皮鞋,皮爾卡丹的羽絨服,張麗穿着皮草外套,沒有化妝,人特別精神,幾個孩子也穿着簇新。

“大哥大嫂今年也沒有回家過年。”吳能富說。

吳曉夢跟他們聯繫得少,一來是他們沒有電話,吳能富為了方便在延安路安了座機,平時張麗也經常跟吳曉夢通話。

“是嗎?怎麼不回呢,他們不是年年都要回老家的嗎?”吳能文一家也不回去的話,老家就只剩張玉蘭夫妻倆和幾個孩子了。

“說是**學習緊張,要在城裏過年,趁過年這段時間給孩子補習功課。”吳能富抓了抓頭髮,“我真是搞不懂,**都已經是年級前五名了,還要補習什麼功課。”

“她是望子成龍,方法太過激了些。我都勸過她孩子學習要勞逸結合,她聽不進去。”

拉完了家常,吳曉夢又問起吳能富來年的計劃。

“明天我計劃在上海再開一家分店,上半年開完,下半年就要去北京開分店了。”

他們走的路子是差不多的,北京那邊也有工作室,開分店是遲早的事。

“我準備去上海買兩套房子。”吳曉夢突然說道。

“怎麼想去上海買房子?”吳能富沒有買房計劃,他現在的心思全在餐飲店的擴張上面。

“我想將戶口遷到上海去。”吳曉夢對上海其實也不熟悉,她只知道上海是未來國際化大都市,教育醫療生活資源,蘇城都比不上,她想給朵朵最好的環境。

這消息也太突然了,吳能富都不太理解,現在的上海雖然也是大城市,但不會讓人有很強烈的嚮往,相比之下,現在的人多半更求安穩,生活節奏慢的蘇城對他們才是首選。

“上海的地理位置優越,以後發展絕對比蘇城快,現在那邊都已經開始建設開發,我主要是想給朵朵更好的教育和成長環境。”

吳能富和張麗對視一眼,吳能富在上海生活了快一年,他能體會到上海確實比蘇州更發展,而且發展的進城很快,現在上海市裡到處都在開發動工,去年蘇城在開放商品房建設,上海早幾年就已經開始修建商品房了。

他對吳曉夢的決策會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吳曉夢說她準備在上海買房,吳能富也想跟着買,開玩笑地說道:“麗麗今年做批發生意也不少賺,一年差不多賺了十多萬,我們正愁錢沒處花呢,乾脆跟着你在上海一起買房得了。”

吳曉夢上輩子沒去過上海,只聽說過陸家嘴,浦東很繁華,她也不知道哪個樓盤是好學區房,只能瞎貓碰死耗子,多置產業,到時候哪個位置學校好,就在哪個位置讀。

但現在陸家嘴和浦東都是未開發區域,她得讓呂怡幫忙打聽什麼地段好。

“曉雲這丫頭今年也沒回家過年,說是學校事情多,走不開。”吳能富又說起吳曉雲。

不知道吳曉雲談了朋友也就算了,知道她談了朋友,吳曉夢就在想她是不是去曹立達家過年去了,這隔了大老遠,他們也不知道真相如何。

他們聊了一個多小時,陸韞才回家來,雪已經下大了,就進門的幾步路,他頭頂都落滿了雪。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說笑聲,心裏正奇怪,一打開門,才知道是能富一家來了。

他笑道:“難怪我在外面看到輛小轎車停着,落滿了雪,也沒看清是你的車,今晚上就在這住了,雪下大了,開車回去不安全。”

吳能富這一年來確實也很少有時間這樣跟他們坐在一起說話,吳曉夢抱着朵朵,朵朵已經睡著了。

張麗從包里取出紅包放在朵朵手裏,笑道:“做舅媽的表示表示心意。”

吳曉夢笑道:“你上回送的那個大金算盤,這小丫頭都已經成小富婆了。”

等陸韞換了衣服出來,吳曉夢就將朵朵抱回房間放在床上,她拿起張麗給的紅包,大概看了看,張麗包的五百塊。

她從保險柜取出一千五現金,給張麗的三個孩子一人包了五百壓歲錢。

張麗出手大方,吳曉夢也不是小氣的人。

這一年來,他們身上都發生了很多事情,事業上也算小有成就。

“姐,鋼鐵巷那邊,我們現在都沒去那邊住了,要不還是租出去吧?”

“算了吧,出租沒多少錢不說,還得分精力去管,再說那邊也快拆遷了。”

“拆遷?”吳能富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啊,誰說要拆遷?”

吳曉夢順口就說了,她隱約記得鋼鐵巷是在92年拆遷的,那裏修建了一片商品房,在九十年代非常有名,學校也不錯,這個樓盤一直到二十年以後,成為老小區,價格都只增不減。

“我隱約聽說的,韞哥,你知不知道?”

陸韞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些風聲,但是也不確定,你消息倒很靈通。”

其實吳曉夢說的也是真的,出租一個月頂多能收個十幾塊房租,還得分精力去管理,他們現在這樣忙,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哪有時間去管這個小事呢。

張麗可惜地說道:“可是放在那也是放着,要是有人幫忙管理就好了。”

“找中介。”吳曉夢下意識說道。

吳能富說道:“找中介還不如自己管呢,現在房屋中介十個中介九個坑,亂得很,咱們這個房子要是拿給中介管,那還不如不出租。”

張麗也說道:“現在只有這一個房子,不出租也損失不大,要是以後置辦的產業多了,都空着不出租,那也太浪費了。”

蘇城和北京一樣,中介這個行業也是很亂,私人中介多,市場都被這些人給攪合黃了,中介公司根本就開不下去,沒人相信這個東西了。

吳曉夢想起曹立達,他也是搞中介的,難得的靠譜。

“對了,明年我們準備搬到玫瑰園去住了,那邊房子也裝好了,就是我當時裝修的時候沒想起來裝個暖氣,你們家這個暖氣太舒服了。”

“沒事,以後換房子的時候再裝就行了。”

“姐夫今年工程怎麼樣?”吳能富又問陸韞。

陸韞一直靠着沙發,微笑着聽他們聊天,他問道也就說:“今年還可以,但我今年還沒有你姐掙得多,她可是又帶孩子,有上學,抽空做生意,不得了。”

張麗笑道:“可不是,她隨便跟我們提個意見,說服裝批發更掙錢,我就去幹了服裝批發,起碼比去年多掙了六七萬,明年我準備盤一層樓,專門招商做服裝批發。”

“這個想法不錯。”

“我手上沒那麼多錢,給玉琴姐打了電話,她投資二十萬跟我一起做,能做起來的話,以後就會輕鬆不少。”

“玉琴姐在廣州那邊發展得不錯啊。”吳曉夢感慨。

張麗不愛說人長短,反而是吳能富,他喜歡說八卦,“嘿!可不是,不知道是誰將玉琴姐在城裏發達的事情傳回老家,她婆婆黃素芬都快悔死了,柱子的新媳婦燕子比玉琴姐脾氣可厲害多了,黃素芬在她那根本就討不到好。”

“毛頭怎麼樣了?”吳曉夢問。

“毛頭...”吳能富蹙眉,“他現在是燕子在帶,我聽媽說燕子經常打他。”

“玉琴姐知道這事嗎?”

吳能富欲言又止,張麗說道:“玉琴姐大概也能猜到,她跟我說年後會回來一趟,跟柱子打官司,將毛頭的撫養權爭取過來。”

吳曉夢哦了一聲,“只要玉琴姐肯出錢,估計他們還巴不得把毛頭送走呢。”

就這樣閑聊了半夜,才睡了,大年初一,吳能富他們就在這裏吃了飯。

初二,吳曉夢他們開車回吳家村,大包小包地買了不少東西。

吳能富他們從延安路那邊走,前後腳到了老家。

幾個孩子都沒回家,這個年過得冷冷清清,看到他們都回來了,張玉蘭才露出了笑容來。

“你們今年怎麼都不回來過年?是不是在城裏買了房子,這裏就不是家了?”張玉蘭沒發作張麗,忍不住埋怨吳能富。

吳能富笑着解釋,“我們那些店,只有年三十和初一打烊,今天都開業的,好多事情要處理,回家不方便。”

張麗套上圍裙就進廚房忙活去了。

聽他這樣說,張玉蘭臉色才算緩和過來,“你大嫂他們也沒回來,說是今年**要中考了要補習,那是大事。”

吳能富和吳曉夢都給二老買了不少衣服,兩老人高高興興地試穿去了。

等一家人坐下來,吳建國才說道:“新房子那邊已經修好了,我和你媽的意思呢,還是決定在百年之前,住住新房子,這是光耀門楣的事。”

之前因為吳能武一家的事情,吳建國都灰了心,不想住新房子了,怎麼突然又想通了。

吳能富根本沒二話,立馬錶態,“那沒問題,我一定將裏面裝修得漂漂亮亮,讓你們住得舒舒服服。”

他一表態,吳建國就滿意了,“那行,那我就去聯繫人來裝修了。”

“爸!”吳曉夢打斷了他,“裝修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和能富吧,你對這方面也不太懂,大嫂家那個就是她舅舅裝的,你們也去看過,我和能富的店面裝修有專門的施工隊,他們很專業的。”

吳建國只要能住上新房子就行,誰裝修他無所謂,當即就同意了。

等吃過了飯,吳曉夢將吳能富單獨叫了出來。

“新房那邊,裝修不要砸太多錢進去。”

吳能富不解,“為什麼?我還想將新房子裝成吳家村獨一棟呢,牆上都要貼上瓷磚,按照城裏的別墅來裝修!”

吳曉夢不好跟他說那房子沒兩年就要拆了,只好說道:“那房子交給我來裝吧,我讓我下面的施工隊來裝。”

沒想到吳能富還不太願意,“以前你幫着撐家,現在我都有錢了,怎麼還能讓你來出錢,我來出錢就行了,我拿五千塊來裝修。”

吳曉夢笑道:“五千塊,你還不如給爸媽在城裏買一套商品房呢,讓他們住城裏去,多方便。”

吳能富撓了撓頭,“但是老人家想法不一樣啊,一定要在村裡修一棟大房子,才算得上是光宗耀祖。”

“那行吧,你出錢,我找人來裝就是了。”

她想簡單地裝修一下,將牆面刮白,裝上門窗,水電,再買點傢具,就差不多了,花不了多少錢,還比村裡多數房子都氣派。

才說完話,遠遠地看到兩大一小往這邊走來,遠遠的,吳能富就認出來對方。

“是大姐來拜年了。”

是吳翠英,吳曉夢上回見到她,還是結婚的時候,朵朵辦周歲宴,他們只接了張玉蘭他們上去。

吳翠英前面跑着的孩子應該是她那個養子,大姐夫曹中平也跟在來了。

他還背着背簍,遠遠看到他們,揮手打招呼。

吳家院子外面停着兩輛小轎車,曹中平看在眼裏,臉上閃過羨慕。

吳翠英那個養子曹秀才,一看到小轎車就走不動路,圍着小轎車轉圈圈。

吳曉夢看向吳翠英,快兩年沒見,人蒼老了不少,倒是曹中平,三十五六的人了,看着像三十齣頭,保養得細皮嫩肉的。

“什麼時候來的?”吳翠英問吳曉夢。

“剛到。”吳曉夢現在對這個大姐怒其不爭,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

曹中平看着小轎車,嘖嘖兩聲,才對吳曉夢說道:“曉夢你們現在確實出息了啊,這轎車得幾大萬吧?真是厲害!”

吳曉夢指了指曹秀才,諷刺地說道:“要論厲害,誰有大姐夫厲害。”

曹中平立刻尷尬起來,他還試圖替自己辯解,“這不是你大姐不能生嗎?現在她帶着秀才,我們一家人挺好的。”末了,他還問吳翠英,“翠英,你說是不是,秀才就是你親生的。”

吳翠英還認可地點頭。

吳曉夢無話可說,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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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二婚妻[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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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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