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軒禾紙,太後娘娘不問微臣嗎?
儘管鳳昭已經得知東華國的造紙工藝,與蒼雲國有所不同,但她還差一張東華國的紙。
“東華國造紙工藝很差,市面上根本沒有這種紙出售。”
沒有紙,對比起來就不夠直觀,到時候文成林沒看見證據,只會說她信口胡謅,與他同個派系的大臣唯文成林馬首是瞻,也會與他一起說。
他們指鹿為馬的事,做得多了!!
“兒臣可以派人快馬加鞭,去邊關採買。”蕭泓懿說,“那裏與東華國相近,肯定有賣。”
“沒用的。”鳳昭搖頭,“還有兩天就到了最後期限,就算你派人去買,也無法準時送到京城。”
“那怎麼辦,要不兒臣強行推遲審訊時間?”
鳳昭明白他想幫忙的心思,但她不到最後一步,絕不想蕭泓懿這麼做。
他在民間的名聲,才剛剛因為皇田有所好轉,稍有差池,就會給文成林留下把柄,宣揚成靈孝帝之流,罔顧律法。
就在鳳昭思考,要不要去軍營里問問,京城外的鳳字營將士,都有與東華國對戰的經驗,說不定他們有幾張東華國的紙。
“軒禾紙,微臣有一份。”聶懷聽見他們的討論,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有的東西拿出來。
蕭泓懿困惑,“太傅,你怎麼會有東華國的軒禾紙?”
他剛剛聽的沒錯的話,他說的是一份。
聶懷低頭,沒有正面回答。
其實以他現在的學識,找個理由搪塞他正在教的蕭泓懿再簡單不過,但他什麼也沒說。
鳳昭把聶懷的反應收入眼底,在蕭泓懿要盤問之前,不動聲色制止他,“既然太傅有,那便麻煩太傅了。”
聶懷心底鬆了口氣,感激鳳昭的解圍,躬身應是。
*
事關重大,聶懷很快就把自己有的軒禾紙都拿了出來。
鳳昭與蕭泓懿各取一張在手中摩挲,又提筆在紙上書寫了幾個字試試,果真發現軒禾紙和澄明紙大有不同,不管是手感還是質感都有區別。
把紙留在宣政殿,聶懷以為以鳳昭的行事作風,肯定會私下找自己盤問,沒想到她沒有。
“太後娘娘不問微臣嗎?”
宣政殿外,兩人一前一後,鳳昭威儀攝人,聶懷帶着書卷氣。
他現在穿着朝里大臣統一的硃紅色官袍,代表蕭泓懿在政見上處處與文成林做對斡旋。
鳳昭開口,“哀家永遠記得,哀家去終南山時你在修漏水的屋頂,也記得你在哀家與皇帝需要的時候,願意隨我們下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現在既不願和小九坦言,哀家也不會過問。”
聶懷心頭巨震,連忙躬身行禮,“微臣定不負娘娘與皇上的信任,做出有違蒼雲國利益之事!”
“嗯,這便夠了。”鳳昭帶人離開。
*
得到軒禾紙后,鳳昭親自將證據整理歸類,打算時間到後為鳳英挽回局面。
沒想到三天的期限還沒到,鳳英就先一步入了刑部。
“娘娘不好了!有百姓在鳳府前鬧事,鎮邊王主動去了刑部!!”
鳳昭扶着桌案站起來,“怎麼回事!有鬧事的疏散就好,為何會鬧得提前去刑部?”
“回娘娘的話,是聶大人傳來的消息,他說有百姓在鳳府外面嚷嚷皇上徇私,案子才會一直拖着沒有審理!”
“放肆!!!”鳳昭厲喝,嚇得滿殿宮女盡數跪下,“娘娘息怒。”
“一定是有人在煽動民意。”鳳昭說,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
竟連一天也等不了嗎?
連翹忙道,“聶大人已經前往刑部,他請娘娘儘快帶着證據前往!”
百姓在鳳府門口嚷嚷,鳳英可以不管,他們怎麼說都行,他沒做過的事他不怕!但要是文成林指揮他們把蕭泓懿和鳳昭其中一人拉進來,鳳英都不答應。
“說本王可以,說他們不行!”
鳳英知道蕭泓懿現在的處境多危險,全靠鳳英保持微妙的平衡。哪會讓他們潑髒水,所以儘管知道刑部有危險,他也要去!
文成林正是拿捏這點,想儘快處斬鳳英。
鳳昭帶着證據出宮時,小黑跑了過來。
因為軒禾紙的事,鳳昭對小黑多了幾分耐心,這種耐心不是因為把他踩傷的愧疚,更不是之前完全把他當成寵物,有事就想起他,沒事就把他撂一邊的逗弄。
在小黑跑過來的時候,鳳昭順勢彎腰將貓抱起。
御林軍開路,鳳駕浩浩蕩蕩出宮,兩側士兵舉着黑底金鳳的旗幟,宣告馬車中人的身份。
百姓見此,紛紛退避,跪在地上忙呼千歲!
鳳昭自出了鳳鳴宮,便收起隨和,百姓能透過兩邊鏤空的馬車,看見坐於其中的鳳昭。
他們想不到華麗詞彙形容,只覺得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人中之鳳,就該像鳳昭一樣,端莊高貴,美艷奪目,居於雲端之時,又不失對眾生的憐惜之意,就像她手裏抱着的貓一樣。
鳳駕穩穩停在刑部門口,鳳昭沒有急着下車,等了一會,刑部裏面的人收到消息,紛紛出來跪迎。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不知太後娘娘鳳駕前來,有失遠迎,請太後娘娘恕罪!”
刑部今天很熱鬧,出來迎接的大小官員就有二十人,其中不包括文成林。
文成林今天就是打算先斬後奏,明明他已經封鎖了消息,為什麼鳳昭還會來?
他第一個就是懷疑與他站在一起的聶懷,聶懷不怕他懷疑,在他目光掃來之時,誠實點頭。
“文大人審理鎮邊王,怎麼能少得了哀家在場?”鳳昭在文成林把矛頭對準聶懷時,迅速開口,讓他看向自己。仟韆仦哾
文成林不得已轉移視線,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頂撞皇室,“回太後娘娘的話,今天是鎮邊王主動前來刑部,微臣只是路過。”
他是不是路過,大家心知肚明。
鳳昭不與他在門口爭辯這種小事,朗聲道,“今日鎮邊王為自證清白,提前在三日期限前親赴刑部,皇上感懷欽佩,特命哀家前來旁聽!”
她一番話先是推翻百姓之前說的皇上徇私,遲遲不審理通敵之案,又把鳳英今天提前來的事美化,扭轉圍觀百姓對案子審理前的第一印象。